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再會
書迷正在閱讀:流犬、修仙之明月重臨、絕寵小師“弟”、兄妹關系(GB)、大小姐和她的奴寵們、[all太宰]性轉后先讓熟人爽、葉云的悲慘人生、紅糜(雙)、yin蕩小雪之從良記、初戀女友狠狠cao之龐喜梅yin蕩生活(高H 百合)
綺貴人說她許久不見齊承禮,聽聞他受傷很擔心,只是宮里不方便,約齊承禮在宮外一處酒樓相見。 齊承禮揭開鳥紋香爐的銅蓋,把信紙扔進去。 他的腦海中閃過莊湘宜,可等他回過神,已經出了宮直奔那酒樓而去。 跟著他的侍衛(wèi)不少,齊承禮借口要放松,讓他們等在酒樓外。 齊承禮的侍衛(wèi)早都習慣了他的任性妄為和獨斷專行,他換侍衛(wèi)比換姑娘還快,侍衛(wèi)們哪里敢勸,只好警惕地守在酒樓外。 齊承禮記不得自己是如何上到樓上的,他顫抖著手推開玄蔓間的房門。 他在宮里只敢遠遠看一眼的女子終于出現(xiàn)在他身前。 那星辰般的、月華般的、耀陽般的女子。 綺貴人輕笑一聲,齊承禮仿佛聽見泉水叮咚作響,她喚:“禮哥哥。” 齊承禮覺得自己像個旁觀者。他的靈魂明明狼狽不已,他的身體卻恰到好處、一如既往的應答著。 綺貴人問了他很多,他一一都答了,和以往一樣隨性,看起來沒心沒肺。 時間快得不可思議,綺貴人問他餓了嗎,打開手邊的盒子,齊承禮這才注意到她帶了食盒。 不知春的雙層食盒,鑲了金邊。是宮里的東西,齊承禮的心隱隱作痛。 綺貴人溫柔道:“是牛奶酥,禮哥哥不是最喜歡了嗎?”她有些羞赧,“我只會做這個?!?/br> 齊承禮趕緊道:“我是喜歡這個?!彼×艘粋€小小的方塊,點心落在唇邊,齊承禮卻微微一僵。 他一直在軟綿綿的云朵里,如今突然落了地。 齊承禮想起賀淵看望他的時候說讓他小心綺貴人,在三皇子背后攛掇他的人必是宮里人,很有可能就是綺貴人。 齊承禮當時問賀淵是不是弄錯了,小綺沒必要殺他啊。 賀淵看了他一眼,也許是他的表情太恐慌,賀淵說我也不過是猜測,這幾日飲食小心些。 齊承禮是知道的,他生在宮里長在宮里,知道有時候即使一個人什么都不做,也會妨礙到別人。 他的存在本身對小綺就是一種死亡的威脅 ,小綺很久沒有理會過他了,今日卻突然對他這么好。 于是齊承禮把那塊牛奶酥吃下去。 他夸贊道:“好吃?!弊炖锏倪€沒咽下去,他又貪吃地拿起一塊。 小綺笑著看著他。 他真的很了解小綺,如果小綺想讓他死,那他就去死吧。他認識小綺這么久,什么都沒給她做過,如果這是她希望自己這么做,他為她實現(xiàn)也沒什么大不了。 綺貴人安靜地看著他,齊承禮想再聽聽小綺的聲音,于是他問:“你如今過得好嗎?” 綺貴人說:“挺好的,馬上要封嬪了。澄妃娘娘要專心養(yǎng)育六皇子,我封嬪之后可以協(xié)理六宮?!?/br> 齊承禮想,嬪位協(xié)理六宮,看來小綺是真的很得寵。 “其它幾個嬪背景都不凡,你小心些?!?/br> 綺貴人淺笑:“當時附庸皇后的大臣不少,皇后出了事,那些大臣鬧了好一陣呢?;噬洗蟾乓矡┝诉@些背景深厚的嬪妃呢?!?/br> 是嗎,沒想到小綺一直介懷的身世,如今也能成為她的優(yōu)勢啊。 “羅貴人呢?” “她如今因是皇后的meimei得寵,可越往高處,她就越會因為這個身份舉步維艱?!?/br> 整個后宮竟無人能攔住她嗎?齊承禮問:“小綺想當皇后嗎?” 難怪小綺突然讓三皇子陷害自己,難怪小綺現(xiàn)在才想殺了自己。 他之前一直小心翼翼地不用這個稱呼,如今驟然出口,綺貴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看向只余一張油紙的食盒:“你知道嗎?” 知道我想殺了你嗎? 齊承禮沒有否認,只是露出個傻笑:“小綺你竟然能說服三皇子,真厲害?!?