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說什么......”

    原本就要暈過去的文煙游聽到這句話，手緊緊地拽著胸口衣襟，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問。只是他很快又想到什么，雙手無力地垂落，難受地捧著大肚艱難挺腰，哭得通紅的眼睛憤恨地看向沈星竹，“你又騙我.....休想......休想再騙我......”

    沈星竹急得要命，拼命比劃，“不是的！阿游，是真的！你仔細(xì)看看妍妍的眉眼......”

    嬌嬌軟軟的小女孩眼角還掛著淚滴，白嫩可愛的小臉蛋現(xiàn)在看著楚楚可憐。他記憶中總是喜歡粘著他的這個(gè)孩子現(xiàn)在十分畏懼地看著他，手還緊緊地拽著沈星竹的衣角。即使被哄著抱到他跟前，依舊有些害怕地不敢去他懷里。

    文煙游的心口猛地一痛，盯著這和他的女兒同名的孩子，眼睛酸痛也不舍得眨一眨。是了，是了，這眉毛，這眼睛，這嘴巴，都像極了他的女兒。從前他失憶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可是現(xiàn)在，顫抖的手輕輕撫上小女孩柔嫩的臉頰，感覺到他面前的孩子害怕地瑟縮一下，文煙游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

    “是妍妍.....妍妍??！啊啊啊啊我的女兒啊！我的孫女啊！啊嗚嗚嗚嗚嗚......”

    一刻鐘之前還被文煙游冷落甚至討厭的小女孩瞬間被激動(dòng)的高齡孕夫摟進(jìn)了懷里，妍妍嚇壞了，撲騰著小手小腳拼命掙扎，哭喊著“阿嬸！阿嬸！”，細(xì)瘦的脖頸拼命向后仰，想要逃離這個(gè)讓她不安的懷抱。

    文煙游原本以為自己在世上所有的親人都死光了，現(xiàn)在乍然得了一個(gè)孫女，恨不得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看到可愛的小姑娘不像從前那樣依賴他，反而害怕極了地掙扎，心里又酸又疼，眼淚一連串兒地往下掉。

    “妍妍.....妍妍.....別走.....我是阿公??！是你的阿公??！”

    “好孩子......是阿公錯(cuò)了.....不該兇你......你別走.....別走啊！”

    “阿公只有你了.....你別不要阿公.....嗚嗚嗚嗚嗚嗚.....別走.....別走.....”

    文煙游滿臉是淚，身前的大肚子還在間斷的宮縮之中，激動(dòng)起來就一陣陣發(fā)緊的疼痛。再加上妍妍受了驚嚇，好幾次，那纖細(xì)卻有力的小腿小腳就蹬在他隆起的碩大孕肚上，疼得高齡孕夫悶哼幾聲，胖乎乎軟綿綿的身子就要倒下，搖搖欲墜，可怎么都不愿松手。

    他就好像沒感覺到懷里的孩子的哭叫掙扎一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邊在哭紅了臉不斷咳嗽的孩子背上輕輕拍著哄著，一邊抱著她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不哭.....妍妍不哭.....阿公帶你走.....不怕.....不怕啊乖乖.....”

    “阿公保護(hù)你....我的孩子.....可憐的孩子.....我嗚嗚嗚嗚嗚......”

    高齡孕夫肚子里揣著一個(gè)滿了八月早產(chǎn)在即的胎兒，懷里還抱著一個(gè)五歲的沉甸甸的小女孩，病弱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走一步晃兩步，時(shí)不時(shí)還會(huì)因?yàn)楦箖?nèi)加劇的宮縮疼得咬牙哭喘兩聲。他哭壞了的眼睛只能看見一片模糊，生怕摔壞了懷里可愛的小孫女，這時(shí)候，抱著妍妍的臂彎就會(huì)下意識(shí)收緊，讓被他抱著的小孩子更加害怕，生怕自己就要被性情大變的文伯伯帶走，從此再也見不到阿嬸和竹老師了。

    “我不走！我不走！放我下來！壞蛋！壞蛋！”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阿嬸！阿嬸救我！救我！竹老師！我不走我嗚嗚嗚嗚嗚......”

    文煙游的心都要碎了，他失而復(fù)得的孫女，竟然寧可向殺母仇人求救，都不愿意跟他走。

    “阿游！阿游！你慢些......你要把妍妍嚇壞了！”

    沈星竹看出來孕夫身上和心里都不好受，一直在旁邊虛虛扶著，現(xiàn)在看到文煙游臉上的無助和委屈，頓時(shí)心口一疼，趕緊趁著孕夫陷入恍惚，哄著他把抱著孩子的臂彎松開，

    “阿游......你身子不好.....先別急著走好不好？我不跟你搶妍妍，我是怕你的身子受不住......你就這么走了，要生了怎么辦？你什么都不帶，拿什么養(yǎng)活妍妍，是不是？聽話好不好，阿游？阿游？”

    “我不要！我不要！”

    原本已經(jīng)被輕輕抱離孕夫懷抱的小女孩又被猛地?fù)尰厝?，妍妍眼角掛著眼淚，尖叫一聲，在急速的下墜中下意識(shí)就緊緊摟住了文煙游的脖子。這一下讓他滿足極了，憐愛地用自己柔嫩的脖頸輕輕貼了貼小女孩同樣?jì)赡奂?xì)膩的臉蛋，“不怕.....你是阿公的外孫女，阿公會(huì)保護(hù)你.....絕對不會(huì).....呃、嗯——不會(huì)讓你.....被那個(gè)壞蛋......嗯——搶走......”

