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摩擦
室內一瞬間安靜下去,兩人以一個極其怪異的氛圍僵持著。好半晌那人仿佛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理由?!?/br> 顧御星忽的嗤笑一聲,攝人心魄的眸張開卻是盛滿了不屑: “我們是情侶,安沉。” “對,我身體是畸形,那怎么了?!我求著你上我了?上床zuoai你情我愿,你把我當賣的了?單純滿足你那些變態(tài)的嗜好?你是給我錢還是怎么著?!” “玩了一晚上,大清早的你也只顧著緩解自己的下半身,你連幫我清洗一下的想法都沒有?……算了這話說的好像是我犯賤一樣?!?/br> 他有些費力的起了身,走到安沉身邊時頓了頓,“該說的都說了。不想陪你鬧了,都是成年人了,別總把愛和性放在一起?!?/br> 他安沉至于傻到分不清愛和性么?! “你別后悔?!?/br> 安沉冷硬的說了句,他說這話的時候顧御星已經再次走到了門邊。 這臺詞真他媽文藝。 顧御星笑笑沒說話,他說了一堆,估計這貨也沒聽進去。他想他應該再去開個房沖個澡再走,但終究還是作罷,畢竟身上根本沒帶錢。 _ 三天后。 _ 夜色酒吧。 顧御星沉著一張臉坐在吧臺邊,手邊已經有不下六七個杯子了,然而他卻還在喝。 “老大……你別喝了……”調酒師在一邊弱弱地勸著,他已經偷摸的給自家老大把高濃度的酒換下來了,這酒度數(shù)雖然沒有之前的高,但是也不能這么喝啊…… 那人笑了笑,眼底一片肅寒,竟是沒有半分要醉的跡象,“我是老大你是老大?你管我?”酒水下了腹,語氣也帶上了刺兒。 “您、您是。”調酒師苦著張臉,無論是自家老大,還是安沉,都是他惹不起的啊…… “酒?!笔种冈谧雷由蠜]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昭示著主人的不耐煩。 調酒師沒敢耽擱,順手拿了瓶低度數(shù)的酒,放在他面前,“那個…老大,我去趟衛(wèi)生間,你慢慢喝。” 酒吧是顧御星開的,傳聞都道顧家二少不務正業(yè),平日里只知花天酒地,整個H城竟然沒幾個人知道這家規(guī)模龐大的酒吧是他的手筆,顧家的那幾位更是盼著這孩子浪夠了能回來接手家業(yè),然后娶個老婆,給他們生個孫子外孫子侄子玩玩,但顧御星身體原因,他們也不好強迫他,倒是怕他做什么過激的事情,事情一拖再拖,拖到了現(xiàn)在他都已經二十三四了。 他啟開酒,仰頭灌了口,眸色有些飄渺。 自從他認識安沉之后,很長時間沒這么喝過酒了。說來也怪,開始他一直以為自己和安沉也就算是炮友的關系,誰知道cao久了,還會生了感情,那時候安沉和他攤了牌: “日久生情了,沒辦法?!?/br> “你就說你答應不答應?!?/br> “嗯?那干到你答應為止?!?/br> 后來他一度懷疑自己是被安沉連哄帶騙,連拐帶cao給忽悠來的,安沉說的喜歡,他半個字也不信,更不想信。身體上的缺陷讓他無法正視自己——這才是問題所在,當初安沉上了他,他還膈應了好久。但兜兜轉轉就是幾年,安沉很好,給了他心動的感覺,也足夠優(yōu)秀,一直以來都是個完美的戀人。 但還是差了點什么。 他總會想是不是安沉在把他當成個女人看待。兩個大男人在一起談戀愛,總會疏忽了什么,爭吵在所難免,可每次兩人都不會服軟。 比如安沉一直以來都很細心,事后也會記得幫他清理身子,可偏偏上次沒有。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小心眼了,遇到什么事情好像都想要鬧一鬧,同時他也知道——自己陷進去了。所以那樣在意那些星星點點的芝麻小事。 顧御星看了眼眼腕上的表,已經是凌晨了,可身后那些燈紅酒綠還沒有結束,該會是徹夜喧囂。 那貨去衛(wèi)生間也去了半天還沒回來,于是他起身準備再自己拿一瓶酒。 他酒量很好,不像安沉,幾杯下去就醉得不行了。但是……他剛剛喝了那么多酒,跟喝水似的沒有醉意,他又不傻,當然知道那些酒就是一些低度果酒。 一點也不爽。 手還沒碰到柜門,就被另一雙帶著涼意的手捉?。骸斑€喝?” 他怎么來了。小趙這人不能用了,都被安沉給收買了…… 顧御星沒抬頭,右手抽不開,索性扶用左手去開,“喝你家酒了?” 尾音還沒落下,剛打開的柜門就被男人的另一只手“啪”的合上,顧御星惱了,回頭怒視著安沉:“你他媽有病吧?抽瘋離我遠點,別在我面前拽的和個什么似的?!” “別喝了?!卑渤恋_口,沒有躲避他的目光。 吧臺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但很快都收斂回去,那不是安顧兩家的少爺么…… 顧御星被他氣笑了,“犯賤啊你?” 男人沒說話。 “松開?!?/br> 沉默。 “行,要我不喝是嗎?” 顧御星冷笑一聲,眼中炸起了一片火,“小趙,去,給安少上幾瓶好酒?!彼匾庖е亓恕昂镁啤边@兩字。 躲在角落里的小趙渾身一顫,哭喪個臉走了出來。 “要是敢拿什么低檔貨色敷衍安少,你也別想在這干了?!?/br> 嚶嚶嚶,老大好可怕,居然威脅他……安少,對不住咯……小趙一溜煙跑去了吧臺后面的大酒柜,只拿了兩瓶高度數(shù)的烈酒,匆忙跑出來時,顧御星已經坐回了吧臺邊,安沉在一旁站著。 外人偷偷摸摸:“這安少爺和顧二少又有了什么過節(jié)?” “嗨,誰知道呢,這安少喝不了酒,整個H城誰人不曉,這是要往死里整啊?!?/br> 顧御星伸腿拉過來一個圓椅,面帶微笑,“安少坐下喝?!?/br> 安沉漫不經心地掃了眼那兩瓶酒,視線轉回了顧御星的臉上,也沒坐下,小趙啟了酒遞給他,他才伸手接過。 視線未離開那滿臉笑意的人,手上卻已經將整瓶的酒送到唇邊,沒有絲毫猶豫的灌入口腔。 火辣的感覺順著舌尖蔓延到喉嚨、胸膛,燒灼的感覺令安沉斂起了眉,但還是忍了下去。 一瓶之后,他的嗓子就好像著了火一樣。 顧御星興致盎然的盯著臉上已有兩抹酡紅的人道:“安少酒量見長啊?!?/br> 安沉好像醉了,似乎又還沒醉,反正平時深不見底的眸子此刻已經彌漫上了點點水霧,煞是媚人,袖子被挽上去一截,露出小臂,作勢還要去拿另一瓶酒,卻被人搶走,于是后知后覺的收回懸在半空的手。 那人將酒扔給調酒師,隨即闊步向二樓包廂走去。 好像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沒看。安沉不知道。但安沉知道,自己應該跟上去。 醉了的人是不會反應過來自己醉了的,還把自己當成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卻能做出最瘋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