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小少爺自小是被嬌寵著長大的。 他父親是鎮(zhèn)國大將軍,母親是丞相府的千金,年輕時都與當(dāng)今圣上的關(guān)系極好。也正因如此,在他母親難產(chǎn)而亡后,他才會被接進(jìn)皇宮里,由圣上親自養(yǎng)在了身邊。 圣上偏疼他,有時候?qū)λ踔帘葘ψ约旱挠H生兒子還要好,漸漸地便養(yǎng)成了一副嬌縱性子。 其他皇子們有嫉妒他的,總是暗地里給他使絆子。可小少爺從來不怕,他只要去圣上那里告一狀,再象征性地哭上一哭,就有他們好看的。 于是小少爺無憂無慮地過了十五年,終于不負(fù)眾望地長成了一個廢物。 前些日子他跟二皇子又吵了一架,起因是因為一個奴隸。 那奴隸實在兇得很,聽說是在狼群里長大的,被抓住時還殺死了好幾個人,所以才能在斗獸場那種地方活下來。 二皇子買了他,本意是想養(yǎng)條狗來玩玩,可偏偏這條狗不是很配合,趁他不注意時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狗竟然咬了主人,那還得了。 二皇子氣得要命,叫人把他丟在了院子里,敞開了大門要當(dāng)眾把他活活打死。 這事本來跟小少爺沒關(guān)系的,不過是湊巧,他那日從太子哥哥那里出來,問他討了一些南疆新進(jìn)的小玩意,歡天喜地地要回去玩。 從二皇子門前走是最近的一條路,雖然平日里跟他并不對付,但他也懶得繞路,腳步匆匆地就要走。 誰知就被那血腥的一幕嚇到了,手里的玩意掉了一地不說,還想要吐。 這動靜自然吸引了二皇子的注意,一番嘲諷下來小少爺來了氣,腦子一熱竟要進(jìn)去跟他理論。 離得近了,小少爺才看見二皇子胳膊上的傷,這滿屋子的奴才恐怕是沒這個膽子傷害他的,那敢干這事得恐怕就只有地上躺著的那個人了。 思及此,小少爺也笑了,只要二皇子不痛快了,那他就高興。 只是,他就要死了,真可憐。 小少爺心里雖然這么想,可嘴上卻沒說半句救他的話,若是他說了,恐怕這個人就真的活不成了。 二皇子不耐煩,揪住小少爺?shù)念^發(fā)要他滾。 膽子這么小,看著就煩。 小少爺沒走,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拎起二皇子身旁的鞭子,笑著道:“玉衍哥哥,這個人是不是惹你生氣了。我來替你教訓(xùn)教訓(xùn)他吧!” 說著,就要拎起鞭子抽人。 又是這樣,二皇子的耳尖不知不覺地紅了,這小孩慣會耍這樣的把戲,當(dāng)他不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嗎? “給我過來?!倍首恿嘀怂囊骂I(lǐng),不許他靠近那個該死的奴隸。 小少爺哼了一聲,干脆直說了,“我想要他?!?/br> “不許,什么腌臜玩意兒,也配送到你那里。” 兩人就跟斗雞似地誰也不讓睡,但最后二皇子突然妥協(xié)了,“人可以給你,不過我有條件。” “什么。” “你……你再叫我一聲?!?/br> 小少爺翻了個白眼,拖長了音調(diào)道:“玉衍哥哥?!?/br> 二皇子搖搖頭:“不對?!?/br> 毫無感情。 小少爺翻了個白眼,深吸一口氣,十分做作地用一種甜膩膩的聲音喊他,“玉衍哥哥?” “行了行了,趕緊滾吧?!?/br> 二皇子匆匆說完,回屋去了。 這人有病。 小少爺只覺得他莫名其妙,小豆子機(jī)靈,忙叫了人把地上那鮮血淋漓的奴隸抬起來,先送到他們住的地方去。 這么一樁事一解決,小少爺沒再過問過,若不是今天二皇子又來問他,他恐怕早就給忘了。 正好他那些玩意兒也玩膩了,叫來小豆子一問才知道人竟然被鎖進(jìn)籠子里去了。 “干嘛要關(guān)那兒去?” 小少爺撇撇嘴,不樂意。 小豆子忙解釋道:“二皇子特地叮囑了,說這奴隸兇得很,需得關(guān)起來,若是一不小心傷了您就不好了?!?/br> “又不是寵物?!毙∩贍敐M不在乎道:“走吧,去看看?!?/br> 如今已經(jīng)入秋,外面還是有些冷的,小豆子拿了斗篷給小少爺披上,兩個人就這么一前一后地朝著院子最角落去了。 屋子里的光線有些暗,小少爺不喜歡,于是便差了小豆子去拿蠟燭,自己則隔了老遠(yuǎn)去看籠子里的人。 那人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聲音,一動不動地蜷縮著像是死了。 小少爺咽了一口口水,輕聲叫他:“喂!” 沒人應(yīng)。 四周重新安靜下來,小少爺雖然害怕,可到底是不放心,小心翼翼地湊近了籠子,想要看看他到底還活著沒有。 “喂,你……” “砰——” 那人猛地?fù)淞诉^來,撞在籠子上發(fā)出了巨大的聲響,嚇得小少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徑直撞上了他的眼神。 是黑沉沉的,要吃人的目光。 小少爺?shù)男念澚祟?,沒來由地覺得委屈,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但還是忍住了沒落下來,“你,你干嘛呀……明明是我救的你?!?/br> 奴隸只直勾勾地盯著小少爺看,他還沒見過這樣的人呢,白白嫩嫩的,應(yīng)該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