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勁忽然就上來了。腹部絞著痛，不過多時血液已經(jīng)浸透了床單，他捧著小腹，里面像墜著一塊rou球壓迫著肚子，他隨手抓緊毛巾塞進(jìn)自己嘴里，爬著上半身出床沿，手指努力地觸碰桌子上的杯子，卻因突然的絞痛手肘不穩(wěn)頭朝下栽到地上。

    “恩嗚嗚嗚——”悲鳴一聲又一聲不斷，他的右手毫無保留地貼著自己的肚子，下體的血猛地流出，如噴水般，淅淅瀝瀝地落到地上。他再次認(rèn)為自己會因?yàn)槭а^多死在這個陰涼潮濕的小屋子里。陪著這來不及降臨人世間的孩子。骨rou分離，心里澀痛。淚流滿面。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自己肚子里消逝的滋味?！叭粲衼硎?，你…再重新找我。到那時，我必定好好待你…嗚嗚——”這痛楚絲毫不低于十指連心。

    血腥的銹味重的嗆鼻，身上逐漸沒了力氣，渾身輕盈，似乎要飄起來似的，他不敢去向下看，不敢摸，自己的私處已經(jīng)刺痛紅腫，濕漉漉的黑紅色的鮮血，每一寸血都是小生命的流逝。

    “嘎吱——”

    門被大力撞開，四個嬤嬤陰沉著臉進(jìn)來，扯晏詞的頭發(fā)生生把他扯起來，“賤貨??！”

    “想死么！？我們此刻就能把你扔出去喂狗！懷著你這孽種，都滾出去去死！”

    晏詞意識混亂，分不清哪里痛，已經(jīng)麻木迷茫了。沒過多久他就疼的暈過去。隱約記得嬤嬤門滿是戾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再次醒來時雖然已經(jīng)清理干凈身體，但小腹依舊隱隱作痛，雖說比那陣好得多了。小股小股的溫?zé)岬难€是不知不覺地染紅毯子。

    “咳咳咳咳咳咳…”是陰天，風(fēng)雨瓢潑，他把被子往上挪了挪遮住下巴，雙手雙腳都冰冷的勝過十月寒冬。他又瘦又長。好像秋日池塘里的一支殘荷。

    本以為這樣就能清凈了。但沒過多久平靜又被打破，一個面相兇殘的壯漢猛地闖進(jìn)來，額頭有條粗長丑陋的疤，光是看他就心里打顫。

    晏詞對他沒有任何印象。

    “臭婊子…”他身材高大粗壯，走路時地面都輕微震動，他如一陣風(fēng)似地大跨步走開，掀開他的被子，“忘了老子是誰了？也對，婊子一天要被好幾個男的cao怎么記得我?！彼匆娝乳g殷紅的血，憤怒地瞪大了雙眼，從不懂什么憐香惜玉的他扯下他的褻褲，盯著他私處看了看，“我記得你們樓里的規(guī)矩是一旦懷上就不能打，我他媽這么多年一個崽兒都沒有，好不容易你懷上了…竟然背著我打掉，你說，你是不是存心的！”

    晏詞早就忘了他，他別過頭去懶得看他一眼?！安豢赡苁悄氵@種人的。”

    “呦呵？賤種這時候嘴硬了，不是我把你cao的噴水的時候了？你那逼老子從里到外都看過，吃過，你的sao奶子都被我打腫了這你也能忘？”

    “忘了?！彼亻_口，任由壯漢抓著他的腳踝掰開他血淋淋的大腿，也不松口。

    “好，我今日便讓你記住我?！?/br>
    用破布料擦干他的下體，粗糙滿是皺紋的手掌揉搓著他的陰部，揉捏攪拌著他紅腫的陰蒂，頑劣地用臟手指扎住它，“我讓你裝，讓你給我裝…當(dāng)個婊子還立牌坊！”他疼地蜷起腳趾，不安壓抑的情緒洶涌猛上心頭，瘦的肩胛骨上下起伏：“咳咳咳咳…別碰我，滾開，今天我不、咳咳咳咳，不陪你！”

