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

    秦羨棠平日就去王爺府逗鳥兒折花，有次碰到剛撫琴完的晏詞從里屋走出來，敞開門時還能看到他后面的王爺懶洋洋地側(cè)躺在床上拿著酒罐子喝酒，正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晏詞。

    在秦羨棠的認(rèn)知里，彈琴的，和賣逼的，是同行。他大搖大擺地走過去，雙指間夾著一枝艷俗朝顏花，擋住他的去路。

    “又來了？”

    “嗯?！?/br>
    晏詞有點厭倦地抬眸看他，秦羨棠分明小他兩三歲，卻從來不叫他一聲“哥”。

    “欸，你個頭…可真小啊?！惫痈鐑盒Φ幂p佻隨性，他本就是艷麗的模樣，笑起來更是絢爛迷人。晏詞看的耳根泛紅，被他猝不及防地?fù)ё⊙?，撞上他的胸膛，他像一只受驚的小鹿般急著推開他，緊著聽到秦羨棠帶著笑意打趣：“你才到我脖頸這里。歲數(shù)還比我大呢?！?/br>
    晏詞裝作若無其事地掙出來，呼出一口氣，淡漠疏遠(yuǎn)地看著遠(yuǎn)處?！吧眢w發(fā)膚，受之父母。只有無趣之人才會以一個人的相貌當(dāng)笑柄笑話?！?/br>
    “切。你像個木頭一樣，你才無趣?！鼻亓w棠做了一個鬼臉給他看，晏詞強(qiáng)忍著笑容，眼角還是能綻露出點點星星般的笑容?！罢娉??！?/br>
    “不是我說，你個子矮將來你的孩子也會矮的。將來哪個好女子愿意嫁于你？”

    “…”

    “你看你的樣子，說不定以后的孩子也和你一樣是塊木頭?！?/br>
    晏詞還從來沒這么被羞辱過，臉色蒼白，氣憤地扭頭準(zhǔn)備離開，方才王爺手腳不干凈地摸了他半天也就罷了，還要受他挖苦。

    說起他和他的初夜，是晏詞最羞恥的一夜。

    把醉酒的秦羨棠拉到自己床上，秦羨棠半闔著那雙桃花瀲滟的眸子，嘴里呢喃著“花九”這個名字。

    即便心知肚明他心中有人又如何。

    晏詞脫了鞋子跪在床上，低伏著身子靠近他的臉龐，彼此唇與唇的距離只差甚微，呼出的熱氣互相糅合纏繞，順著兩人的鼻腔、下顎，溫暈著兩人冰冷的肌膚?？v使他再寂寞也被這一刻溫暖到心變guntang。

    “棠棠…棠棠，棠棠?！彼N上他的唇，柔軟溫和的唇rou，唇里沉香的酒味，兩人胸膛又一次相貼，晏詞的胸脯比一般男子柔軟，他握住他的手腕，放他的手到自己的胸脯處，手中有柔軟的軟rou，小小一團(tuán)，秦羨棠以為又是哪個婊子，輕笑一聲，迷迷糊糊地說：“自己發(fā)sao不如讓哥哥親自動?！边呎f著手指捏住他的rutou，在乳暈處打轉(zhuǎn)，手法嫻熟動作粗魯，晏詞沒受到過這種刺激，嘴里的呻吟聽起來有些痛苦，但的確嬌美。他上半身忍不住后挪，趁著他神志不清逃到一旁。秦羨棠睡眼朦朧，也懶得動了，但沒過一會感受到下面一涼，褲子被人扒了。

    龐然大物赫然彈出來，晏詞還呆愣著來不及躲，roubang忽然往他臉上抽了一下。濃烈的雄性氣息充斥鼻尖，刺激著他的味蕾，下意識地臉色通紅，延伸到脖頸，淺淺的。

    他嘗試著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guitou。guntang的roubang，guitou被舌頭包裹后舒服地抬頭，也有了精神，晏詞怔了片刻，嘴里含著的大物蠢蠢欲動，他才緩過神來，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舒適。

