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世紀(jì)19年3月29日，這一天，永夜副長次席曉極光醉恕上將代表永夜正式向圣石教會宣戰(zhàn)，同時表示即日起永夜控制區(qū)域內(nèi)一切事務(wù)由永夜政府系統(tǒng)接管，永夜全軍將進入特級戰(zhàn)備狀態(tài)。

    就是今天了。

    一下班，我就迅速回了家。涼夜哥昨天說了，他們今天會很忙，可能要到十二點才能回家。只要我關(guān)了燈，把被子偽裝成我在的樣子就好了。

    響又給我發(fā)了短信。

    訓(xùn)練！有在訓(xùn)練嗎！已經(jīng)宣戰(zhàn)了，不說你的計劃，今后的任務(wù)肯定也要多起來。不要掉以輕心！

    知道了。

    沒有告訴響今晚的計劃。

    因為怕被其他人看到，換上衣服我就直接用天賦魔法直接瞬移到基地的云層上方了。不過傳送后直接接飛行魔法實在有點困難，我差點就掉下去了。能夠像現(xiàn)在這樣自如地使用飛行魔法真的要感謝辭言師父。

    五個小時的飛行路程，對我來說雖然漫長卻完全不夠我想明白一切。

    破壞輝晶是危害凈土安全的重罪，一旦被抓住，哪怕是涼夜哥和醉恕哥一起，也根本護不下來我。被抓住就是死刑。我沒有回頭路了。我這樣做真的對嗎？真的是最正確的選擇嗎？沒有了我，沒有了醉恕哥，沒有了辭言師父，沒有了初曉，沒有了響，沒有了永夜，沒有了凈土，即便涼夜哥還活著，他真的會開心嗎？他會不會像我一樣，寧愿自己死，也要保護自己珍視的一切？在他知道是我殺了他最愛的人，是我破壞了他一輩子拼了命都要守護的一切，他會不會恨我入骨，再也不愛我了？

    我想一輩子活在涼夜哥和醉恕哥的保護下，我想在永夜過著富裕安穩(wěn)的生活。我喜歡大家對我笑，喜歡和極光說話的感覺，喜歡住兩層的超大公寓，喜歡副長愛我，對我好，給我撐腰。喜歡，什么都喜歡。永夜的一切我都喜歡。涼夜哥努力了一輩子給我留下的東西我都很喜歡。待在涼夜哥和醉恕哥的翅膀下，享受著他們送給我的，不用努力就能得到的東西真是太幸福了。整個凈土，沒有人可以和我相提并論。我擁有富裕的家庭，擁有凈土最高的社會地位，擁有凈土最強的權(quán)力關(guān)系的靠山，這是多少人每天羨慕，每日嫉妒，拼搏奮斗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甚至我只要每天坐在家里用哥哥給我留下的存款的利息就可以過上吃得飽穿得暖的生活。我真的要放棄這樣的生活嗎？

    我在圣石的保管區(qū)上方發(fā)了一會兒呆。果然只是想想和真的去做還是有區(qū)別啊。

    猶豫，我真的猶豫了。

    現(xiàn)在還來得及，還能回頭。只要我現(xiàn)在回去就等于什么事都沒……小熊發(fā)出了短信通知的鈴聲。

    涼夜剛才又暈倒了。還好醉恕在才沒傷到。他剛喝了輝液，已經(jīng)不要緊了。但是這么頻繁地暈倒，我很擔(dān)心他的情況會惡化。你要抓緊訓(xùn)練，抓緊實施計劃。不要等到你毀掉凈土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在了。

    ……我害怕……

    害怕？

    我怕自己親手毀掉自己的人生，我怕就這么揮霍掉哥哥給我留下的幸福，我害怕殺人，害怕成為殺人兇手，害怕被整個凈土當(dāng)做敵人。我害怕，響，我下不了手。

    短信送出的時候，我在星塵閃爍的高空沒骨氣地啜泣著。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在說這種話？你的人生比你哥哥的命重要嗎？而且只要你手腳麻利，也許就是一個月就能完成的事，到時候凈土都不存在了，誰去制裁你？如果運氣好，活了下來，還可以繼續(xù)跟你哥哥在一起，搞不好還能成為白晝世界的功臣。就算運氣不好，植入了輝晶或者適應(yīng)不了白晝世界，頂多也就一死。你并不會感覺太痛苦。只是要你的命而已，只是疼那么一瞬間，不是毀掉你的一輩子，讓你一輩子活在痛苦和艱辛里。不要害怕。

