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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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木珂來找夙遠笙,要帶他一起去城主府領(lǐng)城主玉牌,聽說今日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城主難得在府里,已經(jīng)有大宗門的宗主也趕往城主府,意圖打探點不為人知的消息。 不歸城不允許飛,所以木珂雇來一輛馬車。城主府在南邊,離客棧有挺長一段距離,木珂的修為不夠,遁光術(shù)使得不夠穩(wěn)定,也不敢要求夙遠笙帶他,好在不歸城的馬都是靈馬改良后的品種,能夠日行千里,所以不消須臾,兩人就到達了府門口。 府門口如今已經(jīng)排起了長龍,隊伍繞了好幾個圈,尾巴已經(jīng)卷進了圈中央,木珂努力找了一番才找到,他讓夙遠笙在一旁等著,自己顛顛的排起了隊,還在自己道袍背后用術(shù)法寫了幾個大字:代排隊,共兩人。 后來者頗有不忿,指責(zé)他不守規(guī)矩,他遙遙一指夙遠笙:“那是我大哥,你有什么問題,去找他?!?/br> 那人見夙遠笙鸞姿鳳態(tài),清雋卓絕,一看就是世家大宗出來的矜貴公子,周身氣息雖然不顯,但莫名讓人畏懼。于是閉上了嘴,左右不過是多一人,并不算妨礙。 這事微不足道,連點水花都沒有泛起。只是第二天來排隊的人大大減少,每人在后背都寫著:代XX排隊,共X人。 木珂一人之力,就解決了城主府日常交通堵塞的大問題。 前面的人實在太多,輪到木珂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以后了。夙遠笙依舊安靜的站在一側(cè),看到木珂準(zhǔn)備領(lǐng)牌,才慢慢的走過來,在他身旁站著。 那發(fā)放玉牌的管事問清木珂的名字和門派,靈力化筆,在玉牌上刻上信息,然后遞給木珂。輪到夙遠笙的時候,管事打量一眼,原本散漫不耐煩的態(tài)度大變,當(dāng)即往邊上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低頭做了個請的手勢:“少君親臨,城主已囑咐我等恭迎。還請少君到內(nèi)廳一坐?!?/br> 夙遠笙略微詫異就明白了。必然是城主從狐族那里拿到了他的畫像。能作穩(wěn)這人界第一城的城主之位,必然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云荒秘境三界知名,不歸城與三界往來也難以避免。想必各界手里有點權(quán)勢的人,在城主府里都留有畫像。 不歸城不怕事,但也不會沒事找事。 夙遠笙跟著管事進了城主府。木珂因為是與他一塊的,所以也跟了進來。 后面剩下的人一片嘩然,夙遠笙看著姿容清絕,仿若天人,本以為是人界某個大宗門的嫡傳,想不到竟是一只妖。浮生大陸的等級稱呼里,魔族叫少主,妖族叫少君,而人界沒有王,各宗宗主首徒基本就是下一任宗主。 城主府非常的大。四周都種著靈植,夙遠笙粗粗看過一眼,也認(rèn)不出是什么品種來,倒是身旁的木珂一路抽氣,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全是外面有價無市的珍品靈植! 他甚至在這里面配齊了轉(zhuǎn)魄丹所需的所有藥材!那可是神級丹藥!連他宗主都還缺七八味! 這里全都有!而且還被當(dāng)成綠化花草隨意種植,簡直,暴殄天物! 木柯感覺自己要瘋了。這個城主未免太壕,先是城門兩個貔貅,又是這隨處可見的仙葩神植,他甚至懷疑可能仙人骨都入不了對方的眼。 簡直壕破天際。 木柯既想捂住眼睛,不想看這隨地大白菜一樣的靈植,又想看看還有什么更痛不欲生的驚喜,兩廂折磨之下,他干脆用手捂著眼睛,手指又打開一條縫,就這樣隨著一路走,約一盞茶的功夫,管事將他們帶進了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廳。 他將夙遠笙引到上座坐下,復(fù)又朝他一拜,說要去將城主請過來,請他稍待片刻。夙遠笙微微頷首算是理會。管事又讓人送來靈茶靈果,擺在夙遠笙身側(cè)茶幾,這才彎腰倒退著退下,去請城主。 自始自終,沒有給過木柯半點眼神。 木柯倒也不惱,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原本他也以為夙遠笙是哪個大宗門世家出來歷練的嫡系,誰知道是個妖族的少君。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種族,把自家的少君養(yǎng)的難得一見的澄澈干凈。 他自己在下首拉了張椅子坐下,姿態(tài)頗為隨意,夙遠笙抬眼一瞥,對他這隨遇而安的性子倒有些欣賞。修道修心,過于束縛易生心結(jié)。他當(dāng)然知道木柯在借他的勢,不過畢竟是在人界認(rèn)識的第一個人,夙遠笙待他也就格外的寬容些,并不去計較。 場面忽然就安靜下來。夙遠笙一貫是清冷的性子,對于不懂,不會,不愿意的事情,都是沉默以蔽之,而木柯,他因為太過驚訝,已經(jīng)失去了言語。 他用力抓著身下的椅子,張大了嘴,卻啞口無言。 這是九階的金翅大鵬翅管做的椅子! 整個浮生大陸,能不能有兩只九階金翅大鵬都不好說!這種傳說中的兇獸,一只就曾攪得整個修真界不得安寧,別說給它弄死,光是弄傷它都折損了幾個大能。 如今他坐在了它的翅管椅子上,這差距的沖擊力太強,他有點精神恍惚,甚至有點想暈。 夙遠笙不明白木柯一副飽受打擊的樣子因何而來,但是他的表情實在生動有趣,不由得抿了抿嘴角,露出些微的一點笑意。 而在這時,一股若有若無的花香氣息氤氳進來,夙遠笙怔住了。 他未曾聞過這香氣,卻又無端覺得這香氣太過熟悉。 熟悉到他神識都在戰(zhàn)栗,心口在發(fā)燙,莫名的難受。 待他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不在小廳之中了。 那是一株樹下。蒼勁的枝丫向四方伸展,濃密的葉子層疊而上,交織如一個傘蓋,葉中不時有金色光點漂浮,看起來如夢似幻。 夙遠笙站在樹影之間,那金色光點在他的臉上,手上一觸即離,而又重新靠近,仿佛是一個有趣的游戲。他垂眸看著停留在指尖的一枚光點,金芒之中隱隱錯錯能看到中間一點閃爍的白光,忽明忽暗,似乎是在呼吸。 生機。 他心里準(zhǔn)確無誤的叫出金色光點的名字,即使他從未見過。仿佛是一種本能,他就是知道這樣?xùn)|西,甚至知道這棵樹。 但他沒有時間思考了。 因為下一秒,他的下巴被一把骨扇挑了起來,一道嬌俏空靈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公子姿容清絕,可愿伴我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