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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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羅在不事生產的貴族之間小有名氣,盡管那種名氣就像獻給馬戲團的小丑的掌聲。 薩羅依舊伏夜而出,潛入守護松散的別墅,他從露臺無聲走入唯一燈火通明的盡頭房間,膽小的爵士嚇得渾身肥rou一抖,目光不由得兇狠起來,轉念想到難哄得很的未婚妻,只好悻悻地捏搣教訓對方的心思。 不過是使三流手段的情場騙子,離貴族階級一步之遙的爵士心里唾棄,卻從油膩的臉上擠出客套的笑容,「感激您的到來,手藝頂尖的工藝大師,最近每逢茶會我都聽見有關您的風流韻事,純真的淑女們說對您哼唱歌謠的模樣一見鍾情,現在她們紛紛將「從男士手中收到暗夜紳士的商品」視為攀比寵愛的資本呢?!?/br> 想到整天埋首打扮的未婚妻莫名其妙地當真,將被比下去的火氣撒到他身上,爵士丟白手套決斗的心都有了。 在涵養(yǎng)尊貴的薩羅眼中,這半桶水的禮儀還真可笑。他落坐在天鵝絨沙發(fā)上,翹腿,背往后靠,口音像多變的奏樂一樣,「謝謝?!?/br> 他一宗宗生意單獨地做,一來是因為沒有充足資金賺買大量材料,二來夏登只有一對手,日夜趕工也做不出一堆來。比馬夫更擅思考的夏登曾冷冷指出,這樣的生意回報慢,來不及還清欠文森先生的高昂債務,被薩羅從容不迫地打發(fā)了。 薩羅將長形盒子推給爵士,換取一袋約定的銀幣,「請借我一間空房間,我需要更衣,還有請把準備好的東西一同放在里面。」 爵士點頭,讓男仆領路,客房的墻上掛了一面面具。這是他想出來的暗號,畢竟不能表露身份,便容易被人偽裝了去,計算無遺的暗夜紳士絕不容忍被做壞名聲,每完結一宗生意,薩羅請客人為他秘密準備一面面具,再把新面具的特點寫在給下位客戶的信上,作為認人的憑證。 換上金絲珠片的深鐵色面具,把綴青色鳥羽的白色面具留在桌上,薩羅無聲從窗戶躍身離去。 獨自走在僻靜的泥巷上,拂過頭頂的破爛簾布飄起,暴露幾個尾隨者的身影,薩羅在面具下略帶囂張地冷笑。 他是什么人?接管冉凱城邦七年的子爵領主,城衛(wèi)兵的訓練表他和執(zhí)行官和將領們修改過多少遍?又檢閱過多少遍他們的實力?還不是貴族的爵士無權組織私人軍團,他能做的不過是假借名義,請值勤的衛(wèi)兵探查。 摸清楚他的底蘊,以后就能派家仆來財大氣粗地下訂單,徹底變臉了吧。 跟丟的城衛(wèi)兵氣急敗壞地點一支煙,指著左邊的士兵,「你去窩棚里找!」接著點右邊的,「你從別的路,繞回后面找!」 感覺就像跟一只洞悉老鼠走法的貓玩捉迷藏,十分不好受。 薩羅毫無馀悸地平靜回家,脫下面具露出一張冷酷的臉,就像冰凍到根里的玫瑰令人心驚膽顫。他解下披風,這才捕捉到隱藏角落的暗金瞳光。 被藍瞳掃過的馬夫呼吸一窒。 薩羅微微收斂渾身是刺的氣勢,沙聲問,「……什么事?」這才是他原本的語氣,冷靜而不怒自威,他受夠了那種像發(fā)情公狗般多愁善感的嘹亮聲絲。 馬夫局促搖頭。他確實沒有要事找薩羅,尤其在被夏登告誡過絕對要對這個時間點的薩羅繞路走之后。 薩羅略帶嫌棄地蹙眉,「那就滾回房間休息,有空看我,不如看緊一點奴隸,別讓他們有偷懶貪心的機會?!?/br> 馬夫的臉像壞掉的一樣,看不出擔憂和難受,頂著面無表情的冷臉,猶豫一瞬,無言執(zhí)行主人的命令。 薩羅沒什么情緒地哂笑一聲。對馬夫,他感激過,教導過,承諾過,有過欣慰和重視,但……在迫于無奈的難關下產生的感情太薄弱,馬夫在他心里像一泓溫暖的清泉,卻不是擁有無窮力量的無袤汪洋,無法給他恒古不摧的支持。 從爵位被奪到這刻,薩羅靠的是心底一腔孤勇和執(zhí)傲,從不是馬夫聊勝于無的協(xié)助,他甚至有馀裕關心馬夫和夏登的性格欠陷。 