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小朋友?！剐F的聲音帶笑。

    「小朋友還敢說別人是小朋友?！乖普f。

    「那我們是兩個小朋友。」肖旻說，「好像有句話在講這個?！?/br>
    「什麼？兩小無猜？」

    肖旻爆出一陣笑聲?！负没奶啤！?/br>
    「怎麼會，男人至死都是少年?！乖普f。

    「你了解我嗎？」原浩一邊對肖旻上下其手一邊說。

    肖旻像一只小蟲那樣扭來扭去的閃躲，最後還是被箍著摸大腿根。

    「不知道......應(yīng)該有一點了解。」肖旻說。

    「那我可以了解你嗎？我想知道你的事情。」

    「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剐F覺得現(xiàn)況有點奇怪，但不確定是哪里怪。他的病號服上面是魔鬼氈，很輕易就被撕開了。白皙的胸口上是原浩的手在滑動，似乎不經(jīng)意間會蹭上rou粉色的兩點。

    「什麼都不知道，只會說不知道。」原浩氣得掐了一下手底下的小點點。

    肖旻胸口一痛，他撇過頭不理原浩，心想不能講實話乾脆不說話算了。

    像是為了平衡，原浩無緣無故地又揪了另一邊的小點點一下，惹得肖旻怒瞪了原浩一眼。他想如法炮制復(fù)仇，但原浩身上衣服太多，他摸了一會兒也拿不準(zhǔn)奶頭在哪。

    對原浩來說這倒像是普通的調(diào)情求抱。

    他把肖旻抱住了。

    「我這兩天滿腦子都是你，一直在想你?！乖普f。

    「你是覺得我很親近嗎？」肖旻問。

    「嗯......而且你很可愛。」原浩說?！肝蚁掳嗟臅r候，會來接你出院，你直接來跟我一起住，怎麼樣？」

    「可能有點唐突，但我希望能夠一直看到你，住一起也比較好磨合......」

    沒等原浩解釋完，肖旻就答應(yīng)了。「好啊?！?/br>
    「好?！乖萍酉掠H了肖旻的發(fā)絲好幾口，「等我晚上來接你回家?！?/br>
    原浩走了之後，肖旻又恢復(fù)了他超級無聊的醫(yī)院生活。這兩天沒有人來照顧他，不過偶爾有人來看看他。

    像是那天跟他一起被抓的人。他後來才知道對方叫顧良梁。

    顧良梁跟他講了很多，雖然他有點忘記了...什麼bad　trip，OD，叫他多聽梵文，不要亂吃別人給的東西......之類的。雖然長得不算太好接近，上吊三白眼一臉冷酷范兒，但確實是個很熱心的家伙。

    這個人跟原浩一樣愛講臟字，肖旻選擇性無視了。

    正想到這個人，這個人就出現(xiàn)了。

    他比原浩還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來，穿著一身垃圾桶藍(lán)的塑料風(fēng)衣，一腦袋臟辮，脖子上一根大金鏈。他看到肖旻衣衫不整，伸手就要去扒。肖旻阻止不及，病號服又開了。

    「都紅了，誰整的？是哪個盲人對我們低逼兒有興趣？」顧良梁饒富興味地問。

    肖旻也是現(xiàn)在才注意到自己的胸口紅了一片，兩顆小奶頭還充血激凸著，好像比剛才紅了點。

    「什麼意思......」肖旻沒聽懂後面那句話在干嘛。

    「你是低逼兒的意思?！诡櫫剂赫f。「剛剛有誰來找你？醫(yī)生護(hù)士之外的?！?/br>
    「原浩?！剐F說。

    「牛逼啊你，可以改名牛逼兒了?！瓜袷窍肫鹗颤N似的，顧良梁問：「該不會還有別人吧？」

    肖旻搖頭。他聽到對方嘖了好幾聲，有點不自在，自己把病號服黏了回去。

    「原少下面大嗎？」

    肖旻有點驚訝於對方奇怪的關(guān)注點，他拿自己以前的尺寸跟現(xiàn)在的尺寸比了一下?！复蟀伞！?/br>
    「哎唷...哎唷哎唷......」顧良梁一臉揶揄。「身材怎麼樣？」

    肖旻想了一下，「有腹肌?！?/br>
    「你們在病房亂搞??？他抱過你了？」

    「嗯?！?/br>
    「靠，失敬啊。」顧良梁朝他比出一個大拇指，差點懟到他臉上。「真是人不可貌相，以前沒人知道原少喜歡這款的?！?/br>
    肖旻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敬的?！改阋部梢员遥绻阈枰脑?。」