/br> 綺貴人也笑了:“我只是告訴三皇子,如果你出事當今絕不會保下你。”她說得溫柔愜意,像是描述故鄉(xiāng)剛出生的小兔子,“況且,你得罪的人太多了,懷疑不到我們身上?!?/br> 齊承禮歪著頭想了一會:“很多嗎?只有安首輔和皇兄吧?!?/br> “你嘲弄過的朝臣,調戲過的姑娘,為難過的下人,那些人不至于想讓你死,但和皇上一樣,他們不介意落井下石?!?/br> 齊承禮搖搖頭:“我活得真失敗啊?!?/br> 他閉上眼,他就是這樣任性妄為的人啊。 齊承禮沒睜開眼,輕輕問:“你今天來這里,有人知道嗎?” 殺他自然是有風險的,不然小綺何必費心借三皇子的手呢? 綺貴人笑著輕聲道:“風險在我的掌控中,禮哥哥,小綺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呢?!?/br> 她的聲音深情溫柔,仿佛深愛著他,和當年一樣。 齊承禮睡著了。 綺貴人離開了,連不知春食盒也沒有留下,鈴蘭花香徹底消失在屋里。 莊湘宜覺得應該是自己疑神疑鬼,可她忍耐了一會,還是問:“王爺還沒回來?” 侍女忙安撫道:“您身子還沒好,莫要擔憂了。王爺既然說要過來,總要過來的,王爺貪玩,許是路上耽誤了?!?/br> 莊湘宜咬了咬下唇,抬手拒絕了另一個侍女端上來的茶水。 身旁的老嬤嬤見她神色,勸慰道:“宮里到府上本就花時間,如今才多久,王妃莫急?!?/br> 莊湘宜卻放心不下。 她本不應該擔憂的。 她從沒喜歡過齊承禮,齊承禮也不喜歡她。兩人結親不過是因為她是莊家的大小姐,太后看中她性子烈背景深,降得住肅王。 他們性格不合。她嫁給齊承禮七年,每日不是吵吵鬧鬧就是橫眉冷對,沒有一天安寧。 可是,她無論如何,也是齊承禮的王妃,齊承禮是他的夫君。 她因齊承禮被抓走的時候,也沒有什么怨恨。她是他的王妃,便是被他牽連致死也無從抱怨。 現(xiàn)在有很多人想害齊承禮。 就當是她杞人憂天吧。 莊湘宜道:“讓人去找王爺,快?!?/br> 祈福村。 搬山進了門,看見賀淵身前的村民,欲言又止,賀淵見他面有憂色,抽空抬了頭:“怎么了?” 村民也好奇地轉過頭,賀淵拍拍他的肩讓他別動。搬山嘆氣道:“陳公子又出事了?!?/br> 賀淵差點把金針扎在自己手上。不過搬山雖憂慮卻并不悲傷,齊承禮大約沒有性命之憂。賀淵應了一聲,繼續(xù)給村民針灸。 一套完成,賀淵把藥給村民包好,目送村民離開,賀淵這才問:“怎么回事?” 搬山把門關上,搖搖頭:“還不清楚,只知道肅王妃發(fā)現(xiàn)肅王昏迷在酒樓,肅王現(xiàn)在被送到宮里了,暫時還沒醒來?!?/br> 賀淵揉了揉眉心,今日病人不少,頗耗心神,他一時也理不出什么頭緒。 太后發(fā)了話要保肅王,怎么還有人敢下手?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搬山以為是病人,趕緊開了門。誰知門外竟是阿山。 阿山也是為了齊承禮之事而來。陸浩在大理寺走不開,正好肅王出事的酒樓是守城軍在查,陸浩托賀淵去問問陸明具體情況。 賀淵點頭應下。 阿山不解陸浩為什么不讓他去問:“世子,你要忙我去問吧?!?/br> 賀淵道:“我去吧?!?/br> 齊承禮的事涉及他們“勾結”前朝,阿山沒必要摻和進來。 賀院使在隔壁村照料病人,賀淵囑咐搬山把這件事去告訴賀院使,自己騎馬去了陸府,把阿山丟在祈福村。 陸浩果然了解陸明。按理說此時是陸明當值的時間,陸明卻隨叫隨到,大大方方地從陸府側門走出來。 擅離職守的守城軍副總領笑得爽朗燦爛。賀淵說明來意,陸明絲毫沒有保護皇家機密的意識,侃侃而談:“犯人沒抓到,酒樓附近人流太多,基本沒有線索。現(xiàn)在虎賁軍首領說用腦袋擔保盛安城里沒有前朝余孽混進來。” “齊承禮如何了?” “肅王還沒醒,目前我們只能寄希望于肅王醒來后提供線索?!?