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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賤相在線閱讀 - 第十八章 青銅

第十八章 青銅

    我想過張淵會找我報復(fù),只是沒想到那么快。

    我正去小賣鋪抱了一箱方便面,他就在那巷子口蹲我,還帶了兩個兄弟。

    “喲,嘴巴洗干凈了?”我沖他揚揚下巴。

    他滿臉戾氣,“老子今天非把你打趴下不可,你就...”

    我放下紙箱,挽起袖子,“來,打完我好回去煮面。”

    因為我的打岔,他情緒一時中斷,氣得臉紅耳赤,卻還是很固執(zhí)地把話說完,“你就等著跟你爺爺我求饒吧!”

    我已經(jīng)沖過去踹倒了還在一旁加油助威的另外兩個。

    “媽的,老子還沒說開始!”

    ......

    雖然受了點皮外傷,但他們也好不到哪去。

    最后彎著腰撐著膝蓋,瞪我:“老子還會回來的!”

    到家時看驢子在門口等我,沒傷著臉他個粗心大意的還走過來拍我紅腫的肩,朝我嘿嘿傻笑,“那個...昨晚的事...”

    一身酒臭加口臭,這他媽明顯才從里面出來啊。他們居然瘋成這樣。

    “那倆個呢?”

    “扛回來了,我家躺著呢?!?/br>
    “你爸沒問你?”

    “我能這么玩當然是選他不在家的時候?!?/br>
    他爸對他朋友挺不錯,知道他帶了朋友回去,鐵定讓他好菜好飯地招待,“在外靠朋友”,這是他爸的人生格言。他爸媽很早就離婚了,他性格有點隨他爸,外糙里酥。剛搬來的時候,倆父子都喜歡往我家跑,蹭飯蹭玩只差蹭床了。

    有人說,我家人品很糟,最好不要接觸。

    他爸把重重的公文包拍在那人頭上,沉著臉說,我看人比你準。

    后來她結(jié)了婚,他爸就再也不來了。

    我問,“吃面不?”

    他佝僂著上半身,“不了,老子現(xiàn)在的胃像倒掛著的海上漂?!睋妇o了衣服,宿醉后的滄桑臉,皺起來像要皸裂開,“你沒事吧?昨晚招呼都不...額,你打電話了我沒接到,后來打過去迷迷糊糊的也沒聽清你說了個啥。”

    “臨時有事,看你們玩得起勁,就沒打擾你們。”

    我看他對著我泡好的面干嘔,立馬把他揮到一邊,“說完趕緊滾回去?!?/br>
    “還有一事,我覺得我現(xiàn)在這苦b樣子你比較容易答應(yīng)?!?/br>
    “不答應(yīng)?!?/br>
    “別啊,你先聽我說完,”他的難受不是裝的,有氣無力半靠著門檻,一屁股坐在地上,“學(xué)校不是一直要組織文藝匯演嘛,一拖拖到這學(xué)期才有信,我們之前都想好了,502寢室大合唱?!?/br>
    我差點噴出來,“你們什么時候見過我唱歌?”

    “誰還沒有過第一次?我們五兄弟一起那么久,感情沒話說,就像仙男說的,好歹留個紀念吧。”

    “你們都合計好了的,我要是不答應(yīng),就是不拿你們當兄弟是吧?”

    “阿南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其中有人中途退學(xué)了呢?并不是我們認為的三年可以一直在一起?!?/br>
    他喝了酒,說話都變惡心了。

    我吃著面沒作回答。

    “502寢室過了現(xiàn)在,一輩子不會再有了,你真不打算留下點什么?至少我們五個人還是很值得的?!?/br>
    最后驢子實在忍受不了泡面的味,沒等我答復(fù)就逃似的沖了出去。

    我吃完面繼續(xù)睡了一覺。

    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再次打開手機,有十幾條短信都是南唐唐發(fā)的。不知所云,多半是喝多了酒。

    我不放心,打電話過去,果然接電話的人卷著個大舌頭在那邊一直喊著“南哥南哥哥”幸好她還能說出自己的位置。

    我打車過去的時候,她正坐在KTV門口。看見了我,混濁的眼睛也亮了些。

    “南哥…”

    小臉紅撲撲的,醉酒的模樣比平常更稚嫩。

    我說:“你等著,我去給你買瓶水?!?/br>
    等回來時,她正被一猥瑣中年男糾纏。

    我舉起那瓶水就向他狠狠砸過去,他痛呼一聲轉(zhuǎn)過頭。眼里滿是憤怒和不屑:“臭小子,要你管什么閑事?”

