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鶴云容醒來時感覺頭疼欲裂。她記得自己下去幫嚴青,然后……然后發(fā)生了什么? “小姐,小姐你醒了!”芙蓉端著一盆水走進來,見她醒著趕緊將她扶坐起來。 她捂著頭下床,疾步走到門外:“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奴婢不知?!避饺刈屑毣貞浿骸白蛱炫疽恢痹谠褐械刃〗?,但小姐一直沒回來,可把奴婢等急死了。后來天快亮時,嚴大人的侍衛(wèi)將您送了回來?!?/br> “話說小姐,您昨晚是幫嚴大人殺人去了嗎?”芙蓉糾結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您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血,衣服破破爛爛的?!?/br> “嗯?!柄Q云容淡淡應到。她后來好像是毒發(fā)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釀成什么大禍。 “哦,對了小姐?!避饺赝蝗幌肫鹗裁矗骸皣来笕搜埬蘸笕ソ稚嫌瓮妫f是要答謝您呢。” “好。”正好問問他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鶴云容在后院散著步,希望緩解一下頭痛。突然,她腳尖踢到了什么東西,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鶴云容低頭看去,只見一個沾滿泥污的小瓷人滾入草叢。她一愣,想起這是嚴青送她的小瓷人。 不是叫芙蓉扔了嗎?鶴云容皺著眉將瓷人撿起,用手帕擦干凈,仔細打量著。說實話,這個小瓷人是真的好看,雕工和材料都是上乘。 “你在做什么?”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鶴云容回過神來,順手將瓷人收于袖中。她轉過身,有些意外:“蕭亦深?你來做什么?我記得還不到時候吧?”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蕭亦深打著一把折扇,遮住半邊臉,笑嘻嘻地說。 “有事快說。”鶴云容不耐煩地回答。 “三日后,”蕭亦深“啪”地收起折扇,“花燈節(jié),我?guī)闳ビ瓮嫒绾???/br> 花燈節(jié)?鶴云容突然意識到嚴青的小心思。這人……真會想著法子鉆空啊。 “不可,我有約。”她搖頭拒絕。 “有約?”蕭亦深愣住,神色變化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不是嚴青?”他突然開口,眼底的陰郁像要溢出來一樣,沉著臉問。 “是。”鶴云容像沒發(fā)現他的異常,淡淡笑著。 “你寧愿跟個閹狗一起也不跟我?”蕭亦深質問道。他突然噗嗤一笑,諷刺地看著她:“你以為他為什么升官那么快?就那張臉,那個身段,估計被不少人嘗過?!?/br> “是因為他先約的,跟他是誰沒關系?!柄Q云容聽著不太舒服,下意識為嚴青辯護了一句。 蕭亦深不說話了,努力平復著情緒。他甩下一句:“別忘了,他是必須放棄的一枚棋子。”飛身離開。 棋子。鶴云容仔細品著這個詞。為什么,為什么她會下意識思考保住這顆棋子的辦法? “大人?!焙田L端來藥,小心護著走到床前,里面?zhèn)鱽淼偷偷目人月暋?/br> 嚴青勉強撐起身,單薄的衣服下滿是青青紫紫的痕跡。他撩開簾布,伸出瘦弱蒼白的手去接碗。 “鶴將軍答應了?!焙田L低聲說道。 “什么?”嚴青手一歪,湯藥灑在衣服和被子上,他來不及處理,緊緊拽住禾風衣袖:“將軍她答應什么了?” 禾風連忙幫他擦拭掉身上的藥漬:“將軍答應三日后和大人您去游玩了?!?/br> “她答應了……”嚴青喃喃著松開手,驚喜過后有些不安。會不會是將軍說的話讓禾風產生了誤解?或者干脆……將軍是在耍他? 他不敢繼續(xù)往下想,轉頭看見手忙腳亂的禾風,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抱歉,辛苦你了?!?/br> “大人這說的是什么話?”禾風有些吃驚。這位倒是與他以前侍奉的主子不同。 “屬下做這些是應該的。”他恭敬地說。 嚴青疲倦地靠在床頭:“等下幫我把嚴馳叫過來?!?/br> 嚴馳,他的干兒子,該多鍛煉鍛煉了。他苦澀一笑。這樣將軍膩了厭了他時,隨時都能丟掉。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