    「干！」顧良梁怒道?！杆€沒滿足你嗎？臭婊黑洞受?！?/br>
    又是一句肖旻聽不懂的話，他揀著知道意思的部分回答了?！肝沂桥履悴粷M足?！?/br>
    「干！」顧良梁憤怒地繞著病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你的喜憨其實是假裝的吧！他媽的現(xiàn)在還輪到你來笑我？干！」

    顧良梁一直嗆他是「假清純的臭婊」，肖旻認(rèn)為對方說得也沒錯，內(nèi)里的他確實不再清純了，跟他18歲的外貌不同，他的內(nèi)里是個被污染過的老男人。他這幾天都沒想到這點，現(xiàn)在一被提醒就有些失落。

    可能是他失落得太明顯，顧良梁在他旁邊坐下了，「你別哭啊?！?/br>
    「我也不想的。」肖旻說。

    「出道不好玩。」顧良梁抽了張紙塞在他手里。

    「我沒想出道?！剐F說。

    「那你想干嘛？你干嘛找上原少？」

    「我沒想干嘛?！?/br>
    「那你哭屁？」

    「我就想清白點?！剐F鼻頭都紅了，他邊哽咽邊說話，還被自己的眼淚嗆了一下?！溉绻沂且粋€一開始就很清白的人就好了?！?/br>
    「被爸爸mama保護(hù)一輩子的人才能一直都很清白?！诡櫫剂赫f?！改憔筒灰脒@些了?！?/br>
    肖旻擤鼻涕，沒回答他。

    「你不會是缺父愛了吧？」顧良梁問他。「如果原少不好玩，我可以幫你找別的乾爹?！?/br>
    「我不需要?！剐F說。

    「那我?guī)筒涣四懔??！诡櫫剂赫f。「其實你蠻好的，不然我也不會理你。」

    「你也蠻好的。」

    「我清楚得很?！诡櫫剂赫f。「我抽煙喝酒紋身燙頭約炮，但我知道我是好男孩。用清白來評價一個人是封建思想，太落伍了?！?/br>
    「如果做過壞事進(jìn)過監(jiān)獄呢？」肖旻問。

    「那要看是誰，又是什麼壞事?！诡櫫剂赫f?！改阋姓x感，要有愛，要真實。法律跟社會規(guī)范算個屁。」

    肖旻怔怔地看著顧良梁，看到他都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有人說過我是社會的渣滓。」肖旻說。「對這個世界一點貢獻(xiàn)也沒有，只會浪費糧食。」

    「只要你帶給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一點點快樂，那你就對世界做出貢獻(xiàn)了?！诡櫫剂赫f，他補充道：「你今天帶給了我一點好為人師的快樂?！?/br>
    「我好像知道我這輩子要干嘛了?！剐F說。

    「傻呼呼的?！诡櫫剂盒α艘幌隆！敢欢ㄊ呛馨装V的夢想，我就不問了。」

    「謝謝你?！剐F說，他捧住了自己的臉，有點難為情地垂下眸子?！肝也皇枪室饪薜?，我、我有點......好像有點怪怪的。眼睛不聽話?！?/br>
    「沒關(guān)系，長得可愛，隨便哭都可愛?！诡櫫剂号呐乃念^，「等你出院記得請我吃飯。你住哪間宿舍？」

    「我要去住原浩家?！剐F說，他還記得原浩這時候的地址，直接報給了顧良梁。

    「靠啊......我白安慰你了?！诡櫫剂褐钢谋亲?，音量突然就飆起來了?！改阍谀沁吙蓿揪褪亲谂苘?yán)锟?！住別墅里哭！大哥，我叫你哥了，要怎麼認(rèn)識一個有錢人，見過兩面就住去他家？你教教我吧！」

    「原浩不是有錢人啊?！剐F說。

    「你是大哥，你說了算?！诡櫫剂赫f。

    ============

    肖旻一直都沒碰到所謂的經(jīng)紀(jì)人，不曉得是他原本就沒有，還是這人已經(jīng)被開除了。他的身份證件跟手機都是原浩的秘書送來的，但他其實不知道肖旻的密碼，所以從沒打開過他的QQ一類的通訊軟體，只能簡單上上網(wǎng)。

    護(hù)士讓他自己收拾東西辦出院，但他有點兒迷茫。他身上穿著一次性內(nèi)褲和醫(yī)院的衣服，支付寶被密碼鎖住了，打不開。坐在柜臺的行政人員大呼小叫，看起來不是會幫助他的人。

    難道要只穿著內(nèi)褲出醫(yī)院嗎？他想。這個季節(jié)不太會冷，但他的內(nèi)褲很薄，他有點不好意思。

    他站在柜臺一側(cè)看了很久，又走回去他自己的病房里了。

    原浩走進(jìn)來的時候，他像是看到了救星，起身就朝對方迎了上去，被原浩抱了個滿懷。

    「啊，你這麼熱情啊?！剐F沒意料到原浩會這樣。

    「說什麼呢？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原浩心情很好，他看到肖旻像小狗狗一樣朝自己撲過來的樣子，就覺得自己極限趕工提早下班來找肖旻太值得了。

