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風3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是不是只要錢給得夠,你什么都愿意做。" 周楠風抬眸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把我從榻榻米揪到了書桌前,“請家教的錢已經(jīng)給得夠多了,我得對得起這個價格,趕緊做題吧許少爺?!?/br> “我們先從數(shù)學開始,這是一套題,評估測試一下你的能力?!彼麖恼n本里抽出張試卷,“啪”地拍在我面前。 看著滿滿一張寫滿奇異符號的試卷,我突然有些呼吸困難,我把卷子一揉,“不會,都不會?!?/br> 周楠風撿起被我團成一團的試卷,重新在桌面鋪平:”先做題?!?/br> “是不是你們這些成績好的都特愛較真兒?。课叶颊f了不會。”我也怒了,翹著二郎腿,本來想瞪他兩眼的,但看到他雕塑一般近乎完美的正臉,我就老實不起來了,眼神從他的高挺的鼻梁游離到堅實的胸膛,一直游離到小腹下方。 他站在書桌旁,背靠著窗戶,站得像棵挺拔的小樹。陽光給他打了個柔和的側(cè)影,使他的頭發(fā)尖尖兒都泛著層朦朧的微光,宛若天神。 “欸......”我故作懊惱的嘆了口氣,服了個軟,“是真的不會,你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差生的自尊心,別一上來就搞這么大工程,你一道一道的教我吧。” 我朝周楠風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小胖曾說我長了張人畜無害、讓人無法拒絕的臉,“你要是個姑娘,我就追你。媽的,指不定到時候我家老爺子給我配個啥人,別拉出來一看,嘿!三里屯的熟人!玩兒得比我還開!真的,糖糖,我現(xiàn)在啥人都不敢信,也就你知根知底點兒?!蔽耶敿匆荒_踹了在他的肥rou上,“做夢吧,孫子,夢里什么都有。” “嗯。"天神果然點了頭,收斂了他的萬丈光芒,拉了把椅子,在我旁邊坐下,然后默默抽出草稿紙,在題目上勾勾畫畫。 他手指瘦長,指甲修理得很干凈,用來握筆比搬磚合適。當然,我也有想過用他的手指去做點其他能令我愉快的事情。 “函數(shù),”他揚手在白紙上畫了個十字坐標系,用一條曲線貫穿了它,“對于x軸上任意的元素,總能找到唯一一個y值與之對應,我們現(xiàn)在要求這條拋物線的極值......” 我托著腮,看到他手中的筆尖輕輕停駐在曲線的底端。 “就是這個點,你還記得求拋物線對稱軸的公式嗎?”他點了點草稿紙。 我困得要命,打著哈欠敷衍地回了聲“哦”,表示自己在聽。 中途吳姨進來送了次果盤,云南空運來的新鮮葡萄陽光玫瑰以及應季的西瓜和蜜瓜。 她看到我真趴在書桌上,一臉痛苦地聽周楠風講題,手上一抖差點打翻了托盤,“少......少爺,那個,小周同學,要不先歇會吃點水果?!?/br> 我給她遞了個感激的眼神,逃難一樣離開書桌。然后緊接著周楠風就被吳姨叫到了門口。 我一顆一顆吃著甜得發(fā)膩的葡萄,聽了一耳朵門外的對話。 “我還沒見我們家少爺這么認真過,不過他性子軟,你也別給他太多壓力了。這次太太請你做家教,也是看在少爺?shù)拿孀由?,你要明白,你需要做的是讓少爺滿意?!?/br> “我知道?!?/br> “知道就好,他一個人到這邊快一個月了,悶得慌,你陪著他,當個玩伴也好給他解個悶。你放心,少爺要是開心了,錢這邊是不會虧待你的?!?/br> “我……我能不能先預支部分工資?!彼f得斷斷續(xù)續(xù),似乎這種話對他來說難以啟齒。 “預支?” “對,我……”他還在支支吾吾。 隔著門我都替周楠風尷尬,我不情愿別人看到他這副蠢樣子,人間受難的天神豈能受眾人的踐踏。 他最蠢得樣子只能我看,只有我能讓他驚慌失措,只有我能狠狠踐踏他的尊嚴,把他踩到淤泥里! “給他預支,所有的,都預支?!蔽覜_門外嚷了一句,這一刻我成了天神的解救者,也同時也打破了他在我面前努力維持的一丁點兒清高。 他只能感激我。 “好的,少爺?!眳且痰昧嗽?,門外傳來了她下樓的聲音,然后是一斷空白的安靜。 良久,房門打開,周楠風走了進來,“謝謝?!?/br> 我把一顆晶瑩的葡萄塞進嘴里,半瞇著眼,“別謝我,我可沒那么好心,有條件的?!?/br> 我無比討厭母親遵循的等價交換定律,但我學得很好,學以致用。 我看見周楠風的眼底重新燃起了戒備。 “做我的玩具吧?!蔽页煺娴匦α?。 他顯然不太理解“玩具”一詞的含義,有點迷茫地一愣。我也不奢求他能立即明白,我有很多很多的耐心去教他,直到他完全淪為我的手中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