    我問:“您貴姓?”

    他一臉不解,但看我問得禮貌,就忍不住回道:“姓張,你問這干什么?”

    “沒有,”沖上去就把他踹倒在地,“我怕把您打得連姓什么都忘了,到時,我好告訴您!”

    一只膝蓋迅速抵上他心臟的位置,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敢動一個試試?”

    突然傳來南唐唐厲聲尖叫,“南哥!小心!”

    我剛一回頭就被一拳揍在地上,腦袋嗡了一陣,再次反應(yīng)過來那個人已經(jīng)騎在了我身上,“小子!不想活了!”

    “我爭取?!币蝗嵩谒男目谏?,他悶哼一聲蜷起身體,我順勢翻身壓住他,這人和猥瑣男是一伙的。

    一個打兩個,他們喝了點酒不太清醒,人也不太靈活,我占了上風(fēng)。打得正熱火朝天,警察突然趕到,帶走了我們幾個。

    南唐唐問:“不會出事吧?!?/br>
    “沒關(guān)系,南哥打得了混混,治得了流氓?!?/br>
    我當然不會承認對于一個高中生來說,一個短短的假期進兩次局子,心情有多他媽糟。

    所幸他們醉酒猥褻在先,我和南唐唐很快就出來了。

    我看見另一個人也走了出來。

    張淵。

    “喲!你倆?!?/br>
    南唐唐趕緊往我身后躲。

    “老子很久沒上學(xué)了,你先告訴我,你們學(xué)校怎么放假的,我好逮你。”

    “除節(jié)日外,一月放一次假?!?/br>
    “那他媽讓老子怎么算?有時一個月28天有時一個月又是31天,我們加個微信,放假了你通知一聲?!?/br>
    我懷疑他也喝了酒,而且是能致腦殘的假酒。

    送南唐唐回去的路上,我問她跟張淵有什么糾葛。

    原來她爸的公司因為資金周轉(zhuǎn)不開,拖欠了員工兩個月工資,加上裁員名單的突然曝光,更讓人忿忿不平。工資暫時拿不到,人還沒了后路,激怒之下有人就走了下限。南唐唐去他爸公司很多次,認識她的員工不在少數(shù),知道她讀書的地方并不難。張淵應(yīng)該和其中一個人有什么關(guān)系,因為那天恐嚇她的時候,只言片語里就是跟他爸的公司有關(guān)。

    所幸現(xiàn)在工資已經(jīng)全部結(jié)清,張淵就沒找過她了。南唐唐并沒跟她爸說起這件事,原因除了是不想讓他爸擔(dān)心以外,更不想他爸為此限制她的自由。

    我正聽她說著,一個信息過來了。

    “你全名叫啥啊?”

    我看了看微信名,天下一個張淵。

    剛準備回過去,他又發(fā)了過來,“不說的話,老子自己去查,要是被老子查到——嘿嘿?!?/br>
    我把自己要回的信息刪掉,放回了兜里。

    很快手機再次響起。

    “臥槽,不回是什么意思?你全名是啥???”

    我再次見到他,才過了兩個小時。

    “哼,老子又來了?!?/br>
    這次帶了三個人。

    “不回信息是很不禮貌的。”

    四個人我當然吃虧,但我把他揍得更狠了。

    “媽的,老子都沒讓他們打你臉,你干嘛老是打我臉?!”

    “還來,老子真的打你臉了。”

    “老子依然會回來的!”

    第二天上學(xué)途中。

    “我已經(jīng)知道你叫什么了,”嘚瑟的表情在他青紫的臉上尤為滑稽,“奶糖,老子就想嘗嘗你有多甜?!?/br>
    等他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扯到傷口叫岔了嘴,表情尷尬至極,硬著頭皮又道,“奶糖...挺好的?!?/br>
    “名字叫對了再來找我?!?/br>
    “老子就叫,奶糖!奶糖!”