    可我還是害怕。我明明可以過一輩子幸福的生活，我為什么要自己毀掉這一切？我不想把自己的人生走成絕路。

    這次，響一反常態(tài)，沒有嘮叨一大堆，只是簡潔地給了我一句話。

    不在乎你哥的死活的話，你隨意，我不強迫你。

    哥哥。

    沒有哥哥的世界。

    耳邊傳來了斷斷續(xù)續(xù)幻聽般的低語。

    回家，哥哥在等……背叛他，背叛凈土……去救他……碎片植入……他不知道有……只要植入就……誰都不會……求求你……不要重蹈覆轍……

    這到底是誰，到底在說什么??？好煩，要說就把話說清楚，斷斷續(xù)續(xù)的誰能聽懂？

    回家吧，就像那個聲音說的。哥哥還在家等我，哥哥一定希望我好好的活著。

    我轉(zhuǎn)身，看著離開了定位導(dǎo)航根本就分辨不出方向高空景色，看著來的時候的路。

    好冷，回家要是纏著哥哥做份熱乎乎的咖喱土豆飯，就算他勒令我減肥，不讓我晚上吃東西，也絕對會在我的苦苦哀求下同意的。想吃哥哥做的飯，不想吃其他人做的，不想吃自己做的，就只想吃哥哥做的，一輩子都只想吃他做的……

    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天賦魔法發(fā)動。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圣石的保管區(qū)。

    白色的磚石，白色的光子燈，目光所及之處全部都是白色。數(shù)個了望臺，教堂一樣的建筑物分布在整個一眼望不到頭的魔法屏障圈起的區(qū)域。

    而我的突然出現(xiàn)一瞬間就引起了守衛(wèi)的注意，還不等我分辨出方向，整個保管區(qū)就警報大響，緊接著就有數(shù)道魔法光從遠(yuǎn)處飛來，不止如此，好幾隊圣石的兵手持魔導(dǎo)器向我沖來。

    第一次身臨這種場面的我害怕得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好，我慌張地?fù)伍_了防護罩閃躲著，用飛行魔法低空飛行和那些追兵拉開距離。怎么辦？我該怎么辦？輝晶到底在哪里??！

    為什么不聽……輝晶就在最……撤到……快！

    最？最什么啊！別把最關(guān)鍵的詞吞掉??！

    最大？最遠(yuǎn)？最高？最近？到底哪個??？！

    一分神，數(shù)道魔法術(shù)一齊擊中我的防護罩，防護罩當(dāng)即粉碎，小刺立即展開晶體防護罩幫我擋了下來。

    既然小刺會幫我擋著，那我就專心找輝晶。

    我再次撐開防護罩，高速飛行，盡可能少被擊中。

    四周都是長相差不多的建筑，到底是哪個??！

    快點快點！來追我的人肯定越來越多，太多了的話小刺也擋不住。得快點！

    本來以為很簡單的事，怎么突然復(fù)雜起來了？

    不對，我傻了，響給我發(fā)的輝晶坐標(biāo)地圖上有詳細(xì)到建筑物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的地圖?。∥以诟墒裁赐?！

    我趕緊拿出小熊加載了地圖，從內(nèi)往外數(shù)第二圈，東南方向右手邊……

    我剛確認(rèn)好位置，一道魔力束就從正面穿透了我的左肩，我的肩膀瞬間就被穿透了一個拇指粗細(xì)的洞。血當(dāng)場就濕透了整個左肩。

    我趕緊拉升高度繞開那個方向。

    好疼，疼得想哭。魔法傷又不能用魔法愈合，好疼。

    不行，不能白來一趟，必須得找到輝晶！

    我直線飛向保管著輝晶的那個建筑物。

    帶有驗證設(shè)備的金屬大門緊閉。沒時間去想辦法驗證，身后的追兵越來越多了，得趕緊進去——我回頭看了看身后追著我的七八十號人，他們好像很多人不會飛行魔法？

    我果斷地抬手，凝聚魔力，揮手下去，一道魔法束從上方穿透了建筑物。

    最起碼能甩掉一半的人！

    我一頭扎進被我開了個大洞的建筑物里。

    按照永夜的習(xí)慣，輝晶肯定在最下層。我直接飛到了從那個洞能進去的最下層。然而一進去我就蒙了。

    四周都是雪白的墻，我身后是一條通路，面前是五條岔路——這是現(xiàn)實版迷宮？我該往哪兒走？雖說地圖有結(jié)構(gòu)，可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在哪里，也沒辦法找路線，要不用魔法直接開個洞算了？

    我試著凝聚魔力，但是完全不行。只能凝聚出微弱的魔力，根本無法達到貫穿墻壁的威力。

    難道要大半夜的跑人家保管區(qū)走迷宮？

    圣石這個設(shè)計有毒吧！

    沒時間耽誤了。

    我趕緊選了一條路跑了進去。七拐八拐一路小跑兩三分鐘，我以為是選對路了，結(jié)果居然是死胡同……

    還要再跑回去……心態(tài)炸了。

    我趕緊掉頭回去，想重新再選條路，結(jié)果一回到起點，我就看到了三個大概是從洞里飛進來的圣石衛(wèi)兵。三個人穿著白色的圣石制服。

    大概是事出突然，大家都有點蒙圈，我們四個互相瞅了兩三秒，才一起拿起武器——他們?nèi)齻€人手一把手槍，藍(lán)色的光粒在我手中匯聚成刺劍。

    完了，他們有槍。

    “放下魔導(dǎo)器，把手舉起來！如果反抗，就開槍了！”

