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炎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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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楚言的 不是每一個夢想都可以成真,也不是每一個純粹的靈魂都幸運的被溫柔對待。 趙楚言跪在趙翩嵐的墓前,膝蓋抵著冰冷的石階。 夕陽完全沒去,缺少了光線的墓園里只能隱約看見模糊的人影,脊背挺直,低著頭沉默不語。 時間不緊不慢的從天空中飄過,碾著趙楚言的脊背溜走。 這一晚,趙楚言跪了很久很久,他一直抿著唇,一句話沒說,可是待在他旁邊的刑炎覺得這一晚他的少爺說了太多太多,像一種發(fā)泄,無聲的吶喊才最讓人心疼。 刑炎見過張揚的少爺,見過狠戾的少爺,見過優(yōu)雅的少爺,卻是頭一次見到這般壓抑的少爺,沉默的讓他心口抽痛,他的少爺幾時是這般模樣。 趙楚言的低著頭,眼前斑駁而廉價的花崗巖石板讓他想起了楚家的地板。不論是便宜的石板,還是價值連城的漢白玉石階都是一樣的冰冷,跪得久了都是一樣的膝蓋生疼。 “ 楚言,你這是什么意思呀,你媽在醫(yī)院躺著呢,你不去照顧她,跑到我們家門口跪著算怎么回事。”女人尖酸的語氣一口一個我家,叫的楚言這個楚家正兒八經(jīng)的少爺像個不知廉恥的乞丐。 楚言不知道這是他父親的第幾個小三但是可以肯定這不是第一個,他側(cè)頭通過女人腰間和門框的縫隙瞥見了里面那個坐在沙發(fā)上一臉愜意的看報紙,那個他叫了整整十八年父親的男人。 “ 母親就躺在第一醫(yī)院三樓的病房里,醫(yī)生說她活不長了,她想最后看一看你,算我求求你們了可以嗎!父親……” 楚言身為楚家大少爺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心比天高的頭十八年人生里第一次開口求人,為了他的母親求他的父親和他父親不知道第幾個的小三。 而他放下自尊的祈求甚至沒有說完,就被別墅區(qū)的保安拉著拖出了楚家的大門。就像電視劇似的老天很給面子的下了一場暴雨,把他淋成了落湯雞。 當(dāng)天他抱著對父親最后的一絲幻想,回到醫(yī)院,守著他的母親。醫(yī)院的暖風(fēng)吹干了他的衣服和眼淚,直到深夜,他親眼目睹了母親的心跳從起搏的幅度變小,再變成一條直線的全過程。 通天的警報里,母親走的那么安詳,枕邊擺著她自己挑的小花,伴著清淡的氣味去了天國。而她眼角卻落了一滴淚水,她到死也沒再見到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那一晚,楚言收拾完母親的后事回了自己在大學(xué)邊租的小房子,望著窗戶里蒙蒙亮的天,他才知道自己一夜沒睡。 他在同一天里失去了兩個親人,一個死了,一個活著還不如死了。 楚家,他雜碎了生命和楚家有關(guān)的一切,從一個少爺變成了一個頹廢的混混,在大學(xué)里因為打架退學(xué),他應(yīng)著楚家的棋局徹底成了廢物。 他的母親,一輩子冰清玉潔,熱愛自然,熱愛生命,無心權(quán)利,無心金錢的女子,竟然臨死被扣上私通助理的罪名,遭人白眼,受人唾罵。 他母親的位置被一個小三占據(jù)了,而他曾經(jīng)站過的位置,被一個私生子占據(jù)著。 如果不是趙皇帝看中了他收他作了義子,他這輩子也就廢了,楚家和他那個瞎眼的爹大可以繼續(xù)風(fēng)平浪靜的過完余生,可惜現(xiàn)在不行了,他長大了,他和他母親受過的屈辱他都要討回了,扳倒楚家只是第一步而已。 楚家,沒有一個好東西。 楚家,沒一個好東西! 黑色的越野在路燈下穿行,停在天都會館的門口,趙楚言叼著煙上了頂層的零號包廂。 沒有開彩燈的包廂,少了幾分酒醉金迷的的氣氛,多出了一些難懂的寂寞。 趙楚言的話本就不多,今晚更是少得可憐,他開了不少酒一杯一杯的喝著,酒不醉人人自醉,比起應(yīng)酬時的千杯不倒,今晚的趙楚言倒的太快了。 房間里空著一排的沙發(fā),可刑炎偏偏自虐似的選擇了跪著給趙楚言倒酒,仿佛是要把趙楚言在墓園跪的全在自己身上找補回來。 其實這么多年他的那點心思早就昭然若揭了,只是沒有人去點破而已,別人是不敢輕易惹他這個道上的閻王,他的少爺是壓根不在乎。 只是醉倒的少爺卻在乎起來。 修長的手鉗住刑炎的下巴往上用力,刑炎順從的抬起頭,正對上少爺漆黑的眼睛,仿佛一泉寒潭水看似是一潭的水實則,里面每一寸都結(jié)著冰。 下巴上的觸并不少富家少爺細(xì)膩的觸感,反而指尖和關(guān)節(jié)上都附著一層厚厚的繭,昭示面前這個英俊的男人絕不是一個花瓶。刑炎也從不敢認(rèn)為他的少爺會是一個花瓶。 “ 你喜歡我?!