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巧兒被拘晴兒出府初遇豆腐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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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晴兒一覺睡醒,已是中午。 她坐起來,渾身酸痛,揭開被子一看,撇開紫紅的咬痕還有些旁的淤青,大的大,小的小,腰間最多。 “嘶——”她碰一下,疼得瞇眼,“什么小豬豬,簡直是野豬姥姥,我的小腰沒斷真是祖宗保佑?!?/br> 梳洗過后,柳晴兒叫來膳房的丫鬟,叫人往院里抬銅爐鍋子來。 丫鬟應(yīng)了,見柳晴兒敲敲打打、哀聲連連,便好心給她捏肩。 午后雪停了,院里靜悄悄的。 柳晴兒吃著湯圓看書,不多時火鍋上來,菜也齊了,就差人去叫柳巧兒。牛rou沒尋到,但是膳房得了一條大烏魚,切成蝴蝶薄片用來涮鍋極好,且烏魚沒什么刺,正適合柳巧兒這種粗心大意的吃貨。 鍋子沸得響。 跑腿丫鬟匆匆進來,“胡姨娘說巧兒小姐發(fā)病了,咳得很,不來了?!?/br> “怎么就病了?” 柳巧兒壯得跟頭牛似的,平日家里誰都有點小毛病,就她什么也沒有,狗見了都繞著走。柳晴兒多問兩句,跑腿丫鬟哪里知道,只說:“姨娘不許我進去,恐是病得很重吧?!?/br> 柳晴兒沉吟片刻,似想到什么,不再追問。 她一個人吃飯悶,就叫人坐下。 小丫鬟哪里敢,一直站著,實在熬不住,屁股才敢沾著板凳前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坐下。她是膳房的粗使丫鬟,負責(zé)燒火、洗菜,人不夠時也做擔(dān)柴的活計,一雙手布滿老繭和凍瘡,身上全是柴火的煙味兒。 “你叫什么?” “回小姐,叫柳芽?!?/br> “幾歲了?” “十六。” “哦,比我長兩歲,怪不得高這么多?!?/br> 柳芽紅著一張臉,手指捏著筷子擠來擠去。她生得高,院里婆子說她當(dāng)頂門杠合適,到屋里伺候小姐卻是不用想的,誰喜歡在房里支根竹竿啊。 柳晴兒隨口一說,其實很羨慕。 她就想長高點,可惜這具身子別說長高,就是多長二兩rou都困難,也不曉得是不是沒打蛔蟲,吃什么都白費。 見柳芽不動筷子,柳晴兒便親自涮了夾給她。 這柳芽也很好玩,小口小口吃飯,比她這大家閨秀還像大家閨秀,吃完火鍋,里里外外收拾了好幾遍屋子,還把院里的雪也掃了。 柳晴兒看她勤快,有些中意,但想到蓮心和碧枝,也只能放在心里。兩個老婆剛走沒多久,其中一個還懷著身孕,她倒是想學(xué)那些薄情寡義的東西,舊人走,立馬牽新人手,越渣越快活,卻還是怕涼了兩人的心,真成了狗東西。 在外面瞎玩是一回事。 真領(lǐng)個丫鬟進院子惹她們傷心,還是做不到。 …… 這兩日,柳晴兒請了幾次柳巧兒,胡姨娘都說有病,來不了。 她憋悶得很,卻也無可奈何。 ……胡姨娘只怕發(fā)現(xiàn)了什么,要棒打鴛鴦。 進到臘月,鞭炮響聲多起來,夜里也不消停。徐七娘過來拜訪,說她告了假要回家里過年,柳晴兒照例給她一包銀子,七娘搖搖頭不肯收,“我家那口子前些日子治喪,喝癱了,這不,賭不成了,家里也沒那么多要用銀子的地方?!?/br> 兩人坐著說話,徐七娘總提起她那還沒滿周歲的小女兒。 柳晴兒將人送出門,才想起自己之前逼jian之時答應(yīng)過七娘,要幫她把幺女接到府中撫養(yǎng),沒想到后來竟然忘了。 她臉上火辣辣的,七娘前腳出門,她后腳去奔去佛堂。 佛堂和之前相比無甚變化,門前的樹似乎更禿了,停了兩只呆頭呆腦的烏鴉,柳晴兒一進門,烏鴉就嘎嘎亂叫,翅膀亂拍。 仿佛在趕她。 想到之前冒犯小張氏挨打一事,柳晴兒心里犯怵,在門前走了幾步,終于鼓起勇氣敲門。 “娘親——” “你還有臉見我。”小張氏捻著佛珠,坐在蒲團,一張素白的臉印著窗外素白的雪,說不出的清冷。 