    怎么可能投降，根本不可能。我握緊了刺劍。

    “輝……輝晶在哪里！”

    我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其實有這么緊張，竟然音都發(fā)不好，還磕巴一下，我自己都聽得出來我的聲音在發(fā)抖。

    “輝晶？你是永夜的人？你找圣石有什么目的？誰派你來的！別愣著，趕緊通知主祭！”

    “啊……好！”

    士兵立刻拿出了帶著圣石標(biāo)志的白色通訊器。

    不行，不能讓他們把矛頭對準(zhǔn)永夜。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連累永夜！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那樣的勇氣。明明連天賦魔法都用不了，防護罩也開不了，我竟然就直接沖了上去，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劍刺穿了那個手拿通訊器的圣石士兵的左胸口。手中的刺劍劍尖刺破人類的皮膚，貫穿血rou的那種讓我惡心的觸感讓我差點松了手。

    其他兩個士兵反射性地沖我開了槍，小刺迅速張開晶體盾，幫我擋了下來。

    我也幾乎是下意識地回手用劍刺穿了他們兩個的胸口。

    有小刺的保護，這種程度完全不是問題。

    我看了看地上倒在血泊里的三個圣石士兵，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全身都在發(fā)抖。

    我……殺人了？

    沒有退路……為了哥哥，為了……前進吧。

    哥哥……哥哥……對，對，我得保護哥哥，得救哥哥……輝晶，輝晶在哪里？

    我麻木地拋下尸體，回身走進下一條路。

    在小刺的保護下，這一路我殺了不知道多少圣石的士兵。最開始還會感覺害怕，感覺惡心，抗拒殺人?？墒钱?dāng)我握著已經(jīng)被我自己和圣石士兵的鮮血染紅的小熊，看著構(gòu)造圖來到保管室門前，我已經(jīng)徹底麻木了。

    在殺了保管室門前的八個護衛(wèi)之后，我甚至因為拽不動他們的尸體驗證指紋，干脆用劍將他們的手砍了下來，一個一個去試指紋驗證。身份卡……虹膜……密碼……密碼是多少！

    我急得快要哭出來。居然被密碼擋住了。我真是個傻子！我為什么沒有聽響的話，好好練練魔法！明明一發(fā)魔力束就能解決。我就被這一扇門擋住了！

    7……81

    那個聲音突然在耳邊響了起來。

    “7幾？7后面是什么？！”我甚至忘了那只是個幻聽的聲音，焦急地問了出來。

    ……3……3……3。

    我沒想到那個聲音還會聽到我的問題，給我回答，甚至還怕我聽不清，說了好幾遍。

    7381……

    我顫抖著用染滿鮮血的手輸入了密碼。

    厚重的大門緩緩拉開，巨大的白色輝晶散發(fā)著耀眼的白色光輝。

    快……快……

    我趕緊跑了進去，一秒都沒有猶豫，凝聚魔力，直接將數(shù)發(fā)魔力束一股腦全部砸在了上面。

    大概是報警設(shè)備被激活了，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保管室，可輝晶卻毫發(fā)無傷。

    很快就會有更多的人進來吧？自己人肯定更熟悉這迷宮，有辦法更快進來。都已經(jīng)站在輝晶面前了，要是打不碎輝晶，那我之前殺的人，我受的傷，拼命了一路過來的努力都白費了。

    這次，我凝聚了更多的魔力，努力地讓魔力密度更大，魔力束的藍(lán)光更加強烈了。我已經(jīng)盡力了，如果這次還不碎的話……紋絲未動。我剛想哭，就想到了還有魔導(dǎo)器，我還沒用魔導(dǎo)器！我握緊了被血染紅的小刺，再一次將魔力凝聚至極限，一劍刺在輝晶上。這次，被攻擊的輝晶表面終于有了反應(yīng)，發(fā)出了強烈的白光?？墒且琅f裂紋都沒有。還不夠，不夠，更強的魔力，更高的密度……

    哥哥……我得保護哥哥！

    只要是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最愛的就是我可愛的小月了。

    欺負(fù)你就是與我為敵！就算是醉恕，我也不能忍！你明白嗎？你是我弟弟，是比我自己還重要的弟弟！

    涼夜已經(jīng)是末期了，還有不到五年的時間。

    我不要哥哥死！

    不要。不要。絕對不要！

    紅色的魔力竄了出來，從劍柄迅速蔓延到整個刺劍。輝晶的表面開始出現(xiàn)了裂紋。快點，快點，再快點！

    “離開圣石！”

