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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剪刀在線閱讀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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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初中時候的事情。

    我右前方有人下課時借了他的剪刀,由于快上課了,那人只能剪刀傳回他的座位,而不是站起來給他送過去。我接過剪刀,隨手遞了過去,剪刀的尖頭對準他,我當時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可能也并不覺得這么做有什么問題;他接過剪刀的時候我已經(jīng)開始用另一只手準備下節(jié)課要用的東西,直到我感到伸過去的那只手上傳來溫?zé)岬挠|感——江泊握著我的四根手指,我轉(zhuǎn)過頭去看他,看到他在笑。

    我馬上把頭轉(zhuǎn)了回去,盯著黑板;手也拿回面前,裝作無事發(fā)生。

    而現(xiàn)在,很明顯地,我已經(jīng)知道將銳器遞給別人時應(yīng)當將尖頭朝著自己;但那個會溫柔地包住我遞過去的剪刀的尖端和我的手指的人,已經(jīng)確實地離我而去了。

    今天從早晨就開始下雨。因為出不了門,我決定把家里簡單收拾一下,翻到了以前的一個日記本。

    應(yīng)該那一本之后我就沒再記過日記了,大概是因為我某天放學(xué)回家撞見了家長在看我的日記,而里面有些我覺得誰也不能知道的東西,我就決定再也不把我的心事寫出來;不過記下來這個行為雖然確實有些現(xiàn)實意義,但總覺得有點矯情,所以應(yīng)該之后不再記也有這樣的原因。

    總體來說,我的人生似乎沒什么意義。我翻著以前的日記,里面多半是現(xiàn)在看來很平凡的小事,有的格式和引用的梗甚至現(xiàn)在看起來相當羞恥——但畢竟是我的過去,無論是那些自豪的,憂傷的,羞恥的,甚至于現(xiàn)在想起之后頗愧疚的,都是構(gòu)成“我”的一部分。

    我看著以前看起來相當奢侈的,學(xué)習(xí)上的煩惱,以及某個每天都會以各種各樣的別稱出現(xiàn)的人,本名江泊也出現(xiàn)過,但次數(shù)相當少,大概是因為我當時比較喜歡用外號稱呼別人,也有可能是直呼他的名字讓我有點不適。雖然沒什么特別重大的事情發(fā)生,但總比現(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和態(tài)度要好,看得出每天都能找到起床的理由,對學(xué)習(xí)雖然沒有什么好感,但不至于像現(xiàn)在一樣排斥,雖然可能更多地是沉迷于它帶來的成就感,和可能有點過分的優(yōu)越感。

    我沒看完那本日記,但那本日記其實也并不能涵蓋我當時所有的心路歷程。有些事情可能當時的我也覺得與道德準則相悖,因此沒有記下來,但我看著那個人的名字,我回憶起了我做過的那些事情。

    江泊曾經(jīng)是我同桌。不算很高,應(yīng)該也不算很瘦,但相當白,戴一副看上去有點滑稽的藍色圓框眼鏡?,F(xiàn)在想來關(guān)系應(yīng)該還算不錯,算是競爭對手:有過幾次肢體沖突,但并無大礙;互相罵過,雖然我罵不過他,不謙虛地說,應(yīng)該是因為我不想罵臟話;互相抄過作業(yè),雖然我對此事項意見頗大,他沒什么顧忌,有時甚至主動把作業(yè)借給我,因此我會幫他找作業(yè)中的錯處作為“補償”。

    我們曾經(jīng)比過做數(shù)學(xué)題的速度。在這之后不久由于我沒辦法接受上課不聽講而去做題,差距逐漸拉開了。成績也有下滑,大概是因為學(xué)會了熬夜玩手機。可能正因如此,當時相當后悔在題做的比他多名次也在他前面的時候說過類似“來拿走我的第一名啊”這樣的挑釁的話,后來我盡力去追過,即使組織看電影的時候也在向下趕數(shù)學(xué)題——結(jié)果那次做的題還因為書寫不如之前被批評了。我們在下個學(xué)期分在了不同的班級,在這之后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盡管我又找到了新的競爭對象。

    這些似乎都是平凡的日常。

    我在周末的時候主動找他聊天,卻在別人面前作出不待見他的表情(有時我確實不太喜歡他),這沒什么作用,還是有人說我對他有點意思,雖然可能確實如此。面對小姑娘的調(diào)笑,我一開始相當慌張;后來一般也只是擺出疑惑的表情,予以否認,在心里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不合常理”。

