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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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君聞折騰了大半宿,愣是把身體素質極佳的孟言搞昏了過去。 結束之后,他抱孟言進浴室清洗,又細心地給他上藥。 看著孟言不安穩(wěn)的睡顏,和即使在睡夢中也依稀可見的抗拒,他頭一次想抽一根煙。 但他是不抽煙的。 軍火走私犯多半會和毒品犯做交易,但祁家祖輩上有抽大煙致死的案例,所以這既是祁家的習慣也是祁家的規(guī)矩。 祁家不碰毒品,連煙也不抽。 說來搞笑,祁君聞是實打實的冷血罪犯無疑,但和金三角大部分罪犯不同,他不僅不販毒,甚至還明里暗里幫警察搞死了不少毒品販子。 也真是因為這一點,雖然他的坐標一直暴露在警方的視線里,警方卻沒忙著抓捕他。 想到這,祁君聞看著熟睡的孟言又笑了笑。 是的,其實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暴露了,他也一直都知道孟言是臥底。 雖然孟言偽裝得很好,但臥底警察和真正的亡命之徒還是有細微差別的,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這個,但祁君聞在看人這方面有點天賦異稟。 他從見到孟言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孟言是臥底了。 雖然孟言偽造了一份毫無錯漏的背景,看起來消沉又頹廢,處事毒辣又狠厲,非常類似于生長在深淵里的人。 但祁君聞就是看得出來,并且他很確信。 他覺得孟言眼睛里有些東西和別人不一樣。 他很喜歡孟言那雙特別的眼睛。 于是他開始縱容孟言。 一開始并沒多喜歡吧,就跟養(yǎng)小貓小狗一樣,孟言想要獲取核心情報想要接近他,他就故意給機會,任由孟言接近。 就像看著一直張牙舞爪的小貓,藏著自以為很隱秘心思接近自己,實際上只是想偷小魚干,真是太可愛了。 尤其是這只小貓咪還很聰明,他會為了小魚干討好你,雖然其實未必能做到點子上,但你看著就會覺得很開心。 雖然你知道他是藏了心思的,但小貓咪的討好誰能拒絕呢? 小貓咪能有什么壞心思? 他只是想要小魚干而已。 祁君聞好歹身家頗豐,怎么能連小魚干都不給? 所有能透露出去的所有情報包括他的坐標,其實都是他的默許。 不過是丟一兩筆軍火、死一兩個客戶而已,小貓咪高興就好。 外人很多都以為孟言是因為擅于猜測祁君聞的心思才被提拔,才兩年就升為了二把手。 其實不是,只有祁君聞知道,他只是在縱容孟言而已。 或者說,在討孟言開心。 孟言能猜中他心思的時候,并不多。 就像孟言完全不知道他起了難以明說的心思。 是的,雖然最開始給孟言一個接近的機會確實是因為他惡劣的逗弄心思,但相處稍微久一點,他的想法就變了。 孟言確實是一個特別優(yōu)秀的人,不管是作為罪犯作為軍火商,還是作為警察作為正義的化身。 他非常優(yōu)秀,祁君聞沒辦法只把他當小貓小狗。 他是很特別的一個人,是人! 在祁君聞眼里,很多人都只是披著人皮的骯臟下賤的東西,但孟言,當?shù)闷稹笆莻€人”的評價。 這是一個很高的評價了。 祁君聞的態(tài)度開始轉變,他并不覺得自己看法或者想法有問題,他覺得自己對孟言大概是欣賞,畢竟優(yōu)秀的人值得關注,優(yōu)秀的對手值得尊敬。 但是接觸越多,和孟言的交往越深入,他逐漸感受到孟言確實有很獨特的人格魅力。 孟言把人格中最美好的東西埋藏在心底,他用越來越精湛的招式掩飾內心。 他心中的信仰永遠不滅,他高舉的圣火永遠炙熱,但誰也看不見。 祁君聞其實很認真的思考過,是不是因為他從小看多了骯臟黑暗的東西,所以才會迷戀炙熱和光明。 看著孟言的時候,他偶爾會想,如果自己只是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那他應該也會積極上進。 他會努力讀書,可能畢業(yè)后會研究學術,或許平凡的他會談一場普普通通的戀愛,如果運氣好一點,或許他還能遇上孟言。 如果實在那樣的情況下相識,他應該會主動追求孟言吧。 但是現(xiàn)在,即使他生出了戀愛的心思,也不敢輕易出口。 因為交往越多,他越是清楚,孟言溫順的皮囊下,確實嫉惡如仇。 而他,早就犯下了絕不可能被輕判的罪行。 他生來就在黑暗中,他和黑暗早已融為一體,他永遠脫離不開罪惡,他將一直在泥沼中棲居。 能偶爾看著孟言,幻想一些光明的不存在的結果,已經是很好的事了。 他不敢打破。 他甚至有意放松對孟言的監(jiān)管,讓他傳出更多消息。 他透露給孟言的消息雖然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但對金三角滲透不完全的警方來說,那些已經是很重要的消息了。 警方抓獲了很多毒販繳獲了很多武器;很多臥底因為及時的情報脫離險境;很多流離失所的人暫時得到了安全穩(wěn)定的家園;很多希望重新升起。 當這些消息傳回孟言這里,孟言會很高興。 就是那種隱隱的,不敢說出來但是會從全身每一個毛孔滲透出來的高興。 