    身后傳來了好多腳步聲，他們大喊著向我跑來，魔法，魔導(dǎo)器，一股腦地向我撲來。不能再讓小刺受傷了。我抬起左手撐開了紅色的防護罩，防護罩穩(wěn)穩(wěn)地接下了攻擊，沒有立刻就碎掉。但是隨著攻擊的增多，防護罩漸漸出現(xiàn)裂紋，一大隊圣石的兵已經(jīng)穿過大廳，幾秒內(nèi)就能穿過通路把我扣下。右手的刺劍將圣石上的裂紋逐步擴大。現(xiàn)在靠我這一側(cè)的圣石表面已經(jīng)布滿了裂紋?？墒请x粉碎似乎還有點差距的樣子。快一點！快一點！

    魔力束擊碎了我的防護罩，不過被防護罩削弱的魔力束只是像狠狠砸了一下我的后背一樣并沒有給我造成傷口，只是讓我沒能站穩(wěn)，向前趔趄了一下，風(fēng)衣的帽子第無數(shù)次掉了下來。

    整個白色的保管室突然暗了下來，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他們手中凝聚的魔力都忘記打出。

    白色的晶塵如雪花般灑落下來，幾塊小輝晶掉落在了滿地晶塵中。

    哥哥……我可以救哥哥了。

    幾個士兵回過神，沖過來一把將我按在了晶塵里。

    “老實點！”

    明明做了那么過分的事，做了那么殘忍的事，還被圣石抓住了，可不知道為什么，我那個時候卻扭頭沖我旁邊按住我的那個士兵得意地笑了一聲，用冰冷而沉穩(wěn)的聲音說：“呵，你們太慢了?！?/br>
    我看到他年輕的臉上出現(xiàn)了害怕到扭曲的表情。他顫抖著雙唇，帶著哭腔說：“你在說什么……你殺了多少人……那些扔在地上的斷手和眼球……做了那么殘忍的事，你還能笑得出來？……”

    “別跟他廢話！”另一邊年長的士兵給我銬上了有魔力抑制效果的手銬，試圖摘掉我的口罩，但是他一伸手，就被我的小刺扎了滿手的血。他迫于無奈，最后還是優(yōu)先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這手銬的效果可沒他們裝在保管樓的抑制器效果好，雖然普通的魔法好像真的用不了，但是天賦魔法還是綽綽有余。

    我站了起來，還是笑，笑得甚至全身發(fā)抖：“你才是，在說什么啊？要是沒有那樣的覺悟，我又怎么會砍下他們的手，挖出他們的眼睛呢？我也不想那么殘忍，我也沒有虐尸的癖好。是你們弄了那么多驗證步驟。與其譴責(zé)我，不如換換驗證設(shè)備如何？我也想給你們留全尸啊?！?/br>
    “你……”

    我看見他被氣得哭了出來。

    多好啊，還是有心情為這種事哭出來的年紀(jì)，還有那么美好的人生。

    “真羨慕你啊。快走吧。還有六個小時，不快點去凈土區(qū)就要變成智夜魔了喲。”我給他留下這話，就發(fā)動了天賦魔法，帶著小刺和晶塵里留下的所有輝晶碎塊瞬移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視野剛一恢復(fù)，手里緊緊握著輝晶塊的我就迅速用最大飛行速度竄了出去。

    冰冷的風(fēng)把我肩膀上還在流血的貫穿傷吹得劇痛，感覺比被智夜魔的天賦魔法傷到的時候還要疼，疼得我眼淚都掉下來了。

    出了圣石控制區(qū)，我趕緊找了河邊降落下去。

    不能帶著有血的東西，滿臉是血地回去。

    我看了看時間，半夜三點。路程還有一半。涼夜哥他們是七點的鬧鈴，來得及。

    我把小刺放在石子灘上，小刺立刻跳進河里洗起了澡。我坐在石子上，攤開手掌，一共四塊輝晶塊。兩塊大一些的，乒乓球大小，兩塊小一些的，大概彈珠大小。純白發(fā)光的輝晶塊染上了我手掌上的血，看起來有些臟。

    有保障了。萬不得已植入輝晶塊的保障，臨死前沒完成計劃還能拼一次概率的保障，安全在污染區(qū)移動的保障。太好了。

    我松了一大口氣。

    可是在放松之后，就是一陣深入骨髓的惡寒和恐懼。

    我看著直到現(xiàn)在還在發(fā)抖的染滿鮮血的雙手，殺人，把那么多人的雙手砍下來，把那么多人的眼睛挖出來……

    好惡心。太惡心了。我都做了什么啊！他們的家人，他們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孩子如果得知他們的死訊，甚至尸體被我損毀成那樣……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我也不想，我也很害怕……

    好害怕。被圣石的人抓住的時候好害怕。如果不是有天賦魔法。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被抓了吧？那種被人一擁而上銬住抓起來的感覺好可怕。我已經(jīng)是全凈土的敵人了，已經(jīng)是殺人兇手了。

