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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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渡是不是一個好哥哥? 也許是的。 回到家了這段時間,江初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落地窗前,看著窗戶面前自己的倒影。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同一個問題,每次都會告訴自己,也許是的。 最起碼江渡曾經(jīng)是一個好哥哥,要不然也不會讓他獨自活在回憶里,承受著無法承受的東西,靠著回憶過活,相信生活總會慢慢的變好。 察覺到最近江初自從回到家之后的情緒反應,江渡第一時間就把小孩兒領到了醫(yī)院復查。醫(yī)生說精神問題又嚴重了些許,開了瓶瓶罐罐不少的藥。自從辭職以來,江渡在三亞的時候就接手公司的事物,回到了這邊的之后,就一直在家陪著江初,怕他有什么想不開。 其實也沒有什么想不開的。 江初微乎其微的嘆了口氣,他早就想開了。 這個人又像那時候一樣,早起排隊去買自己喜歡吃的那家店鋪的包子,晚上也會抱著自己癱在沙發(fā)上看電影,時常摸摸自己的頭眼底滿是寵溺,可看穿了寵溺之后,盡是無法言喻的愧疚。 他早就原諒江渡了,無論兩個人之間發(fā)生了多大的事情,他也恨不起來。況且自知時日無多,左右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要與世長辭,帶著恨意死真的沒有什么意思。 窗戶前的倒影是一個瘦削的,營養(yǎng)不良的少年,他穿著寬松的家居睡衣,眼神空洞嘴唇干癟。江初伸手探向窗前,指尖劃過透明玻璃窗,摸向少年的臉。一點笑容都沒有,江初癟癟嘴,里面的少年也癟癟嘴。 “小初你在干嘛???” 身后響起江渡的聲音,腳步聲由遠及近,江渡端著剛剛切好的水果走到對方身邊,親昵的用另一只胳膊把人環(huán)在懷抱里。 江初沒有說話,放在窗戶上的手也沒有縮回來,只是回頭安安靜靜的看著江渡,眼底一片清澈。 “地上涼,不要總在地上坐著?!苯煞畔滤P,單手摸摸對面人的小腦袋瓜,發(fā)絲軟軟涼涼的很舒服?!澳憧?,你都這么瘦了?!苯傻囊暰€被窗戶的倒影吸引,面前是一個瘦弱呆滯的少年和一個冒了胡茬面露疲憊的青年,江渡一怔,把人抱起來走了幾步放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挺累的吧。”江初任由江渡擺布,看著江渡回身半蹲在地上拿起水果盤的背影,突然開口。 “不累?!苯苫仡^,扯出一個笑容。他拿起盤子放在了沙發(fā)前面的茶幾:“能照顧小初,哥不累?!?/br> 你現(xiàn)在不是最討厭我叫你哥么? 江初張張嘴,生生把到口邊的話咽了回去,只發(fā)出來了嗯的一個音節(jié)。 “小初,你把桌子上的水果吃了,補充維生素。哥新買的五花rou,去給你做紅燒rou,好不好?”江渡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囑咐道:“一定要吃啊?!?/br> 江初點頭,看著江渡去廚房的背影,他抬頭伸手放在自己的眼前,沒由頭的覺得這么活著真的很壓抑也很累,自己得不到好,江渡也得不到什么好。他知道自己可能又是犯病了,藥就在茶幾的玻璃隔架里,他看著一堆瓶瓶罐罐出神,可他卻不想吃。 想了一會,江初端起水果盤子,用牙簽扎了個獼猴桃放進嘴里。不是應季的獼猴桃很酸,江渡貼心的在上面灑了薄薄的一層白糖,江初吃進嘴里,甜甜的,心底卻一陣酸楚。 他轉身看了看廚房忙碌的江渡,正在切rou應該顧不得自己。 赤腳輕輕的又走回了落地窗前,江初伸手把窗戶打開,慢慢的爬了上去。生活不該如此,江初帶著這樣一幅殘破的身體不應該活著,江渡也不應該這輩子和江初這樣的人捆綁在一塊兒。 直到現(xiàn)在,他也無法制止的去替江渡著想,江初回頭看向往鍋里下rou的江渡,一滴淚水輕飄飄的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他坐在窗戶的坎上,兩條腿在空中來回晃,他從19樓向下看去,太高以至于看的不太清晰。但是也能看見行人和車輛來來往往,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活而努力奔波,自己卻一事無成在這里拖著病體茍延殘喘。 “江初??!”江渡急切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江初回頭看向江渡,看向這個最近為了自己連最基本的休息都沒有得到的滿足的青年,眼淚止不住的流。 什么恨什么怨,在生死之間早就一比勾銷了。 他只希望死后,江渡能邁向新生活,江家也能把自己這個上不得臺面的養(yǎng)子徹底忘記。江渡可以接手家里的公司做一個上進的總裁,領著手底下的員工把企業(yè)做大做強,也可以去三亞的學校里繼續(xù)做一名老師,讓班級里的孩子都能考上一個理想的大學。 而不是抱著一個從里到外都發(fā)爛的人,影響他自己本來的人生。 “江初?。 苯梢贿吔兄?,一邊慢慢的往落地窗前走,他的額角都冒出了冷汗,天知道他只不過是回廚房把rou放進鍋里,回來就看見這一幕?!敖跄阆聛?!有什么事情我們好好說好不好??”江渡心痛至極,他小心翼翼的向江初貼近。 “房子車子,這些你想要什么哥哥都能給你,公司也給你……你想上學,哥哥找一個雙一流大學投資,讓你去念大學好不好?國外的供體還在培養(yǎng)呢,馬上就能做手術了,做了手術病就好了……” “求你了江初……”江渡聲音顫抖,他看向坐在窗戶邊的少年,心臟好像被什么東西猛抽了一下,到最后連話都說不出來。 “哥?!苯踺p飄飄的叫了一句。 “哥在這兒!你下來好不好?哥求你了,哥求你了……”廚房到客廳落地窗只有幾步的距離,江渡走得卻向一個世紀這么長。 “哥,我爛掉了?!苯跗届o的開口,他看向窗戶下面的車水馬龍,繼而開口:“我不想活了。”忘了我。江初的后半句沒有說出口,話到嘴邊,突然覺得沒有什么必要了,反正早晚都會忘記,矯情這些也沒有什么意義。 江初轉過身來面向江渡,右腳抬起,身體微微后傾,也松開了把著窗框手。 “江初?。?!” 江渡正好趁江初說話的時候走到了落地窗前,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伸手要抓住江初的手腕,可僅僅是指尖碰到了對方皮膚僅留的溫度。 “江初?。。?!”江渡眼眶都要瞪裂了,他趴在窗戶上看著那個瘦削的少年,面朝著自己的江初,一點點下墜……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那個窗口和趴在窗口前的男人離自己越來越遠,江初聽不見什么聲音了,他抬手伸向那個方向,眼底平靜中又帶著些許不舍。 因為他仿佛看見了若干年前,他第一次來到江家,一個少年笑著對自己伸手:我叫江渡,以后是你的哥哥,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嘭—— 身體落在地上,砸出了一個絢爛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