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jiejie,你不要我了嗎/分手
季玫瑰聽到男孩尾音中細(xì)微的顫抖,不知為何一顆心就這么柔軟了下來。 她側(cè)過臉不去看柏成峻那張撲克臉,垂著眸子低聲安撫著對面的男孩。 “抱歉,這段時間都有些忙,我們先短暫分開吧?!?/br> 那一頭沉默了許久,顧涼亭終于緩慢的開口:“jiejie,上一次你和我說這話的時候,連著幾個月都沒有任何的消息?!?/br> “jiejie,我不傻,其實你就是想和我分手,對不對?” 季玫瑰這才發(fā)現(xiàn)男孩向來敏感多思。 他并不是每一次都那么輕而易舉相信她所說的借口。 只不過他心甘情愿的愿意相信,所以從不追問,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心里并不明白。 季玫瑰一時不知該怎么和顧涼亭解釋,尤其對面還坐著一座渾身都散發(fā)著冷氣的冰山。 在她沉默的間隙,那冰山俯身過來,眼神里明晃晃的都是威脅的意味。 她知道自己今天必須要給柏成峻一個交代,即便這話不從她口中說出,柏成峻還是能聯(lián)系到顧涼亭,用最狠最不見血的方式把人處理了。 季玫瑰壓一下自己的情緒,淡淡的開口:“是,我們分手吧?!?/br> 這話說出來之后,竟比她想象之中的要輕松。 季玫瑰和顧涼亭之間不過是包養(yǎng)的關(guān)系,這一年來她在金錢上物質(zhì)上從沒虧待過對方,算是一個完美的協(xié)議人。 既然是談風(fēng)月,又何必給自己那么多道德枷鎖,下一秒她渣的本性就迅速掩蓋所有的猶豫。 那頭的顧涼亭沉默了足足好幾分鐘都沒有說話,季玫瑰看了一眼柏成峻開口。 “抱歉,我這邊還有事就先掛了?!?/br> 電話被她輕巧的掛下,她對著柏成峻搖晃了一下手機(jī)。 “現(xiàn)在你滿意了?” 柏成峻涼颼颼的看了她一眼,這才起身。 他在離開之前側(cè)頭交代了一句:“既然選擇斷了,最好別再反反復(fù)復(fù),下一次我可沒那么碰巧就能截斷老爺子的郵件。” 季玫瑰抬頭問:“但那些人手中現(xiàn)在還握著我和顧涼亭過往的照片,他們能選擇發(fā)送一次,就能選擇發(fā)送第二次。今天他們發(fā)給老爺子的絕對不止是獨一份的,即便郵件發(fā)送失敗,也總能找到其他的緣由把這些東西統(tǒng)統(tǒng)給老爺子,這件事情該怎么處理?” 柏成峻嗤笑一聲:“現(xiàn)在知道cao心起這些事來了?” 他背對著季玫瑰淡淡開口:“這些事情都交給我來辦,你只管安心挑婚紗就好了?!?/br> 說完,他淡漠離開了。 …… 這一天,季玫瑰就如同往常一樣處理公司的事,只是不知為什么好幾次心中都隱約感覺到一絲煩躁。 她迅速用理由說服了自己,不過是被柏成峻壓制得有些狠了,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樣煩躁的情緒。 現(xiàn)在季家的勢力說白了依然比不上柏家,等日后實力壯大,她或許就不必再看柏成峻的臉色了。 臨到下班的時候,外頭下了大雨,季玫瑰透過落地玻璃窗偏頭看向陰沉沉的窗外。 路面行人已經(jīng)稀少,連車輛紅色的車尾燈都在雨幕中變得模糊了起來。 季玫瑰開一場會議開到晚上七點多,這才匆匆進(jìn)地下車庫,驅(qū)車離開。 一路上交通擁堵,雨刮器不斷的來回摩擦著車窗,看的她心中一陣煩躁。 她知道,從下午開始自己的狀態(tài)就很不對勁。 此時看著前面的紅色車尾的交匯成了一片,她煩的想在車?yán)锍橐桓鶡煛?/br> 一直等到八點,她才在晚高峰的車流之中脫身,驅(qū)車到公寓樓下。 雨在這時候越來越?jīng)坝?,隔著前頭被雨模糊了的路燈,她看到公寓樓下站著一個身影。 那身影沒有打傘,站著一動不動如同雕塑。 她往那頭多看了一眼,竟是顧涼亭,這孩子竟跑到她家樓下淋雨來了。 這是干什么?唱苦情戲嗎? 季玫瑰壓下自己心中的煩躁,平靜的驅(qū)車到地下車庫。 她還記得自己答應(yīng)過柏成峻的,既然選擇斷了就不能反反復(fù)復(fù),現(xiàn)階段她不能再出任何一點紕漏。 季玫瑰直接從地下車庫上的樓梯抵達(dá)自己的家,從頭到尾沒有去管樓下的身影。 她換下身上的衣服,到家之后燒水泡咖啡,有條不紊的坐在窗邊查看起了幾份郵件。 外頭天氣越來越惡劣,隔著玻璃窗都能聽到風(fēng)雨的呼嘯聲。 季玫瑰看著看著,突然一把合上屏幕,有些煩躁的往下的瞥了一眼。 那男孩子還站在樓下,孤零零的像是一個木樁,他全身都嘩啦啦的滴著水,但絲毫沒有要離去的打算。 季玫瑰忍無可忍,摸出手機(jī)打通了顧涼亭的電話,只響了一聲顧涼亭就接了起來。 季玫瑰低聲說:“你在外頭淋雨算什么意思?我已經(jīng)到家了,你回去吧?!?/br> 顧涼亭卻用沙啞的嗓音笑了笑:“我知道jiejie到家了,jiejie的房間亮燈了?!?/br> 季玫瑰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我說過,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如果你覺得不滿意,我會讓Linda打一些分手費給你?!?/br> 顧涼亭過了好久才開口:“jiejie,你別不要我……” 男孩子的聲音隔著嘩啦啦的雨幕,聽上去透著一些脆弱。 “我說過,我只有jiejie,jiejie不要我了,我在這世上就只是孤家寡人了?!?/br> 季玫瑰在電話這頭久久的沉默著,雖然隔著電話信號,她仿佛也被拉到了外頭的雨中,被這暴雨劈頭蓋臉的沖刷著。 她的周身涼了一片,甚至有一種自己的衣服也濕透了的錯覺。 季玫瑰站起來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她向來冷靜,絕不會因為這一點點感性的東西,放棄自己原已決定好的事情。 白天的時候,她已經(jīng)將利弊都分析清楚,余下只需要執(zhí)行就可以。 她很少有中途更改自己決定的時候,如果她破例了,就證明她已經(jīng)失去了在這種感情之中的主導(dǎo)權(quán)。 她在屋內(nèi)將一整杯咖啡喝完,終于恢復(fù)了一點平靜。 那頭的顧涼亭依舊在等著她,不掛電話也不出聲,仿佛在等著自己的jiejie回心轉(zhuǎn)意。 哪怕只是聽著沉默的沙沙聲和暴雨聲,她都能想象出男孩兒那濕漉漉的眼睛里透著的一點虛弱的笑意。 季玫瑰閉上眼睛,聽到自己的聲音冷淡的響起。 “抱歉,不管在樓下站多久都隨你,我不會來見你的?!?/br> 說完她就掛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