壁w楚言直視著刑炎的眼睛,突然說了一句。 刑炎的瞳孔幾乎在話音落下的瞬間縮成了針尖大小,他心里渴望的東西終于得到了回應(yīng),幾乎是本能的催促他答應(yīng)。 是我喜歡你,像一條狗似的喜歡你,看見你就會很開心,連哨兵的狂躁都可以忘記,離開你一秒我都會難受的無以復(fù)加。我喜歡你,我的生命里所有的色彩都和你有關(guān),我喜歡你,特別的喜歡。 可以這樣說嗎,如果他還想繼續(xù)待在少爺身邊就絕對不可以這么說,刑炎沒法形容他這一刻的感覺,激動,緊張,迷茫,亦或者都有之。 他只能率先別過了曾經(jīng)可以令他為之瘋狂的眼神。 “ 少爺,你醉了?!?/br> “ 是嗎?我還以為你平時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是喜歡我呢,我倒是自作多情了一回”趙楚言突然淡漠的笑了一下,隨及放開了刑炎的下巴?;謴?fù)了以往平靜的克制“既然如此你出去吧,找經(jīng)理讓他把9號送過來 ” 九號是天都會館的頂梁美女之一,而且不止一次的向趙楚言示過好,只是趙楚言從沒有回應(yīng)過。 他的少爺還真是會戳人心窩啊。 刑炎起身的動作到了一半,聞言又跪了回去。他沒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又一次落地的膝蓋已經(jīng)不需要再說些什么了。 “ 呵,我還以為你會和以前一樣乖乖下去” “ 少爺,我……” “ 噓,我醉了,不想聽”趙楚言小時候可能撒過嬌,耍過賴,但是在他十八歲之后那都是不存在的。所以刑炎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樣的少爺,尤其是剛剛被點破了心事。 但趙楚言也沒準(zhǔn)備讓刑炎作出什么反應(yīng),他今天的情緒波動太大了需要發(fā)泄一下,外面那些女人男人的他信不過,而身邊正好有刑炎這么個放心又干凈的也喜歡他的,他又何必苦了自己呢。 至于刑炎,男人而已,還要對他的貞cao負(fù)責(zé)不成,日后補償一下就行了。 包廂的燈不知何時被調(diào)成了暗調(diào),光線昏沉的搭在包廂的每一個角落,刑炎被趙楚言壓在茶幾上,碰倒了酒杯,薄薄的碎片混著沒喝完的酒扎進他胸口的皮膚里,一陣鉆心的痛,他死咬著牙沒出聲。 哨兵的痛覺神經(jīng)是常人的幾倍不止,而這只不過是一個開始。這么多年更著少爺他受過傷那一次不必不比這個重,他相信自己可以忍住,就算忍不住,為了少爺也要忍住。 趙楚言其實沒什么經(jīng)驗,少年時不屑于沒有愛的情欲,長大后沒那個心情,只在有需要的時候才讓手下準(zhǔn)備些干凈的女人或男人,他不在乎,反正沒有感情泄欲而已干凈就行了。 對待刑炎他稍稍溫柔了一點,畢竟是跟在自己身邊的忠臣。當(dāng)他真的沖進刑炎身體的時候腦子里忽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不論看起來多么強硬的人,內(nèi)里也是柔軟的,心是,器官也是。 相比于趙楚言,刑炎就沒那么輕松了,他的身體被按在茶幾上,運動之間,玻璃的殘片不停的割這他的皮rou,還有身后的痛楚,每一樣都可以讓他發(fā)瘋,但偏偏賦予他這些的人就是他唯一的救贖。 刑炎覺得他的靈魂和身體分開了,身體承受著痛苦,靈魂則飄在一個更高的地方,兀自滿足。 他可能不止是一條狗,還是個心里肖像主人的傻狗。 趙楚言卻是沒有為難刑炎,只做了一次就結(jié)束了,他混著酒氣的唇貼在刑炎的耳邊,用一種餮足而暗啞的聲音說“ 我就知道,你喜歡我,這世上有人喜歡的?!?/br> “ 是,少爺,我喜歡你,特別的喜歡”刑炎說話是聲音里帶著些脫力的氣音 “ 呵……”回應(yīng)他的是趙楚言一聲意味不明的呵。 哨兵……呵…… 刑炎,也模仿著趙楚言的語氣呵了一聲,仿佛在用這種模仿去理解這一個簡單的字脫出口腔是內(nèi)心的感覺。 可惜他的心里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刑炎緩了一會,才蓄夠了起身的力氣。他小心的把附在他身上睡著的趙楚言攬起來,扶到旁邊的沙發(fā)床上,又幫他簡單的擦拭了身體。 自己則撿起地上皺巴巴的褲子,套回身上,又批了件外套,掩蓋住了一身玻璃片割出的傷口。 刑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天際會館,又是怎么打的的士,到了天都醫(yī)院的,只是隱約還記得拉斐爾見到自己時的表情。 像是在看一個醫(yī)學(xué)的奇跡。 “ 我很好奇,你的痛覺神經(jīng)那么發(fā)達(dá),是怎么忍受被侵入的呢?” “ 只要少爺需要,我就可以” “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