    我確實曾夢見與江泊在床上糾纏,我倒在某張床上,看見他赤裸的上半身,他似乎還說了句什么,但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這個場景只持續(xù)了一秒鐘,就已經(jīng)讓我受到了程度相當大的沖擊。

    那次我直接醒了過來。之后看到過“可能的春夢對象同樣包括仇人”的理論,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最近還夢見過他幾次。有時他是我男朋友,有時就只是高中同學(xué)。我們高一的某個學(xué)期可能確實同班,之所以說是“可能”,大概是因為我也記不太清了。無論如何,我沒有和他再說過話,還是因為之前的原因。

    我夢中的他看著拉著別人的我欲言又止,我想和他說話的時候,或者說,我在夢里意識到這只是個夢但我還是想對他說些什么的時候,我醒過來。其實我那時有點后悔沒有等我們其中的某個人說些什么之后再醒。

    家里本來也不算很亂,因此即使我走著神,也不太影響進度。那個裝著日記本的盒子里有一把三角尺,和當時他的一把長得一樣,也有可能是他看到和我的一樣之后送給我的那一把。我在和他分開之后再也沒用過它,把它裝進了這個算是裝著回憶的盒子里。

    還有那本書。當時班級興建圖書角,每個人都必須捐一本書出來。盡管我自己是隨便捐的,但還是很好奇他會捐什么,盡管可能他也是隨便抽了一本自己也不愿看的書拿出來。那個用作圖書角的書柜常年上著鎖,只有需要拿著書擺拍的時候才會用到里面的東西,但在側(cè)面貼著我們班同學(xué)的名字和各自所捐的書。

    如你所想,我買下了他名字后面跟著的那一本,勉強自己看完了——我對那方面確實不太感興趣(雖然這是我在看那本書的時候發(fā)覺的),所以有點羨慕他能在那個方面找到自己的興趣。之后我應(yīng)該和他提過另一本類型相近但我看了很多遍的書,他也看過,我更產(chǎn)生了前面提過的那種感情。

    雨似乎已經(jīng)停了一段時間,窗外的火燒云相當漂亮。

    出去走走應(yīng)該也不錯。

    我還在想江泊的事。說實話,我不太愿意想起他來,因為現(xiàn)在我關(guān)于他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我最后對他說過的話。他那次期末考試大概分數(shù)不高,相當惱火;但我可能是理解不了這種難過,或者根本就沒想過與他共情,因此才會那樣不停地追問他的分數(shù)。他大概會因為那件事討厭我了。

    應(yīng)該沒有誰想被討厭,但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應(yīng)該只有出去散散心,忘掉這件事,才能停止無謂的掙扎了吧。

    不過知道了那次考試的分數(shù)又能怎么樣呢?就像我曾經(jīng)借檢查學(xué)生證的機會去看他的一寸照片一樣,這只是滿足了我自己的好奇心——或者說我“想更加了解他”的心情而已,于他而言非但沒有好處,而且多半只能引起負面情感。

    雖然我干過的傻事不只有這一件,但因為這樣的事情傷害別人確實相當愧疚,不知為什么,對他做出這樣的事令我更加無法接受。也許因為當初我把他當作競爭對手看待,所以對他算是另眼相看;也可能是因為我確切地知道了這種傷害對我和其他的朋友造成的影響,而對當初沒有道歉耿耿于懷,與我是否對他懷有愛慕之情毫無關(guān)系。

    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走到了高中附近。上高中之前我們就沒怎么聯(lián)系過了,如果當初和他聊天的手機還在,和他的短信界面應(yīng)該還是我問他為什么不愿意告訴我成績的這件事。

    但我依舊能從別人那里聽說他的過去和近況。也因為是同一個高中,因而我偶爾也能見到他。在我認識的,他現(xiàn)在同學(xué)的嘴里,他已經(jīng)變成了相當厲害的人,以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可能達到那種高度——不是最好,但比我更好,且到了可以和身邊人夸耀自己認識這樣的大佬的程度;而從其他認識我也認識他的人那里,我又得知他曾經(jīng)也覺得我取得好成績幾乎毫不費力,相當羨慕,覺得我是很厲害的人。

    當時我頗有些負罪感,對我現(xiàn)在的自甘墮落;但這感覺幾天之后就消失了。對他的態(tài)度倒沒什么變化,和朋友一起走的時候有時會跟在他身后;因為特意繞行似乎相當刻意。而自己晚上回家的時候,即使打算要買東西,看到他在店里也會直接回家。

    江泊家就在高中附近。我在那周圍打轉(zhuǎn),決定繞夠一圈就回家去。這里離我家并不很近,開車就要十分鐘。

    我實在走到四分之一圈的時候看到江泊的。非要說的話,那人除了罕見的白之外,似乎已經(jīng)認不太出是他,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是。

    當初我的直覺在我考試時告訴我應(yīng)該選的選項一個也沒對。因此我并不打算上去打招呼,認錯人感覺會相當尷尬。高中分班之后喊過曾經(jīng)高一同學(xué)的名字,卻只得到一句相當冷淡且敷衍的“你好”,也是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他也未必還認識我,我自然不必再上前去自討沒趣。

    我裝作沒看見,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我以前應(yīng)該見過你。你初中是在*中的*班嗎?”

