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當眾打臉,真精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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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過半,隊伍經(jīng)過了秦國最北的邊陲小鎮(zhèn),進入了黎國境內(nèi)。這里的民眾多穿短衣長褲革靴的窄袖勁裝,吃飯喝酒也比南國人豪放的多。出訪團的儀仗暫時收了起來,隊伍顯得低調(diào)許多,在百姓眼里看來倒像是富貴商人出行。 與此同時,香香一天天覺得隊伍的氣氛變得奇怪起來。三殿下和子規(guī)之間的關系好似緩和了許多,好幾次看見三殿下掛著一張冷臉,竟然在和子規(guī)說些玩笑話,十分驚悚。世子殿下身邊多了一個北國打扮的中年男子,每行到一處就湊在世子耳邊作講解狀,世子也收了前幾天的散漫,神色間多了幾分思索和鄭重。 還有,黎舜不開心。 越往北走,就越明顯。自從進入黎國境內(nèi),香香使盡渾身本事也無法逗黎舜一笑,只能時時刻刻陪著他,陪著一起發(fā)愁。 八月初三的傍晚,一行人終于抵達黎國大都,下塌驛館。 才八月初,大都的風已經(jīng)變得烈而涼。黎舜站在中庭,望著天際剛掛起的新月。身為黎國的嫡長子,卻不能前往自己的宮室,甚至在自己國家所轄地界的驛館里,都不能占據(jù)一間正房。 真是可悲可笑。 肩膀上忽然一沉,黎舜驚覺回頭,正看到少年踮起腳,把分量不輕的墨狐裘氅往自己肩上推。 見到黎舜回頭,香香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公子迎風站著,當心受涼?!?/br> 黎舜伸手一抓,握住的那只手涼得沒有溫度,便干脆把裘氅披在香香肩膀上,又把他兩只手都握在手心里,笑道:“自己凍成這樣,還說我?” “奴家冷慣了,”香香說到一半,生硬地轉了個彎,“奴家,喜歡冷些?!?/br> “當真?”黎舜松開手,把香香被風吹亂的額發(fā)撥整齊,帶著笑意問,“那不給你暖了?” 香香垂下眸子,點了點頭。 黎舜一笑,攬過奴隸的肩膀,把奴隸帶回了屋。 …… 八月初五是個好日子,既是黃道吉日,又恰逢新后生辰,欽天監(jiān)本是討巧選了這個日子,只是千算萬算,算不到天有不測風云。從早上開始就烏云密布,帝后在天壇行大禮時,大雨恰巧傾盆而下。污泥染臟了迤邐的禮服不說,新后的精心打扮的妝容也被水淋濕了。新后臉色陰沉,連祝禱的話都沒說就被侍女護著匆匆回去更衣,留下所有觀禮人員面面相覷。 黎舜漠然望著天。 母后過世的那一日也是個大雨天,父皇在做什么呢?或者陪貴妃觀雨,或者陪宮嬪玩樂,總之是沒有來中宮。黎舜把滿殿的宮人都趕了出去,握著母親的手送別了她,親手合上了她的眼簾,一個人出去在雨中跪著,從晌午到深夜,直到黎嫣被響雷驚醒,揉著朦朧的睡眼來找他回去陪睡。 這樣一場忙亂后,除了皇室自己人和幾個他國觀禮的貴客被招待著換了衣裳,普通官員只能在幾間小屋子里圍著炭火,把官服烤得半干,又匆匆趕去陪宴。 冊封禮早已亂了套,宮人們服侍權貴就已經(jīng)顧此失彼,奴隸侍從就更不用說,沒有那種待遇,裹著濕透的衣服還要瑟瑟發(fā)抖著伺候主子們。 香香發(fā)絲成綹粘在額頭上,蒼白著一張臉,不住地打著寒顫。只是黎舜心事重重,和女眷那邊的黎嫣隔著人群艱難尋找彼此身影,卻沒留意到香香的窘境。 不一時,燕樂聲起,殿內(nèi)嘈雜的交談聲漸次低落,國君黎昀攜新后張氏緩步而入,黎舜身為嫡長子,無論如何不受寵,這種場合還是站在最前排。他緊了緊拳頭,閉上眼睛,單膝跪地,向他賦予了最復雜情感的男人和最恨的女人行禮。 “兒臣……”黎舜咽下滿嘴苦澀,盡量讓自己神色如常,隨著其他皇子公主一同道賀,“拜見父皇、母后,恭賀母后登臨中宮?!?/br> “舜兒回來了?!崩桕勒Z氣很溫柔,好似他的長子只是出宮逛了一圈回家似的。 張氏重新上了一遍妝,這會兒也很有母儀天下的模樣,笑吟吟地下了臺階,親自攙扶起黎舜,關切道:“舜兒剛回來,一切可還習慣?” 有家回不得,還問什么習不習慣。黎舜只覺荒誕,輕輕一掙就脫開了張氏的手,面上浮起一個客套疏離的笑:“多謝母后關懷,驛館一切都好?!?/br> 國君發(fā)話,一眾人都入了席。等歌舞上了場,張氏所出的二皇子黎夙卻湊到黎舜身邊,笑問道:“大哥去了一趟南國,溫柔鄉(xiāng)里滾了一遭,口味也變了,什么時候?qū)@種……呵呵……感興趣了?” 