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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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我回來了?!睆└σ荒_踹開了九沉神君府的大門,回身把杵在門口一動不動、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孩搬了進來,又一腳踹上了門,提溜著小孩的領子往屋里走。 久違正保持著彥甫離開前的姿勢,手執(zhí)的黑子久久不能落下,想要破了白子的勢,卻又怕落子后被反將一軍。他思忖良久也沒個結果,沒空搭理正給小孩扒衣服的彥甫。 彥甫見剛剛還冷得直哆嗦的小孩這會兒熱得滿頭大汗,又被久違點的香熏得神智模糊東倒西歪,便伸頭去看棋盤,“咦我說叔,你準備盯著這玩意兒多久?”說著伸手拈了顆黑棋一扔,一扭頭,小孩已經(jīng)把自己扒得精光,他又趕緊去攏衣服:“你個狗崽子,穿上,會感冒的。” 久違看著瞬間就形勢逆轉的棋盤,簡直抓狂:“你個狗崽子!老子剛要下那兒!你搗什么亂!” 一聽這稱呼,彥甫馬上翻臉:“我不是狗!我是狼!你個兔崽子你也好不到哪去!” 一邊的小孩也朝著久違呲牙:“嗷!” “膽子肥了你,我可是你叔……等會兒,這小孩誰,你兒子?”久違這才注意到從進門起就圍在彥甫身邊的小孩,丟開捂熱了的黑子,伸手彈小孩的腦瓜。 小孩歪身子避開,昂著頭繼續(xù)朝他呲牙,目露兇光。 久違忽然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 “這……你爹?”意識到了什么的久違呆呆地望向對面的彥甫,忽然想起,剛剛毛毛說要去地府接他爹,扔下一顆白子就走了,他光顧著想怎么下棋,完全忽略了這一切……“……天,毛毛,你爹咋長成這副模樣,明顯你才是爹好吧?” 就在久違想到,若是天上的這些老古董們知道了他們剛舉薦出來的八襄神君現(xiàn)在竟是這般模樣,那恐怕是氣得胡子都要歪了的時候,彥甫一把掀了棋盤,把混合在一起的白子黑子糊了他一臉。 “給老子閉嘴!你會不會說人話!他只是沒有恢復過來才會這樣!你小時候不也是個死小孩嗎!”彥甫不依不饒,抓起落在塌上的棋盒砸久違:“老君昨兒給的藥呢?是不是被你吃了?” “我閑的,吃了那藥還不得變成老頭子……來來我給你找去?!本眠`身子一歪躲開飛來的棋盒,起身去尋昨天求來的藥。找的時候老忍不住回頭看彥甫和那小孩,總覺得有些東西自己死活都想不起來,一旦硬想就腦袋發(fā)疼,最后只好轉移注意力,隨口問了句:“哎毛毛,你說我和你爹以前是好友,我咋對他這模樣一點印象都沒有……” 小孩見外面下雪,好奇地伸手去抓,可屋里點的熏香把整間屋子都包了起來,雪飄不進來,他自然夠不著,只好裹著大氅往外挪,繼續(xù)伸手去抓蝴蝶一樣的雪。 “我記得我爹說他比你大個幾百歲,他跟我差不多大的時候你剛學會撒丫子跑,那你應該沒見過他這么小的樣子吧……”這邊彥甫忙著跟久違解釋,原本就不會照顧人,他也沒顧得上小孩,于是等到聽見“哐當”一聲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小孩掉下去了,“嗷”一嗓子撲到地板邊上,大叫著“爹爹爹”,把小孩撈了上來。 小孩迎面撲到雪地里,吃了一嘴的雪,身上也沾得到處都是,一見彥甫臉色沉下來,馬上抱住了他的胳膊,眨巴著大眼睛望著他,一臉天真的模樣:“抱抱!香香!毛毛!不氣氣!” 彥甫呆在當場,簡直像被天雷劈了個外焦里嫩。 久違更是嚇得“啪”一聲把藥盒摔了,那顆夜明珠一般通體剔透的紫色藥丸掉出了盒子,順著地板縫“轱轆轱轆”就滾到了小孩腳邊。 這邊彥甫還在鼻血橫流,那邊小孩已經(jīng)撿了藥丸,順著他的胳膊往上爬了。 “毛毛!糖糖!吃!”小孩揉了揉彥甫僵硬的臉,拿藥丸堵住了他的嘴,要給他往里面塞。 幸好彥甫及時反應過來,沒張嘴吞下去,不然變成老頭子的人可就是他了。他搶過藥丸,拎著小孩的衣領,不敢看他的眼睛,支支吾吾到:“你吃,我不吃糖?!?/br> 小孩盯了他半天,最后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小口,囫圇咽下去后對他一笑:“甜甜!毛毛吃!” 彥甫根本不敢看小孩,一邊拿著藥丸給小孩強塞,一邊扭頭吼邊上似笑非笑的久違:“叔!你過來搭把手給他吃下去啊!你笑啥!” 久違抱著胸,笑瞇瞇地看著一臉窘迫的侄子,就是不出手幫忙救火,反而還悠閑地看戲到:“你爹嘛,你家的事,我插什么手?!?/br> “放屁!