    我環(huán)顧四周,沒有其他人了,可能是怕還會下雨,所以都待在家里不愿出門。

    我轉(zhuǎn)過頭去,看到他在看我。

    這時我不說點什么似乎顯得不太禮貌。“我是。有什么事嗎?”

    話一說出口我就有點后悔。畢竟當初最后是我有錯在先,現(xiàn)在態(tài)度卻顯得相當冷淡,仿佛要在對方心中坐實爛人名號。雖然我沒想和他再有交集,但我同樣不想被討厭,即使我知道我做過的事情連當時的我都不想讓將來的我看到。

    “沒什么事。只是想和你打個招呼,因為我們已經(jīng)五年沒說過話了?!?/br>
    “我們之間的最后一句話,應(yīng)該還是我說的?!蔽衣牭轿业穆曇粽f出這句話,相當想給自己一耳光。

    他似乎沒有生氣。

    我竭力從他表情的細節(jié)判斷,但其實我也看不出什么來,只是自己在心中祈禱。他至少沒有表現(xiàn)得想讓我發(fā)現(xiàn)他的不高興那么明顯。

    但我沒想到他會笑。

    “你還在乎這件事情嗎?”

    “嗯。如果是你這么對我,我可能會討厭你吧……但我不想被討厭?”雖然他看上去可能看法確實和我不同,但還是告訴他我的真實想法比較好。

    我已經(jīng)想要逃跑了。五年過去了,我還是像以前那個搞砸關(guān)系小能手一模一樣。

    他又笑了。

    為了避免尷尬,我沒等他接話,找了點別的不咸不淡的話題,繼續(xù)聊了下去——雖然還是很尷尬,但隨著我了解他的近況,幾年前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我姑且還是個正常人,偷他的筆拿去自慰的事我是干不出來的;但那種照著他的文具樣式去買文具的隱秘的雀躍,和大概是窺視……或者換個中性一點的詞,了解他的生活的欣快感還是有的。

    我知道了他的大學(xué)和專業(yè),果然是和傳言中一樣厲害的人。

    不過只要知道了他所在的城市甚至省份,通常來說,我就會先立一個考到那附近去的目標,再通過幾天的玩物喪志放棄它。我的過去無數(shù)次地重復(fù)著類似的,追隨某個偶像的目標,先立后破,不破不立,偶像失去了指引自己的能力就直接換下一個,然后以上過程循環(huán)往復(fù)。這直接導(dǎo)致了我的生活經(jīng)我反復(fù)思考之后仍沒什么意義,盡管我明知人生意義由我自己創(chuàng)造而來。他似乎是特殊的,因為在這個循環(huán)往復(fù)的過程中,江泊是唯一一個出現(xiàn)了兩次的人。

    我似乎聽到有雨滴落在積水里的聲音。

    又要下雨了嗎?

    我看向江泊?!昂孟褚掠炅恕!?/br>
    “那我們就各回各家?”他說。

    他望向黑沉的天空,就在這時,暴雨傾盆而下。

    我聽見他罵了句cao,然后看著我,“我家就在旁邊,你要不來我家?”

    我和江泊跑到他家去。我們遇到對方的位置確實離他家不遠,但中間有些莫名其妙的彎道和一些本應(yīng)開著卻緊鎖著的門大大延長了跑回他家需要的時間。我在靠近馬路的位置,街上時不時還有疾馳的車輛,正因如此,我覺得站在他家防盜門門口的時候,我全身已經(jīng)濕透了。我看了看他,他差不多,但是比我好一點。

    江泊抹了把臉上的水。他從褲兜里掏出鑰匙,把門打開,讓我扶住門,自己先進去換完鞋,然后找了雙拖鞋給我,之后示意我進來。

    “衛(wèi)生保持的不錯嘛?!?/br>
    “畢竟我爸我媽出差回來還要檢查?!彼I(lǐng)我進去,看看至少相對于我們兩個的衣服而言干燥整潔的沙發(fā)套,又看看渾身是水的我?!澳阋幌热ハ磦€澡?總不能讓你一直杵在這兒。我先去給你找件衣服……穿我的行嗎?”

