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捕頭的小嬌夫(十二)
168號漫不經(jīng)心道:“財政大權(quán)就掌握在他倆手中,其他人就是想?yún)⑴c也沒那個機會。不過在這個年代,這種罪名可是要滿門抄斬的?!?/br> “唉……”游稚心里有些難過,因為王霏看起來真的就是個與世無爭、只想讀書的好人,“可是你不是說有很多人都牽涉其中嗎?難道每一家都滿門抄斬?那朝廷中還能有幸存的官員?” 168號答道:“這個就不是你應該擔心的事了嘛。根據(jù)原文設定,這王家是屬于情節(jié)特別嚴重的,老爺和老夫人不僅自己買,還教唆別人買,把下線一路發(fā)展到了廬州,也就是現(xiàn)在的合肥。大部分涉案人員只是偶爾買一次,有的人甚至不清楚貨源,畢竟戶部尚書不可能親自進行每一場交易,所以絕大多數(shù)的小蝦米都是和王老頭兒的下線接頭的。等兩家結(jié)親后,王公和王夫人就漸漸當起了中間人,因為王家開的是商行,你可以理解為百貨商場。他們家的商隊在全國來看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往來于各大邊境城市,將國內(nèi)的絲綢、刺繡、胭脂、首飾、茶葉等物高價賣給外族,再從外族手上低價收購翡翠、象牙、皮毛、寶馬、香料等物,一路運回國內(nèi),再以高價賣出,賺取差價。這樣一來,戶部尚書負責貨源,本人則不出面,王家負責銷售,走的都是表面上合法的流程。因為王家的商行賣的都是稀罕玩意兒,其他人還以為他們買的東西是王家經(jīng)由各地收來的。這老兩口從交易中抽成,動動嘴皮子就把錢賺到啦?!?/br> 游稚嫌棄道:“果然是利欲熏心,賺了十年不義之財,總算要遭報應了。唉,我還是喜歡腳踏實地地賺錢,以前雖然累,但是也很充實?!?/br> 168號在游稚腦內(nèi)介紹著十年間失竊的貢品,竟然有上千件。游稚百無聊賴地坐在草垛上,等程澍來救他,又想起了剛進入達琺娛樂時的一些事情。那時候他才十五歲,與其他通過正規(guī)選拔進來的練習生們不一樣,他純粹是因為長相原因而被符律從咖啡館里撈出來的。除了一身的市井氣息和嘴炮技能外身無長處,連發(fā)育都比同齡人要晚上許多。所以在被帶進公司時,那些已經(jīng)在練習室里待了一兩年的前輩們自然是怨言頗多,也有明里暗里使絆子欺負他的。不過對于每天都要應對無數(shù)刁鉆客人的游稚來說,這些小屁孩兒的招式簡直就是撓癢癢,連開胃前菜都算不上。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圣母白蓮,該懟回去的,一次也沒少還上。 在漫長的等待中,游稚想起被陷害偷竊的那次,正是在新組合成員選拔賽時,因為發(fā)揮太好而引起一名四年訓齡“老將”的嫉恨,從而被拉進那場兩敗俱傷的爛戲。 當時游稚與程澍等人還不算熟,沒想到在公司內(nèi)部頗受歡迎的程澍卻一直站在他身邊,無條件信任他,并且偷偷找過符律,向她擔保他的人品。而游稚直到出道后一年才從喝大了的符律口中得知此事,當晚便哭得稀里嘩啦,纏著程澍噓寒問暖,最后抱著程澍在地毯上睡了過去。 “你清醒一點!”168號的聲音突然在腦內(nèi)響起,“到點啦!” 俗話說得好,月黑風高殺人夜,游稚在半夢半醒間時聽見門外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音,叮叮咣咣,與電視上演的武俠劇如出一轍。他精神振奮,一溜煙從草垛沖到門口,通過那個手指大的孔觀察著門外的情況。 柴房前的院子里什么都沒有,聲音像是從前院傳來的,伴隨著男人和女人的尖叫聲,亂成一團。游稚想起168號說的,程澍是今晚的突擊隊隊長,此時肯定正在主戰(zhàn)場奮勇殺敵,不過王家的主人們都是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重度生活殘廢,手下的打手們又都趴下了,以程澍的功夫,捉這幾個小民應該不在話下。況且王家上下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有官職,拒捕只會死得更快。 游稚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就累了,又老老實實躺了回去。前前后后大概半小時,柴房的門突然被一腳踢倒,游稚睡得正香,從夢中驚醒,噔的一下坐了起來,柴房內(nèi)外沒有一絲光照,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層中,他夜盲癥發(fā)作,現(xiàn)在跟瞎了沒什么區(qū)別。 