/br> 賀淵沒想到陸明看似坐在府中,卻統(tǒng)率有度,微微有些敬佩。 陸明笑嘻嘻補充道:“聽大哥說的?!?/br> 賀淵:……把我的崇拜還回來! 既然齊承禮進了宮,賀淵也無從插手,他見時間不早了,向陸明告辭。 陸明道:“這就回去了?” 賀淵無奈:“二哥,你還想喝陳王釀?”之前他和陸浩鬧別扭的時候,向陸明打聽過陸將軍的事,天天被拉著喝酒。 陸明倒打一耙:“洊至你還真是貪杯,今天不行啦,我要當值呢。哎,你走什么,不等阿浩?” 賀淵一想也是,與其讓阿浩再到燕王府,不如在陸府等阿浩。 “我在旁邊的酒樓等他。” 陸明笑著摟住他的肩:“進去坐,其他人不會多嘴的。” “將軍要是知道了可牽連二哥你了。” 陸明給看門的小茶兒使了個威脅的眼神,硬拉著賀淵進去。賀淵一想啟安的手下不會亂說,天色也暗下來了,沒那么顯眼,便由著陸明了。 陸明直接拉著他到了陸浩的院子,阿海他們看見賀淵似乎挺高興的樣子,殷勤地倒茶。 賀淵讓阿珍去找陸浩,告訴陸浩齊承禮安好,自己在陸府等他。 陸明說要和賀淵說些貼心話,阿海和阿味露出二少爺又犯病了的眼神。 賀淵以為陸明特意讓他進來是因為陸明還知道什么肅王的事,但是不好在外面開口。 誰知陸明湊過來問:“洊至啊,你和我弟到底誰上誰下啊?!?/br> 賀淵笑了笑,沒說話。 陸明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抱住頭:“完蛋,看來我得叫你弟夫了?!?/br> 賀淵:?這都能看出來? 他眼里的震驚太明顯,陸明帶著幾分得意道:“每次我問阿浩的時候,他也這么笑?!?/br> 賀淵覺得陸明估計就是隨口亂說,道:“都是笑,哪里有什么區(qū)別?!?/br> 陸明鄭重搖了搖頭:“一種笑是不好承認自己在下面,另一種是寵著自家寶貝給自家寶貝留面子,能一樣嗎?” 賀淵被逗笑了,阿浩可不會在這種事上害羞,就是敷衍陸明而已。 “你別笑啊,我這就把我珍藏的龍虎八十一式傳授給你,我得考慮一下我弟的性福?!?/br> 賀淵無奈地推辭:“肅王說不定還會遇刺,八十一式改日再說?!?/br> “橫豎你也要等阿浩回來,我這就讓人拿過來?!彼f到做到,喊阿味進來,讓阿味去拿他的小黃書,阿味反抗了一會,后來還是從了。 陸浩回院子的時候,阿味哭訴二少爺強迫他,他不干凈了。 陸浩:? 他把阿味丟給已經回來了的阿山,推開房門,見他的書桌上大大咧咧鋪開了春宮圖,還不只一卷兩卷,堆了滿桌。 陸明正拉著賀淵道:“你別不信啊,雖然我這是男女之間,但是道理一樣啊?!?/br> 陸浩走近看了一眼陸明手上正拿著的畫,畫上坦坦蕩蕩光著身子抱在一起的男女擺出了一個超越人類極限的動作。 賀淵自然注意到他了,側頭問他大理寺有什么新消息嗎,陸浩正要說話,陸明打斷他:“我倆說正事呢阿浩你別吵?!?/br> 陸浩扶額:“你要想找人交流心得體會,我去把青龍他們叫來,拉著洊至做什么?” 陸明賊兮兮地笑:“這不是為了你著想,我在教導我弟夫啊?!?/br> 陸浩無奈道:“你怎么不教我?” 陸明站起來,齜出一口大白牙:“這不是讓我看出來你在下了嗎?怕你害羞啊。” 賀淵對陸浩聳聳肩表示這可不是我說的。 陸浩又不是在意上下,平日不理陸明只是嫌他麻煩。 陸浩走到賀淵身后,環(huán)住賀淵,對陸明道:“我是在下面,我有什么好害羞的?!彼槃菰谫R淵頭頂落下一個吻。 賀淵坐在椅子上還被他從身后抱住,行動不便,只是向后抬手摸摸陸浩的臉。 陸明震驚了:“你還真在下面啊?!彼掳湍钸?,“雖然我也是這么感覺的,不過看在你過去縱橫花叢的戰(zhàn)績給你點信心,結果果然是這樣嗎……” 陸浩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陸明,低頭問賀淵打聽到什么沒。 