    “啊,可以?!?/br>
    太突然了。以前也不是沒有幻想過,現(xiàn)在的狀況卻是真實發(fā)生的。

    我接過他的衣服走進浴室。

    “你要姜湯嗎?”

    “不了?!蔽谊P(guān)上門。

    我簡單沖了一下,突然發(fā)現(xiàn)沒有毛巾,于是喊他到門口,告訴他這個問題。

    “一個人住又不需要兩條毛巾?!?/br>
    “我能用換洗的嗎……我可以洗完再走?!?/br>
    我聽到他的腳步聲?!安怀?,在陽臺上,還沒干。我那條剛洗完,你湊合用吧?!彼穆曇粲种饾u大了起來,應(yīng)該是又走了回來?!澳憬裉焱砩线€想走嗎?”他用了一種聽上去有點像威脅的語氣,結(jié)果自己先笑出了聲,“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了,住我家比較好?!?/br>
    他說的有點道理。

    “行,我睡沙發(fā)?!蔽姨咨纤八瓦^來的衣服,稍微有點緊,但沒什么大礙。

    我抱著我的衣服出浴室門之后走到客廳,沒看見他人,就開始找他。

    “你洗完了?”他從臥室里出來。

    “我應(yīng)該把我原來穿的衣服放哪?”

    “我給你放吧?!彼斐鍪纸舆^我的衣服,偏了偏頭,應(yīng)該是為了指示方向,”你去那邊床上或者去沙發(fā)上待著都行?!?/br>
    我嗯了一聲,突然覺得相當尷尬,大概是因為青少年時期現(xiàn)在看來就像當時的日記一樣幼稚的愛情幻想以一種荒誕的方式實現(xiàn)了。

    不過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那到他臥室里看看似乎也不是不行……多半是最后一次了,為什么做之前那種無謂的堅持呢?這里沒有第三個人會來判斷我是不是正常人,就當為以后的夢提供一點素材吧……雖然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做夢了。

    他的臥室略微有點亂,暖色調(diào),有個擺滿書的書架,相當有生活氣息。這里能聽見浴室里的水聲,雨點敲在玻璃窗上的聲音。

    他從浴室里出來了?!斑€下雨嗎?”

    “我今天晚上確實回不去了。”

    “我說吧,這就是天意?!彼Φ念l率有點太高了,我有點不太習(xí)慣這種近乎溫柔的表現(xiàn),特別是還沒有道過歉的情況下——畢竟至少“表現(xiàn)出來的”錯誤就應(yīng)該受到相應(yīng)的懲罰。

    “既然我們都在這屋里了,不如今天晚上就一起睡吧?就不去污染你家沙發(fā)了。”

    “沒問題。”他沖我眨了眨眼,又走出臥室。我躺到床上去,拿起之前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看時間。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一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十點多了。我順便看了一眼消息,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找我。家長晚上都有事回不了家,這時應(yīng)該正忙。我把耳機線拔掉,隨手扔到枕頭邊上。

    他回來的時候手里拿了條數(shù)據(jù)線,白色的,看上去相當柔軟。他發(fā)現(xiàn)我在看他,揮起手臂,裝作要把那條數(shù)據(jù)線扔過來,但最后還是沒有扔,而是走過來把它遞給我。

    這讓我想起他之前對待書本的方式。

    在他還不是我同桌的時候我借過一次他的書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忘記是什么書了,也因為那時還沒有開始記日記而無從考證。打過放學(xué)鈴后,我就像對我的書一樣,把書扣在桌子上。他當時還沒走,在我身后看到我的動作,就往前走了兩步,把那本書拿起來,把書封的折邊展開,夾到我看的那一頁?!斑@樣不容易壞?!?/br>
    我那時覺得他未必像平時那樣不正經(jīng),但這種感覺很快被他平時的不正經(jīng)磨得一干二凈。

    “你睡哪邊?”

    “離床頭柜近的那邊?!?/br>
    已經(jīng)很晚了,跑到他家也有些消耗體力,我們兩個睡前也沒啥特別的習(xí)慣,給手機充上電,我爬到床上去,他走到房間門口去關(guān)燈。

    燈光熄滅了,窗外反而亮了起來;雖然沒有路燈,暗淡的天光在昏暗的屋內(nèi)也顯得明亮。

    我躺在他的床上,沒什么睡意。在這種處境下,很難不回憶之前我做過的壞事。也許這種似乎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情境正適合道歉,但似乎有點缺乏誠意。

    我摸到之前落在床上的耳機線,用柔軟的白線在自己的手腕上繞了幾圈,把兩只手束縛在一起。但我隨后又開始為開場白而苦惱。他看上去還沒睡著,貿(mào)然打擾卻也不是什么好選擇。

    “別一直盯著我看啊,我之前也好好洗過臉了……應(yīng)該沒什么東西吧?”

