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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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有半月未到夢醉云樓了,桓臺余杉忙于準(zhǔn)備月末的大婚儀典,本來也騰不出多少時間去這些地方休閑放松。 但醉鉞一大早派人來信,說是有要事相商,請她務(wù)必盡早到云樓一會,她就計劃著提早處理完今日的公務(wù),傍晚去那兒一趟。 聽到小廝過來稟告,王爺正在處理最后一本公文,正夫渝亦眠莞爾一笑,想著王爺今夜不用挑燈夜讀,他也終于今晚有機會好好侍候王爺了,連忙吩咐寒煙去廚房安排晚宴。 不久之后,身份尊貴的貞貞郡主就要嫁入王府,成為與他平起平坐的正夫之一。 生在丞相府,渝亦眠從小對各種宅斗套路耳濡目染,他自然會因這門婚事憂慮重重。 早在出閣之前,他就聽聞這個貞貞郡主善騎獵,膽識過人,前些年還在武斗場上爭得不少榮光,去年還大敗上屆射箭騎御兵書三藝比試的頭名。 如果不是開國女皇規(guī)定武狀元不可為男,貞貞郡主怕是也能當(dāng)個威風(fēng)凜凜的男武狀元。 郡主的性格恐怕也與英姿颯爽的女子相近,而自家王爺性情儒雅隨和,舉手投足間皆為文質(zhì)彬彬的書生意氣,這兩人算不上是天作之合。 再怎么樣,郡主也不會有他懂王爺,畢竟他早嫁入王府這么久,無論是對府中的大小事務(wù),還是和王爺?shù)挠H近交心,他渝亦眠都不會落了下風(fēng)。 但他還是白天黑夜的為此事憂愁煩心,畢竟世人皆稱女子多喜新厭舊,凡事嘗個鮮,嘗完扔一邊,舊人總不如新歡的好。 雖然王爺偶爾會去山莊把玩幾個青澀的少男,但每次他都陪在王爺身邊,發(fā)生的一切他也都知曉,那點小事壓根不能帶來什么危機感。 可郡主不一樣,他的身后必然跟著一眾美艷動人的陪嫁,那些精挑細(xì)選的陪嫁應(yīng)當(dāng)都是經(jīng)過多年教導(dǎo)的極品名器,皆是郡主固寵的好幫手。 而且他還需考慮到,日后若有其他側(cè)夫進門,如何維護后院的安穩(wěn),不讓王爺為這些男人間的瑣碎吵鬧煩心。 渝亦眠出嫁之時,他的父母鬧不合,原先許給他的五名知事陪嫁也就留給下個出嫁的七弟用了。 他的陪嫁也就剩下現(xiàn)在侍候在王爺書房的幾人,懂事的貼己小廝也就剩寒煙一個,看來他必須給家里寫信,讓父親母親知道此事的嚴(yán)重性,盡快將欠缺的陪嫁送進王府。 要是郡主先他誕下嫡女,一向公務(wù)繁忙的王爺怕是要把整顆心都放在郡主那邊,也就騰不出一點心思和時間來看那些舊人了。 渝亦眠深深地嘆了口氣,這幾日他似乎也成了招人嫌的大院愱夫,完全將出嫁前父親給他親傳的正夫之道拋在腦后,實屬不應(yīng)該。 他雖然是王府嫡子,自小就比府中庶出的二哥、三哥、四哥更受父親母親重視,更受丞相府的下人尊敬,但比起來貞貞郡主,他始終都會矮一頭,誰叫他沒生為皇親國戚呢。 若是他能首先誕下王爺?shù)牡臻L女呢? 渝亦眠平息下心頭的焦躁不安,決意盡力在郡主進府之前懷上王爺?shù)暮⒆?,這樣他日后的處境定會更利于作出其他決斷和行動。 “王爺,正夫大人已在伊春院備好酒菜,等候您過去一同用膳。” 三木得了寒煙的吩咐,走進書房,向正在伸懶腰的王爺稟告道。 坐太久,坐在身下的外衫有些皺巴巴的,桓臺余杉起身,整理下里外衣衫,“本王要出府辦事,今夜晚歸,你們?nèi)ヒ链涸汉煤梅陶蚓托辛?。?/br> “是。”三木應(yīng)了聲,便退出書房了。 剛步入夢醉云樓,一位打扮大方得體,說話利索的掌事就迎了上來,“大人,這邊請。樓主一直在房中候著您勒。” 一路上有不少脂粉香味撲鼻而來,桓臺余杉對這些藝伎房奴一向興趣缺缺,因為這些男子大多不是清白之身,無論他們是被迫的還是自愿淪落至此,她都不想碰他們。 剛走上一層樓,她隨意往對面樓上望了眼,一個熟悉的面孔進入她的視野。 那是小十四?! 