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碎玉大概是在下午的時候才寫完檢討。

    老師接過如看的時候還有些意外的挑眉：“嗯？今天不寫鬼畫符了啊，頭一次這這么認(rèn)真工整——你被鬼上身了？”

    林碎玉笑得乖巧，微卷的頭發(fā)貼著腦門，“沒有啦，今天讓……他們進辦公室，感覺怪不好意思的。”

    他說的坦然，臉頰處的紅似乎好了不少，只有在笑的時候，偶然“嘶”那么一聲出賣他還在吃疼。老師也懶得管他被誰揍的，這孩子三天兩頭就皮得很，被誰揍都不吃虧——就是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情況，乖得過分，難道真改邪歸正了？

    “進辦公室怎么了？我還能吃了你們不成？”老師一邊皺著眉吐槽，一邊用紅筆給他糾正錯別字。

    “說不定呢?！绷炙橛駱泛呛堑鼗貞?yīng)。

    “……”

    “不過我還是覺得，他……他們進辦公室理由應(yīng)該因為接受老師夸獎來辦公室，比如又參加了什么比賽獲獎，又或者誰誰誰為他們大打出手，不管男女?！?/br>
    “你腦袋里裝的都什么玩意兒?！崩蠋煙o語片刻，“光憧憬別人有什么用，要自己有那干勁兒，你又不是天生白癡，干嘛不學(xué)好，整天想著翹課出去？”

    “……”林碎玉試圖編個理由，又一時之間編不出來，只能沉默。

    “編不出來就別想了?！崩蠋熞谎弁┧南敕?，“你到底是憧憬那白白凈凈的，還是高高瘦瘦的？哦，我指的學(xué)習(xí)?！?/br>
    林碎玉下意識想回應(yīng)一句直接說人名不行嘛，又止住，嘴里的“聽仔”二字哽在喉間。于是他想著陸聽，嘴里卻回應(yīng)道，“兩個都憧憬?！?/br>
    老師的表情更微妙了，“希望這次你真的能努力點——別再逃課去網(wǎng)吧了，下次再讓我逮到，直接去主席臺上念檢討書，字正腔圓，沒得商量?！?/br>
    “……哦?！?/br>
    ·

    晚上。

    “忱忱，把剛剛的話，說完好不好？”陸聽任由賀忱拉著自己的手，詢問道。

    “什么話？”這種情況下，賀忱還能保持心態(tài)繼續(xù)裝傻，陸聽也是佩服的，“就是……被林碎玉打斷的那句話?！?/br>
    賀忱笑了下，“這么在意這個？”

    “在意啊?！?/br>
    很在意。

    “那你重復(fù)一遍我當(dāng)時說的那句?！?/br>
    “……我為什么要重復(fù)?！?/br>
    “因為我記不住，你快提醒我一下。”

    “哦……那個……”陸聽攥緊了手心，緊張得下意識小了聲音，“其實我確實是……對你一直都……”

    “一直都什么？”賀忱想逗他。

    “我怎么知道！你又沒說！”又是這樣，賀忱又這樣想蒙混過關(guān)。陸聽都不明白自己每次踩他陷阱干嘛，有毒吧。

    “那你教教我該怎么說？”賀忱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聽聽？”

    陸聽一邊拍他的手指，一邊說著，“不知道，我不會……問你自己啊……這話是你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剛剛你也說了啊?！?/br>
    “我……你……”

    “我跟你，你跟我——我教你?！?/br>
    這話說得奇怪，陸聽一愣，手被對方一扯，雙方便陷進了路燈光亮以外的黑暗區(qū)域里，陸聽便跌進了對方溫暖的懷里。

    “聽聽，其實我對你一直都圖謀不軌?！辟R忱抱著他很小聲地說著，好像在說悄悄話，“特別想親你，特別想抱你，一直都很……喜歡你……”

    “特別喜歡……”

    聞言，陸聽近乎是在一瞬間紅了臉，被抱得死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