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2
兩人一前一后往上爬,楊靜雯走在前,葉真真跟在她身后。 走到佛像小腿的時候,葉真真停下腳步,昂起頭看向佛像的臉。 佛像頭部幾乎和山頂平行,眉目低垂,似乎正俯瞰著自己。 楊靜雯說:“四川那個比這個大多了?!?/br> 葉真真說:“嗯,比這個大了一倍。” 楊靜雯問:“以前去過?” 葉真真點了點頭,說:“對?!?/br> 楊靜雯又問:“和鐘離去的?” 葉真真搖了搖頭,說:“不是。” 楊靜雯哦了一聲。 葉真真從這“哦”的一聲,聽出了別的意思,楊靜雯很好奇,想問但是沒問出口。 葉真真往上走了幾步,說:“和我前任去的,那時候我們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br> 楊靜雯也往上走,問:“為什么分手了?” 等了一會,沒聽到回答,楊靜雯停下來,轉(zhuǎn)回身看向葉真真。 葉真真低著頭,似乎正在看腳下的梯子。 片刻后,葉真真抬起頭,看著楊靜雯,說:“三觀不合吧?!?/br> 楊靜雯問:“分開多少年了?” 葉真真抬起腳,踏上了臺階,說:“快四年了。” 楊靜雯沒再追問。 葉真真問:“靜雯姐,你和趙銘哥多久了?” 隔了好一會兒,楊靜雯嘆了口氣,說:“很多年了?!?/br> 葉真真還想問,楊靜雯指著山體上的字,講解了起來,把話題岔開了。 不知道爬了多久,后背濕透了,肚子也感覺不到餓了,葉真真把外套脫了,將口罩也摘了。 楊靜雯看了她一眼,眼神瞟過胸口,定在了她臉上。 葉真真尷尬一笑,縮了肩膀。 楊靜雯笑著說:“害羞什么?冬天,我也經(jīng)常不穿?!?/br> 葉真真掃了她一眼,眼神定在她脖子上。 楊靜雯臉紅了,白了她一眼。 一秒鐘后,兩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還剩最后幾級臺階,葉真真累得直不起腰,最后借著楊靜雯的手力,爬上了最高一層。 楊靜雯扶著欄桿,說:“你說我要是嗷一嗓子,怎么樣?” 葉真真往下看,本以為很怕,但那種失重感和窒息感都沒了,于是撐著桿子,說:“你要是嗷,我也嗷一嗓子?!?/br> 楊靜雯瞥了她一眼,笑著說:“是你自己想嗷吧?” 葉真真笑笑,雙手放到嘴邊呈喇叭狀,叫道:“喂,我是葉真真!” 回音支離破碎的,很快就消散了。 葉真真扯開了嗓子,對著空氣吼道:“?。?/br> 這一聲“啊”,高亢尖細(xì)中帶著一絲破音,直到似乎力竭了,才戛然而止。 不是嗓子里喊出來的,像是從胸腔深處發(fā)出來的。楊靜雯心里一跳,詫異地看向葉真真。 葉真真臉色發(fā)紅,盯著前方,雙手緊緊抓著欄桿,指尖發(fā)白。 憑直覺,楊靜雯感覺這一吼,更像是發(fā)泄。 回聲消失了,葉真真看向楊靜雯,挑著眉說:“該你了?!?/br> 楊靜雯笑了笑,趴在欄桿上,朝下喊道:“老娘我叫楊靜雯?!?/br> 聲音很大,回聲也很散。 葉真真看向楊靜雯,楊靜雯垂著頭,看著腳下。 再往上十米不到,就是山頂,頂端的綠意延伸下來,在佛像頭頂上方五米處戛然而止。 風(fēng)嗚嗚嗚地吹著,將臉刮得生疼。葉真真理了理被風(fēng)吹散的頭發(fā),轉(zhuǎn)過身,看向遠(yuǎn)處。 視線所及的遠(yuǎn)處中間,地面的黃色和天空的藍(lán)色混合在一起,分不清界限。 就像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一樣,一旦彼此有了糾葛,就再也分不清、理不清。 葉真真突然想拿只筆在中間畫一道白色,將它們隔開,于是抬起手放在了那中間處。 手掌上方是純凈的藍(lán),下方是明亮的黃,涇渭分明。 葉真真笑了,收回了手。 “鐘離應(yīng)該要好好謝謝你。” 葉真真轉(zhuǎn)頭看向楊靜雯。 