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被質疑
第二天早上,所有參與行動的傭兵被召集聚頭,不用想也知道會議內(nèi)容肯定跟下一次行動有關,任佰鳴就是在等封敬宇出院。 “這次的任務沒有成功,沒有拿到畢查加想要的賬本,”任佰鳴看起來有些疲倦,想必這些天也被這事鬧的心力交瘁:“然后我們的同伴還受傷了,萬幸沒有人傷亡?!?/br> 大家都神色嚴肅的聽著任佰鳴發(fā)言,沒人吱聲。 “你們覺得問題出在哪里?” 半天沒人說話,好像在場的人都沒覺得犯過什么轉折性的錯誤,單純就是中了對手的埋伏,疏忽了。 任佰鳴露出個藹然的笑:“沒事,大家踴躍發(fā)表一下意見,我沒參加行動,沒你們了解現(xiàn)場情況,你們必須把親身經(jīng)歷的感觸說一遍,我們下次作戰(zhàn)才能避免犯相同的錯誤?!?/br> 安靜了兩分鐘,辛克說話了。 “問題只有一個,”他轉頭指向對面的鹿揚,毫不留情:“狙擊手不夠專業(yè)。” “喂,你說什么呢?”封敬宇第一個表示有意見:“你才來幾天啊,執(zhí)行過一次任務就敢這么堅定的下定義,是不是不太負責任了?” 鹿揚微微頷首,沉默不語。他知道這個問題遲早會被辛克提出來,因為他“失誤”的太刻意太反常,他也不想否認,這是事實。 “你言之過早?!毙量肆ⅠR駁回封敬宇的不服。 辛克早就窩著一肚子火沒出發(fā),今天一定要來個不吐不快:“我就問鹿揚兩個問題,首先,我第一次提供狙擊角度的時候你為什么遲遲不開槍?再有,你為什么不直接擊斃挾持封敬宇的那個人,而是打了旁邊一個無關緊要的雜碎?” 這兩個問題讓全場繼續(xù)緘默,沒人敢質疑辛克的提問,因為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他就在鹿揚身邊,他是最有發(fā)言權的。 封敬宇也悶逼了,他見鹿揚陰沉著臉,好像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喂,你告訴他當時的顧慮啊!”他不想鹿揚被冤枉。 鹿揚躊躇了好一陣,抬起頭:“那個人的射擊位置不穩(wěn)定,我判斷他跟封敬宇隨時會有摩擦,擔心在開槍的瞬間會誤傷,所以選擇了保守方法,擊斃一個安全人,轉移注意力?!?/br> 聽見鹿揚的解釋,封敬宇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氣,他剛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鹿揚說出某些讓他無法接受的答案。 辛克冷笑一聲:“是嗎?如果你一直這么冷靜思考,那請問,你第一次在瞄準對手準備開槍的時候為什么突然一下失魂落魄,槍都嚇丟了?” “……” 如果說剛才那是個技術問題,現(xiàn)在這個就是心理問題。 封敬宇不知其解再次看向鹿揚,他都不知道那天發(fā)生了這么多事——鹿揚竟然在狙擊過程中連槍都嚇丟了?是因為對方有個厲害人物嗎?那個鐘靈伯? 不可能,以鹿揚的心理素質,怎么可能會被對手干擾到這種程度,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此時,十來雙眼睛齊刷刷的盯向鹿揚,等著他給出一個有說服力的答案。 “那天……我心臟確實不舒服,出現(xiàn)心悸和心絞痛的癥狀?!甭箵P說話時始終是一副面癱表情,不慌不忙,展現(xiàn)出一流的心理素養(yǎng)。 “你有心臟???”封敬宇第一次聽說:“怎么你都沒提過?” “不用提,不嚴重,只是那天剛好……” “那我就好奇了,”辛克繼續(xù)冷嘲熱諷:“既然有心臟病……那你這些年一路的大強度訓練是怎么熬過來的?我聽說你實戰(zhàn)和體能都很厲害?” 鹿揚輕呼了一口氣:“只要休息好,一般不會出現(xiàn)問題,可能那幾天我熬夜嚴重,所以……總之我對不起大家?!?/br> 封敬宇沒有任何理由不相信他,驚嘆道:“臥槽,你也太厲害了吧,都心絞痛了還那么鎮(zhèn)定?!?/br> 辛克顯然不相信鹿揚的話,他也是狙擊手,很清楚應該從哪些方面判斷一個狙擊兵的水準。毫無疑問,鹿揚是優(yōu)秀的,他的思維在伏擊時是有那么幾分鐘不理智,但從戰(zhàn)前排兵布陣可以看得他那天身體并沒有出現(xiàn)大礙——很簡單,一個心絞痛到槍都拿不穩(wěn)的人,如何可以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成功克服疼痛并且馬上恢復原樣繼續(xù)完成狙擊任務的? 唯一的原因就是狙擊的那一剎那,鹿揚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當然,哪怕這些論斷是十拿九穩(wěn)的,辛克暫時也不會表達出來,因為在沒有確鑿證據(jù)的情況下,他說出這些話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畢竟他剛來沒幾天,相對于鹿揚來說他只是個連戰(zhàn)友名字都記不完整的新人,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沒有事實依據(jù)的話除了被群嘲,沒有別的結局。 “你心臟不好?”任佰鳴也挑著眉問。 “……有一點,那天應該是湊巧,平時基本不會犯病?!甭箵P心理素質再強大,那也是針對戰(zhàn)斗,在忤逆隊友這方面,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遭受良心的折磨,真是一觸即潰。 再這么盤問下去,他隨時會當眾垮掉。 辛克哼了一聲,對他的回答嗤之以鼻。 任佰鳴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嘆了一口氣,問:“賬本還在留在原地?” 賬本…… 鹿揚青筋一鼓,危殆感變本加厲涌上來——那些賬本,他就放在自己來時背的那個雙肩包里,藏在柜子中。 那天臨離開前,他發(fā)現(xiàn)賬本還在床角抽屜里,于是毫不遲疑的帶走了。 剛開始因為封敬宇被牽連受傷的事憤怒不已,一心想著要把剩下的賬本全部交給任佰鳴,不讓巴頌再有翻身的機會。可是他冷靜下來一思索,如果把賬本全部交出來,巴頌是走投無路了,那鐘靈伯呢?他肯定也是死路一條,這事不能太草率,所以他再次把賬本私扣下來了。 “沒拿?!狈饩从畎脨赖?,他自打被鐘靈伯拿槍指著腦袋后就一直處于被動,等他倆決戰(zhàn)結束后他自己也只剩半條命了,死活都拿不準,誰還顧及得了賬本的事。 任佰鳴深沉的嘆了一口氣:“這就麻煩了,已經(jīng)遇到過一次襲擊,下次要找賬本就更艱難,搞不好巴頌會一狠心把賬本毀掉?!?/br> 封敬宇自告奮勇:“任叔,等我完全恢復了,一定把那幾本賬簿拿回來!” 任佰鳴一驚,問道:“幾本?” “有五、六本。” 任佰鳴仔細咀嚼了一下,跟潘祥海對望一眼,似乎另有所憂。 “他應該是把大筆交易分拆記錄了,很警惕,也很狡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