    他先挑起了話頭,是件好事。

    “嗯,我是有點想和你說點什么?!蔽野咽峙驳剿媲?,“我來負荊請罪?!?/br>
    “你這是……為了什么???”聽起來他還挺迷惑。他看著我被胡亂綁起來的手,似乎還有點哭笑不得?!皼]必要,要不我給你剪了?”

    “嗐,就是為我之前在你考不好的時候總在你面前提這回事的事。之后你不是再也沒理過我?”我側(cè)過身去看著他,“還有啊,別剪,這是我最后一副能找著的耳機了?!?/br>
    “從我們見面到現(xiàn)在,你提起那件事之后,也根本沒給過我說‘我已經(jīng)不在意了’的機會啊,對吧?”他看上去在抱怨,“你之后說的那些,你最近的事我也很想知道,所以我就沒再提之前的事。”

    我仔細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提起過這件事,但確實馬上轉(zhuǎn)移了話題,沒給他插嘴的機會:我害怕這次偶遇就此終止。

    “而且我一開始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萬一因為當初我沒理你,你根本就不打算再理我了,我和你打招呼會不會讓你覺得很反感?”

    “嘖。”我好像確實沒考慮過這一點,只考慮了我自己會怎么想;但當時的我只覺得江泊可能會討厭我,不,不是可能,是幾乎一定。比起明確的無視和厭惡,逃跑明顯比較不會影響心情——但他當時和我一樣面對這樣的困境,他面對了自己的過失,如果他真的有過失的話。

    他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都沒干過,啊,就比如說,你還記得我有次體育課不小心,嗯,把你蛋踹了的事嗎?”

    “非要說的話,可能因為我往后躲了,也不算很疼,所以沒啥印象了?!蔽姨稍谒赃?,更加感受不到什么困意。“這么一說,我還想起你以前把人絆下樓梯的事?!?/br>
    “還好我把你拽住了。”

    “畢竟是你的所作所為才會讓我差點掉下去嘛?!蔽议]著眼睛,突然聽到旁邊有窸窸窣窣的響動,突然感到雙腿一沉。

    我睜開眼,看到他坐在我大腿上,兩只手似乎要扒我褲子。

    “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發(fā)育正不正常,當初有沒有被我弄壞……”

    這話聽起來可不對勁,好像還在哪里聽過。這時把手移到胸前似乎不太合適,于是我把雙手舉過頭頂,有點粗暴地想趕緊脫離束縛。

    不管怎么說,這就像我多年之前做過的那個春夢一樣——我盯著他白皙赤裸的胸膛,回憶起了那時的感覺:我喜歡他到當初他用“我們”“咱”這樣的詞來概括我們兩個人的時候,都會有點心跳加速,想深呼吸的程度。

    雖然之前他的發(fā)言實在是容易讓人產(chǎn)生有端聯(lián)想。

    “不要了吧還是?”我盡力加快手上的動作,但那團線似乎纏得更緊了。我聽見他嘆了口氣,左手撐住床,身體前傾,右手托起我正在奮力掙扎的手觀察了一會,偶爾松開手讓我自己舉著,他拽一拽某些線頭。

    借著微弱的月光,他最后半跪著打開了我手上的結(jié)。我的耳機看上去也還算是一整條,沒有變成幾節(jié)。他把那東西隨手一扔,大概是扔到床頭柜上了吧,我胡亂想著。很難在這種面面相覷的情況下還去想別的事情。我之前也幾乎沒見過他不戴眼鏡是副什么樣子,現(xiàn)在和以前似乎也大不相同。他往前弓了弓身子,盯著我,我一時不知該說點什么,聽到他說:

    “與其綁住自己的手,還不如用你的手綁住我。”

    我的雙手鬼使神差地爬上了他的背,虛虛環(huán)住了他。他的身體很溫暖,在這個夏夜里也許熱的有些過分,但誰也沒想到去開空調(diào)或者風(fēng)扇。窗外偶爾會傳來風(fēng)聲,但并不能化解這份寂靜帶來的尷尬。我們接下來會做點什么嗎,還是說他只是想給我看看他的夜光手表?

    想到這個陳年老梗,我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

    “你要給我看夜光手表嗎?”