而在他沒有心思挑出憨厚馬夫的可愛之處時,他就回復成庸碌愚鈍的仆人不被待見。 這樣不鄭重的好感太如履薄冰。 薩羅難得允許負面情緒滋擾了自己一夜。 翌日清晨,薩羅在馬夫面前依舊是位不容踐踏的驕傲嘴刁的貴族老爺,馬夫不在乎地把昨夜的事揭過不談。 暗夜紳士的名聲慢慢傳播,薩羅終于再次來到奧斯頓伯爵的面前,伯爵氣呼呼地一揚手,把不知從哪逮來的外商老爺推到薩羅面前,「以后由他跟你直接聯絡交貨,要什么種類的寶石對他說?!?/br> 薩羅嘴角彎彎,「感激您的協(xié)助,我保證必將所賺取的三成利潤誠實奉上,大人。」 「但是?!箽獠贿^自己輸在妻子yin威上的奧斯頓用一種「別高興得太早」的眼神看著他,「我有一個條件,你……」 薩羅早有預料地打斷他,「必須走出冉凱城行銷,對嗎?」 奧斯頓伯爵拉不下臉地下巴一點,「冉凱城太小,就像個攪混不起來的水坑,而且在赫德傾復之后,一個衰落貴族家的伯爵已經是最大的掌權者,只賺蒼頭小利不合我的胃口?!挂皇撬ヂ?,哪需要把他迎進來保存家產和特權,性格拗強的奧斯頓提起也有些不屑掉臉。 薩羅所見略同,毫不質疑地應下,「不用憂心,我的盟友已在鄰城等待?!?/br> 俄塞歌,夏登畢生的傷心地,每封金紋蜜蠟信件的源頭。她以高聳乾冷的萬仞石山迎接從冉凱來的朋友。 薩羅捎上馬夫同行,如雷電般撕裂天際的濃霞渲染藍眼,有血紅也有黛紫和沙青的顏色。 雷格瑟·大衛(wèi)在城門前方迎接。他張開雙手招來薩羅的注意力,最輕盈的布料穿在他身上撐得像凜冬的毛草大衣一樣。 這是個像北極熊般壯碩憨厚的男人。 這是馬夫對雷格瑟的第一印象。 雷格瑟先跟薩羅擁抱,才轉頭對馬夫打招呼,「羅在信中提及到你,你就是那個勇敢忠誠的馬夫!」 負責駕馬的馬夫收起馬鞭,跨到馬車最后檢查行理和貨物。雖然不懂「勇敢」這個形容詞從何說起--他敢打賭薩羅的信里除了忠心,馀下全是貶義詞,但聽見雷格瑟的話,馬夫取下帽子深深鞠躬,一言不發(fā)繼續(xù)做完下仆的活。 薩羅無奈瞅這人一眼,雷格瑟悻悻摸鼻,把客人帶回一點點建起的歌劇院,安排薩羅住在貴客的上好賓房。 出門在外,馬夫一刻不停地勞作,完成洗馬、喂馬、收拾主人行理、搬運商品……一系列工作后,雷格瑟已經帶薩羅參觀完歌劇院,共同享用了一頓午餐了。 馬夫啃完塊乾餅,收拾好自己又返回薩羅的偌大客房,像只大狗蹲在地板上默默擦拭主人的皮鞋。 薩羅怒氣未消地回來,馬夫便無言乖順地跪在他腳邊為他按摩,彷佛不曾深談的默契。 薩羅拉起褲管,翹腿,深深把臉埋在掌中,「我當初肯定是瘋了才會準他建歌劇院,沒有文學細胞的熊!他應該組個馬戲團然后用火圈包圍自己!」 馬夫瞬間從薩羅的話中領悟中個歧義笑話。他記得雷格瑟有濃密的淺金色眉毛和手背的汗毛,估計胸腔的毛會更蓬勃。跳火圈的話,他的毛…… 酸痛雙腿得到松弛的舒適壓根無法澆滅他的火氣,薩羅滿腦子是剛才看過的劇本里荒唐滑稽的原創(chuàng)部分,冷笑低罵道,「他的劇員和歌手真的沒有罷工嗎?還是說這里早就是個空殼?剛巧我的房子住著個瘋子,我愿意讓詛咒那毛人早死的演員到薔薇園作客?!?/br> 總感覺長篇大論地刻薄罵人的薩羅……莫名可愛? 馬夫眨眨眼睛,他第一次見這么有朝氣的薩羅,會因為一點糟心的瑣事而氣急敗壞。他想,雷格瑟對薩羅而言,大概是合作者兼好友的關,他、瘋子夏登、十五個奴隸都無能讓薩羅毫無顧慮地展露這一面。 一肚子氣消得差不多了,薩羅才翻開帶回來的劇本說正事,「雷格瑟能替我們找來多如熱水的客人,交換的條件是我們需要為那野人演一出劇。」 馬夫半晌才理解薩羅的話,嘴唇無措地張大了,發(fā)出一個無聲的音節(jié),??? 薩羅看見他不爭氣的樣子火氣又升上來,漂亮的臉龐流露冷笑,「要鍛練你差極的身手,糾正你語意不清的說話技巧……那順便吧,還有你那壞了似的面癱樣子。」 薩羅覺得從沒有主人要當得像自己這樣累心。 馬夫…… 馬夫對開口說話的薩羅又愛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