兩位披著薄紗的藝伎攙扶著十四皇女往前走著,皇女低著頭,兩鬢的發(fā)絲垂下貼在兩頰上,隱約可見她半瞇著眼,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樣,連腿都站不直了。 接著桓臺余杉見到了摟著美男的三皇女,三皇女和身邊的女子談?wù)撝裁?,時不時地看一眼走在前面的十四皇女。 小十四剛滿十三不久,平素喜好摩拳練武,其父妃管教甚嚴(yán),她應(yīng)該不會主動到夢醉云樓這種地方消遣,又怎么會和三皇女同行于此呢? 桓臺余杉在樓下追隨著三皇女一行的腳步,看著她們踏進一間貴賓房,三皇女很快就走了出來,還往樓下掃了兩眼。 一見三皇女低頭,桓臺余杉立即背過身,冷靜地躲過了樓上打量的目光,心中暗自打算去小十四所在的房間一探究竟。 三皇女和她的手下差不多走遠(yuǎn)了,桓臺余杉一刻也不耽誤地朝著樓上奔去,也不管身后那掌事的招呼。 走近房門,桓臺余杉側(cè)過身,貼在門縫,努力識別房里的人在說些什么。 “王爺,讓雁兒和瑤哥哥伺候您歇息吧?!?/br> “唔,什么啊,走開,三皇姐呢?嗝,三皇姐,我們不醉不歸啊......” “王爺~” “什么啊!你是誰啊?” “王爺,那位大人已經(jīng)走了,這里只剩我們,王爺,您放心,我們會好好伺候您,讓您舒服的。” “不要,我要三皇姐,走開,不要碰我,不要脫我的衣服啊?!?/br> 聽到小十四的求救,桓臺余杉憤怒至極,在這個世界,居然也有男人敢強迫幼女? 她啪地一聲推開房門,眉頭皺著,神情微慍,氣場強大,嚇得里面正在給女子脫衣的兩男人癱坐在地上,吃驚地質(zhì)問道:“你是誰?敢打擾這間房的貴人。” “你們在做什么?” 其中一個年紀(jì)大些的藝伎冷靜得倒快,朝著冷臉走進來的桓臺余杉警告道;“得罪了這位貴人,可是要掉腦袋的?!?/br> “滾開?!?/br> 懶得廢話,桓臺余杉直接亮出貴王令牌,兩個男人膝蓋磕得咚咚地跪在地上,急忙哭喪著臉磕頭求饒。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滾出去。” 桓臺余杉走到癱倒在塌上的十四皇女身邊,見她兩腮紅得過分,酒氣大的很,醉得全身無力地扭動著。 嬌憨可人的娃娃臉小皇女嘴里還嘟嚷著“皇姐,繼續(xù)喝”,桓臺余杉無奈地聳下肩,這事她實在不該管,但她又放心不下小十四。 小十四和她并不是同父所生,往日里也沒多親近,但桓臺余杉不知怎么的,覺得這個十四特別有眼緣,這小女孩耿直活潑,沒什么小心眼,笑起來還有兩個甜甜的小酒窩,怪不得女皇也喜愛她的很。 若是她這次把小十四帶走了,那三皇女那邊又要怎么應(yīng)付過去呢? “王爺?!?/br> 肩頭忽然被拍了下,把陷入思考之中的桓臺余杉嚇了一跳。 她轉(zhuǎn)過頭一看,原來是約她來的醉鉞,也不再猶豫,當(dāng)機立斷地請了醉鉞幫忙,“醉鉞,派兩位高手將她送回宮中?!?/br> 這時,醉鉞身后的玉笙和少年走上前來,向桓臺余杉下跪行禮,“王爺,就由我們師徒二人護送這位貴人回宮吧。” 醉鉞向她點點頭,桓臺余杉也就放心了,“好,一定要對此事保密,決不可走漏風(fēng)聲?!?/br> “是,王爺?!?/br> 師徒二人和一位壯實的護院帶走小十四之后,桓臺余杉才發(fā)現(xiàn)醉鉞隆起的小腹,他像是有了四五個月的身孕,她愣了下,問道,“是我的?” 膚色偏白的醉鉞略施脂粉,上揚的眼尾下方暈染著桃紅色胭脂,將本就嬌媚出眾的容貌稱托得格外誘人,聽她這樣問,撒嬌似地白她一眼,“你說呢,王爺。” 說實話,桓臺余杉心中是驚大過于喜的,畢竟醉鉞現(xiàn)在還不是她府中的人,他在外生養(yǎng)孩子實在不符合她的預(yù)期規(guī)劃。 她可以對男人缺乏責(zé)任心,但她無法對自己的孩子狠心。 因為上輩子的父母婚姻不幸福,不完整的家庭生活給她的性格和人生帶來難以治愈的不良影響,所以她早就下定決心,如果要生孩子,那就要給孩子一個完整幸福的家。 現(xiàn)在將醉鉞接進府也不合適,畢竟她沒法給渝亦眠和未過門的貞貞郡主一個合理的說法,讓醉鉞的孩子萬無一失。 “王爺,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