我家的事你沒少插手!上回你打我的時候還說都是一家人誰打不是打!你個王八蛋!”彥甫氣急敗壞地吼著,把小孩拎起來胳膊抻長,生怕他再爬過來。 久違欣賞夠了彥甫炸毛的模樣,終于肯出手了,卻是接過了小孩往彥甫懷里扔,趁著彥甫和小孩都愣住,奪了藥丸往小孩嘴里一塞,拍上他的下巴,算是完事了。 就在彥甫還愣著的時候,懷里的小孩忽然顫抖著身子蜷縮了起來,一臉痛苦地抱著腦袋,破碎的呻吟從牙縫里擠出來。 這下彥甫也顧不上瞪久違了,只好輕輕拍著小孩的肩膀,趴在他耳邊安慰他:“沒事,一會兒就好了,爹你忍著,過一會兒就不疼了……” “看著跟要殺了他似的……”久違自言自語著,在彥甫對面坐下,幫他把小孩屈起來的腿掰直,“抻直了,別骨頭長成個彎的,到時候又怪這怪那?!?/br> 彥甫按著小孩的上半身,急得滿頭是汗,既怕自己不用力壓著,爹的骨架子長歪,又怕自己用力太大他疼,“叔,這得多久,怎么還沒好?” “你花了百余年才從個小孩長成現(xiàn)在這副身子骨,每天拉一點,感覺不到疼。你爹這就算速成,想要恢復到以前的模樣,怎么著也得個一炷香吧,過會兒他就習慣了?!本眠`絲毫不心疼小孩模樣的老友,該下狠手就下狠手,看他弓起身子就狠狠壓下去,看得彥甫心驚rou跳,卻又不敢說他。 久違抬眼瞥了彥甫一眼,恨鐵不成鋼到:“這算什么,比這疼一萬倍的事情你爹都經(jīng)歷過,你給他壓好了,不然等他醒了看見胳膊是彎的,才得削你。” 彥甫只得用力掰直小孩想屈起來的胳膊,感覺嘴角咸咸的,不知是眼淚還是汗水,“我爹為什么會經(jīng)歷比這疼一萬倍的事情……” “你爹當年騙著我給他放血喝,我隔老遠都能聽見他噼里啪啦的拔節(jié),那速度可是比這快多了,你說哪個疼?從前你爺爺把他從天上扔下去,把一小山頭都砸出個坑來,他窩在那個破洞里,躺了整整三個月,你說哪個疼?再有你爹當年生生抽了自己的肋骨出來,才有了你和你哥,你說哪個疼?”久違低著頭回憶著,忽然覺得記憶中似乎有什么出了差錯,可細想之下卻又找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對勁,一個沒留神,被已經(jīng)初具少年模樣的晝箏踢了一腳,整個人被踢到了屋外。 “叔!”彥甫驚叫一聲,想撲過去拽他,卻又怕爹真的長歪了,正在糾結,就見久違自己爬了上來,罵罵咧咧地掰直了小少年的腿。 “你看看你爹這模樣,看著就不像個好東西,老子當年把他當親哥哥,他騙老子放血給他喝!王八羔子!” 彥甫看著他那一臉恨恨的,卻又小心翼翼的樣子,松了口氣,“爹以前都沒跟我講過這些……我都不知道他受過這么多苦……” “就你爹不要命地寵你的樣子,你覺得他敢跟你說什么苦和累?整天就知道跟你嬉皮笑臉逗你高興,把你寵成現(xiàn)在這副沒用場的熊樣?!本眠`翻白眼,憋了這么多年了,終于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彥甫也跟他對著翻白眼,不屑到:“還說我爹,感情你寵我嬸的時候你都忘了干凈。” 久違本還想繼續(xù)跟他打嘴仗,話說了一半,忽然覺得有什么不對勁:“那不一樣,你爹跟我能比么,你跟你嬸能比……你啥時候有嬸了,我咋不知道?” “啊!啊、那啥,我、我說串了,說串了,腦子缺弦兒了,我說我潼光叔呢,你看我這……”彥甫一拍腦袋,恍然大悟一般,尷尬地打著哈哈,心里罵自己什么腦子,怎么順嘴就把不該說的說了出來。 “潼光那龜孫子……啥時候有的老婆,我咋不知道?”久違念叨了句,狐疑地盯了他一會兒才放過他,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壓好,隨后便陷入了沉思,沒再說話。 彥甫心道要壞事要壞事,要是爹醒了知道自己嘴串壞事,指不定要怎么發(fā)脾氣…… 他叔被從老君的煉丹爐里面拉出來的時候就神志不清,嘴里念叨著“寶貝寶貝”,抬手還要打人,被老君掐著下巴一碗藥灌下去才算消停,再醒來的時候就完全不記得從前的事了。 后來他問老君這是怎么回事,老君說煎藥的水是他讓淮上去地府舀了一瓢的忘川河水,看九沉神君的意思是不希望他記得以前的事,才這么做的。只不過河水跟其中的幾味藥似乎有沖突,導致他忘也沒能忘干凈,到最后就成了現(xiàn)在這副處幾天就能記起來的模樣。 彥甫想著這樣也好,反正他叔找了那么多年也沒能找到他嬸,忘了也就罷了。再說,等后頭他嬸出現(xiàn)了,相處一段時日,想起來了就行。 只不過可能是因為他爹把他保護的太好,寵過了頭,從沒讓他受過挫,所以他不知道那么個道理——世間事啊,大多都是設想的挺美好,可實際上呢,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