    哥哥，哥哥知道了一定再也不會理我了吧？一定會一輩子以我為恥吧？一定會打我，罵我，把我趕出家門吧？哥哥……

    洗完澡的小刺跳出了水面，飛到我面前，伸出刺扎了扎我的額頭。我抬頭看了看已經(jīng)變白的小刺，主核倒是還好，副核已經(jīng)不是圓溜溜的了，身上坑坑洼洼的。副核替我擋了不少攻擊，沒有碎掉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明天再喂你魔力，今天太累了，傷口還沒止血，魔力一直在流失，實在沒力氣。明天好不好？明天給你吃紅魔力。”

    小刺繞著我飛了一圈，大概是同意了吧？

    “謝謝你，一直在保護這么不爭氣的我。就算是我做了這種事，甚至要殺了所有人，要魔導(dǎo)器全都失效，你也愿意在我身邊。真的謝謝你?！?/br>
    小刺又繞著我飛了一圈。

    “我就只有你了……小刺，今后這世上我就只有你了……”我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好孤獨，就只有我一個人，好孤獨。

    小刺伸出刺，輕輕在我的額頭上點了點。

    是在安慰我嗎？小刺真好。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把輝晶塊小心翼翼地放在腳邊，摘掉口罩，直接燒掉。口罩一摘，血腥味就更清晰了。

    我的人生，就伴著這些血徹底毀掉了。

    眼淚又要掉出來，但我拼命地忍住了。

    不能哭，絕對不能哭。今后沒有涼夜哥，也沒有醉恕哥保護我了，以后的路都要我一個人自己走。我自己選擇的路，我得自己扛起來。

    為了哥哥。只要哥哥能活著，其他的人死多少都沒關(guān)系，承受多少痛苦都沒關(guān)系。我只要哥哥活著。

    忍著傷口被撕扯的疼痛，我脫掉被鮮血完全打濕了的風(fēng)衣，按在河里使勁地搓洗著。雖然洗不干凈，但是起碼把血腥味洗掉，等回去沒人的時候再好好洗。洗干凈了風(fēng)衣和手套，用魔法簡單風(fēng)干了一下就被我扔進了背包里。戰(zhàn)斗服也因為風(fēng)衣被血浸透了，再加上有的地方風(fēng)衣蓋不到而染上了不少血。我脫掉了戰(zhàn)斗服的鞋子，手套和褲子，放在河里清洗著。

    好冷啊。

    我迅速把戰(zhàn)斗服洗干凈，扔進背包里。我看了看還穿在身上的戰(zhàn)斗服上衣，我不敢脫，傷口還沒愈合，還在流血，就算不動也疼的要命，何況戰(zhàn)斗服被灼燒得已經(jīng)有些和皮膚黏連了。怎么辦？總不能一直穿著，總要脫下來吧？傷口上的魔法殘留最少也得一星期才能消掉，這種傷我又不能找其他人或者去醫(yī)院治，瞬間就會暴露。我想了想，用魔法小心地將傷口附近的戰(zhàn)斗服割開，然后脫掉了戰(zhàn)斗服，扔到水里沖洗。就算是后面要處理掉，也得洗洗，不然太明顯了。衣服全都洗干凈了，我也把自己的臉，脖子還有手，手腕洗了洗，把輝晶塊和小熊也洗得干干凈凈裝進了背包里。

    太冷了太冷了。

    我趕緊從背包里拿出軍裝褲子，襪子和軍靴穿上。

    啊，衣服怎么辦？

    我看著還黏連在皮膚上的戰(zhàn)斗服。

    好疼啊。

    總要取下來的。疼……疼也忍著，這點疼都忍不了，還怎么保護哥哥？

    我咬了咬牙，點亮了光子，輕輕地用指甲挑起黏在皮膚上的布料，慢慢地試圖從血rou模糊的傷口附近揭下來，但是劇痛讓我一下子哭了出來。太疼了吧！這東西能這么直接揭下來嗎？！就這么放著算了，太疼了！

    可是不行吧，萬一長上了怎么辦？

    我再次用力，更加劇烈的疼痛，甚至流了更多的血出來，傷口被灼燒貫穿的可怕樣子讓我更加害怕了。

    哥哥，醉恕哥，師父，誰來幫幫我。好疼。真的好疼，我不想碰它了。干脆長在上面算了！

    我疼得哭出了聲。

    還是得取下來，必須得取下來。

    就這樣在反反復(fù)復(fù)的放棄堅持的反復(fù)下，我感覺自己花了一個世紀(jì)才終于把那塊布料取了下來。雖然疼到眼淚收不住，可我心里還是充滿了喜悅——總算取下來了，幸虧取下來了，我真是太棒了。但是后肩膀那里怎么辦？我又看不到。

    “小刺，幫幫忙，幫我把后面的那個取下來，你就夾住左右兩邊，然后垂直方向使勁一拽就行?！?/br>
    畢竟是魔導(dǎo)器，不是人，我不能要求小刺和我一樣小心翼翼，只要別太扯壞傷口就行了。