陸明眼看剛剛還沉默寡言的賀淵瞬間變成話癆,敗退了:“靠,我走了,洊至,龍虎八十一式給你留下哈,看完了還給我?。 ?/br> 賀淵向陸明揮手告別,陸浩在陸明剛坐的椅子上坐下,道:“齊承禮是自己說要去酒樓,然后被下了毒。” 賀淵微微蹙眉:“你覺得是綺貴人?” “嗯,我覺得即使是齊承禮,在這種時期也不可能獨自去見一個陌生人。酒樓不是齊承禮常去的酒樓,周圍竟無一個目擊者,下毒之人是早有預謀,不可能是齊承禮臨時起意,只能是有人提前布置好,再邀請齊承禮過去?!?/br> 賀淵頭疼地揉揉眉心:“可他在這種候會去單獨見綺貴人嗎?” 陸浩道:“我覺得會?!饼R承禮就給人那種讓人覺得他會做傻事的感覺。 賀淵無法反駁,他心里也覺得若是綺貴人相邀,齊承禮定會去見她。 齊承禮和賀淵雖然性格大相徑庭,但他們遇事的態(tài)度卻有相似之處。 賀淵總是那副不上心的樣子,而齊承禮出身太好,萬事萬物都束縛不住他,那種自由卻讓他找不到自己。 所以即使賀淵覺得齊承禮腦子不好還囂張,齊承禮覺得賀淵冷淡還和他聊不到一起,兩人實際上的關系卻還挺好的。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阿不孽緣,就是這樣。 改變賀淵的,是陸浩。齊承禮也遇到過一個改變了他的人,可惜后來那個人離開了。 賀淵也默認綺貴人是兇手:“她出手的話,齊承禮如何逃過一劫的?” “是莊王妃擔憂齊承禮,讓人去找,才發(fā)現(xiàn)了昏迷的齊承禮?!?/br> 陸浩攤手:“不過此事說來也簡單,綺貴人未得手,只要齊承禮醒了,一切就會真相大白?,F(xiàn)在齊承禮在太后那里,綺貴人再沒機會動手?!?/br> 夜色降臨,賀淵準備回府。走之前,兩人把桌子上散亂的春宮圖收好,陸浩看了幾眼,心道洊至可別指望他做這些姿勢,腰非閃了。 賀淵把書一個一個摞好:“一會讓阿山還給二哥?!?/br> 陸浩打趣道:“陸三少以前珍藏了不少,你想要拿去?!辟R淵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確定要我學?” 陸浩眨眨眼,這話他怎么接都吃暗虧。 再說,給你機會也沒見你行動啊。 洊至似乎尚有心結,不過他怎么說也得等齊承禮的事徹底結束了再解決此事。 所以陸浩只是道:“你用過膳再走吧。” 賀淵見沒逗到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陸浩把前些日子新畫的一副他的畫像從書架上拿下來丟給他。 賀淵果然高興起來,快樂地喊阿山讓膳房準備晚膳。 阿山隔著門問:“少爺,若是膳房漏了風聲,讓老爺知道了怎么辦?”畢竟突然要做兩人份的飯菜,很難不讓人聯(lián)想到賀淵。 陸浩道:“這遮掩的法子當然是你想,不然少爺我要你做什么?” 阿山:啊呀,許久沒被這混世魔王折騰了,如今熟悉的感覺回來了,真懷念……個鬼??! 此時的燕王府,賀夫人看著面色蒼白的莊湘宜,溫聲道:“照顧肅王一事,我便替老爺應下了,只要太后允許,老爺定會進宮。王妃莫要憂心了,你身子不適,快些回去休息吧。” 莊湘宜松了口氣。齊承禮雖被太后接去,但莊湘宜深知皇上并不喜歡齊承禮。齊承禮一人在宮里,萬一惹惱了皇上,太后也總是偏著當今的。 況且齊承禮屢屢出事,萬一刺客也和當今有關呢?所以莊湘宜請求燕王入宮照看齊承禮。 莊湘宜雖不知道賀淵救下齊承禮一事,但是齊承禮來到盛安以來,大部分時間都賴在燕王府。 齊承禮可不是會委曲求全的性格,燕王定對他很好。 莊湘宜深深一禮,賀夫人忙扶起她。眼前年輕女子凝脂般的肌膚還有些燙手,賀夫人心里不忍,留她休息。 莊湘宜搖搖頭,她身為肅王妃,一舉一動都代表肅王,她不敢貿然做出親近燕王府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