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我什么？”封敬宇眨眨眼。

    “欣賞你的堅韌不拔?！?/br>
    “哦……”他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我確實是既‘堅韌’又‘不拔’。”

    鹿揚氣得推開他：“你他媽真是個油渣男，又渣又油膩?！?/br>
    中午艷陽高照，倆人穿著拖鞋褲衩出門了，去封敬宇mama“工作”的地方——清邁女子監(jiān)獄按摩館。

    這個特殊的按摩館并沒有鹿揚想象的那么嚴肅，是個花香鳥語的地方。從正門進去是個小院，里面植物茂盛，還有小橋流水，擺著幾張桌子供客人休息等待。

    左手邊是一棟深棕色木頭房子，房子門口坐著兩三個穿制服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管理犯人的獄警。

    封敬宇走過去跟她們用泰語交流了幾句，領(lǐng)了兩張卡過來：“還有半小時輪到我們?！?/br>
    鹿揚實在太喜歡這里桃紅柳綠的環(huán)境，建筑裝飾都具有泰國特色，他就像個好奇寶寶，順著庭院每個角落好好欣賞了一遍，他非常喜歡這里。

    封敬宇的mama就在這里工作？他的視線轉(zhuǎn)移到在木房子里忙活的那幫女人，她們都穿著粉紅色的制服，邊給客人按摩邊說說笑笑，臉上時刻洋溢著無憂無慮的笑容，從她們開朗的神情根本看不出這群人正在服刑。

    鹿揚有點詫異，他原以為會是個比較沉重的工作環(huán)境，沒想到這些女犯人的心態(tài)這么積極向上，好像每天干活計都那么歡樂，實在刷新他的三觀。

    封敬宇在外面抽了兩根煙進來，看到鹿揚正呆呆的盯著那些女犯人，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怎么，想不通她們?yōu)槭裁催@么開心？”封敬宇抬手搭在他肩上。

    “對啊，如果是我，我肯定每天都如臨深淵?！痹谶@方面他沒那么好的心理素質(zhì)。

    封敬宇揚揚下巴：“這里的女犯人刑期都是只剩一年不到，能出來學手藝又能放風，還能掙點零花錢，她們有什么不高興的理由？”

    “怪不得……”鹿揚四處掃了一遍：“你mama是哪位？”

    封敬宇勾勾他下巴：“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位女犯人笑呵呵的帶他們走進里面的小包間，這里空間不大，過道擁擠，鹿揚一路看著按摩的客人臉上個個都是五顏六色的痛苦表情，而幫他們按摩的女人們皆是有說有笑，仿佛這點活計在她們看來小菜一碟。

    包間地方更小，光線也偏暗，他躺在按摩椅上泡著腳，等待封敬宇口中那個人到來。

    不到一分鐘，兩個女人走進來了，手里提著一個小箱子，里面放的應(yīng)該是修腳的工具。

    封敬宇躺在按摩椅上一動不動，帶著戲謔的笑跟其中一個女人熟絡(luò)的交談起來。他們講的是泰語，鹿揚一句也聽不懂，但他知道那個跟封敬宇講話的女人肯定就是他mama——因為這母子倆長得實在太像了。

    不論五官還是高大的個頭，封敬宇都跟他mama一模一樣，就連笑起來時眼角眉梢的神韻都是復(fù)制粘貼的，簡直難以想象這高過一米七的女人會遭到家暴，感覺她不揍她老公就已經(jīng)萬幸了。

    就在鹿揚仔細觀察封敬宇mama的時候，突然他倆不約而同的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然后女人朝他露出一個爽朗的笑，用中文說：“你好，我是封敬宇的mama?！?/br>
    中文帶著泰語特有的口音，但鹿揚能聽懂，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想站起來打招呼，被阿姨阻止了：“不要客氣?！彼f著就坐到鹿揚面前，看樣子是有所動作。

    這不，才坐下就抬起鹿揚的腳放到自己腿上，擦干，開始熟練的動作。

    “阿姨……您客氣了?！甭箵P有點失措，畢竟是長輩，他真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面就讓人家給自己按腳。

    “不客氣，這是我的工作，何況你是阿宇的好朋友。”阿姨笑的燦爛無邪，沒有任何客套的虛情假意。

    鹿揚帶著幾分尷尬看向封敬宇，他笑笑：“沒事，你就讓我媽伺候你一回?！?/br>
    話都在說到這了，鹿揚只能別扭的受著了。

    整個過程阿姨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說話，一會兒講封敬宇小時候有多熊，講著講著隔三差五的又跟旁邊的女犯人用泰語聊兩句，看得出來她就是個開朗的女子，實在難以想象她身上經(jīng)歷過人命，更看不出常年被家暴的痕跡。

    當鹿揚趴下讓阿姨按摩背部的時候，他忘了昨晚跟封敬宇翻云覆雨的后遺癥，當阿姨的手掌重力按壓在尾椎時，他的肛門反射性的收緊，那一瞬間，酸甜苦辣全部聚集在菊花口，他及時咬住差點噴發(fā)出來的叫聲，顫巍巍的制止道：“阿姨……這里可以不用按……”

    阿姨不知其因，感嘆道：“哦咦……痔瘡犯了是不是？”

    這個時候除了順水推舟別無選擇，他只能一個勁兒的點頭：“是，痔瘡犯了?！边呎f邊咬牙切齒的看向封敬宇。

    封敬宇悶笑，沒搭腔。

    整個馬殺雞過程持續(xù)了一小時，是錯覺嗎，怎么鹿揚站起來的時候反而覺得渾身更加酸痛了？

    臨離開時，封敬宇并沒有想象中那樣跟老媽噓寒問暖千叮萬囑，而是小聊了幾句然后就走了。但鹿揚死活想不到自己站在旁邊等待的那幾分鐘里，封敬宇跟老媽的聊天內(nèi)容全是自己。

    “媽，你覺得他怎么樣？”反正鹿揚聽不懂，封敬宇索性毫不避諱的問。

    “挺帥一小伙子，”阿姨又偷瞄了他一眼：“你說的人就是他吧？”

    “嗯，我很喜歡他?！?/br>
    “挺不錯，看起來挺正派，”阿姨湊過去低聲道：“你昨晚把人弄傷了吧？瞧他剛才按摩時那反應(yīng)，就跟被雷劈了一樣?！?/br>
    封敬宇羞窘的干笑兩聲，摸摸鼻子說：“媽，你再堅持幾個月，我馬上有個大任務(wù)，傭金不少，等做完這個任務(wù)我就可以退役了，到時候我給你開一個小店，讓你養(yǎng)老?！?/br>
    阿姨臉上終于露出安慰的笑，她拍拍兒子的頭，說：“出任務(wù)時小心，不要逞強，我什么都可以沒有，但不能沒有你?！?/br>
    封敬宇懂事的笑了：“我心里有數(shù)?！?/br>
    兩個人從按摩館踱步出來，鹿揚好奇的問：“剛才你跟阿姨說什么了？”他雖然聽不懂，但總感覺阿姨的視線總往他這邊瞟。

    “我告訴她我喜歡你?！?/br>
    鹿揚發(fā)自內(nèi)心佩服他的勇氣，同時也覺得他夠傻的：“你有病吧，你跟你媽多久沒見了，一見面就跟她講這些沒用的？”

    “誰說沒用？這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我跟我媽好不容易見面，得撿著重點講?！狈饩从畈灰詾槿弧?/br>
    鹿揚指著自己：“所以你們的重點是我？”

    “對，”封敬宇撒嬌的摟住他：“你丈母娘對你非常滿意?！?/br>
    鹿揚啐道：“去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