踹開門的人影越靠越近,帶起一陣風,一股熟悉的檀香闖進游稚的鼻腔,他便知道是程澍來了。 “程捕頭?”游稚輕聲說道。 “是我,”程澍的聲音很近,“讓你受苦了,抱歉?!?/br> 游稚感覺到自己被程澍扶了起來,但他什么都看不見,急切地去摸索程澍的手臂,同時說道:“多謝程捕頭搭救,我已欠你好幾條命了?!?/br> 程澍發(fā)現(xiàn)了游稚的異樣,幾乎是崩潰地狂吼道:“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王家的人做的?” 游稚道:“我并無大礙,只是夜盲罷了。有勞程捕頭前方帶路?!?/br> 程澍沒說話,但游稚莫名感覺到他在生氣。游稚被程澍一把抱起,他一言不發(fā)地往外走,外面的打斗聲已經(jīng)完全停了下來。走出后院,照明燈籠也被紛紛點亮,除此之外,只有男人的呵斥聲和女人的哭泣聲。游稚這才注意到程澍穿著官服,青衣紅帶,看著有些滑稽,所幸頭上沒戴更滑稽的幞頭,想來是為了方便武功??此律勒麧崳砩纤坪跻稽c傷都沒有,游稚這才松了口氣,不過想起那晚的腿傷,又不禁難過起來。 “奇怪……”168號發(fā)出翻書的聲音,“原著里面沒有這段劇情啊?什么情況?稚兒,你眼睛看不見了嗎?” “嗯,我夜盲癥很嚴重,”游稚淡定道,“大概是你們的仿真會順帶把我的生理功能傳過來?我的胃絞痛也是這樣。” “唔……看來是系統(tǒng)Bug。”168號沉吟片刻,“行,我去向上頭反應情況,下次應該就沒事了?!?/br> 在夜間反常的噪雜中,程澍開口道:“這幾日,讓你受苦了?!?/br> 游稚依舊被橫抱著,看是看得見了,但這一天沒怎么吃飯,餓得低血糖,又懶得走路,像條咸魚一樣癱在程澍的臂膀里。他答道:“哪里的話,若不是程捕頭,我早就讓王員外捉了去,多受幾日皮rou之苦了?!?/br> 兩人行至前院,游稚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是衙門里的小捕快,正人手一把鐵鍬,站在花園中的一處。見程澍過來,李捕快問道:“程捕頭,俞廷指認的埋尸地就在此處?!?/br> 程澍“嗯”了一聲,說道:“挖吧,我先送游公子回去歇息?!?/br> “埋埋埋、埋尸地?”游稚結(jié)巴著在腦內(nèi)說道,“什么情況這是?!” “淡定!”168號不緊不慢道,“里面埋著和俞衍一樣的廝兒,被王霖玩死了,就偷偷埋在這里。都是些無親無故的小男孩兒,死了都沒人知道。” “天吶……”游稚氣的發(fā)抖,“還好他死了,不然我弄死他!” “冷嗎?”程澍感受到游稚的顫抖,關切道。 “唔?”游稚花了幾秒反應過來,“不冷。還是放我下來吧,你累了一晚上……” 程澍沒有答話,只是頷首看著游稚,淺淺笑著,沒有半點松手的意思。半夜的風很涼爽,把心里的煩躁都吹了干凈。游稚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仿佛一切已經(jīng)塵埃落定,再也不用擔心某天會在陌生的地方醒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王家的人都被抓了,可是王霖之死還沒破案,現(xiàn)在沒人會找他麻煩了,是不是得從程澍的屋子里搬回煙月樓呢? 游稚突然覺得很失落,他是這個世界的外來者,對其他人根本談不上有感情,在短短幾天的相處中,他自然會想要親近他最熟悉的人——在現(xiàn)實中朝夕相處了三年的程澍。 “到了?!背啼O履_步,從屋頂上輕輕躍下,將游稚放了下來,上前兩步推開了房門。 游稚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程澍在衙門里的房間,而且裝修風格十分華貴,他猜想這應該是大將軍府——既然連程澍的身邊都不安全,那么全京城內(nèi)恐怕也只有大將軍眼皮子底下能容他安心待著了。 果然,程澍開口道:“這是我兒時住的屋子,這幾日衙門里不安生,委屈你在此處將就幾日。” 游稚道謝后,被程澍帶著進了屋。房里明明沒點熏香,但游稚就是聞到了程澍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他感到腦子里有一股不容抗拒的沖動,想沖上去抱住程澍,貼近了好好聞一聞。 雖然程澍許久不在這里生活,但房間還是收拾的很干凈,纖塵不染。與建筑外體的華麗繁復不同,房間內(nèi)的陳設非常簡單,家具也都是樸素的無雕花楊木,看起來倒像是普通人家的臥房。 