    “靠!”再次扭打...不,被我毫無壓力地制伏在地。

    “嗷嗷嗷!”

    我先到的宿舍,仙男也從食堂過來,提了幾大盒子的菜,“小媽,今晚加餐。”

    “食堂大媽挺對你沒話說啊?!?/br>
    “假期結(jié)束的這頓晚餐,教師食堂一般沒幾個老師來吃,反正也是浪費。不過陳大媽倒是真對我好?!?/br>
    “放假跟我回家搬點東西,我一個人用不了那么多。”

    仙男咬著牙,馬上又要仙女落淚了,“小媽~我?guī)е棠碳捱^去吧?!?/br>
    “然后呢?你叫我小媽,我叫你媳婦?奶奶叫我孫女婿還是兒媳婦?你媽叫我兒子還是小三?”

    仙男呆呆望著我,鼻子抽抽,“太難了...”

    其實按他們家的安排,爺爺歸仙男爸媽養(yǎng)老,奶奶歸大伯一家贍養(yǎng)。姑姑是嫁出去的,小兒子在外當兵,后落戶當?shù)?,所以就每年寄些錢回來?,F(xiàn)爺爺入土為安,奶奶本身有房子就單獨住一邊,他大伯大媽夫妻感情不合經(jīng)常因為錢的事吵架,對于這個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雖有照顧,也沒那么細致。

    仙男比我有個性,爸媽不來看奶奶還想把他搞到外地讀書,他一氣之下燒掉他們給的銀行卡。奶奶的撫恤金加上兒女打的錢全替他存著。他自己打零工,一分沒用。

    起初對于我們時不時一些“贊助”他是不愿意收的,但都是沒那么多好話的人,動了幾次手壓得他不得不認輸,加上感情越來越好了,慢慢地也就沒那么多計較。

    驢子三個趕在上晚自習(xí)之前才到,三人依然一臉菜色,還抱怨我沒等他們。

    我其實是怕路上碰到張淵,說些什么不該說的話。

    不過那小子也就第一次半真半假地威脅過我,之后純屬來打架,也沒再聽他提起那晚的事了。

    晚自習(xí)的時候,南唐唐正幫著給驢子回紙條。

    兜里的手機震動了幾秒。

    張淵發(fā)來的:下次在哪見面?

    這是約架還是開會?

    “哇!南哥,你要唱歌?”

    我差點被同桌突然的高分貝嚇到,看她拿著紙條展到我眼前。

    驢子寫著:文藝會演唱歌的事考慮怎么樣了

    我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他正沖我抖眉頭。

    我對南唐唐說,“別回他,沒完的?!?/br>
    “好的,但是他把字寫錯了,我改一下?!比缓笥终归_一張紙條,“那這個還回嗎?”

    “這又是誰的?”我再看了一眼,好像是天子的字。

    “向御。”

    居然破天荒地傳紙條,他望了過來目光閃爍。

    被老子抓住了。

    “他的紙條要回,”我強調(diào)著,“就按你自己的意思回。”

    南唐唐瞪大了眼睛,一片紅暈飛上眉梢,“南哥的意思是,我要說的就是你要說的,你要說的就是我要說的?也就是,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你的腦洞干什么不好?”

    “你是我想象力的源泉,沒有你我的腦洞就枯竭了。”

    “也就是說,我是你腦子里進的水?”

    “這...南哥,直男直成你這樣,我還能說什么?!?/br>
    一下課,天子飛過來掐住我胳膊,一邊拽我出教室一邊悶聲悶氣地問,“你是真不喜歡她吧?!?/br>
    我笑道,“嗯?!?/br>
    “我可是問過你很多次了。”

    “他們知道不?”

    “沒好意思跟他們說?!?/br>
    “高中早戀和抽煙差不多性質(zhì),你怕鬼啊。”

    “我...”天子難得扭捏,“煙都抽一年多了,但...老子這是初戀啊?!?/br>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