    小刺飛到我身后，伸出刺，彎過來將兩側(cè)布料對在一起，夾住，然后用力一拽。我疼得彎下腰緊緊抓著膝蓋，哭著叫了一聲。太疼了，比我剛才自己弄疼一百倍！不過還好，還好，干凈利落，一次解決。

    緩了好一會兒，我才把那兩片布料燒掉。從背包里拿出一瓶酒精，一包紙巾，把紙巾取出來給了小刺兩張，然后我擰開了酒精的瓶子。話說是要消毒吧？這么消毒能行嗎？我猶豫了一下，對準(zhǔn)傷口把酒精倒了下去。我疼得全身發(fā)抖，眼淚一直往下掉。小刺趕緊夾著紙巾幫我擦順著傷口淌下來的混著大量血液的酒精。

    “后面也拜托了?！?/br>
    來不及緩口氣，我迅速把剩下的半瓶酒精遞給主核，主核用刺夾住酒精，我又給了副核兩張紙巾，換下了那兩張濕透了的被染紅了的紙巾。燒掉，不想要的都燒掉……等等！酒精燒起來不太妙吧？那怎么辦？我正思考著，酒精就沖洗了后肩的傷口，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把用過的紙巾扔在一邊，拿出剩下的紙巾，又拿出一瓶礦泉水，沾了水擦掉小刺沒擦干凈的血和酒精的混合物留下的痕跡。用棉簽沾了剩下的酒精，我再次把傷口附近完好的皮膚上殘留的血跡擦干凈?？墒沁€是不斷有血流出來。疼得我好煩，花了那么長時間處理傷口可還是這幅樣子，又急又氣。算了，直接包扎吧。包扎前我試圖用魔法止血，但是果然有其他人的魔法殘留一切魔法治療的效果都尷尬得不行。草草包扎上了傷口，因為怕透血，我還特地在繃帶傷口附近額外多貼了好幾層止血棉墊。穿上背心和黑色的軍服襯衫，我又低頭看了一眼肩膀，光線如果不是特別好的話應(yīng)該看不出來我肩膀纏了繃帶吧？我拿出通訊器一看，完蛋，已經(jīng)五點了。來不及了?？磥碇荒苡锰熨x魔法了。

    我趕緊穿上軍裝外套，喝了一袋牛奶，帶走垃圾，瞬移到了基地，先把垃圾扔掉。

    居然起來上了個衛(wèi)生間就失眠了。早知道睡前不喝牛奶了。

    醉恕穿著睡衣郁悶地坐在了沙發(fā)上。

    吃點餅干吧。之前庚樞謀送的那罐又咸又辣的小餅干挺好吃的。

    醉恕起身去柜子里找，結(jié)果拿的時候一不小心刮倒了旁邊的鐵罐水果罐頭，水果罐頭咣當(dāng)一聲巨響砸在了地上。醉恕嚇了一跳，趕緊把罐頭撿起來放回去。這么大動靜可別吵醒了小月和小涼。

    醉恕躡手躡腳地拿著餅干罐子回到沙發(fā)上嚼了起來。不過這么大的動靜，小月連個翻身都沒有嗎？醉恕一邊吃著一邊在心里嘀咕著。說起來回來的時候太晚了，累得要死，也沒注意小月，就以為他睡了。不過現(xiàn)在仔細(xì)感覺一下，怎么感覺不到小月的魔力啊？怪了。

    醉恕抱著餅干罐子踮起腳尖借著樓梯側(cè)面的燈光上了樓。如果不小心把他弄醒了就假裝要給他零食吃吧。應(yīng)該不會生氣。

    “小月，我來給你送零食啦?！弊硭⌒÷曊f著摸進房間。

    然而當(dāng)他走到了床邊，他才發(fā)現(xiàn)床上根本沒人，枕頭是空的，被子里塞了兩個枕頭才像人躺在里面似的鼓起來一條。醉恕伸手摸了摸，枕頭和被窩都是冰涼的，絕對不是剛剛才離開的。醉恕看了看時間，五點。

    人呢？

    甚至偽裝在家，故意瞞著小涼和自己夜不歸宿？難道又是和灼光出去開房了？不對啊，小月當(dāng)時哭得那么慘，就算灼光現(xiàn)在再怎么說好話，小月也絕對不會跟他重新在一起的。更何況灼光只是為了報復(fù)涼夜，順便玩小月，根本就不會再回頭找小月。那是新交了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出去開房了？那有必要瞞到這個程度嗎？……也不好說，只幾天就看到他經(jīng)常在看小熊，還經(jīng)常發(fā)短信，說不好還真的是和人交往了。交往就交往，不跟家里說一聲，還跑出去開房，一整晚不回來，要是出了事怎么辦？現(xiàn)在宣戰(zhàn)圣石了，要是緊急任務(wù)來不及回來怎么辦？真是不省心。

