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帷幕
喻辰宿闖禍了。 他今天晚上要遭日。 絕對的。 這事…… 他第二天是不用上班的,但是雪落秋起來了他也就跟著爬起來了。 一般男人早上起來都會有那么點旖旎心思,何況他又處在精力旺盛的年紀(jì),所以他就不爭氣地晨勃了。 然后恰好他欲望的來源就在他身邊,他那個心癢難耐呀,就控制不住自己老想對雪落秋上下其手,而雪落秋又有點縱容他…… 于是雪落秋坐在他腿上吃早飯的時候,他一個沒忍住,在雪落秋脖子上留了個印。 雪落秋還不知道,帶著那個顯眼的印就出門了。 喻辰宿已經(jīng)在考慮要不要給自己預(yù)約一波后事了。 他也是在雪落秋要出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的,可他還沒來得及出聲提醒,雪落秋就已經(jīng)把門關(guān)上了。 這能全是他的錯嗎! 沒錯,這全是他的錯。 完求了完求了完求了要了親命了! 啊啊啊啊?。?! 他怎么能那么鬼迷心竅精蟲上腦呢!他沒事種什么草莓!秋秋回來肯定要殺了他的嗚嗚嗚嚶嚶嚶…… 然而事實是,雪落秋在調(diào)后視鏡的時候就看到了脖子上那個大紅點,然后找了張創(chuàng)可貼把它給遮住了。 所以當(dāng)他懷著沉重的心情下班回到家,卻發(fā)現(xiàn)門邊立著一塊搓衣板,而他的小戀人則穿著他的女仆裝等候他的時候,他有點懵。 非常懵。 啥情況? 雖然喻辰宿逃了這一頓日,但雪落秋并沒有那么輕松的放過他——雪落秋不讓他脫那套衣服,并且全程圍觀了他穿著女仆裝做飯的全過程。 吃飯的時候還非要坐在他懷里,還把他衣服上那兩根繩子解開了,一邊要他喂飯,一邊玩弄他的胸肌……他怎么沒看出來這個人有這么多惡趣味呢? 雖然他也有爽到啦…… “你頂?shù)轿伊恕!毖┞淝锏氖忠恢备苍谛偃说男馗夏髞砟笕ィ吘鼓峭嬉鈨旱氖指惺遣诲e……可是這個人到底怎么回事,裙子底下那個東西為什么翹得這么高,都頂?shù)剿ü闪恕?/br> 喻辰宿:你能不知道為什么? “嗯……”喻辰宿在想,他要是現(xiàn)在把裙子掀起來,能不能收獲一場飯桌py?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不能。 他想屁吃哦還飯桌py,種草莓py玩不玩?。?/br> 洗碗的時候他還在嘟嘟囔囔,說等到周末一定要跟雪落秋來一場飯桌py,還問剛剛那么成熟的機會,為什么雪落秋不肯。 雪落秋站在門口監(jiān)工,吃了一口杯子蛋糕,咬著勺子想了會兒,含糊地回答到:“浪費糧食不好?!?/br> 狗屁!喻辰宿使勁擦著手里的盤子,恨恨地想,秋秋肯定是怕他倆啪啪啪起來會耽誤他吃甜品,他以為自己看不出么! 最后,雪落秋在飯后又解決掉了兩個杯子蛋糕和幾塊各色糕點,才滿足地拍著肚皮在沙發(fā)上歇下了。 雖然那天喻辰宿的女仆裝到睡覺前才脫下來,但不管他怎么死磨硬泡,雪落秋也沒答應(yīng)跟他做。 第二天他就正常回去上班了,而霍局也從首府區(qū)回來了,不過沒什么新的指示,只讓他繼續(xù)待命。 接下來的幾天都沒什么動靜,如果不是喻辰宿通訊器里那份作戰(zhàn)計劃時不時更新一下,他甚至都要以為自己之前參會的事都是一場夢了。 周末的時候雪落秋給喻辰宿打電話,說要給他小驚喜,讓他在家等著。 今天診所有個集體活動,類似于那種義務(wù)坐診,原本雪落秋可以不用去,但他不想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各種猜測他跟所長的關(guān)系,所以這種活動他從不缺席。 