零落成泥碾作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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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兩月過去,顧笙芷的安生的日子便結束了,前線戰(zhàn)事失利,整個西北地區(qū)的封疆大吏也不得不來到平遠,與百姓共進退。 顧笙芷起初聽到李斌運這個名字只覺得眼熟,思索了半晌才想起,這就是那個非常忠君,忠到皇帝都不知道要怎么處理的,愛送哈密瓜的大臣。 顧笙芷能記住他主要是她在翰林院看到過這個大臣的折子,那個折子很是有趣,一名叫李斌的邊疆大臣,他們那有名的便是哈密瓜,他很是喜歡,便想著給皇帝送些嘗個鮮,于是他便送了。 可是這陛下的口味與他不同,只覺得一般,便回復說朕已經(jīng)知道是什么味道了,朕收到愛卿的心意了。 好家伙,這位大臣心中覺得不是太滿意,這哈密瓜這么美味好吃,他一個奴才都天天吃的到,身為天子的皇帝陛下卻只能嘗個鮮,于是他的忠君之心便熊熊燃燒了。 那請安的折子是一道接一道,那哈密瓜是一車接一車。 直把皇帝吃的直犯惡心,聞著味臉都白了。 但是對方也是忠心,這沒辦法批評啊,于是皇帝給他回復說,朕真的知道是什么味道了,運哈密瓜太過耗費人力物力財力,朕就不吃了,愛卿若是喜歡,便把朕的那一份也吃了吧。 普通人大概就到此打住了,可這李斌可不是一般的忠君,只覺得陛下體恤他,那個感動啊,于是便叫運送哈密瓜的兵順帶著送信,這樣兩不誤。 于是,這請安的折子又是一道接一道,哈密瓜是一車接一車的運。 直把皇帝的臉都吃青了。 后來,只要有這個大臣請安運哈密瓜的折子,翰林院就直接攔了,省的老皇帝看著折子就要吐出來。 顧笙芷那個時候看著這折子直樂,樂歸樂,細細一想,這大臣手段也挺高明的,這一車接一車的哈密瓜沒有白運,在皇帝心里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憨厚也好,忠君也罷,總歸都是些好印象。 這大臣處理事情的手段倒不如他上折子那般溫和,雷厲風行的很,原本某些人只是在暗處暗戳戳的搞事情,就等著顧笙芷領導兵馬消耗掉突厥人的主力兵馬之后,再帶隊去收攬軍功。 可是,李斌帶著皇帝的兵馬還有駐軍一股腦的都來了,在人數(shù)上逼迫那些軍馬去迎戰(zhàn)。 單從李斌能夠帶著皇帝派的兵馬來了,顧笙芷便知道,那一車一車把皇帝吃吐了的哈密瓜沒有白運。 “驍騎將軍顧笙芷聽令,現(xiàn)派一千軍馬于驍騎將軍顧笙芷,即刻前往汾縣打探戰(zhàn)況。” 汾縣以及身后的整個邊塞都已經(jīng)是突厥人的天下了,前方戰(zhàn)事膠著,派顧笙芷此去便是偷襲的意思。 反正以顧笙芷的武功,是肯定能回來的,至于那以前人馬只是做做樣子,畢竟她顧笙芷不需要累贅。 “不用了。” “果然拒絕了”李斌想。 顧笙芷臨出發(fā)的時候,特意讓守衛(wèi)給桃花留信,說自己去打仗了,讓她不要來了。 料峭三月照舊是寒的很,顧笙芷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個人悄悄的離開湖心城。 沿路一路的風霜透著隱隱的血腥味和尸臭味,入目之處便是零星的尸體,大概是這冬日寒的很,尸體便不容易腐爛,反倒是凍成了一種紫黑的狀態(tài)硬邦邦的癱在地上。 而這路旁的尸體,是全然的陰氣森森,看著衣著又是平民百姓,直讓人心頭升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沉悶。 顧笙芷微闔眼眸,強迫自己忘記那些畫面,畢竟他已經(jīng)見過不少死人了,調整心態(tài)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入夜之后,四周竟是隱隱傳來狼吟之聲。 只是那些狼單吃尸體便飽了,一般不會輕易對人類進行攻擊。 四周傳來簌簌的聲響,顧笙芷第一時間警惕起來,片刻之后,突然從遠處冒出了一隊人馬。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那突厥人大概是巡查兵,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簡直讓尋常人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時候,聽隔壁日語班的學生在念課文,總之,說的是什么鳥語啊。 可是顧笙芷不是一般人。 方才是哈里曼部落的巡查兵,現(xiàn)在突厥十六部合在了一起,為首的是阿布贊圖可汗。據(jù)說有三個兒子,可是有一個死在了戰(zhàn)場,但也沒人見過,一個襁褓之中的小嬰兒,誰會在意呢? 入夜之后,顧笙芷悄悄埋伏在哈里曼部落的四周,根據(jù)線報,哈里曼一直跟阿布贊圖最為不對付,這次的十六部聯(lián)合,哈里曼一直不樂意配合,對于阿布贊圖的命令更是不愿意執(zhí)行,而理所當然的哈里曼的部落的巡查也沒有那么周密。 她悄悄潛入,準備干些殺人放火的勾當。 “轟!”整個后備部一時火光朝天。 “真污染環(huán)境??!”顧笙芷想。 就在她撤退時,忽的,一個光著一邊膀子渾身肌rou的猛男,嗷嗷的嘴里說著鳥語就兇猛的朝顧笙芷砍了過來。 這猛男不僅動作快,嘴里噼里啪啦的也快極了,得了,是在罵自己呢。 顧笙芷呵呵一聲,老子能讓你白罵? 顧笙芷反手一扇削掉了這猛男一側的辮子,然后一個縱身擦著對方的耳旁又削掉了另一側的辮子。 