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在意
封敬宇一聽就不高興了,“剛才拼死拼活救你的是我們哥幾個,你哪怕在我們中間選一個欣賞欣賞我也不說什么了,你見過他啊你就欣賞他?” 畢查加低頭一笑:“干活計不是拼體力,致命的襲擊一招就夠,舉足輕重并且主攬全局?!?/br> “所以除了鹿揚我們幾個都不是東西?”封敬宇問。 “哦……他叫鹿揚……”畢查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這個……” 封敬宇剛要爭論就被阿南達打斷了,他拉長了嗓子說:“宇,咱不跟客人爭執(zhí),等過了河咱只管拿錢走人,你管畢查加先生欣賞誰呢!” 畢查加還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縹緲的視線根本沒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渡了美塞河,他們順利把人交到任佰鳴手上,這次任務(wù)算是圓滿完成。 接連兩天作戰(zhàn),封敬宇和鹿揚都很疲憊,回到營區(qū)已經(jīng)是清晨五點,天都蒙蒙亮了。 鹿揚沒精力洗澡,連說話都嫌費勁,胡亂將防彈背心和沖鋒衣脫下,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每個狙擊手的狙擊生涯都是孤獨而漫長的,并不像凡人想的那么平靜悠閑。他需要獨立完成追蹤、判斷、情報搜集與分析,在執(zhí)行任務(wù)過程中,精神隨時處于高度集中,因為他不知道敵情什么時候會發(fā)生變化,他只知道在某一瞬間,他必須以兔起鶻落的速度去奪取關(guān)鍵性的勝利。每一秒看似孤寂的等待,實則都是驚心動魄的,所以狙擊手潛伏時間越長越傷神,因為他們面對的是精神和生理的雙重消耗。 這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鹿揚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是幾點,只覺得窗外陽光明媚。 他看看隔壁床,被單被踢開,人不知上哪兒去了。 鹿揚回了回神,盡管他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點,但還是起床穿上褲衩,準(zhǔn)備去洗臉?biāo)⒀馈?/br> 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不管頭天晚上再疲累,一個睡眠充足的懶覺之后又能恢復(fù)跳動的體力。 他正蹲在門口刷牙,一雙大腳出現(xiàn)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抬頭,封敬宇正朝他咧嘴笑呢。 “鹿揚,你可真不給自己省時間,一覺睡了十四個小時?!?/br> 十四個小時?鹿揚自己都沒想到,所以現(xiàn)在是太陽快落山了嗎?他洗了把臉,起身走進宿舍,封敬宇也跟了進來。 鹿揚穿好衣服打算出去吃東西,昨晚體力消耗大外加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只是…… 他瞥了封敬宇一眼,這人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他,不發(fā)一語,他要干什么? “你有事嗎?”鹿揚問, 封敬宇收回放得過長的目光,說:“算有吧?!?/br> “有就說啊。” 封敬宇雙手插兜,支吾了半天才說:“昨天你救了我,謝謝?!?/br> 鹿揚不解:“為什么要謝我?那是我的工作。” 這個回答只能這么涼快了——封敬宇完全沒有g(shù)et到他說這話的立足點是什么。正常人只會說“不用謝”之類的客套話,而鹿揚卻一臉不知其因的問他“為什么要謝”。 “你開槍救了我,我不該謝你嗎?” “我開槍是因為對方的行為有可能會影響到我們完成任務(wù),所以……”鹿揚想了想:“當(dāng)然,成員的安全也是我們的首要任務(wù)。” 封敬宇有點傻了:“所以如果我只是個路人,就算遇到被爆頭的危險你也不會開槍救我?” “也不能完全這么說,工作和……” 鹿揚的表達方式簡直把封敬宇原地?zé)@人什么腦回路啊…… “算了,別解釋了,再說下去估計咱倆會打起來,”封敬宇強行打斷,說:“胖三今晚約兄弟們?nèi)ヒ故泻染?,?dāng)作是慶功宴,如果你有興趣就來坐坐,如果不想來我也不強求,就這樣?!?/br> 說完,封敬宇就出去了。 鹿揚:“…………” 今晚三河街的周末夜市異常熱鬧,某酒吧門口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起哄喝酒的聲音在五十米之外都能聽見。 一個小兄弟好奇的問:“畢查加真人怎么樣?” 封敬宇手里握著啤酒瓶,輕蔑道:“沒法形容,大概也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庇绕湓谒氲疆叢榧诱f欣賞鹿揚時的表情,就很不服氣。 “不會吧,那種大人物怎么可能腦子不好使。” 阿南達湊過去,拍拍他說:“腦子是沒問題,就是說話太目中無人了?!?/br> “這也正常啊,人家那地位,俯視咱們就跟玩兒似的?!毙⌒值苷f。 阿南達邊跟那小兄弟聊天邊留意著封敬宇的動靜,這弟弟今天狀態(tài)不對啊,本該高高興興大醉一場的,怎么擺著一張便秘臉?。?/br> “宇,”他搬凳子挨著封敬宇坐下:“告訴你姐,什么事心情不好?” “我有心情不好嗎?”封敬宇喝了一口啤酒。 “沒有嗎?” “沒有?!?/br> “哦……那就是思春了?!?/br> “會說話就多說兩句,不會說就閃一邊去?!狈饩从钛燮ざ紱]抬。 阿南達逗他玩慣了,熟知這半大小男人什么尿性,故意朝他身上蹭了幾下,噓聲道:“有需要就跟我說,遠水解不了近渴,姐其它幫不了你,幫你除除火還是綽綽有余的?!?/br> “我的火就是你,麻煩你先把自己除掉。”封敬宇毫不客氣。 “那可不行,”阿南達眉眼嬉笑:“把我除了就沒人那么疼你了?!?/br> “少跟我膩歪?!狈饩从顟械枚嗾f話。 阿南達故意朝他拋了一個油膩的媚眼,佯裝不悅道:“假正經(jīng)什么呀,偶像包袱那么重,不敢露出真身嗎?” “有偶像包袱說明我是偶像,像你似的光有包袱,那叫諧星?!?/br> “瞧不起你姐是吧?在我老家追我的大老爺們兒多得是……”阿南達撩了撩頭發(fā)。 “那得多瞎??!” “說話這么屎臭,”阿南達斜睨著他:“想好了今晚不要我陪你是吧?” 封敬宇搖搖頭:“哥,求你去玩吧,不要理我?!?/br> “我擔(dān)心你嘛?!卑⒛线_心疼的抓起他的手輕輕摸摸。 “你擔(dān)心我什么?。俊狈饩从羁扌Σ坏茫骸拔揖褪怯悬c累,其它啥事沒有?!?/br> 阿南達前一秒還在他身上的視線隨著一聲高亢的喊叫越過他頭頂飛向不遠處。 “小鹿!”這妖孽顫抖的分貝直接可以KO世界男高音了。 封敬宇一回頭,見鹿揚一身T恤短褲打扮站在酒吧門口,嘴邊噙著淡淡的笑意,朝阿南達點頭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