    壯漢冷笑一聲，停止了手指的動作。他揚(yáng)起手就是一個沉重強(qiáng)壯的巴掌，掌摑在他的臉頰上，一瞬間把他的臉打的又歪又扭曲，“這是你說不從就不從的事？”他輕而易舉地把他扛到自己肩膀上，瞥了眼美人兒綻著鮮紅血絲的蒼白臉頰，他笑得更猖狂起來，恨不得把他揉成面團(tuán)吞進(jìn)肚子里，“一個男人這么sao，還這么媚，就活該被我們壓?！彼鎏齑笮?，不知這句話徹底戳破了晏詞的心里防線。

    他崩潰絕望地劇烈掙扎著。

    他本不是這樣的，他應(yīng)該是高傲、干凈的琴師，若沒有那個人，時間輪回，他這一生應(yīng)是粗茶淡飯、四海為家，平淡安靜地度過每一日。

    他亦不覺得自己美麗，他寧可自己擁有丑陋粗獷的長相，被男人女人們嫌棄，也好獨(dú)身一人自由。

    但不是囚禁在這里。凌辱、暴力。

    “讓他們都好好看看你的屁眼兒和逼，來，老子幫你?！?/br>
    距離窗戶有只很高的桌子。壯漢隨手把桌子上的茶具揮到地上，水漬四濺灑了一地。他把晏詞扔到桌子上死死摁著他的腰肢，推開窗戶，把他的下身抬到窗臺，這下外面路過的人都能看到他的身體。

    兩條修長的泛著青的雪白長腿，線條美麗不乏力量，往上看是一團(tuán)挺翹的峰丘，剛被拍過巴掌的屁股表面泛著淡淡的粉紅色，和爛紅的水蜜桃別無兩樣。

    外人震驚地看著這只屁股，也有嫖客大膽摸了摸他的脊椎骨，陌生人冰涼的手掌帶來密密麻麻的快感，他卻只想前爬離開這里，即便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到男人們赤裸猥瑣的目光，他恐懼羞恥地抿緊了唇，“別碰我！”

    壯漢把腥臭的roubang強(qiáng)行捅進(jìn)他的嘴里，晏詞被roubang插的喘不來氣，似乎堵塞了氣道，他絕望地閉上眼，已是心如死灰。身體里僅存的一絲希翼、尊嚴(yán)都破碎的干干凈凈。

    他在嘴里跳動的yinjing快要射出來時，忽然睜開了眼冷光一現(xiàn)，鋒利的牙齒一口咬在他的guitou上。壯漢瞬間從巔峰跌到了低谷，痛的嗷嗷叫，想扯出來卻扯不出，晏詞好像一只駭人瘋狗，緊緊叼著他的guitou不放，要斷了他的命根子似的。

    “cao——！你個瘋子，放開老子，你個賤種cao、救命，救命??！”

    晏詞活動了下口齒，堅(jiān)定地合上兩顆牙齒，狠毒地扯掉了他的rou，yinjing不知哪里破了，淅淅瀝瀝地流出血，軟蔫地垂著頭。壯漢盯著他嘴里的血看了好久才發(fā)覺是自己的血，他松口，露出一口森白的沾著血的牙齒，冷艷鬼魅，他對他笑著說，“舒服嗎？”

    他吐出嘴里的一小塊殘rou，接著，那壯漢臉色漲紅，漸而發(fā)青，頸子漲得大得象要爆炸的樣子，滿頭的汗珠子，滿嘴唇的白沫，拳頭在桌子上捶得碰碰響。他把他拉回來，窗戶一關(guān)，“砰”一聲，用力之大震破人的耳膜。晏詞知道自己難逃今天，死到臨頭還對他露著淺淺的笑意。

    叫聲吸引來了嬤嬤，嬤嬤急忙推開門，看到遍地狼藉的場面已經(jīng)明了一切，他們匆匆地叫來大夫，滿臉賠笑獻(xiàn)殷勤。樓里速來以客人為主，這次出這么大的事晏詞也難逃一劫。

    “爺，您在這里等著看。看我們?nèi)绾谓逃?xùn)他的。”大嬤嬤從堆的滿臉笑的皺紋臉?biāo)查g變的陰冷狠毒，他那目光恨不得吞了他，命人把門鎖好，二嬤嬤躬身上前恭恭敬敬地遞過去一條鞭子，“您請。”

    鞭子質(zhì)地堅(jiān)硬，異常的細(xì)長，鞭子周身還有短粗的尖利的小針，大嬤嬤握著鞭柄，手腕用力凌空揮舞兩下鞭子，“嗖嗖”兩聲，抽的風(fēng)隱隱躍動。