喻辰宿本來今天值班,但因為他有特殊任務(wù),在待命,所以局里整體調(diào)了一下值班表,他去上了半天班就回來了。 他算算時間,雪落秋快該回來了,于是他翹著二郎腿坐在飯廳里,手里捏著那枚軍功章把玩著。 秋秋要帶給他什么小驚喜呢…… 他正百無聊賴地?fù)崦姽φ律系幕y,念叨著無論如何他今天也要飯桌py一下,忽然通訊器響了一聲,他還以為是雪落秋提前回來了給他發(fā)消息,結(jié)果打開一看,是當(dāng)時一同參加會議的一名警員。 他們?nèi)齻€人都是不同區(qū)的,自回來之后就沒有再聯(lián)系過了,也不知道這人今天找他是有什么事。 喻辰宿心說別是有什么指示沒通知到他吧,但是要通知不也該是霍局來通知么…… 張輝:你媳婦兒叫什么名字來著? ……啥? 喻辰宿頓時有點摸不著頭腦,這人要干什么,問這種問題? 那邊可能猜到他會誤會,一著急就發(fā)了條語音過來:“嘖,小喻你別誤會啊,上次開會你不是說你媳婦兒叫雪什么來著,是個心理醫(yī)生嗎,我跟你說不清,你自己看一下更新的作戰(zhàn)計劃吧?!?/br> 喻辰宿呼吸一窒,千萬種可能在他腦中掠過。 雪這個姓并不常見,張輝會記住也是情有可原,但也可能是他聽成了同音的其他姓氏……雖然喻辰宿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但軍部不至于如此喪心病狂吧…… 他連忙回了句謝謝,從私密文件中找出那份帶了鎖的資料。 最近的更新日期是今天上午,他早上收到通知的時候正在處理別的事,就沒來得及看。 更新內(nèi)容是…… “……新增兩名隨行談判人員:雪落秋……” ??? 喻辰宿想說服自己這很有可能是重名,但下面附有雪落秋的個人信息,連身份證號和居住地址都有,泓臨診所不會再有第二個醫(yī)生叫雪落秋了。 軍部這么做的意義到底是什么?為什么要雪落秋去做談判?他不過是個心理醫(yī)生,他并沒有專業(yè)的談判資質(zhì),而且這是軍事行動,好端端的為什么要牽扯平民百姓進(jìn)來? 而且他看了,另一位談判人員是畢業(yè)于軍校的專業(yè)人員,雪落秋跟他完全沒有可比性,所以為什么要把雪落秋拖進(jìn)來? 難道雪落秋說的要給他的小驚喜,就是這個? 喻辰宿并不覺得這是驚喜。 一時間他難以冷靜,不斷在心里問自己,這么做的意義到底是什么,可他自己是無法得出答案的,于是他決定打電話向霍局詢問。 但霍局的電話是關(guān)機。 霍局好像早上就沒有來單位,如果他早就注意到了這次內(nèi)容更新的話,應(yīng)該會通知自己,但是他沒有,而且現(xiàn)在也聯(lián)系不到他,這說明他可能有別的事在忙。 喻辰宿突然感到了深深的無助。果然他還是太弱小了,在這種事情面前,以他個人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撼動軍部的決定。 不……不對。 想要了解這種級別的行動,都是事先簽過保密協(xié)議的,軍部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把雪落秋的名字添加上去。 他們肯定跟雪落秋聯(lián)系過,而且肯定早于昨天這個日期。 那就是說,雪落秋很早就知道自己會參加這樣一場行動了,甚至很可能是他自己同意參加這場行動的,但直到作戰(zhàn)資料更新,他都沒有告訴喻辰宿。 他想干什么?他為什么瞞著自己? 他當(dāng)這是什么?