    醉恕靠在桌邊，抱著餅干罐子繼續(xù)吃，決定等他回來。瞞著家人跑出去的，大概率會在平時起床時間之前回來的。

    總算到了家，我進了浴室把衣服一股腦扔進了洗衣機開始清洗。因為比預(yù)計時間還早回來將近兩個小時，所以我決定洗個澡，畢竟還是有點血的味道。拆掉已經(jīng)滲血的繃帶和止血棉墊，控制氣流護住傷口，我迅速用上沐浴露，洗發(fā)水，香皂，洗面奶，洗手液，甚至還刷了牙。一套下來就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重新包扎好傷口，穿上衣服，處理掉用過的繃帶和止血墊。衣服也都洗干凈了。還好深色的衣服看不出來，不然肯定會留下血的痕跡。風(fēng)干衣服，我仔細(xì)聞了聞，沒有血味了，挺好。我又把小刺，輝晶還有小熊用洗衣液和洗手液好一頓洗。畢竟河水也不干凈。

    總算搞定一切的我看了一眼通訊器，六點半。還有半個小時，我先上樓歇一會兒裝裝樣子吧。小熊一直在閃呼吸燈，大概是響給我的連環(huán)短信轟炸。我打開短信，一邊看一邊上樓回屋。

    前幾條全部是催促和說教，而且還不重樣，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么多話。

    你不在家？你去哪里了？都十二點了。訓(xùn)練這個時間也差不多了?；丶野?，看看書或者做做運動。

    還不回來？別太拼命了，再把身體累壞了。

    怎么回事？我感覺東三線那邊的輝晶感應(yīng)好像消失了。是你嗎？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那里的布防你清楚嗎？里面設(shè)置的防御措施你都了解嗎？大門密碼你知道嗎？具體怎么粉碎輝晶你懂嗎？不和我商量就這么冒冒失失地跑去，萬一出了事后果很嚴(yán)重！這不是你打的游戲，還可以讀檔，還可以重來！

    還活著的話給我回個信息！

    他真是把我遇到的所有難題都提了一遍。我苦笑著開了房門，給響回了信息。

    我回來了，還活著。拿到了四塊輝晶碎塊。太累了，我先歇一會兒，空了再給你回信息。

    關(guān)掉了小熊，我本想回床上躺一會兒，結(jié)果一扭頭，我就看到黑暗中站了一個人。我嚇得全身一抖，白色的刺劍出現(xiàn)在我手中。不是吧！追兵還能追到這里？！

    “去哪里了？”

    房間里亮起白色的光子，我這才看清那人原來是醉恕哥。我松了一大口氣，收起了刺劍。

    “哥你可嚇?biāo)牢伊?，這都幾點了，你不睡覺跑我屋里干嘛？還不開燈！也不出個聲！我還以為進賊了呢！嚇?biāo)廊肆?！”我撫著胸口平?fù)著心跳說。

    “就是想嚇你一下。我想知道你做了虧心事會不會害怕。”他說著走了過來，拽出了椅子，“坐。我有話問你?！?/br>
    ?。刻澬氖?？有話問我？不會吧……不是宣戰(zhàn)了嗎？他這么快就知道輝晶粉碎的事了？難道他已經(jīng)知道了是我做的？

    “哥哥……”

    我有些害怕地看著一臉嚴(yán)肅的他，我是跟他對戰(zhàn)過的，他魔導(dǎo)器沒帶，紅魔力沒用，全程動都不動，天賦魔法也沒用，把我打得滿地找牙，我連個波紋都沒法在他的防護罩上留下。醉恕哥太強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一瞬間就會被制服。如果事情不對，我就只能用天賦魔法跑了。

    “你喜歡站著也行。你說你去哪里了吧。在和誰交往？就算你哥可能會生氣，你也得告訴我和你哥吧？最少得告訴我們你和誰去哪里開房了吧？”

    誒？開房？

    我從沒想到話題居然會是這樣的。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不，不是?。∥腋l開房啊？我怎么就開房了啊？

    “不是哥多嘴說你，我能理解喜歡一個人就會想和他睡的感覺，可你還這么小，一時半會兒還不能結(jié)婚，你得為對方考慮考慮。等你能結(jié)婚了，你們還會不會在一起，還會不會想結(jié)婚，他愿不愿意和你結(jié)婚。這些都不能保證的話，就算你再喜歡，為了對方，也不能跟對方睡。人之所以和動物不一樣，不就是差在了思考能力和自律嗎？再就是現(xiàn)在和圣石宣戰(zhàn)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有緊急任務(wù)，你跑出去開房，如果出任務(wù)，你沒及時趕回來耽誤了任務(wù)怎么辦？你是永夜的正式軍人，得對自己的工作，職責(zé)上點心。還有，你瞞著我倆跑出去開房，你要是出了點什么事，我倆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在哪里，什么時候出的事。我倆得多著急，多傷心？你交往的事，也不是我干涉你，你要是信得過醉恕哥，就把他的名字和工作單位告訴我，我先幫你把這人查一遍，再約來家里讓我和你哥幫你把把關(guān)。我們覺得可以了，你再試著付出感情，不要隨隨便便就把所有的感情都給一個人，一次兩次還好，次數(shù)多了你根本就傷不起。吃了虧要長記性。之前的事還不夠讓你長記性嗎？”

