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nèi)ツ睦锇?/h1>
余溫看到楊帆從后門口背著書包出來，走廊的鈴聲又響了一遍才徹底停止，楊帆看到樓梯口的余溫，走過來搭著肩膀說：“頭一回出來這么早啊，走?！闭f著和楊帆下樓梯。 余溫有點(diǎn)生氣，手里的成績單還沒有放回教室，攢成一團(tuán)塞進(jìn)口袋里就和楊帆下樓。 “你回宿舍背書包干什么，你晚上也不學(xué)習(xí)?！庇鄿貑柕健?/br> “不學(xué)習(xí)就不能背書包了，這里可都是書?！睏罘f著掂了掂自己的書包，得意的說：“我今天買到了最新的手冊，還差最后幾本我就集齊了?！睏罘f著開心的往余溫身邊靠了靠。 余溫往邊上走，從中間留出一人寬的道路，說：“你有這個心思，就不能背幾本書回去好好學(xué)學(xué)習(xí)嗎？” 楊帆聽到了余溫話里的槍藥味，小聲的跟在后面，問：“怎么了？” 余溫瞥了一眼，說：“你考了多少分？” “什么多少分？” “別裝蒜，這次期中考試。” “我上哪知道去，我又沒見成績單?！?/br> “我知道?！庇鄿刂敝钡亩⒅鴹罘?，楊帆有點(diǎn)躲閃，笑嘻嘻的說：“你上那知道去，還沒發(fā)成績。” “班主任找我談了一節(jié)課的話，我正好從你班主任桌子上瞅到你成績了?！?/br> “330?！庇鄿囟⒅鴹罘蛔忠痪涞膱?bào)出成績，生氣的從前面走了，楊帆在后面，看著走在前面的余溫，不知是跟著一起，還是該站在原地反思。 楊帆答應(yīng)過余溫，好好學(xué)習(xí)，楊帆也為此認(rèn)真努力，但就是不見成效，今天剛剛補(bǔ)上昨日不會的知識點(diǎn)，又會再課上突然冒出許多，補(bǔ)來補(bǔ)去，還是不會。 楊帆自己慢慢的從后面走回宿舍，從櫥子里掏出衣服去洗漱間，正好順道看到余溫的臟褲子搭在橫梯上，便順手撿起來想著一起洗了。 余溫也在洗漱間，兩排的水龍頭都被占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余溫看到楊帆站在門口排隊(duì)，回頭看楊帆時(shí)正好眼神對視了一秒，余溫稍微欠欠身，留出一個盆的地方，楊帆走過去，自然的放下盆，開始洗衣服。 余溫看到盆里泡著自己的衣服，想伸手拿出來，楊帆小聲的說：“我也洗，擱一塊省事?！?/br> 樓下傳來敲鑼的聲音，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魢@整座樓，余溫楊帆清晰的聽見樓下樓下鐵柵欄晃蕩的零碎生，柵欄門的聲音剛一停，大爺就順手拉下閘，正棟樓瞬間陷入黑暗。 站在洗漱池邊的人瞬間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的解決完洗漱，擱在盆里的衣服不管洗沒洗干凈都開始放在清水里漂洗，樓下的大爺又開始敲手里的鑼，聲音從走廊里傳到洗漱間，一時(shí)間，所有人默契的拿起盆塔拉著拖鞋往屋里走，楊帆的衣服還沒有洗完，第二聲敲鑼聲在更近的地方傳來，余溫拉著楊帆的胳膊往廁所里跑。 兩人就靜靜的站在廁所門里，裝作等廁所位上廁所的樣子，抬手擋住大爺手電筒射過來的強(qiáng)光，點(diǎn)頭說馬上，馬上就好。 樓道因?yàn)榇鬆數(shù)慕?jīng)過變得格外寂靜，要不是樓道上亮著燈，心里知道每個房間都住著人，想想還怪瘆人。 楊帆走在余溫旁邊，小聲的說：“我有在學(xué)習(xí)，真的在學(xué)習(xí)的?！?/br> 余溫點(diǎn)點(diǎn)頭，剛想說話，大爺?shù)蔫屄曌屓撕翢o準(zhǔn)備的響起來，楊帆看著敲鑼的大爺走到樓梯口開始往樓上去，扭頭轉(zhuǎn)身回到洗漱間，想著把衣服洗完。 “走，回去，回去睡覺?！庇鄿乩∞D(zhuǎn)身的楊帆，往前推他回宿舍。 “他上去了?！睏罘钢厦娴奶旎ò逭f。 “誰知道他什么時(shí)候下來，回頭我給你洗，明早給你洗?！?/br> “里面還有你的?！?/br> “我看到了?！?/br> “那你還生我氣不。” “我生什么氣，我就沒生氣?！庇鄿卣f著話，大爺又從樓梯口下來，用勁的敲鑼，鑼聲比剛才更悶更響。 “真的？” “真的?！庇鄿卣f著和楊帆小跑回宿舍，兩人拖鞋趿拉啪嗒啪嗒的聲音在樓道和大爺?shù)那描屄暬煸谝黄穑迷诨胤块g的速度快，在大爺喊站住時(shí)就躥回了房間。 余溫和楊帆沖進(jìn)宿舍，倚在門框上摸著撲通撲通的心跳，大口喘息了幾下，才想起哈哈大笑。舍友們看著呼呼喘氣的余溫和楊帆，著急的說：“快，過來了，快上床。” 余溫瞬間躺在鋪開的被子上，一個翻身把自己卷到被子下面，楊帆想著爬上去，還沒開始爬大爺手電筒的光就站在門框上，余溫掀開被子，楊帆連忙鉆進(jìn)被子里。 