柳晴兒扯個蒲團在她面前跪下,跪一會兒膝蓋酸,又改成坐,坐了沒多久,屁股硌得疼,身子又扭來晃去。寂靜無聲的屋里,只有她在弄響,仿佛佛前喳喳啃燭的老鼠,討嫌得很。 “你來做什么?” “我……我來看看你。”柳晴兒低頭,捻捻僵冷的指。 佛堂里有炭盆,但那點火,就跟小張氏這個人一樣,清冷得厲害,能看到一點光,卻幾乎暖不了身子。不過也怪她在屋里捂得像只冬眠的熊,出來被凍成狗,也是應(yīng)該的。 張茹瞥她,“你哪里是想來看我?” 柳晴兒笑一下,僵住,只得繼續(xù)搓手。 眼前的光景怎么像和前女友見面? 兩人相對僵坐,終究是張茹不耐煩看她,率先開口,“說吧,你來我這,就沒有一次不找事。” 柳晴兒先是講柳安,然后才講到徐七娘,說她如何如何待柳安好,又如何如何苦命,有個賭鬼丈夫,還有個襁褓中的孩子牽腸掛肚。 “你想讓她把孩子接來府里養(yǎng)?” “就在弟弟那院的耳房,小是小了點,但住她們母女當(dāng)是成的?!?/br> “哦?!睆埲阈ζ饋?,“晴兒,你抬頭瞧瞧我?!?/br> 柳晴兒聞言抬頭。 張茹眼中含著點光,她是個古怪的婦人,不想理事,就躲到佛堂,萬不得已出手,也有雷霆之勢。柳晴兒曾經(jīng)細細看過她,覺得她不好親近,但也不壞,但此刻重新凝望,卻生出別的感覺。 作為女人和母親,她好像也很苦。 “娘親。” “你既然叫我一聲娘親,便該體諒我的難處。府里到處都是生了娃的婦人,還有當(dāng)祖祖的婆子,偏偏叫徐七娘將孩子帶進府養(yǎng)……別人如何看安兒,如何看我?” 她當(dāng)然知道徐七娘照顧柳安盡心盡力,接來孩子,更好做事,可正是如此,才不能優(yōu)待。 張家是清貴世家,不靠那幾個朝中做官的兄弟,也叫人不敢輕看。 可這種清貴背后,何嘗不是一種枷鎖。 張茹可以眼都不眨送設(shè)計柳能的人去死,卻不能光明正大給獨子的奶娘謀好處。她的累,是要對得起亡姐張卉的托孤,是要對得起張家女兒的名節(jié),卻獨獨沒有要對得起自己。 柳晴兒頷首,身子緊了緊,“娘親多慮了,是我為七娘來求你,是我同她交好,是我任性?!?/br> 張茹捻著佛珠,不發(fā)一言。 “娘親不縱弟弟,卻不能不縱我,今日你要是不依我,我便在這佛堂住下,你還是不依,我就去告父親?!?/br> “柳晴兒?!?/br> “娘親不必連名帶姓叫我,你嚇不住我……”柳晴兒起身,一屁股落座,歪靠她肩膀,“你大可以不依我,正好我在佛堂住下,和娘親同個被窩?!?/br> “你!”張茹素白的臉泛起紅暈,似想到什么,急忙躲開,“你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進來?!?/br> “我就不,你還能叫人來抓我?” 柳晴兒一把抱住女人,湊在脖子嗲聲嗲氣說話:“娘親,晴兒的丫鬟都送走了,夜里好冷,常常睡不著,娘親身上的檀香真好聞,正好借我安神?!?/br> 張茹逃似的爬起,卻叫柳晴兒捉住手。 “娘親~你就依我吧?!?/br> 柳晴兒不作惡時,面容清雅靈氣,再加上那軟綿綿的嗓音,百煉鋼也成繞指柔。 張茹沒辦法,又怕她真的要鉆被窩,想來想去,只得應(yīng)了,眼看柳晴兒歡天喜地拍手又恨恨道:“你且高興,日后有得快活。” 這本是句氣話,卻提醒了柳晴兒——明年她就要在張茹的張羅、古靈的cao刀下切了雞兒,成為可以嫁人的正常女子。 她心里不愿,面上就冷。 想到古靈那只狐貍精,一雙攝人心魄的眸子便瞇起,再瞧張茹,就有了幾分審視的意味。 “娘親,是看不得晴兒快活么?” 她輕輕說了一句,須臾,臉上的冰霜消失不見,轉(zhuǎn)成倦倦的無害笑意,“可人家就是偏要快活,還要帶著你一起快活?!?/br> 張茹哪里敢聽她胡言亂語,忙不迭躲出門去。 本就冷清的佛堂少了誦經(jīng)的婦人,便越發(fā)森冷,不像活人待的地方。 柳晴兒看著垂眸俯視眾生的觀世音菩薩像,唇邊勾起嘲諷的笑,“大士若真有靈,如何舍得我娘親過成這般?她并非不念紅塵,不過是不敢念罷了?!?/br> 柳晴兒抬步出去。 院中的樹隨風(fēng)搖曳,落下一塊雪。 …… 蓮心寫信來,說她已cao辦了做豆腐的家伙事,在陳家姐妹和九兒的幫助下,成功制出了第一塊豆腐。至于味道……就是豆腐的味道,糊味怎么也去不掉,遠遠比不上烏衣巷豆腐店的潘寡婦。比不上就比不上吧,兩家還挨得很近,她要是cao持起來,只怕開不了兩天就要倒閉。 “天生她潘寡婦,何生我蓮心!” 柳晴兒讀著信,很好笑。 再瞧日子,竟要到送灶王的時候了,過兩日,父親會給侯府送節(jié)禮。想到同樣懷有身孕的jiejie和梧桐,柳晴兒總放不下,找了機會,便溜出去,想買兩把給小孩的長命鎖。 柳晴兒換成男裝出來,照例尋古靈作陪。 臘月里,尋歡作樂的男人都回家了,醉仙樓生意冷清,古靈的生意自然也不好。她本來也不靠這個過活,清閑便清閑,磕著瓜子出來陪柳晴兒逛街。 兩人在首飾店,柳晴兒選了三把長命鎖,想了想又多拿一把。 古靈對金子無感,只是奇她竟然要送這么多孩子。 “我jiejie和她的侍女都有了身孕,比碧枝晚兩月……另一把,是給陳雙雙的?!?/br> 古靈一怔,“你真有心,你哥哥下的種,他卻不管,還不如你這做meimei的有用?!?/br> “當(dāng)真是我哥的?”柳晴兒怔住,“我哥是真沒用,以前搞蓮心,好幾次也沒揣上?!?/br> 噗—— 古靈沒想到蓮心原來是柳晴兒哥哥的女人,驚訝過后,瞪大眼睛看她,“你可真是不挑嘴啊,柳晴兒?!?/br> “好吃不過嫂子么?!?/br> 古靈搖搖頭,“我閑著無聊算了許久,碰過陳雙雙的男人很多,但的確是你哥的……甚至可以這么說,你哥哥這輩子只可能和陳雙雙有這么一個孩子,如果后面還有,也是別人好心贈他?!?/br> 柳晴兒很以為然。 記憶中,柳能確實收集了不少鮮亮的帽子。 不過,好心贈他是什么鬼,喜當(dāng)?shù)@么清新脫俗么? 古靈咧嘴笑起來,很難不讓人覺得她在幸災(zāi)樂禍,“人家好好的孩子不養(yǎng),送他養(yǎng),不是好心贈他是什么?再說,你養(yǎng)別人的孩子不也很快樂?” 柳晴兒一噎,“畢竟是我兄長的子嗣?!?/br> “你原先不確定,不也養(yǎng)著么。” 柳晴兒住嘴不言。她雖長了雞兒,但始終不是男人,對血脈沒那么執(zhí)著,在她眼中大著肚子的陳雙雙比沒懷孕的陳招娣還美,還勾人……這種心理真是微妙。 兩人各自買了一串糖葫蘆咬著。 要到“秦府”了,柳晴兒想到蓮心信中說的“豆腐西施”,正巧在烏衣巷,便想繞過去買塊豆腐,瞧瞧是不是果真像她們說的那樣好吃。 古靈對豆腐不感興趣。 但是豆腐店旁是家熟rou鋪子,里面有不少鹵雞雜,便宜又好吃。 兩人各尋一處,古靈兩眼放光鉆進熟rou鋪子,穿著棉衣毛披的柳晴兒就站在案板前,高聲朝里招呼,“潘娘子在否?我要劃一方嫩豆腐,還要一方老的,有豆干……” “哎——” 女人打開簾子出來,一身皮白得發(fā)膩,烏黑濃密的發(fā)挽支木簪,裊裊娜娜,一身灰白的麻布衣裳穿舊了,領(lǐng)子松垮漏線,縫了圈烏青色的布上去,越發(fā)襯得人白奶大。她不是瘦瘦的寡婦,而是那種因為cao勞或者生育而有些發(fā)福的,腰不算細,可腚?yún)s很大,走在濕漉漉的案板間,通身的市井、市儈藏也藏不住,就連臉上攬客的笑容都隨著客人的不同而變化。 她包了一方老豆腐給大娘,笑得爽利。 面對老男人則是挑逗地揚起眼角。 柳晴兒自穿過來,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古代生產(chǎn)力低下,庶民日夜勞作,老得很快,稱不上好看。高宅大院里的女子則自帶一股呆氣,便是蓮心那樣的小機靈鬼比起眼前的潘娘子,也是不夠機靈的。 “公子……要豆腐?” 潘娘子方才進去找錢,聽得人喊,脆生生的,還以為是個半大娃娃,出來見柳晴兒這般風(fēng)姿,不免失態(tài)。 柳晴兒生得極好,女裝打扮乃是誤入凡塵的仙子,男裝則是人間少有的清貴少年,那般靈動干凈,只是站著,叫她一聲“潘娘子么”,潘娘子便有些面紅。 “正是民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