    這個就多慮了，我根本就不會再去喜歡任何人了。我那么喜歡他，他甚至也說過喜歡我，結(jié)果卻是這樣。太虛假了。

    不過既然還沒暴露，醉恕哥算是幫我找到了一個借口，干脆順著他說了下去。

    “不好意思啦！我怕我說了，涼夜哥罵我，你也不高興。不是故意想讓你們擔(dān)心的。以后再出去我會告訴你們的。至于把關(guān)……我信任哥哥，不過真的還不用，沒到那個程度，我先交往一段時間再說。等差不多了，我再帶回家里?！蔽覜_他咧嘴笑了笑。

    “還沒到那個程度你跟他開房？自己不想受傷，也別傷害別人！我說的你到底懂沒懂？對別人的溫柔和善良，也是對自己的溫柔和善良！你也是成年人了，不是十四五歲的小孩子了，有成型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了，該有明辨是非判斷自己行為的能力了。對自己負(fù)責(zé)，對你喜歡的人負(fù)責(zé)，這點都做不到嗎？不喜歡就不交往，喜歡就對他負(fù)責(zé)，能給他一輩子再跟他睡一晚，不能給他一輩子，你再想要，他再想要，你也得控制住你自己！沒有哪個受了傷的人會愿意想起曾經(jīng)和傷害自己的人睡過！別給自己和別人留下一輩子難受，甚至惡心的回憶！”

    事情好像變得更加麻煩了……

    “我知道了……謝謝哥哥?！?/br>
    “還有，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時候出去的，但是每天的訓(xùn)練不能缺。每天最少三個小時。你基礎(chǔ)本來就差，再不努力點追上來，怎么應(yīng)付以后的戰(zhàn)斗？想要地位，想要權(quán)和錢，想要別人怕你尊重你，第一個就得有自己的實力。沒有實力，你再厲害的手腕也沒用。永夜就是這樣的地方。你不想像我和你哥這樣嗎？月薪九百多萬，錢多到花不完。住永夜配發(fā)的四百多平米的雙層公寓，福利待遇好到幾乎不怎么需要買東西。走到哪里，所有人都要笑臉相迎，點頭哈腰甚至想盡辦法討好巴結(jié)，這樣的人生，你一點都不想要嗎？”

    九百萬？！我還以為是九萬！好多錢……怪不得哥哥能給我留了上億的財產(chǎn)。

    可是那樣的人生，早就和我無緣了。即便沒有這些事，我也不可能會有那樣的人生。我又笨，基礎(chǔ)又差，底子弱，還不喜歡努力刻苦，只想偷懶。那樣拼命刻苦還要有天分才能得到的人生，一輩子也不可能是我的。

    但是回答還是要給肯定的。

    “嗯……”

    “那就好好努力！你還這么小，有的是時間努力，別的事努力不一定有回報，但是魔法不一樣。只要你每天訓(xùn)練，你的魔力儲存量就是會上升，魔力流動速度就是會加快。你看看你辭言師父，他都多大年紀(jì)了？他40歲才當(dāng)了極光，他就是很努力的那種人，比小涼還努力，早上五點起，晚上三點睡，一有時間就在訓(xùn)練學(xué)習(xí)，吃飯都是一邊看魔法書一邊吃，洗澡都在聽魔法講解。你不用做到他那個程度，你有他十分之一的努力就夠了。每天三個小時的自主魔法訓(xùn)練，一個小時的身體鍛煉，半個小時的魔法學(xué)習(xí)，能不能做到？”

    “能……”

    醉恕哥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別怪哥什么都管你，你也是我可愛的弟弟，我得看著你，讓你可以拿到符合你實力的生活，我得讓你以后不會后悔。哥和你涼夜哥一樣，都想把最好的給你?！?/br>
    “嗯。謝謝哥哥?！?/br>
    “喏，我覺得庚樞謀送的這個小餅干挺好吃的，你也嘗嘗?！弊硭「缯f著靠著桌子，拿起桌上的餅干罐子，打開遞給我。

    “謝謝哥哥?！?/br>
    我從里面拿了一塊嘗了嘗，辣辣咸咸的，像薯片的味道，但是卻是餅干，好吃。

    “起來去了個衛(wèi)生間就失眠了，在樓下吃零食，覺得好吃，就想著反正也快早上了，趁你哥沒醒，給你送點零食，誰知道你不在?！弊硭「缯f著拿起一片餅干塞進嘴里，“喜歡的話再來點?！?/br>
    “不了不了，你不是喜歡吃嗎？留給你吃?！?/br>
    “跟自己哥客氣什么。還有好幾罐呢，再說吃沒了再買唄。”

    “那謝謝哥哥。”

    我湊了過去，挨著他，伸手又拿了一塊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