    他暗自竊喜。曾經(jīng)站在星云之上的小將軍，他夢里夢到都會流淚的天之驕子，平日里只敢偷偷看他的臉龐。

    如今他近在咫尺，晏詞努力平定自己跳躍的不安分的心臟。他為他做了最反感的事情，愿意屈身弱勢，用口舌伺候他。

    “cao，婊子好緊?！?/br>
    婊子？

    晏詞委屈地撇撇嘴，眉瞼下看，報復(fù)性地用牙齒磕了磕它的莖身。

    “你他媽…”秦羨棠的命根子還沒受到過這樣的欺負(fù)，想起身揍他卻渾身無力。

    不得會，晏詞急急忙忙地褪下自己的褻褲，下裙隨意纏住兩條雙腿，他背對著他坐在他大腿上，兩團(tuán)雪白臀rou如峰丘，緊緊挨著，緊致的膚rou也挨著，幽xue藏的很深。秦羨棠就算醉著，也改不了戲謔色心。笑著掰開他的臀rou，兩根手指順著后xue移到前面rou逼，松軟恥毛烏黑，襯得周邊肌膚更如霜雪。

    晏詞把提前準(zhǔn)備好的膏體抹在陰蒂和xue口，剛碰到自己的陰蒂渾身都瑟縮下。“不行…”

    “什么不行？”秦羨棠問。

    晏詞卻沉默了。自己坐上去，抬著屁股把他的roubang捅進(jìn)自己的rou縫里，很窄很緊，但也能進(jìn)去。他迷茫地看著兩人結(jié)合處的紅血，迷茫地接受著快感。

    “怎、怎么流血了?！?/br>
    “賤貨，你是個處？”

    “我、我不知道…”晏詞口齒不清，他覺得痛，卻又覺得爽。一股股電擊從小腹到脖頸，他垂眉，睫毛又長又密，遮住下眼瞼。他呼出蘭氣，頹軟地躺在他胸膛上，自己扭動著屁股，活像一只慵懶的發(fā)情小狐貍。伸出的鮮紅的一截小舌頭探入他的唇中。

    兩人顛鸞倒鳳至天空中泛起一絲魚肚白，淺淺的很美的顏色。晏詞趴在他身上，頸子、脊背都汗津津的，閃亮晶瑩，肌膚白的刺眼。柔軟的脖頸嬌弱，秦羨棠已經(jīng)清醒了多，低頭便能看見他的脖頸，他感受到晏詞費力地?fù)纹鹕碜樱脻M是汗水的鼻子蹭了蹭他的唇。他依賴貪戀地親吻他的額頭、美睫。似乎傾盡一生愛意。

    轉(zhuǎn)眼又是三年。

    鶴城每逢除夕便會在天顧橋燈展。到那時滿城燈火通明，升成夜晚的摧殘明星般耀眼。明燈飛舞盤旋夜空，延伸著，淡淡的白霧中纏繞，如同銀河。

    晏詞亦隨著好了天橋，懷里的孩子對眼前一切都很興奮，他給他掖好衣物，拿來油紙，固定好蠟燭時，周圍喧嚷嘈雜，晏詞卻只有懷里的孩子，他定格在原地，輕輕對著孩子的耳朵呢喃：“郅郅。冷不冷啊…”他用手絹抹去孩子的鼻涕，秦謝詞傻笑著嘿嘿，看著爹爹用一只手握著毛筆在燈上寫字，一撇一捺，力透紙張，清雋秀麗：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燈火黎明，心向所在。”他說?？酌鳠綦S著飄渺的月色緩緩升騰。

    “您就是晏公子？”身后的女聲清脆，他思緒被打斷，回頭去看，花九穿的艷麗尊貴，胭脂使她的臉妖嬈美麗。晏詞站在她對面，便顯得黯然失色，過于樸素。

    “很少聽阿棠提起你…這是？”她好奇地伸過頭去，手指輕輕點了點秦謝詞的rou臉，秦謝詞呆呆的，但八分模樣像秦羨棠，花九的笑容依舊，抬眸時眼里卻無笑意，她對晏詞說：“晏公子真是無所不能啊?！边@話分明意味不明。他也懶得去揣摩，淡淡地暼她一眼，說道：“彼此彼此?！?/br>
    花九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直到她忽然轉(zhuǎn)身擺手在人群中呼喊：“阿棠！我在這里。”她笑靨如花，扯住晏詞的袖子，腳掌弓地發(fā)力，悄無聲息的在無人注意的地方伸出腳踹在晏詞小腿上，晏詞腿部一麻，緊接著手肘又挨上一掌，花九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一股濃重肅殺氣充斥著她的眉宇。

    晏詞重心不穩(wěn)，險些把手里的孩子扔下橋，他嚇得哆嗦著嘴唇，孩子身上裹著的小被子隨風(fēng)甩去河里。他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上來，僅僅一瞬間，他卻如經(jīng)歷了生死，即使那天躺在地上生子瀕臨窒息時都沒這樣惶恐過，冷汗浸透了衣衫，怒氣沖膛，側(cè)身凝眉，一掌拍在她的胸口，花九沒有防備，身體猛地后退，晏詞親眼看著她自己后退到橋邊，自己仰躺，身子一折，跳進(jìn)了河里。