    “賤奴，你知道你自己的罪了？”

    “我、無、罪?！彼f，“世間萬物中，唯除偷盜、欺凌、不孝、殺人為原罪。其余的都是空話?！?/br>
    “好，有骨氣?！贝髬邒咭Ьo牙關(guān)，手腕揮舞下，第一下的鞭子抽打在他身上，皮鞭深深地嵌入他的皮rou里，再拔出來連著滿滿的血滴，他忍痛咬破了舌頭，分不清是小腹痛還是身上痛。

    墮胎墮的并不干凈，加之鞭子更是抽的他遍體鱗傷。他瑟縮在角落里，冷汗從筆尖落盡嘴里。又咸又澀，燙的嘴里的傷很疼，火燒火燎的。

    他被扯著頭發(fā)，頭皮好像離開頭發(fā)似的疼，似乎馬上就要流出血。他朦朧混亂，雙眼無神難以聚焦，巴掌扇在臉上，一掌一掌數(shù)之不盡，他的嘴唇高高的腫脹起，“唔—”分不清是誰用拳頭打腫了他的耳朵，耳朵“嗡嗡”亂響，片刻后失了聰，耳邊的嘈雜忽然異樣的安靜。

    “給客人磕頭謝罪?！?/br>
    “……”

    大嬤嬤一腳踹在他膝蓋骨處，他不得不雙膝蓋向下?lián)渫ü蛟诘厣?，被人摁住頭顱磕到地板上，眼前是壯漢的鞋尖，抬頭再低頭，來不及抬一個完整的頭就又被鞋底子踹中后腦勺，沉重響亮的“砰”一聲，是腦門和地面碰撞的聲音。

    大嬤嬤半蹲下身子，扯著他的雙腳，他的身子擦著地面，任由嬤嬤把他拉出了門外。

    映入眼簾的讓他震驚，提神清醒了不少。藍(lán)榭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睜著兩只露眼球的眼睛，嘴唇干裂紫紅，一動不動。成了一具死不瞑目的死尸。

    十八歲的少年，一夜之間而已。

    “看見了？”大嬤嬤扯著他的頭顱強(qiáng)迫他看清，“他也是因?yàn)槟悴潘赖?。?/br>
    “不，不，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是！不是！你撒謊，他沒有、沒有，不是…沒死，不他死了…他死了…嗚嗚——”

    “有人親眼看見是他半夜去你的房里，我們?nèi)ニ坷锼褜r發(fā)現(xiàn)一大袋黑色藥丸。你莫名小產(chǎn)便是因?yàn)樗Ｎ覀儾碌搅?，并且毫不猶豫地處決了他。陰陽人是沒有權(quán)利處置自己的孩子的。”

    “他只有十八歲，十八歲而已??！為何如此，他沒有做錯，是我、都是因?yàn)槲叶选?/br>
    莫大的愧疚感涌上心頭，迷茫、抑郁、麻木、糾結(jié)、痛苦、寒冷…他再也見不到外面的藍(lán)天白云，再也不能和心愛的人浪跡天涯。更不可能再和他見面。

    一個性命就這么輕而易舉地離開。比冬天陽光下的雪還要脆弱。

    “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br>
    晏詞百口莫辯，沉默時已經(jīng)泣不成聲。周圍圍了越來越多的人，他徹底崩潰大哭，臉上的淚痕越來越重，撕心裂肺地痛苦著。

    “你只有十八歲啊…”

    “十八歲啊…”

    “十八歲…”

    穿梭過人群，他望著他哭泣的容顏，輕輕凝起了眉。

    他上前去，嬤嬤見到他即刻行禮，他跋山涉水地回來，見到他時疲憊全都化作柔情，他卻沒想到他已經(jīng)傷成這樣。他無法抑制地朝他伸出手，“晏詞，好久不見。”

    “對不起?！?/br>
    他哭的眼睛腫脹，眨了眨模糊不清滿是淚水的雙眼勉強(qiáng)認(rèn)出了眼前的人。

    剎那間，分不清是愛是恨，似乎都到了一個極趨點(diǎn)，一種強(qiáng)烈的迷茫和悲傷同時涌上心頭。他疲倦不堪地望著秦羨棠，恨不得用刀劍戳穿他的身體，卻又唯恐刀會真的殺了他。

    每次相遇都這么倉促，倉促到他不知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