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
八月份的下午空氣炎熱,紅磚墻上滲出水來,像是磚頭在冒汗,炙熱的陽光烘烤著干裂的縫隙,蟬從這根樹枝飛到那根樹枝,叫聲此起彼伏地不休,高亢而吵鬧,這也是他們最后的夏天。 窗臺上放著一小盆薄荷,風吹進來,連空氣都是薄荷的清香,裹著涼意滲透到房間里,卻也壓不住他們心頭的guntang,手指順著赤裸的身體滑過的時候,肌膚會像火苗燒過。 “哥哥…插進來…”林洱難耐地哭吟出聲,他赤裸著白嫩的身子,上身縮在沙發(fā)背上,腿架在沙發(fā)的扶手上,大開著腿心,放浪地展示著隱秘的花xue。xue口已經(jīng)滲出一大股一大股的yin液,盡數(shù)流在沙發(fā)上,紅腫的陰蒂是被玩久的可憐模樣,整個rou縫都濕噠噠黏糊糊的,紅靡的小嘴張合著,像是引誘人插進去。 去幽深的芳草地尋一處溫柔鄉(xiāng)。 沈季淮一手玩弄著林洱紅艷艷的rutou,一手扶著jiba便直接插了進去,伴隨著悠長的呻吟,粗長的yinjing一插到底,攪著濕濕軟軟的xuerou,紅軟的xue口擠出一股yin水,和著精水黏糊糊滴下來。 林洱情不自禁抱緊了沈季淮的脖頸,他貝齒咬著唇瓣,被親到腫起,上下兩張小口都是腫的,就著這個姿勢,插在xue里的jibacao干起來,撞擊是迅猛的,一次次戳弄到花心深處,因為yin水過于濕滑,連痛感都沒有,只有最純粹的爽感,jiba幾乎掛不住地從xue口滑出來,又被狠狠地cao進去,像是要把身下人頂壞。 “嗯啊…好舒服…好深…”林洱軟綿綿地叫起來,在cao干下化成了一灘水。 沈季淮壞心眼地一邊頂弄,一邊把兩根手指伸進林洱微張的紅唇里,像是玩弄下面xiaoxue一樣,攪動著口腔的涎水。“唔唔…”林洱被逼出眼淚,也不知是爽得還是什么,他連呻吟都呻吟不出來,下身的抽插越發(fā)快速,去只能發(fā)出可憐的嗚嗚聲,格外惹人憐惜。 風吹動窗戶,傳來幾聲蟬叫,沈季淮干脆抱起了林洱,引著他雙腿盤到勁瘦的腰上,驟然騰空的感覺有些陌生,林洱一下子被插到最深,瑩白的腳趾蜷縮起來,細瘦的脖頸仰起,呻吟飄到屋頂上。jiba的戳弄越發(fā)有節(jié)奏起來,幾乎是直直頂著敏感的地方撞,啪啪聲不斷,yin水濕噠噠順著交合處滴下來。 “啊啊啊不行,好快,要壞掉…”林洱被撞的身子一聳一聳,身體擺動時像是雪浪,臀rou也被沈季淮掐著,已經(jīng)泛起yin靡的粉色,逼得人眼睛發(fā)燙,jiba在xue里的戳弄太快,沈季淮的手又探到了被愛撫過頭的陰蒂上,猛地一按,林洱便發(fā)出高亢的呻吟,抖著身子高潮了一次。 唇還是軟的,身子是燙的,情欲綿綿不斷,連空氣都好像要燒著,兩具赤裸的少年身體滾著滾著就到了床上,呻吟聲和嚶嚀不停,一時間聽起來如同夏日的性愛樂曲,淅淅瀝瀝的精水便伴著這甜膩的樂曲一次次噴出,攪著午后的情欲流淌。 結束的時候林洱已經(jīng)完全沒了力氣,空氣中的薄荷清香還未散去,沈季淮輕輕吻了下林洱的肩膀,抱著他去了浴室。 —— “我送你去學校吧,我們周末下午休息。”林洱正在穿衣服,伸著柔軟的身體套一件白色短袖,頭發(fā)是洗過后的半濕狀態(tài),整個人看起來柔軟又濕潤。 沈季淮靠近他,幫他擦了兩下頭發(fā):“好?!?/br> 兩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門去,夏日的時間悠長,五點太陽還掛在天上,陽光有些刺眼,不敢讓人直視,光透過綠枝樹葉的縫隙灑下來,風吹動枝葉的時候,光斑也跟著搖晃,仿佛一切都慵懶。 下午是返校的時間,一路上有不少各個學校的學生結伴往學校走,行李箱輪子的聲音骨碌碌滾動在柏油路上,林洱踩著綠蔭下的光斑,手里拿著根綠豆冰棒,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又轉身遞給沈季淮:“真的不吃嗎?” 沈季淮有點好笑地看著他:“你吃吧?!?