他以為這是兒戲嗎? 這是軍部制定的軍事計劃,參與進(jìn)來是有可能喪命的,這是要上真槍實彈的戰(zhàn)場的,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 喻辰宿坐在飯桌前,手里緊緊握著那枚軍功章,上面打磨圓滑的鈍角刺得他手心發(fā)疼,可他還在不斷用力。 他需要這疼痛刺激他,讓他保持清醒。 他要等到雪落秋回來,問問他到底怎么想的,為什么要參與進(jìn)來。 他想不明白。 雪落秋回來的路上耽擱了一下,單位的車出了點故障,在高速上拋錨了,他們聯(lián)系了維修隊來,等了一個多小時才修好。 等他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他的通訊器沒電了,他本想借同事的給喻辰宿去個電話知會一聲,但是打了兩次都沒人接,最后想想還是算了,反正也快到家了。 小區(qū)里的燈亮了,路上的行人漸漸少了,大樹底下只剩蛐蛐的叫聲,游蕩的風(fēng)也失了灼熱。 寂靜的夜仿佛帷幕慢慢落下,萬家燈火逐漸顯現(xiàn)出城市模糊的輪廓,而路燈下的影子則在催促還游蕩在外的行人,趕快回家。 雪落秋抱著寄存在門衛(wèi)室的箱子,心說還算雪上江有點良心,沒再弄兩個酒桶過來…… 箱子里是他家新釀的糧食酒,是家里給他寄過來的,早上快遞到了,他想著喻辰宿也上班去了,就先寄存在門衛(wèi)室了。 雪落秋知道他的小星星心心念念著那個飯桌py,但他實在拉不下那個臉陪他玩,就想著自己喝醉了任他擺布,好好滿足他一下。 這才從家里要了酒過來。 雪上江接到電話的時候大為震驚,還以為雪落秋要干什么大事……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大事呢…… 雪落秋打開房門的時候,嘴角還掛著靦腆的笑容。 屋里黑乎乎的,喻辰宿是先睡了嗎? 雪落秋知道自己回來的有點晚了,要是小戀人生氣了那也正常……他沒敢開燈,把箱子放在鞋柜上,摸著黑換了鞋子。 睡這么早,倒不像他了…… 雪落秋打了個哈欠,邊往臥室走邊脫衣服。他今天也好累了,不然等明天喻辰宿醒了再和他玩…… “雪落秋?!?/br> 路過飯廳的時候背后突然傳來喻辰宿的聲音,把雪落秋嚇了一跳,他手里的襯衣都掉在了地上。他回頭看,發(fā)現(xiàn)飯廳的椅子上有個黑乎乎的人影,看上去應(yīng)該是喻辰宿。 “怎么不開燈?!毖┞淝飶澭煲r衣,身后的喻辰宿站起來啪一下打開了飯廳的燈,白花花的燈光刺得他恍惚了一下。 這氣氛……不太對啊。 雪落秋敏銳地察覺到喻辰宿的情緒不太對勁,而且空氣中居然沒有一絲喻辰宿的信息素的味道。 他剛剛還叫了自己的全名…… 為什么這么生氣?自己不過是晚回來罷了,為什么喻辰宿這么生氣?雪落秋有些不解,站在原地瞇著眼睛看向自己的小戀人。 喻辰宿也不解。他知道雪落秋非常強大,可一個人到底要多么強大,才能夠隱瞞著自己最親近的人這么大一件事情,卻還能保持著波瀾不驚的模樣? 雪落秋這種行為還能叫瞞嗎,他這難道不是欺騙嗎? Alpha靠在餐桌前,雙手抱著胸,冷冷地望著不遠(yuǎn)處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 他的影子被燈光拉得很長、很長,長到很大一部分都被臥室里的黑暗吞噬。 喻辰宿第二次開口了,他的聲音聽上去那樣破碎、絕望,又那樣刺骨:“不打算解釋么?” 雪落秋覺得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