    他也笑了。

    “窗外還有點光,可能看不清楚?!彼鹕?,“我把被子拉上來擋一擋光?!?/br>
    江泊把那層薄薄的夏涼被拉上來,蓋住了我們的上半身。

    我等著他的“夜光手表”。他伸出胳膊——上面沒有戴表的痕跡——按住了我的手腕,他的臉靠近我的臉。我感覺到了他的呼吸,似乎有點急促。

    他也在緊張嗎?

    我不知道。我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口水,又舔了舔嘴唇,閉上眼睛。他靠過來的身軀此時似乎變得guntang,我被困在他的被子和他的床單之間——一個充滿他氣息的牢籠。他的嘴唇貼上來的之后我甚至在心里松了口氣,有種“終于還是發(fā)生了”的感覺。

    “你在發(fā)抖?!彼麤]有繼續(xù)深入,似乎在感受到我的顫抖之后就抬起了頭,“睡吧?!边@確實是一種復(fù)雜的感覺,畢竟算是“過去的夢”里的內(nèi)容,然而這種感覺里并沒有害怕,反而是期待更多一些。

    他把夏涼被掀到一邊去,躺回了他原來的位置。

    “對不起。”他背朝著我,我聽到他模糊的聲音。

    “別只是嘴上說說?!蹦撤N莫名的勇氣讓我作出回應(yīng),“今晚也不算熱,至少把被子分我一半?”

    “我去再找一條。”他起身,準備下床。

    我拉住了他的手?!皼]必要?!?/br>
    他沒有動作,我借力把身體移動過去,抱住了他的腰。他似乎是愣了一下,沒想到會得到這種回應(yīng),轉(zhuǎn)過頭來看我。

    我望向他的雙眼,聽到一聲嘆息。

    “繼續(xù)下去的話就算你明天想告我也沒法判我強jian。”

    “我說過了,沒必要?!蔽宜砷_手。

    他踢掉腳上的拖鞋,坐回床上,輕輕握住我的四根手指,拉起我的手,舉到唇邊。他的吻如預(yù)計一般落下來,沿著我的手臂一路向上。在短暫的目光相接之后我閉上眼睛,想要逃避他的眼神——那種仿佛我才是受到傷害的人的眼神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可能是因為自己背負的這一切慚愧和羞恥似乎都是無用功,當事人并沒有把我看重的事情太當回事。

    明明一切都是由我的傲慢和懦弱引起的,沒道理要以他的小心翼翼而結(jié)束。我開始回應(yīng)他,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知其味,后來就完全忘記我是為什么回應(yīng)他了。

    他松開已經(jīng)暈暈乎乎的我,我眨著眼睛,回想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我感覺臉頰變得guntang,應(yīng)該已經(jīng)紅了——希望在這么暗的地方不要被看到。但似乎事與愿違:我仍然閉著眼,感覺到他把我的臉托起來,大概是拇指的手指抹掉了我嘴角的涎液。

    聽到他的笑聲之后,我把眼睛閉得更緊。昨天晚上我應(yīng)該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事,他在我旁邊笑就已經(jīng)很不可思議了,無論是戲謔的還是開心的——可以說,整件事就像做夢一樣。

    但這應(yīng)該是真的……吧?

    “很高興?”他的低語撫過我的耳廓。

    我笑得這么明顯嗎……

    我低下頭,把臉埋進他的肩窩;他拍拍我的背,“不用這么害羞。再過一會兒也不遲?!?/br>
    “怎么,你要教我怎么轉(zhuǎn)大人嗎?”雖然我本意是想掩飾我情緒被點破之后的算是挫敗感,但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話似乎讓氣氛變得有點更尷尬了。

    “是啊,比新游戲還刺激?!痹捯粑绰?,他突然把我往后一推。他力氣不小,雖然床不算硬,但我還是有點擔(dān)心會被摔疼。結(jié)果還沒落下一半,他原來拍我背的那只手就接住了我,讓我平緩地在床上躺下之后,他還拿了個枕頭放在我腰下面墊著。

    雖然事情發(fā)展相當順理成章,但似乎有個重要的部分我被直接安排上了。他掀開我的上衣之后,我鼓起勇氣,問出了這個可能有很多人問過的問題。

    “我都可以,和你就行。”他剛才還趴在我胸上,現(xiàn)在抬起頭來看我,“你要是很介意,一會我就去處理一下,你來cao我?!?/br>
    熟悉的負罪感再次襲上我的心頭。之前的問題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是問題了,“我也都行但感覺你比較有經(jīng)驗,還是你來?”