/br> 聽他那么說,林洱又把冰棒收了回來,一口咬了一塊,慢吞吞地讓它化在嘴里,又冰的皺起眉頭,他沒再往前跑,并排陪沈季淮慢慢地往前走:“要是集訓的時間短一點就好了,等正式開學大概更沒有時間跟你在一起了?!?/br> “不想就這么結束啊——夏天。” 沈季淮看他,勾起一個笑:“你要是想,我每天晚自習下課都去找你。” “那還是不了,你要好好學習?!绷侄蛄讼卤?,眼睛亮晶晶的,“而且阿姨不還是一個人在家嘛,你還是早點回去陪她。” 他笑瞇瞇地說。 聽到“阿姨”這個詞的時候,沈季淮的笑意卻怔了一下,他腦海里不由自主回想到一些畫面,像是電影的倒放,以倍速把他拉回到路燈下的雨夜。 “哥哥?” “嗯?” 沈季淮驟然回神,冰涼涼的雪糕撞到嘴唇上,甜味裹著涼意滲入到口腔,林洱正笑著看他:“你愣什么?” “沒什么?!鄙蚣净凑f,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他咬下一口冰棒,揚起一個笑來。 林洱并沒有想太多,他咬掉最后一口,跑到前面路口的垃圾桶處丟下小木棍,又噠噠噠跑回來,手背在身后搖啊搖:“等明年六月考完我們一起去旅行吧?” “我想看海,到時候和你一起在海邊散步。” 沈季淮對上他的眼睛,輕聲道:“好,那都聽你的,去哪里的海也聽你的。” 他會無條件的允許,無條件的縱容,守護著他的信徒去遠方。 “啊到了?!?/br> “我先進去?” “嗯。” 周圍有學生經(jīng)過,沈季淮克制地只是伸手拍了拍林洱的肩膀:“好好畫畫,等有空我就來找你,記得給我發(fā)消息?!?/br> 林洱點頭,跟他道別。 校門口人流量大,穿著校服的學生都三三兩兩往學校里面走,只有林洱站在榕樹下看著,直到沈季淮進了學校,他才逆流回去,直到再走到路口的時候,人流才少了一點。 林洱抬頭,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是沈季淮的mama。 他以為對方是來給沈季淮送東西什么的,連忙跑過去打招呼,禮貌地笑了笑:“阿姨好,來給沈季淮送東西嗎?他剛剛進去。” 而沈母笑了一下,開口道:“不是,阿姨來找你,有些話想跟你說。” 林洱很是意外:“我?”不知為何,他心頭一涼。 “嗯,這附近有個咖啡館,阿姨有事情想找你談?!?/br> —— 咖啡館內,下午的人并不多,咖啡豆的醇香彌漫在空氣中,他們坐在角落,空調的冷氣吹得有些涼,悠揚的古典音樂緩緩流淌著,明明是令人放松的氛圍,林洱的手卻出了冷汗,他有些不安。 而沈母則很淡定,語氣和平日一般溫柔,她捧起咖啡杯:“小洱,這些年來阿姨也是看著你和阿淮長大的,阿姨家的事情你也都知道的對吧?你呢,阿姨也是一直當你是家人,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跟阿淮能好好長大?!?/br> 冷氣還在吹著,很涼,幾乎涼到心里,林洱想伸手去調低一點,卻感覺手僵硬到抬不起來,有一種名為心虛的情緒涌上心頭,他不過是個孩子,還未被點透,便已經(jīng)開始慌張,展露了所有端倪。 “阿姨……” 沈母嘆了口氣,也沒有再兜圈子,她輕聲說:“下雨那天阿淮回來的時候,我出門接他,恰好看到了你們兩個…阿淮他應該是看到我的,他沒有跟你說吧?!?/br> 下雨那晚,林洱腦海里閃過那天的畫面,沈母的語氣并沒有責備的意思,反而很平靜,可林洱還是陡然有種被撕開了遮羞布的感覺,這感覺不是因為他們的感情,而是因為現(xiàn)在面對的是沈季淮的母親。 杯子放在桌上,輕響一聲,沈母的語氣依然很溫柔:“小洱,你們是在談戀愛嗎?” 如同被人當頭澆上冰水,渾身骨rou都冷透了,而灼燒的恥感難以自已地涌上來。林洱咬著牙,他的手纏在一起,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他和沈季淮zuoai的畫面,不知為何在現(xiàn)在一股腦開始閃回,不該出現(xiàn)的畫面逼得他心顫抖起來,盡管對面的人不可能知道這些,但他仿佛還是被看透了,羞恥感打的他鼻青臉腫,林洱很想這一刻就跑出去,狼狽地跑出去。 他很害怕,不要說談戀愛在高考面前是有多么渺小,更何況他們是同性戀,而且他們的愛不只是純愛,還有性愛。 