大爺?shù)氖蛛娡才吭陂T框的玻璃上，瞬間照亮了整個宿舍，大爺推門而進(jìn)，拿著手電筒掃視一圈架子床，問：“都齊了嗎？” “齊了?！鄙衢L說。 “這人呢？”大爺?shù)氖蛛姽庹赵跅罘匿伾w上。 “這兒呢?！睏罘珡南落伮冻鲱^來，笑著說道，笑容一直以一個奇怪的姿勢保持著，看著和哭似的。 “你從下鋪睡干什么？” “腳崴了上不去?！睏罘首魍纯嗟恼f著，看著大爺?shù)氖蛛姽庹赵谟鄿仡^上，連忙又說：“他恐高，不敢跟我換鋪?！?/br> 大爺不說話，手電光照在地上，光定在余溫楊帆剛才混亂中隨意踢開的拖鞋上，楊帆和余溫在被窩出半坐著，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學(xué)校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風(fēng)，嚴(yán)管作息時(shí)間，特意在后勤找了一個最嚴(yán)的大爺執(zhí)勤，只要被逮住，就將成為第一個因?yàn)樽飨r(shí)間被全校通報(bào)的學(xué)。 大爺照了兩圈，本想說點(diǎn)什么，門外又傳來剔剔達(dá)達(dá)的拖鞋聲，瞥了一眼門牌號，關(guān)上門就走了。 楊帆趕緊從余溫的被窩里爬出來，踩著橫梯一下就躥到上鋪，然后慢慢的呼氣，整個宿舍的人都在，幸好熄燈了，沒人看的見自己的反應(yīng)，躺下的時(shí)候，腳尖的筋都跟著抽抽的。 考完最后一門，收卷的鈴聲還在校園里飄蕩，就有行李箱摩地的聲音在校門刺啦擦啦的響起來，余溫是最后一個出考場的，揚(yáng)帆早已蹲在樓下柳樹旁等待多時(shí)。 揚(yáng)帆聳了聳肩，問：“去哪里啊？” 余溫?fù)u搖頭，推著楊帆往宿舍樓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還能露宿街頭咋地。” 楊帆被余溫推著前進(jìn)，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余溫一定會找到住處。楊帆推門而進(jìn)，宿舍里站滿了家長，兩人連忙點(diǎn)頭喊：“叔叔阿姨?！?/br> “哎呀，家里什么沒有，拿這些干什么？” “你趕緊把被套拆下來，我拿回家洗洗，一個夏天都餿成什么樣子了?！币粋€胖乎乎的阿姨手里麻溜的拆著被套，嘴里叨叨的不停，楊帆扭頭往窗邊看到時(shí)候，逆進(jìn)來的光把滿屋抖動的灰塵照得一清二楚，楊帆屏住呼吸，老老實(shí)實(shí)的和余溫坐在床邊。 “小伙怎么還不收拾，不著急回家啊。”一個高高的，穿著比較時(shí)尚的阿姨站在余溫面前，自然而然的把被子放到余溫的鋪蓋上，開始麻溜的拆起被子來，邊拆邊和余溫聊起天來。 “阿姨。”余溫說著往邊上欠欠身子，給她留出地方，“明天回去，今天沒有回去的車了?！?/br> 高高的阿姨壓根沒有聽余溫說話，自己說完話后就扭頭和其他的家長拉起呱來，余溫吐了吐舌頭，覺得有點(diǎn)多余，悄悄的站起來，拍了拍楊帆的背，示意楊帆出去。 楊帆和余溫站在走廊里，走廊里充斥著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有阿姨身上的香味，孩子被子上的汗味，還有拿回家刷的球鞋的餿味，不知道誰還泡了一包泡面，醬料的味道夾雜在中間，往鼻子里沖。楊帆和余溫從走廊走到樓梯口，打開窗戶想散散味，可怎么都盼不來風(fēng)。 “行，那我們先走了?！鄙衢L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下樓梯，和楊帆余溫說再見。 “哎，叔叔阿姨再見?！庇鄿亓ⅠR笑起來和家長打招呼。 家長來的時(shí)候就像漲潮的水，唰的一聲就涌進(jìn)宿舍，堵得水泄不通；離開的時(shí)候就像退潮的水，商量好一般，一塊扛著包裹往下走。 “阿姨再見?！薄笆迨逶僖姟！薄坝锌找欢ㄈネ?。”余溫和楊帆站在樓梯口，滿臉笑容告別，余溫還曾見過他們幾次，但楊帆真的是從東北拍完戲回來后第一次見到他們，兩嘴就像定形一樣一直保持微笑。 兩人回到宿舍，該空的床板都空了，顯得本來擁擠的宿舍空蕩蕩的，“要不，咱們就住在這里吧?！睏罘稍谟鄿氐拇采?，看著余溫說道。 “可是停水停電，怎么住啊。” “算了，出去看看吧?！睏罘鹕砼赖阶约旱匿伾喜鸨蛔?。 衣服，被子，球鞋，書包，涼席，兩人呼呼的把該洗的東西往地上扔，趁著洗漱間沒有人，麻溜的洗了。 天還沒有黑兩人就在洗洗刷刷，一直洗到晚上九點(diǎn)，一趟又一趟的往樓底下跑，洗到最后一件衣服的時(shí)候，楊帆倚在余溫身上，余溫的背上黏糊糊的，洗衣服洗出了一身汗，余溫也累了，靠在楊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