楊靜雯朝她笑了笑,說:“走吧。” 到了佛像腰帶處時,楊靜雯突然說:“真真,把衣服穿上吧?!?/br> 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下方傳來,葉真真忙把外套穿上了。 不一會兒,到了轉(zhuǎn)彎處,趙銘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倆怎么跑到這來了?” 楊靜雯說:“我和真真爬到最高處,看了會風(fēng)景?!?/br> 葉真真問:“鐘離呢?” 趙銘說:“我也不知道。” 楊靜雯回頭看向葉真真,笑著說:“別擔(dān)心,他不會丟下你跑的?!?/br> 葉真真愣了,楊靖雯的語氣似乎別有深意。 見她在笑,葉真真也朝她笑了笑。 三人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鐘離。 楊靜雯說:“真真,打電話啊?!?/br> 葉真真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打他手機(jī)。 過了很久,電話終于通了,鐘離說自己在車?yán)锼X。 葉真真罵道:“你腦子有病啊,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居然跑車?yán)锼X,限你三分鐘內(nèi)過來找我。” 掛了電話,見楊靜雯盯著自己,葉真真笑了笑,將頭偏向了另外一邊。 五分鐘后,葉真真看到鐘離在出口處向自己招手,隨即擺起了臉色。 出了景區(qū),四人匯合,鐘離握住了葉真真手,葉真真白了他一眼,將他手甩開了。 鐘離看了葉真真一眼,問:“靜雯姐,我們接下來去哪?” 楊靜雯說:“先找個地方吃飯吧?!?/br> 鐘離將車開到了附近的鄉(xiāng)鎮(zhèn),四人找了一家農(nóng)家菜館吃晚飯。 葉真真和楊靜雯都很累,于是四人決定在鎮(zhèn)上找家賓館過夜。 依舊兩間房。 進(jìn)了房間,葉真真問:“白天你去哪了?” 鐘離壓低了聲音,說:“睡覺。” 葉真真哼了一聲,說:“騙誰呢?” 鐘離掃了她一眼,在床邊坐了下來。 房間隔音不好,說話聲隔著墻壁傳進(jìn)了屋內(nèi)。 楊靜雯趙銘的房間和自己隔了好幾間屋子,應(yīng)該不是她倆。 葉真真不再追問,進(jìn)衛(wèi)生間開始洗漱。 一切弄好后,還不到七點,葉真真躺在床頭,打開了電視。 鐘離洗好后,也在床頭躺了下來。 葉真真一臉疲累,昏昏欲睡,卻依舊撐著。鐘離摸了摸她臉,問:“很累?” 葉真真嗯了一聲。 鐘離從她手里拿過遙控器,將電視關(guān)了。 葉真真突然睜開眼,說:“別關(guān)?!?/br> 鐘離看她,問:“怎么了?” 葉真真清醒了,說:“你最好還是開著吧?!?/br> 鐘離一臉不解地看著她。 葉真真拿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過了一會兒,葉真真把電視聲音調(diào)到最小,說:“請聽,開始了?!?/br> 像是商量好似的,隔壁的聲音立刻大了起來。 鐘離咬牙切齒問:“多長時間了?” 葉真真把電視聲音調(diào)大,說:“從你進(jìn)去洗澡那刻開始的?!?/br> 過了好一會兒,聲音不減。 葉真真說:“二十分鐘了,還不結(jié)束???” 鐘離看了她一眼,說:“誰這么快?二十分鐘就不行了?” 葉真真臉沉了,說:“專心看電視。” 鐘離抬手把燈關(guān)了。 屋里只剩電視機(jī)發(fā)出的藍(lán)光,兩人誰也沒說話。 電視聲音漸漸遮不住隔壁的聲音了,葉真真嘖了一聲,說:“這女的叫得真大?!?/br> 鐘離瞥了她一眼,說:“換做是你,你敢叫嗎?” 葉真真想了想,說:“不敢?!?/br> 鐘離問:“以前沒叫過?” 