黎夙說罷就要去拉香香的手,沒想到這面容清秀的瘦弱少年竟然閃身躲開,還挪了幾步遠離自己,面上的幾分輕佻登時散去,舌尖卷過后槽牙,換上了陰沉的神色,盯著香香上下打量了幾回。 黎舜舉起酒杯,向黎夙略抬了抬,等黎夙也舉起酒杯想回敬,卻又沒理,自己飲了,漫不經(jīng)心道:“二弟沒瞧見?牧風都被留在那邊了,也不知道秦國人是怎么想的,竟把這種貨色換來我身邊?!彼亮苏Z氣,看也不看香香,斥道,“不知禮數(shù)的東西,還不向二殿下賠罪!” “……”香香吸了一口氣,原地跪下向黎夙叩首,“奴家冒犯二殿下,請二殿下贖罪。” 黎夙動也沒動,只問黎舜:“這人還碰不得了?” “二弟說笑了,倌樓賣笑的東西,有什么碰不得?二弟請便就是?!?/br> 黎夙這才重新有了點感興趣的樣子,摸了摸下巴,一根食指朝上勾了勾:“那就繞著桌子爬兩圈,也讓咱們開開眼界,看南國的妓子是不是真像傳聞中那么sao。”說著這話,黎夙的眼睛卻直勾勾盯著黎舜看。 周圍幾個皇子聽見了,都一齊起哄,連遠處幾桌人的目光也投向這里。 高座上的帝后也看了過來。 黎舜仰頭飲盡了酒,金鑄的杯底“嗒”一聲磕在桌上,又執(zhí)起酒壺,穩(wěn)穩(wěn)地倒酒給自己滿上,又是“嗒”一聲,這才道:“還不動么?” 香香撐在地上的手指抽動了一下,指尖泛了白,但不過一息就松開了,溫順地轉身給黎舜磕頭:“是,公子?!?/br> 少年塌下腰,手腳交替繞著桌子爬起來,動作優(yōu)雅得像一只大貓。他知道,他是服從黎舜的命令,而不是別的什么人。黎公子應當也知道的。 黎夙主動和黎舜碰了次杯,毫不掩飾地撫掌大笑,等香香爬完兩圈便說:“停下吧,看這秦國的妓子真是又sao又賤哪,爬得好,爬得好!來來,到本皇子這兒來,賞你口酒喝!” 香香停下來,直起身體,看見黎舜眼珠子上下動了動,便繼續(xù)垂下眼眸,安安靜靜地爬回黎夙身邊,高舉起雙手等待。 “欸,這酒可不是這么賞的?!崩栀淼靡獾刎苛艘谎圩约和府惸傅拇蟾?,忽然伸手捏住香香的下巴,動作粗暴地逼迫他抬頭張嘴,酒液傾斜而下,不由分說澆進了少年的鼻腔和口腔。 “咳……唔、咳咳咳……”香香不料黎夙突然發(fā)難,被北國特釀的辛辣酒液嗆個正著,清冽的酒水沿著瘦削的下頜骨簌簌而下,咳得眼淚傾涌而出。 卻成了權貴們席間助興的上佳佐餐。 香香透過淚眼,看見黎舜隨著眾人淡淡地笑,絲毫沒有要為奴隸撐腰的意思。 子規(guī)站在秦彧宣身后,有些擔憂地看著這場鬧劇,冷不防秦彧宣突然轉過頭來,被盯得渾身發(fā)毛,差點膝蓋一軟就要跪下。 秦彧宣難看的臉色這才現(xiàn)出一點笑意:“怎么就軟了呢?” 子規(guī)正緊張,卻被這一語雙關鬧了個紅臉,支支吾吾道:“……主人,奴隸不是……” “知道?!睕]等子規(guī)多解釋,秦彧宣就把筷子伸進面前的一碟豌豆黃里戳了個稀爛。 “幸好不是成福公公……” 秦彧宣冷哼一聲:“有什么區(qū)別?連你都看出來了,這是借著奴隸踩咕我們呢?!?/br> 黎舜身邊沒帶自己人,成福雖然是太子指來伺候的,卻代表秦國皇室,自然不可在宮宴上向黎國人行奴禮,秦彧宣和秦念商議之后才定了香香隨侍。但即便是最卑下的奴籍,被他國如此輕賤,也太過了。 黎夙一再試探,始終沒見黎舜生氣,心中不禁有些狐疑。驛館的人明明傳回消息說兩人同進同出,關系十分親密,可看黎舜的表現(xiàn),卻不像是很在意這個奴隸的樣子。 雖然本來的目的沒有達到,黎夙卻漸漸從玩弄奴隸這件事上得了趣。酒勁上來,便什么都顧不上了,說著不干不凈的俚語,在哄笑聲中扯開香香的衣領,徑直把手探進去,在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揉捏著。 香香牙齒抵著舌尖,緊閉雙眼,把自己當成一件死物,拼命忍耐著,卻還是擋不住皮膚上竄起的一層層雞皮疙瘩。 好惡心…… 為什么……要當著……黎公子的面? 好恨! 可是……應該能,稍微,幫到公子……吧? “夙兒。”黎昀開口,阻止了這場鬧劇繼續(xù),“大庭廣眾的像什么樣子,你貴為皇子,這幅模樣是要讓臣民議論么?” “是,兒臣知錯。”黎夙懶洋洋地應了一聲,站起身拱手道,“人也是大哥帶過來的,父皇只批評兒臣么?” 黎舜擱下筷子,打算象征性地起身認個錯,未料黎昀擺了擺手。 “愛之深責之切,夙兒聽話?!?/br> 秦念咬著一塊rou,含糊嘆道:“啊,當眾打臉,真精彩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