有幾次孟言得意忘形,甚至在背地里悄悄笑,被祁君聞逮個正著。祁君聞惡劣的作弄心理頓起,故意板著臉問孟言,為什么這次他們行動失敗損失了大批軍火,他卻還笑得出來。 看著孟言局促地扒拉衣角,半天想不出個合理借口,他便滿足地不再追究了。 雖然他覺得自己人性中惡的部分遠遠大于善的部分,但感受到孟言心里那種由衷的高興時,他偶爾也會覺得,讓正義被執(zhí)行,讓水深火熱的人民被拯救,是件不錯的事。 如果這樣的狀態(tài)能一直保存,那當然是很好的事。 可惜……意外來的很快,因為孟言升得很快。 他放出去的權利太多了,對警方來說孟言的價值也在一路攀升,為了榨取更多的情報,從某種情況上也為了提高孟言的安全保障,警方埋進來的臥底越來越多,甚至形成了比較嚴絲合縫的情報網。 大部分臥底和孟言沒有直接接觸,甚至他們和孟言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他們待在祁君聞的組織里就像是扒在動物身上虱子,不致命,但十分令人厭煩。 祁君聞心里的厭煩一直在和對孟言的喜愛做拉鋸戰(zhàn),早些時候,祁君聞一直采取不聞不問或秘密處理的手段,但最近一個月,天平開始傾斜。 因為警方派出了一名和孟言對接的臥底。 那是一名剛出警校的女性,背景做得滴水不漏,甚至比當初孟言的背景做得還要好。 但從她進入祁君聞視線,當他被孟言主動接近起,她就暴露了。 以孟言的性格,他不可能在臥底期間接觸一個女人。 對孟言來說,責任遠大于情愛,愛上一個涉黑犯罪的女人對他的臥底事業(yè)的打擊是致命的。 他不會這么做。 更何況,他還搞了個為愛癡狂強取豪奪的戲碼。 在其他人眼里,二把手孟言為人孤僻做事狠厲,他強迫一個女人實在沒什么奇怪。所有祁君聞不反對的事,他都做得出來。 但祁君聞知道,他是一個正義的警察,他把那個女人強行帶到身邊,這無異于告訴祁君聞那個女人也是警察。 祁君聞不清楚孟言表現(xiàn)出來的、對這個女人的喜愛有多少是真,但不管有多少,這都刺激了祁君聞的神經。 他本來就已經夠煩了,現(xiàn)在還出了這么個女人,他實在無法容忍這兩人一邊在他面前打情罵俏,一邊竊取他的情報。 他人性中陰暗、偏執(zhí)、自私、任意妄為的部分始終要更重一些,他認為他喜歡孟言,他可以為了孟言放棄一部分利益,但他沒有成人之美的美德,比起放手,他給喜歡掠奪。 曾經他有很認真地考慮過,以后要怎么處理孟言。 那時他想得很好,那時他并不打算對孟言做什么,他想,等孟言獲取了足夠的情報的功勛,他就假裝發(fā)現(xiàn)孟言的身份將他趕出去。 功勛臥底知名度太高,很多是不適合再次潛伏的,國家會有很多方案保證孟言的安全,孟言也會有很多機會發(fā)光發(fā)熱。 這并不是什么偉大的成全,他只是不想親眼看見孟言眼中的星火滅掉。 但是現(xiàn)在,他不這么想了。 那個女警多待一天,他心里的陰暗面就多擴大一點,他越發(fā)能看清自己對孟言的心思,他越發(fā)不能忍受孟言拿著他給的東西回歸正常社會,結婚生子。 他想要和孟言變得親密,身體上的,靈魂上的,他都要! 他想要占有孟言,想要掌控他,想要永遠和他綁在一起。 他不能看著孟言和別人組成家庭變得親密。 他不允許。 他的自私不允許。 他知道自己這或許連愛都算不上,但他已經被黑暗吞噬。 不,他生來就和黑暗是一體。 在他眼里對錯本來就沒有界定,在遇見孟言之前,他遵循的規(guī)則就是隨心所欲。 他做好準備、下定決心,叫人抓了孟言。 可是看到孟言跪在面前,像豹子一樣防備又警惕,他又有點于心不忍。 他自認已經看透內心,卻低估了孟言在他心里的分量,臨了臨了,他還是心軟了。 他想,算了,試探一把就都攆出去吧。 只要孟言并不喜歡那個女人,只要孟言還沒有愛上那個女人,把他們都攆出去,眼不見為凈,以后他們愛怎么樣都與他無關了。 孟言說,他作下的決定旁人無法更改。 但孟言不知道,自己甚至不需要開口說什么或者特意做什么,他的決定就已經更改了。 想到這里,祁君聞無奈地嘆了口氣。 孟言依然睡得很沉,但眉頭緊鎖,似乎有解不開的心事。祁君聞伸手想撫平他的眉頭,孟言卻在感受到觸碰時下意識躲了一下,想來是對這個地方防備心很深,睡著了也不安穩(wěn)。 祁君聞的眉頭也跟著皺起。 實際上,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連他也沒想到。 只要孟言表個態(tài)就行的,他沒打算逼孟言殺人。 哪想到孟言不僅不愿動手,還主動說要替那女警擔責。 即使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即將面對什么,孟言也依舊沒改變主意。 他為了她,竟然愿意做到這一步! 一想到倔強、高傲、自尊心極強的孟言,居然為了一個男人甘愿打破自己所有的原則,忍辱負重委身與他,祁君聞就覺得心有細細的針在扎。 他如此珍惜,當寶貝一樣的人,那么容易就愛上了別人,處處維護處處小心。 而他,只是敵人罷了。 他是攔路的猛虎,是作惡的壞人,是丑惡的強迫者,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變得面目可憎的反派罷了。 孟言醒了,要怎么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