葉真真清了清嗓子,沒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那邊還沒結(jié)束,反而愈演愈烈。葉真真將遙控器一扔,爬起來,跪了在床上。 鐘離仰起頭看她。 葉真真將耳朵貼到了墻上,正聽得入迷。 鐘離罵道:“你他媽有毛病啊!” 葉真真看了他一眼,咧開嘴笑了,抬起左手握成拳往墻上錘。 咚---咚---咚--- 三拳過后,隔壁聲音停了。 葉真真朝鐘離挑了挑眉,重新躺下。 鐘離嗤了一聲,罵道:“你他媽可真行!” 話音剛落,那邊聲音又響了起來。 比剛剛的還大。 葉真真一把扯過被子,把頭埋進(jìn)了被子里,說:“我睡覺了,您繼續(xù)欣賞?!?/br> 聲音如在耳側(cè),清晰異常。葉真真咬了咬牙,掀開被子,把枕頭放到床尾,然后爬過去,躺下了。 這里,聲音似乎小多了。葉真真嘆了口氣,閉上了眼。 被子沒蓋好,葉真真腳露在外面。 腳趾圓潤,指甲整齊,腳背纖細(xì),皮膚粉白。 鐘離清了清嗓子,說:“蓋好被子。” 葉真真翻了個身,用腳夠了夠被子,還是沒蓋上。 “你幫我蓋一下?!?/br> 鐘離伸出手,抓住了她腳。 葉真真抖了抖,踢了踢他,想掙開。 鐘離說:“別動,你腳上起了個泡?!?/br> 葉真真說:“你給我捏捏。” 鐘離拿手握住,放到胸口上,手指劃過腳趾,捏住了腳心輕輕按摩。 手勁不大很舒服,葉真真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說:“待會幫我把另外只腳也捏捏?!?/br> 鐘離嗯了一聲。 隔壁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鐘離把電視聲音調(diào)小,然后換了只腳捏。 床尾,葉真真仰面躺著,頭發(fā)散在兩側(cè),整個人縮在被子里,呼吸平穩(wěn),已經(jīng)睡著了。 鐘離笑了笑,掌心輕輕按壓她腳底板,拇指按在腳底的xue位,加了力道。 ?。?/br> 鐘離見她坐了起來,握著她腳,換了個位置繼續(xù)捏。 葉真真眨了眨眼。 鐘離看她一眼,慢悠悠地說:“叫得挺大。” 葉真真愣了一會兒,抬起腿,欲收回腳,鐘離握住不放。 忽然,咚---咚---咚---,床頭傳來三聲悶響。 葉真真一臉茫然,看向鐘離。 鐘離咧開嘴笑了,說:“人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說完,放開了她腳,把被子給她掖好,然后關(guān)了電視,躺下了。 葉真真回過神來,躺回床上。 過了一會兒,葉真真翻了個身,對著鐘離腳的位置狠狠拍了下去。 嘶--- 骨頭太硬,葉真真只覺得手掌發(fā)麻。 鐘離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葉真真哼了一聲,閉眼睡覺。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葉真真翻了個身,然后只覺身下一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摔了下去。 撲通一聲響,鐘離驚醒,忙打開燈,看向床尾。 床尾空的。 鐘離撐起身子。 葉真真面朝下,整個人趴在地上。 鐘離問:“怎么了?” 葉真真沒說話,只嗯了一聲。 鐘離瞬間清醒,跳下床來,把她抱起來,拍了拍她臉。 葉真真看著他,說:“摔死我了。” 鐘離松了一口氣,把她放到床頭,掖好了被子。 鐘離問:“摔到哪了?” 葉真真撇了撇嘴,說:“胯骨?!?/br> “還疼嗎?” “好點了。” 鐘離看她一眼,繞過床尾,走到床另一側(cè),關(guān)了燈,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