林洱打了個噴嚏,他的手在打顫,只有他知道。沈母說的話他無法辯駁,內心的一個聲音也在告訴他,你們是愛的,最起碼要承認:“阿姨,我們是的……” 他知道這樣說的后果會是什么,但這也許是他唯一能做的有勇氣的事情。 沈母垂眸,像是在沉思很快又說了話:“昨晚我問了阿淮,他也是,除了這句話別的都沒說,我沒聽他的來找了你。小洱,阿姨不是要來責罵你,你看,我到現(xiàn)在都沒生氣,我只是,只是有點驚訝?!?/br> 林洱發(fā)不出聲音,他甚至不敢抬起頭去看沈母的表情,他不是傻,沈母要說的一定遠遠不止這些,他不知道接下來是什么話。但他只做了一個決定,不會放棄喜歡沈季淮。 “你們是互相喜歡的我知道,但是你們快要高考了知道嗎?小洱你也要集訓,偶爾阿淮是不是翹了晚自習去找你?我說他那幾天怎么回家那么晚,可是阿淮也要上課對不對?他是文化生,更辛苦?!?/br> 沈母頓了頓:“你不要怪阿姨說的直白,這個階段你們是不適合談戀愛的,不是年齡,而是說你們在備考,如果最后是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了成績,怎么辦?你是聰明孩子,想必什么年少的愛情不長久的話也聽過不少,你拎得清,阿姨不是咒你們,只是你們要面對太多的現(xiàn)實問題了?!?/br> 林洱的喉頭發(fā)緊,手心已經(jīng)滿是冷汗,眨眼的時候,他的睫毛仿佛成了黑色的倒刺,深深地扎進眼睛里,沈母如何如何溫柔他都無比緊張,大人說話總是滴水不漏,他怎么會輕易相信這些表面的陳詞。 “談成績太俗套,那么你們有想過如果這個階段被人發(fā)現(xiàn)會是怎樣嗎?不談社會,在學校里,你知道如果被發(fā)現(xiàn)你們是同性戀,其他同學會怎么想?會受到多少非議,有的時候這些影響是很大的,人言可畏這個詞不是白說的。” “小洱,你們是面對不了那樣的輿論的,你們能接受被這樣毀掉一次的人生嗎?” 她沒有用反問句,而是肯定的語氣,就是他們不可能面對得了那樣的輿論。 林洱當然清楚這些,他想象得到,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最先崩潰的一定會是他。他拳頭緊握著,好像把空氣也擠作了一團,環(huán)繞在他周圍的空氣,慢慢收緊,他又快要不能呼吸了。 但是他不能,他怎么可以放棄。因為是喜歡,怎么能說放下就放下。林洱覺得自己是小情小愛式的人物,談到被父母發(fā)現(xiàn),談到高考,談到輿論,這些都沒能讓他哭,他始終堅強著??墒且坏┫氲较矚g這個詞,只涉及到兩個人的,林洱這時卻恍然想要掉下眼淚。 “阿姨,可是,可是我們還喜歡對方,怎么能分開……”林洱的聲音很小,到最后幾乎消失,他好想嚎啕大哭。 沈母也似乎被觸動了某一點,她揚了一下嘴角:“阿姨不避諱把家里的事情告訴你,最近,阿淮他爸爸找到了新歡,也許快結婚了,之后也許他跟我和阿淮就沒有什么關系了。 “小洱,對不起,你應該知道母親都是自私的?!鄙蚰傅难凵窈艹?,“他愿意,你愿意,你們會共同抵抗那些輿論??墒俏夷??我能接受我的兒子是個同性戀,但我不能接受他被別人指著鼻子唾罵。我相信你mama如果知道了,也會是這樣的想法?!?/br> “我只有阿淮一個兒子,身為一個母親,我真的無法接受會讓這樣的事情在他重要的人生階段出現(xiàn),一想到最壞的結果,我真的要崩潰了……小洱你明白嗎?我只有他一個孩子?!?/br> 這句話就像是一塊拼圖一樣插入他腦海某個地方,林洱想到自己母親哭喊的樣子,果然都是共通的嗎?母親,天下的母親都是相似的,她們似乎也沒有做錯什么,只是在愛自己的孩子,這種愛在自私和無私之間不斷擺動。 林洱沒有答話,他也不可能答話,要他放棄,要他分手,這不可能。但他松開了緊握的拳頭,像是松開最后一口空氣,他得讓自己呼吸,整個人卻好像還是沒有活過來,輕飄飄的。 就像雨滴突然飛回到云里,于是整朵云都往下沉。 他沒有被唾罵的勇氣,他只有愛人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