    “我不要....文伯伯，嗚嗚嗚......我要跟阿嬸在一起......我不要跟你走......”

    撫養(yǎng)妍妍長大的阿嬸早就被她看作了娘親，一直十分焦急地在激動(dòng)的孕夫身邊打轉(zhuǎn)，卻只敢握著孩子的手，不敢把她直接搶回來。

    文煙游感到自己八個(gè)月的胎腹劇烈地蠕動(dòng)著，高高隆起的小腹一陣陣發(fā)緊收縮。他不僅帶不走他的孫女，護(hù)不住自己的女兒和兒子，現(xiàn)在還不得不要給仇人繼續(xù)生下孩子，崩潰地大哭起來，“沈星竹，我恨你！我恨你！呃、呃——啊——哈啊、啊——”

    沈星竹一看，阿游這個(gè)樣子，一看就是胎氣大動(dòng)要早產(chǎn)了，急得下意識(shí)就把還在哭的小女孩直接狠狠拔出了高齡孕夫的懷抱。文煙游虛弱的孕身劇烈搖晃兩下，猛地向后退去，踉踉蹌蹌后退了好幾步，最后還是倒在撲過來的那個(gè)他恨極了的溫暖懷抱里。他站都站不穩(wěn)，只剩下陣陣發(fā)硬發(fā)痛的孕肚，提醒著他這個(gè)恥辱的存在，原本有小女孩甜甜奶香的懷抱，卻瞬間空了。

    “把孩子還我！把妍妍懷給我！”

    文煙游已經(jīng)在發(fā)瘋的邊緣了，不顧自己硬如磐石的guntang孕肚，為了站起來，右手撐著地面，左手為了借力，竟然狠狠壓在飽滿鼓脹的將產(chǎn)胎腹上，“??！呃——??！”地哭叫一聲，就哆嗦著雙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大肚子隨著他的步伐沉沉往下墜，變成飽滿的梨形，每一步都好像又往下下墜一點(diǎn)，緊繃繃的漲痛。他也絲毫不在意，只是喃喃自語，“孩子還我.....妍妍，妍妍.....到阿公這里來......”

    沈星竹一時(shí)都顧不上攔著文煙游搶孩子，滿頭大汗地從后面環(huán)住孕夫粗壯的腰肢，咬著唇緊張地探查著胎位，還好還好，好在他生怕阿游會(huì)早產(chǎn)，已經(jīng)提前把孩子轉(zhuǎn)為順位。

    這一下沒顧得上，對高齡孕夫病弱身子顧忌頗多的阿嬸，竟真的被文煙游搶回了孩子。

    “不哭....不哭啊乖乖.....阿公不是壞人......妍妍不要怕好不好......”

    他都快生的身子了，如何還能抱幾十斤重的孩子！沈星竹急得要命，雙手拉著妍妍的兩只小胳膊，想把孩子從文煙游頭頂抱下來。沒想到，文煙游發(fā)覺之后，一使勁，接著，就是長長的一聲呻吟，格外痛苦，打著連綿的顫音。孕夫就著抱孩子的姿勢，重重跪坐在地，發(fā)出“咚”的一聲巨響。脆弱的膝蓋狠狠嗑在堅(jiān)硬的石板地上，孕夫昂起滿是汗水的脖頸，痛苦地叫，“啊！啊～哈啊～啊啊啊～～”

    文煙游渾身巨顫，感到屋里的腿間一股股熱流奔涌而出，很快就濕了他的褻褲，可是滔滔不絕的熱流卻依舊洶涌。他難堪極了，恨極了自己這殘破的身子，崩潰地低吼一聲，想要努力憋住，可是已經(jīng)被迫憋了很久的膀胱非要泄個(gè)痛快不可。

    儲(chǔ)存在飽漲水囊里的尿液，隨著孕夫痛苦的低喘呻吟，以及小腹下意識(shí)一跳一跳的劇烈收縮，通通排了出來。很快，文煙游感到自己跪著的膝蓋都潮濕溫?zé)嵋黄瑵皲蹁醯乃E從他的身下快速漫開。

    “我嗚嗚嗚嗚嗚.....不要看.....妍妍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