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兒……嗯……”

    燥熱的空氣忽然凝澀，游來下意識地停了下來，身下人似乎有些不滿，挺著胸膛磨蹭冰涼的手掌。

    “小曲兒……”

    “啪！”一陣勁風(fēng)襲來，短暫的涼意之后，清脆的掌聲響在大腦，臉龐過油一般燒起來，昨夜的傷口還沒好，嘴里千萬如針扎，剛剛因欲望流出的口水泛著血絲。

    書之仰頭抽了一下，這巴掌太重了，他逃離了迷離的幻覺，卻覺得這巴掌打的太好了，他怎么能對除了小曲兒之外的人做出這樣的反應(yīng)。

    恢復(fù)清明后的游來，格外可怕。

    整個人從血腥地獄爬出來，又在陰雨連綿的深秋走了一夜。

    自己是死人，他，也該是死人。

    等他緩了過來，啪得又是一巴掌，冰冷陰狠，書之覺得自己快撅過去了，溫?zé)岬孽r血從嘴里流出……

    又是一巴掌，他直接癱著床上，任鮮血糊了臉，大腦早已失去抵抗意識。

    游來打得很有規(guī)律，不快不慢，每次等到書之緩過來就來一巴掌，打完就默默等他適應(yīng)。

    兩人皆是沉默，沒有求饒，沒有羞辱。只有似乎毫無止境的巴掌聲。

    如同沒有感情、知覺的機(jī)器，認(rèn)真進(jìn)行一場規(guī)則明確的游戲。

    書之昏過去之前，覺得自己要被打死了，有些丟人，想罵了一句“畜牲”。

    結(jié)果他剛張口，就被一巴掌堵回去了。

    書之有些悲哀，挨巴掌死就算了，還要憋屈死。

    游來停了下來，床上的人已經(jīng)慘不忍睹，臉頰高高腫起，眼睛和鼻子都快擠沒了，鮮血糊滿了臉，卻遮不住已經(jīng)青中泛紫的顏色，嘴側(cè)和鼻孔流一絲絲鮮血的地方，已經(jīng)發(fā)黑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怪不得有些粘膩，上面滿是書之的鮮血。

    惡心……

    游來認(rèn)真地挫著手中的肥皂，一絲不茍整理好衣服。

    “有些過失?！?/br>
    手機(jī)那邊的人似乎正吃著飯，搖頭道：“你這樣真沒意思?！?/br>
    “你心疼？”

    “不，只是覺得缺點叫聲。”

    “呵，要不你來？”

    “急什么，慢慢來?！蹦侨顺粤艘豢诿姘爨斓溃骸拔r仁豬心?！?/br>
    書之是被一杯涼水激醒的，游來端著杯子在他面前。

    “你發(fā)燒了，該吃藥了。”

    說完走過去拉來窗簾，書之毫無防備，水沖到眼睛里酸疼異常，流下幾滴眼淚，刺眼的光線照過來，即使閉上眼，也感受到炙熱的陽光。

    這應(yīng)該是第二天中午了吧。

    游來過來關(guān)了臺燈，喃喃道：“對眼睛不好?！?/br>
    他附身墊高書之的枕頭，端起桌邊的米粥邊吹邊攪拌，嘗了一下溫度，喂給書之。

    這樣的游來是難見的，整個人泡在暖陽中。

    春風(fēng)，冬日，皆是他。

    書之的鼻腔中還殘留剛剛來人附身而來的木香，清冷中帶著溫暖。

    他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下意識地張嘴吃粥。

    若不是被下凄慘的身體，還有綿綿襲來的疼痛，真是一幅溫情圖。

    “吃藥，你有些發(fā)燒，身體還有些發(fā)炎?！?/br>
    說的人坦蕩蕩，好似這一切都無他無關(guān)。

    書之吃飽了，清醒了。

    “求求你能給我個期限嗎？”

    滿血復(fù)活的人又開始提要求，游來玩味笑著，主要是今天心情不錯，而不是書之沒有越界。

    “我想想，三年？”

    聽得人登時呆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游來摸了摸他的頭：“小傻子，騙你的，三個月。”

    才怪。

    他的眼眶瞬間紅了，看向游來的眼中除了感激還有僥幸。

    低下頭眼中一抹狠厲，心中生起一股唾棄，唾棄自己所有的人類與生俱來的退一步心理。

    游來滿意的順著他頭頂?shù)拿l(fā)，“你聽話了？”

    “嗯，絕對聽話?！?/br>
    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