于是一個膀大腰圓,渾身肌rou,面目猙獰的波波頭猛男便誕生了。 對方氣急了,要知道辮子在突厥人心中是美的象征,他還沒有討媳婦辮子就沒了,頓時氣的要砍了顧笙芷。 對方一斧頭就要砍在顧笙芷身上,程染輕輕巧巧的一閃,嘿,打不著。 看著對方破衣爛衫的,顧笙芷腦中忽的響起來一句話,想著反正這猛男也聽不懂漢語,于是顧笙芷便眸光冷意凜然,淡淡的開口說道: “沒用的,丑八怪。” 氣死你。 隨后一腳踹在肌rou男身上,把人踹得往后飛了兩三尺。 在踹完后手中的信號燈猛的亮起來,那白色的煙霧在凄厲的夜里異常的顯眼。 “好小子?。 避姞I里,年老的方將軍一巴掌拍在顧笙芷身上,滿面紅光,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這下子那群突厥人肯定被偷襲蒙了,干的好啊顧小子?。。 ?/br> “爺爺,都說了多少次了,人家顧將軍是女兒家家的,不要總是小子小子的叫,不然以后嫁不出去怎么辦?”方將軍的孫子方行正無奈的搖搖頭。 “嫁不出去咋了?嫁不出去大不了把你許配給她,看看你不就是我抱養(yǎng)的?正好你倆年紀也相當,又都是邊疆將士,大丈夫一輩子保家衛(wèi)國?。?!” “爺爺!您又開這種玩笑?。?!女兒家的清譽很重要的!您哪……為老不尊!” “嘿,好小子,我怎么就為老不尊了?顧丫頭你看,這小子都會編排我老爺子了!這還了得?要我說你就趕快收了吧!省的再惹我心煩!” “咳咳,方爺爺,那啥,我府里有點事,就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慢慢聊……”顧笙芷逃一樣回到府里,舒出一口氣,這方老爺子也真的是,生怕他孫子沒有媳婦兒,看見姑娘跟看見什么一樣…… 在顧笙芷頂著一身的霧氣回到了小院子,遙遙望去,卻見到一抹灰色的身影坐在門前,桃花大概是等累了,便坐下抱著頭,有些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其實她在認識顧笙芷以后,便曉得要干凈,可是她的衣服太舊太破,只有把一張臉洗干凈。 顧笙芷站在原地,這般看了會兒,忽的升起一絲繾綣的安心感。 顧笙芷緩步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桃花的干枯的頭發(fā),只見對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道明顯的壓痕在她的側臉上。 “顧jiejie,你回來了?!碧一ㄅ牧伺哪?。 顧笙芷卻是沒有看起來那般溫和好說話了,她神色無波,只是這般淡淡的說道:“不是讓你不要來了嗎?” 桃花低下頭,知曉自己犯了錯,便諾諾的不出聲。 兩個人這般僵持著,少女瘦削高佻的身影靜靜凝望著低頭的小女孩,稀疏的枝椏后緩緩升起慘白的朝陽,這般雪白的光線,凌冽疏離,少了些溫度。 顧笙芷默默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進來吧?!?/br> 小女孩低著頭跟在顧笙芷的身后,她忽的抬頭看著顧笙芷的背影小心翼翼,聲音有些顫抖卻又異常堅定的開口: “我怕再也見不到顧jiejie了?!?/br> 阿爹和鄰居哥哥便是再也沒有回來。 在他們兩個走后,就在也沒有人保護過我,沒有人護在我身前了。 爺爺說,去打仗的人都免不了,都會再也見不到。 顧笙芷腳步頓了頓,她并未回頭去看桃花是什么神色,其實她大概也能想象到,她的眼睛不算大卻總是霧蒙蒙的,便給人一種乖巧的憐惜之意,不算白,只是臉小小的,這般看來,算是一個秀麗的小姑娘。 顧笙芷這次穿的都是男裝,沒有女裝,好在這院子里原本留著幾件女式衣服,可以穿,只是桃花的身量太小,大多數(shù)都不合適,顧笙芷拿了件粉色的讓春立去改改,但是桃花紅著臉,眼睛亮亮的,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讓奶奶改就好了,不勞煩jiejie了。 “顧jiejie,你一定要活到七十歲?!碧一ūе路龅恼J真的看著顧笙芷開口。 顧笙芷一愣,隨后有些好奇為什么說是七十歲? “因為我們村最長壽的老人活了六十九歲,爺爺說他還沒有見過活的更久的,所以我希望顧jiejie一定要活的比他更久。” 顧笙芷默不作聲,她第一次被人這般祝福。 “顧jiejie希望你能活到八十歲,九十歲,一百歲?!鳖欝宪戚p聲說道,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感。 在送走桃花的時候,顧笙芷最后囑咐說道:“太危險了,不要再來了,乖乖聽話。” 桃花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顧jiejie,這衣服有沒有桃花好看?” 桃花笑的臉紅撲撲的:“那我穿了新衣服給顧jiejie看,然后我就乖了?!?/br> …… “方將軍走了?”顧笙芷在一次打完勝仗后詫異地問。 “是的,如今戰(zhàn)事節(jié)節(jié)高升,老將軍帶著小將軍在半月前就趕往前線了,希望把戰(zhàn)線從云州再向前拉一點,還囑咐將軍守好湖心城?!?/br> “嗯?云州向來易守難攻,想來也不會出什么大問題?!?/br> “是的,老將軍還說此次勝利后定要與將軍您共飲。” “哈哈,好!那我便備著酒等候老將軍了。暗一,你派幾個探子去云州那邊打探一下情況?!?/br>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