    她在拿自己的生命堵。

    晏詞冷冷地看著在河中掙扎的花九，“救命！有人跌下水了！”有人驚喊著。

    方才秦羨棠看到他是如何把她推下水的。他想也沒想地脫掉大衣，在寒冷的冬天徑直跳下去。

    晏詞緊緊扣著衣袖，明白了一切。他不是木頭，他也有心，有愛意，他只是把一切都給了別人。

    當(dāng)天晚上晏詞去了青樓，他的母親曾在花臺上跳完一場驚鴻舞，跳完舞時嘴里噴涌而出濃血，如一朵被折壞的花朵，死在了牡丹花下。

    他坐在樓臺上，風(fēng)度翩翩，一次又一次撫摸他的琴，琴聲絕望憂愁，帶著滿滿的悲傷。琴聲穿破人的耳朵，刺壞人的心，無形的力量牽扯著他們。他的琴聲過于用力凄慘，曲高和寡。

    琴聲彈到高音時忽然迸裂，秦羨棠扯住他的衣領(lǐng)往他臉上揚了一個巴掌，晏詞猝不及防地被打的背頭，這巴掌力量太大，他嘴角流出一道血絲，唇rou痛的麻木，他震驚地睜大雙眼，臺下的人也愣住了。

    “賤人…！”秦羨棠把他拉過來，晏詞來不及躲又挨了個巴掌，“你還在這里安心彈琴？花九若有什么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br>
    “不是我做的。”晏詞強(qiáng)裝冷靜，羞愧地低下頭，他懼怕眾人猜測的眼神，他強(qiáng)撐著身體不倒下，腦子暈眩，心里泛起涼意，酸酸的難受，眼前的秦羨棠陌生到他找不到他以前一點影子。

    “不是你??？我親眼看著你把她推下去，她一個女子，你舍得陷害她嗎？如你那般骯臟齷齪的伎倆爬上我的床就不想下去了嗎？你還想狡辯？”

    “別說了，你不要在這里說?！?/br>
    “你這時候懂恥辱是不是太晚了?！?/br>
    “如果我說，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是她擊中我的手肘險些讓謝詞溺亡，你信嗎？”

    話沒說完，秦羨棠忽然抬起手臂，拳頭捎著火花，毫不猶豫地打向晏詞的肋骨，肋骨“咯吱”斷裂，晏詞踉蹌不穩(wěn)地跌倒在地，桌子、凳子也被壓成兩截，他仰躺在木板中央，連忙點頭哈腰地跑過來對秦羨棠說：“爺，奴家小本生意，您別在這兒…”

    “滾?！彼幊林杉t的雙目，解下腰間的玉牌，上好的龍井玉，盤旋著兩只仙鶴，是將軍令。

    眾人只面面相覷不久后全都閉嘴下跪，噤若寒蟬，“拜見將軍——！”

    “我叫你們滾——聽不懂嗎，滾啊！”他隨意掀翻一個木桌，氣憤地嘶吼著。嗚嗚泱泱的一片跑了不少人，除了接客的女人沒出來以外，眾人一瞬間跑的沒影兒。

    秦羨棠難消怒氣，他扯著他的頭發(fā)把他拉到一面大水缸前，晏詞直不起身子，血流的越來越長，他被丈夫強(qiáng)行摁住頭顱撲進(jìn)水缸里，水缸里的水又深又多，他半個身子都浮在上面，向來怕水的晏詞驚恐萬分，用盡力氣想掙扎出來，兩手扣著水缸邊沿，耳朵逐漸聽不到聲音，呼出的泡泡從鼻腔里跑出來，他意識混亂地?fù)u擺著身子，求生的欲望使得他在瀕臨死亡時也在用力做無用功。他闔緊雙眼，從頭上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模糊的聲音，聽不太清，但是當(dāng)真的聽進(jìn)去時，那聲音卻字字誅心：

    “你以為我們在一起后你便會取代花九的位子嗎？”

    “你以為我娶她還想留你是因為對你有愛意嗎？你真是可笑至極，你于我而言不過是畸形的怪物，為我生兒育女足夠，而花九我又怎忍心讓她十月懷胎受罪。”

    “你想讓她死，我便讓你死。”

    晏詞方才那些想要生的欲望，卻在此刻沉寂于心，隨著那些話，冰涼的雨水包裹著他的鼻腔，他在溺亡之前張開了口，釋然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