經(jīng)過這幾日的折騰,游稚早就累瘋了,加上餓得低血糖,腦子昏昏沉沉的,程澍引著他進里屋,到了床前,他已經(jīng)無法思考,軟軟地朝床上一倒,也不記得有沒有和程澍打招呼,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游稚正死死抱著程澍的枕頭,鼻子對著枕頭,呼吸間都溢滿了檀香氣息,有種鎮(zhèn)靜心神的感覺。晚上回來后沒吃東西,他已餓過了頭,兩眼發(fā)昏,艱難爬起來走到會客廳,圓桌上擺著幾碟點心,有棗箍荷葉餅,圓歡喜,和十色小從食。游稚哪有心情去聽168號一一介紹點心,也不管這雙手幾天沒洗,直接胡亂抓著餅子往嘴里塞,沒幾口就噎住了。 “咳咳——”游稚被嗆了個生不如死,眼里全是咳出來的淚水,像個盲人一樣在桌子上摸索,然而并沒有發(fā)現(xiàn)酒水的痕跡。游稚猛錘胸前,結(jié)果疼得叫出了聲,“唔——” “砰!”房門被人從外面粗暴踢開,程澍一臉緊張地跑了進來,手臂攬住游稚,問道,“怎么了?” 游稚指指餅子,又咳了幾聲,程澍心領神會,去旁邊的柜子上取來了茶碗,叫人打了水來,喂給游稚喝。喝了一大碗水,游稚總算舒坦了,他這才注意到程澍眼下濃郁的青黑色,料想應該在整夜處理王家的事。他輕咳了幾聲,胸前的刺痛尚未消退,他忍不住皺著眉頭捂心口,感覺下一秒就能吐出一口新鮮的心頭血,并優(yōu)雅地從嘴角緩緩滑落。 程澍見狀,二話不說便去扒游稚的衣服。其手速之快,動作之流暢,令游稚措手不及。他的上衣被迅速解開,露出纖細潔白的胸膛——只是上面多了好幾塊青紫紅腫的痕跡,想來應該是被王老夫人打的。程澍眼里閃過一絲狠厲,又伸手將游稚的上衣全部扒了下來,發(fā)現(xiàn)腰側(cè)、后背、手臂上都布滿了淤血,觸目驚心。 “唔……”游稚愣在原地,根本沒想到那老太太下手這么狠,掐的每一下都用盡了一生一世的力量,他不禁懷疑之前是餓到不足以支撐痛覺系統(tǒng),這下看見了傷痕,他直感覺欠下的痛感在一瞬間都涌了上來,然而還是要保持微笑,“程捕頭不必擔心,皮外傷而已,休息幾日即可。” 程澍雙手把著游稚的肩頭,不住顫抖,眼神復雜,有隱忍,有心疼,有兇狠,有懊悔。游稚看得難受,不想讓他擔心,趕緊擠出一個笑容說道:“真的不疼。” 下一秒,游稚就看見程澍的臉越來越近,guntang的氣息貼了過來,接著便感覺嘴唇一熱。他瞪大雙眼,一厘米開外的程澍正紅著眼睛、皺著眉頭看著自己,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程澍好像氣瘋了。 不知被吻了多久,游稚才突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在腦內(nèi)咆哮道:“啊啊啊粉腸!我的初吻沒了!” 168號不咸不淡道:“別想太多,這又不是現(xiàn)實世界。” 游稚很糾結(jié),理智告訴他這種事應該和喜歡的人做,他還不確定自己對程澍的感情,戲里戲外都是。但是這個吻實在是太舒服了,讓他有些意亂情迷,幾乎就要主動貼上去,摟住程澍的脖頸,狠狠親他。 幾秒的時間被無限放慢,游稚不敢呼吸,雖然程澍根本沒有伸出舌頭。這只是一個十分清水的吻,卻讓游稚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他甚至分不清那是劇情設定還是發(fā)自于內(nèi)心。 程澍放開游稚,跌坐在圓椅上,痛苦地捂住臉,喃喃道:“抱歉?!?/br> 游稚又感到一陣心疼,身體自動靠了過去,輕輕抱住程澍,吻了吻他的臉頰,一切盡在不言中。程澍難以置信地抬起了頭,兩眼通紅,加上眼下的青紫色,看起來像是被人欺負了似的。 “嗯?”游稚奪回了身體控制權(quán),震驚道,“粉腸,剛才是劇情吧?” “哈啊——”168號打了個哈欠,“分這么清楚干嘛?效果好就行了嘛。不過我感覺你的吻戲還太嫩了,嘖嘖嘖,確實有點僵硬?!?/br> 游稚還在認真剖析自己的想法,一時半會兒理不清對程澍的感情,聽了168號的話后,心一橫,想道:反正以后也要演戲,總不能沒談過戀愛就不會演感情戲了吧? 游稚剛下定決心投入劇情,就又被程澍吻住,這個吻不再溫柔,他感覺到程澍伸進了舌頭,小心攪動著他的唇舌,腦中的理智也一同被攪了個稀巴爛,完全忘了自己正裸著上身,便忘情地與程澍擁吻起來。 “程捕頭——”房門被程澍踢開后忘了關,外面的呼叫越來越近,將兩人從深吻里拉了回來。 “嘖?!背啼鴺O其不耐煩地放開游稚,飛快給他穿上衣服,趕在來人進屋之前又親了一口游稚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揚,游稚感覺到霎那間的一絲動搖,想求他再親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