    「走吧？」原浩摸著肖旻的頭發(fā)說。

    「還不能走，要辦出院?！剐F說。

    「那你去辦，我等你。」原浩放開了懷里的人。

    「衣服要還醫(yī)院，但還了就沒有衣服可以穿?！剐F說。

    「......我去幫你買?！乖朴X得好像有一點點不對勁，但他還挺樂意獻(xiàn)殷勤的。

    原浩出門找了一下，但醫(yī)院附近沒有男裝店，他最後在一間泳裝店里找到了特別劣質(zhì)的紅色海灘褲跟印著粗體字的文化衫。

    拿給肖旻時他總覺得有點丟臉，「先湊合一下，等一下再帶你去買好一點的衣服?！?/br>
    「謝謝你?！剐F笑了一下，當(dāng)著他的面就開始換衣服。

    原浩還沒仔細(xì)看過肖旻的身體，肖旻一脫衣服他眼睛就移不開了，身上跟臉蛋一樣白，幾乎沒什麼體毛。腰細(xì)腿長，脖子也又長又纖細(xì)，身上一點肥rou贅rou都找不到，只有薄薄的肌rou。屁股又小又翹，在跟衛(wèi)生紙一樣薄的內(nèi)褲布料下若隱若現(xiàn)。是很勻稱的少年身材。

    太纖細(xì)了。不能算是會直接點燃原浩慾火的身體，反而乾凈到有點像是用來把玩的白玉人偶，如果再高一點，大概會成為時尚圈的寵兒。但這人會是他的，這衣服也是脫給他看的，這種認(rèn)知讓他的心里有種異樣。

    原浩一邊舔牙齒，一邊想回家之後該用什麼姿勢辦他，看起來才漂亮。

    那件衣服跟肖旻極其不合，領(lǐng)口都快開到肩膀，褲子更加夸張，肖旻一提上去就滑落下來，讓他得一次次彎下腰去撿。

    「你故意的嗎？」原浩看不下去，走了過來，拍了一下肖旻的屁股。

    肖旻不理他，繼續(xù)跟這件褲子做著無謂的斗爭。

    他仔細(xì)看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肖旻想要把褲子的繩頭拉出來綁緊，但毫無協(xié)調(diào)能力，左手絆右手，施力的方向還特別奇怪。原浩有點震驚於肖旻竟然是真的這麼笨拙，他伸出手三兩下就幫肖旻解決了這件事，打了個特別完美特別對稱的蝴蝶結(jié)。

    「有你在真好。」肖旻說，他抬頭用一種濕漉漉的目光看著原浩，他伸出手，但拿不準(zhǔn)該對原浩做什麼。要牽對方嗎？有什麼動作是表達(dá)感謝的？

    原浩沒有留給肖旻思考的時間，伸手就牽住了他?！感∈??！乖普f。

    原浩現(xiàn)在心情特別復(fù)雜。

    他的激情和慾火還沒消滅，但另一種情緒正在增長，那種情緒叫奇怪。他心里還有疑似是後悔的小苗在往外冒，剛剛長出了子葉。

    幫著肖旻辦完出院之後，他讓司機載他們?nèi)ド虉?，他坐在副駕，沒跟肖旻說話，許多不太有邏輯的猜想在他的心里來回浮現(xiàn)。

    原浩差不多忘記自己18歲時是怎樣子了，大概在拚命讀書，跟親戚辯論，在一些奇怪的宴會或會議里裝模作樣。就算他自己的18歲成熟的超出平均，正常的18歲也不應(yīng)該是肖旻這樣的吧？笨到有點可愛又可憐。

    原浩有點懷疑肖旻根本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只是有人來找他，他就跟著走。

    「你喜歡我嗎？」原浩轉(zhuǎn)過頭去問。

    肖旻原本在看窗外，聽到聲音後轉(zhuǎn)了回來?！赶矚g啊?！?/br>
    很真誠，一點猶豫也沒有，但即使肖旻都這麼說了，原浩還是有點在意。

    過了一會，原浩聽到肖旻叫自己的名字。

    「原浩——」

    「我很愛你哦?！剐F說。他的臉蛋上爬上了一點粉色，眼神很柔軟又滿足的樣子，定定地朝原浩看去。

    原浩恨自己沒有錄音錄影。

    「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可能還沒辦法用同樣的標(biāo)準(zhǔn)回應(yīng)你，但我會好好疼你?！乖普f。

    他恨自己為什麼跑來坐副駕，如果是坐後座的話，這時候就可以好好親親肖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