    “那就交給我吧,雖然我也沒實踐過?!北M管他這么說了,但不可否認,他理論聯(lián)系實際的能力真的很強。

    “真好啊?!?/br>
    “怎么了?”我趴在衛(wèi)生間的凳子上,看著他靈活地cao作那些我只在影像作品里見過的道具。

    像是展示自己的臀部一樣的動作讓我感到有些羞恥——與之前相比程度更甚,種類卻不同。我之前本來覺得我并不會因為性而感到羞恥,但現(xiàn)在看來確實是我對自己了解不夠。

    “我還得謝謝這場雨。要是沒它,我也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抱你。啊,雖然現(xiàn)在還在做準備工作?!?/br>
    他的音量逐漸放輕。我覺得我這時可能應(yīng)該說些什么,卻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他,無論是出于缺乏經(jīng)驗還是因為心中涌出的各種各樣的情感。

    “這樣重復(fù)了好幾次了,你應(yīng)該也有點累了吧?要不要再洗個澡?”我點點頭,活動了一下,站起身來,走路還是有點別扭。他先去洗了手,回來幫我擰開了淋浴噴頭,在我走過來之前一直在調(diào)水溫,我走過來,他跟我說水有點燙,讓我自己再往右擰一擰,就出去洗手,然后打開了排氣扇。

    我在水流聲中聽到他似乎在沖洗器械。外面的水流停止之后,他似乎又出去收拾床鋪。我只是簡單沖了個澡,水流滑過后庭的感覺現(xiàn)在還是相當奇怪——畢竟是一天之前我完全沒有經(jīng)歷過的。洗完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睡衣可能還在床上,剛才脫在床上的時候倒是感覺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我探頭出去,他抬頭看見我,把什么東西放在床上,“你直接跑過來呆在被窩里吧,給我暖個床。”

    “去你的?!弊詈笪疫€是沒穿什么,跑出來鉆進被子里。

    他走進浴室。我找到他之前扔在床上的東西,那大概就是潤滑劑一類的東西。

    洗了洗手,我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下身的感覺有些微妙。

    我之前擦了擦頭發(fā)才從浴室走出來,他似乎是一洗完就往床這邊走,頭發(fā)還在往下滴水。

    “擦擦頭發(fā),別著涼了?!彼轮笪铱吹剿閺乃陌l(fā)梢滴下來,想起身去給他拿條毛巾。

    “我等不及了。”他按住我的肩膀。

    “那也得把頭發(fā)擦一下啊。”

    他見我還在堅持,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我并非出于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而找借口逃避,而是確實關(guān)心他的身體健康。

    他站起來,到衛(wèi)生間去拿了條毛巾扔給我。

    “你幫我擦。”

    我在心里嘆了口氣,但又覺得這劇情走向就像老夫老妻一樣。他走近,看到我的表情,“在想什么,這么開心?”

    “沒什么,往這邊靠靠?!?/br>
    他湊過來,雙手環(huán)抱住我的腰?!皦虻弥税??”

    “太近了,不太方便?!蔽彝仆扑晕⑺闪怂墒?,靠后了一點。

    我伸手用毛巾裹住他的頭,然后開始揉。我沒什么給別人擦頭發(fā)的經(jīng)驗,完全不知道他會不會不舒服,只能偶爾試著去觀察他的表情。他抿著嘴,看不出難受與否,也不說話。

    我把毛巾拿開之后,看著他頭發(fā)不滴水了,就準備把毛巾送回浴室。他接過毛巾,往不同的方向走了,“我去趟陽臺。”

    我坐在那等他回來。

    他幾乎是跑回來的,但到門口就停了下來。

    “你介意我開著燈嗎?”

    “你剛才沒想過這事嗎?”

    “我是不太想關(guān)燈的,關(guān)燈不就看不見你什么表情了?但要是你不愿意,我就……”

    “你還是快點過來吧,我也想看看你是副什么表情?!?/br>
    他慢慢走過來,“準備好了嗎?”

    “嗐,就等你過來了?!蔽夜醋∷牟弊?,他把我輕輕壓到床面上。

    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雙唇相貼,感覺上來說,除了第一次時的悸動,似乎還有一點點安心萌生出來。我感覺得到他的手掌在我身上游走,掌心似乎有點汗水。

    他也在緊張嗎?

    我們拉開了一點距離。

    “別走神?!蔽衣犚娝f。

    “好,好,下次一定。”我按照他碰我的手法去摸他的身體。他大概比我以前目測的瘦些,但變得結(jié)實了很多。雖然肌rou線條并不明顯,但從他的動作來看他并不缺乏力量。他的皮膚相當細膩,我甚至有點流連忘返了——直到我摸到那根一會就會進入我的身體的東西。

    它大得有點超乎我的想象,我甚至有點兒后悔。

    “你怕了?”

