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根手指像是一把利器，要將他刺穿，一點點的侵犯這他的底線，卻偏偏身上的人似無所覺，愈發(fā)過分。

    動作，言語，無一不刺激著他。

    第五雅南默不作聲的關注著他，從冷漠到隱忍，卻偏偏沒有等到他爆發(fā)。

    她眼神暗了暗，又在這當頭加了把火——一把撕開陸離底褲，長腿嵌入陸離雙腿之間，那掩藏的一切，在明亮的燈火下，皆無所遁逃。

    第五雅南低低輕笑一聲：“離兒——”

    陸離僵直著身子，不堪、羞恥、憤懣……各種情緒在第五雅南的動作中堆疊，在第五雅南作勢抬起他的大腿，換做兩根手指時，再也忍不住翻身而起，裹著凌亂的被子，將自己縮在角落，目露火光的看向第五雅南。

    第五雅南看了他一會兒，懶懶的靠上床頭：

    “離兒，不是說，是命令，就不會違抗嗎？”

    “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的，到底想干什么……藏在他心底咀嚼了無數(shù)次的問號，在今晚，陸離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離兒，我沒有惡意，我喜歡你?！?/br>
    “呵！”陸離冷笑一聲，“第五雅南，你夠了，喜歡我，這天下的人千千萬，你不是非我不可，沒有惡意……卻是，就跟主人逗弄自己的貓兒一樣，高興時抱在懷里順順毛，無聊了踹兩腳，確實沒有惡意，你又何必在我一個閹人身上廢這些心思?！?/br>
    第五雅南坐直身子，陸離便警惕的退后兩步，她只好歇了想貼近的心，望著陸離的眼神，認真的動人：

    “陸離，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們回到從前不好嗎？你以前，對我不是這樣的。”

    那一世，這個身份卑微的人藏著自己心意，連一條命都給了她，在她看清楚后，卻偏偏一切都不同了。

    陸離卻被刺激到了一樣，抬高聲音怒道：

    “從前，像一只狗一樣討好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是嗎？不管你給我的是什么，我都像是得了恩賜一般對你搖頭擺尾……太后要這樣早說啊，是奴才這段時間沒了狗樣讓太后不舒服了是吧。”

    陸離俊美的容貌因為怒意染上薄紅，更是多了幾分艷麗的風情，他松開手，裹在身上的被子滑下，就要扯下自己凌亂的衣服。

    第五雅南呆了呆，在此時突然走到這般失控的地步是她沒準備的，她只想刺激陸離反抗拒絕，來表達自己的真情實意，卻不知道，陸離的疏遠之下，藏了如此沉重的恨。

    陸離恨她，第五雅南突然意識到這點。

    心像是被翻攪了般的疼，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陸離。

    回過神來，陸離的已經(jīng)光裸全身，笑著朝她靠近。

    第五雅南抓過被子，將人裹起來，抱進自己懷里。

    陸離冷嘲：

    “太后這是作何，奴才都已經(jīng)把自己獻到太后面前了，太后就不必惺惺作態(tài)了?！?/br>
    “離兒，”第五雅南低頭看他，黑色的瞳孔里倒映著他的身影，仿佛承載了萬般深情，“你可能再信我一次？”

    陸離被這眼神迷了一刻心神，卻在第五雅南出聲時轉(zhuǎn)過了頭，沉默不語。

    第五雅南抱著他，她有很多話想說，想解釋，想表達自己的感情……卻在這樣無聲到沉默，悉數(shù)開不了口。

    她只輕輕的喚著：

    “離兒……離兒……”

    一聲疊著一聲，藏著說不出情意。

    陸離躺在她懷里，也不在掙扎，安靜的聽著自己名字從她嘴里吐出，清亮的聲音，沉沉的感情，是他曾經(jīng)追逐一生，又掩藏半生的期盼。

    最后，在一杯毒酒中，湮滅。

    在陸離以為，兩人一直這樣僵持下去時，第五雅南不再只是喊著他名字了。

    “離兒，我不奢求你忘記曾經(jīng)，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惺惺作態(tài)，沒有任何意義，我只是一介奴才罷了?！?/br>
    “我不想把你當奴才，我只想和你定終身。”

    陸離張嘴便想反駁，卻失聲了般無法言語。

    心跳也隨著第五雅南的言語，一點點的，加速。

    “當年我將你救下，撿回自己宮里，或許就注定了你和我，不一樣的緣分?！?/br>
    “高大的宮墻，陌生的人，我和你們其實也一樣，像是無根浮萍般恐慌，惶惶不可終日，直到我遇見了你。”

    “這深宮高墻里，不知埋葬了多少條命，死去的宮人更是不計其數(shù)，生命過于渺小，你的眼神卻告訴了我，要活著?！?/br>
    “你還記得嗎？”

    陸離似乎被往事安撫，那是一段很美好的日子，在往后無數(shù)煎熬的時間里，曾拿出來反復回憶。

    他接道：

    “你帶我回到慈安宮，不顧臟污牽著我的手，給我上藥，問我疼不疼……”

    她教他識字，描紅，字帖是她親手所制。

    會在他完成作業(yè)后，獎勵一塊點心，最多的就是栗子糕，真的很甜，甜到了心里的那種。

    她讓太醫(yī)為他調(diào)理身子，那一處再丑陋污穢也不曾嫌棄。

    曾在他被欺負過后，偷偷教他怎么欺負回去，晚上把人拖到角落里，揍一頓給他出氣。

    他曾經(jīng)以為，身份上越不過去的鴻溝，他會用生命來守護她，一生忠誠。

    他藏著所有妄念，想著未來，她是太后，他是她最信任的下屬。

    只是后來，一切都變了。

    他愿意為她而死，而不是，在某一天，被她親手賜死。

    陸離眼神倏然冷漠：

    “太后娘娘恕罪，奴才知道這條命是您給的，您想要，奴才這就還給您?！?/br>
    “我不準！”

    第五雅南驚怒一聲。

    她不允許！

    陸離驚了驚，他還從未見過第五雅南如此失態(tài)　即便是在先帝駕崩，前朝打亂，人心不安之時，這個女人即使不安，也舉著染血的刀劍，讓人不敢放肆。

    而不是現(xiàn)象這樣，驚慌失措都忘記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加遮掩的惶然。

    “你……”

    他詢問的聲音被第五雅南突然的動作打亂。

    寢被散開，陸離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也看清了她那雙好看的眸子里，藏不住的驚慌和執(zhí)拗，讓他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