    我覺得我的微笑帶著一去不復(fù)返的決心,有點像他默寫單詞全對而我錯一個但明顯地表現(xiàn)出來又不太好的那種牙疼的感覺。

    “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的事情,怎么能不做呢?”更何況潤滑我自己都做得差不多了,就算不做也會有奇怪的感覺吧?

    “也是,反正你也準備好了吧?”

    我感覺有什么在那個地方磨蹭著,但現(xiàn)在還沒有進入的意思,像是在給我適應(yīng)的時間一樣。就在我“松了口氣”的一剎那,他把手指伸了一個指節(jié)進去。

    “嘶——”果然感覺還是很奇怪。“弄痛你了嗎?”他聽起來有點著急,馬上要把手指抽出來。

    “要是你你也得嚇一跳?!蔽覜]好氣地回他,“沒啥大事?!?/br>
    “有一點點傷可能都要去醫(yī)院的,真的沒關(guān)系嗎?”

    “我覺得我擠的潤滑夠多了?!彼€是把手指抽出來了,但我確實準備得很充分。他的手指帶出了幾根銀絲,在他舉到眼前的時候已經(jīng)斷掉了,還是能看出上面水光盈盈。

    “不錯,沒出血。準備的很好?!彼@才放心地繼續(xù)為我擴張。剛才手上的黏液已經(jīng)變涼了,再度回到溫?zé)岬暮髕ue里帶給我的感受相當奇妙。

    “我還有機會拿走你的第一名嗎?”

    “嗯……你這不是早就超過我了嗎?”我試圖轉(zhuǎn)移話題,他剛才似乎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大概是傳說中的敏感點之類的?

    “你現(xiàn)在提這種……嗯,太實際的事情我也不會停下來的?!彼痤^,“你應(yīng)該也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他停下了動作,只是看著我的眼睛,“我一開始,那種夢里全都是你,第一次就是。無論是主動回應(yīng)我的,還是被動接受我的,也無論在哪里,都很可愛。說起來,你知道是哪種夢吧?”

    “我覺得我可能只是想補償你……”我放輕了聲音。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為什么會接受他的請求,可能只是想及時行樂,然后看看自己青春期的性幻想是什么樣子的。

    但這時候說這話并不合適,我很確信這一點。

    “有什么不應(yīng)該說,或者不想讓我聽到的嗎?含糊的拒絕也是一種不尊重?!?/br>
    “也沒什么……”

    “你看,你又開始了?!?/br>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嚴肅?!拔抑滥銓ξ椅幢赜惺裁磻賽凵系母杏X,就算你真的這么說了我也可以接受……可以說出來嗎?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br>
    盡管難為情,也覺得不合適,我還是簡略地講了講我的想法。他沒說話,我在這沉默中把頭抬起來,看到他皺起的眉頭。

    我剛要開口,他先說了話。

    “你知道嗎?”

    “嗯?”

    “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其實也是一種傲慢。

    “因為這就仿佛在說‘只要我做出改變,一切都會變好’?!?/br>
    “唉,這確實是我控制不了的事情……感情這種事……”

    “你不想要的話我們隨時都可以停下。但如果要繼續(xù)的話,我不會讓你有余力想到‘下一個’的?!?/br>
    “還不一定有呢?!?/br>
    “你渾身上下都是和我一樣的氣味了?!彼麤]在意我剛才的話,埋首吸了口氣。

    雖然算是看過的里常見的話,但我在聽到別人對我說之后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也許是相當不好意思。

    “之后里面也會一樣……至少現(xiàn)在,我還能看到你最不設(shè)防的樣子。”

    我對他最后有沒有看到這點保留意見,畢竟我對于其中某段完全沒有印象——尤其是最后的部分。能回想起來的呻吟已經(jīng)讓我想像昨晚一樣把臉埋進枕頭里了,希望我昨天晚上沒有在他的勸誘下把我的臉給他看。

    在一切結(jié)束之后,我夢見了初中時的那把剪刀和那只同時包裹住我的手和那把剪刀的,溫柔的手。那種由于失去而造成的失落感依舊清晰,但這時似乎產(chǎn)生了一些新的想法。

    也有可能他正在我的身旁?

    我從昨晚雨夜漫步——可能還有跑步,以及別的什么——的疲倦中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可能做了一場相當逼真的夢,但即使是夢有的細節(jié)也足夠真實了。我的睡姿就像身體被別人擺弄過一樣,身體上昨晚的觸感似乎還保留著,似乎還有點落枕。

    我睜開眼睛,看到陌生的天花板,一條白皙的胳膊墊在我脖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