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很長，很可怕的夢。

    夢見我沉入白色的光之海，失去了幾乎所有的知覺，周圍什么都沒有，什么也聽不見。猛然，我的胸口被雪白的刺刺穿，隨即無數(shù)刺穿透了我的身體，撕裂靈魂的疼痛和越來越困難的呼吸讓我痛苦地哭了出來。

    “哥……”

    我努力地讓自己的意識清醒起來，盡快脫離可怕的噩夢?？僧?dāng)我從噩夢中蘇醒，全身刀割般的疼痛卻讓我?guī)缀蹩煲蕹鰜怼?/br>
    “哥……”

    完全陌生的地方讓我手足無措，害怕地叫著他。我不是在過渡區(qū)嗎？我記得我不是把最后一點魔力抽出來用了空間斷層嗎？我還活著？

    聽到了我的聲音，小刺立即跳上了我的胸口，一邊轉(zhuǎn)圈一邊跳，然后跳到了我的額頭上，來回彈跳著，那樣子看起來非常開心。副核回來了實在是太好了。我想去摸摸它，但是身體實在是疼痛難忍。

    “太好了，可算醒了！我?guī)煾冈谀氵@里守了三四天了，總算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餓不餓？渴不渴？”

    回應(yīng)我的不是涼夜哥，而是一宮少尉。想見哥哥。

    “哥哥呢？”我搖了搖頭，看著坐在床邊一臉興奮的他問。

    “師父在看灼光隊長的比賽，這是灼光隊長最后一場資格賽了。”一宮說。

    “今天是換屆賽第幾天了？”我感覺自己睡了很久，本來換屆賽前出任務(wù)就已經(jīng)很討厭了，又睡了這么久，不知道還能不能趕得上哥哥的次序賽。

    “第五天了。你安心休息，后天有兩場師父的比賽，對戰(zhàn)首席和三席的。來得及的?！币粚m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想法，這么說道。

    我點了點頭，那就好，還來得及。

    “我記得……我是在C線……”

    “嗯。你脫魔了，受了重傷，師父去前線把你救回來的。直接帶去讓愈極光治了。還好師父飛行魔法厲害，一去一回也就花了六七分鐘，不然真的救不了了。休息休息，一會兒師父就能回來了。比賽開始有半個小時了，頂多再一小時就結(jié)束了?！?/br>
    “那我再睡一會兒。哥哥來了的話直接把我叫醒就行。謝謝你?！蔽艺f著就沉沉地閉上了眼，好累。

    灼光已經(jīng)很努力了，涼夜看得出來。灼光和寄雨的實力差距顯然易見，能打上半個小時已經(jīng)是極限了。不過今年的挑戰(zhàn)組不是很行的樣子，單就寄雨的話，應(yīng)該是打不過星逐?？磥磉@屆的極光組人員應(yīng)該不會變，次序會不會發(fā)生變化也全看明后兩天的了。

    涼夜沒有去通路里接灼光，而是去了更衣室。不一會兒，灼光就進(jìn)了更衣室。灼光看見了坐在長凳上等他的涼夜，笑了笑：“我還找了你好半天呢?！?/br>
    “外邊太吵了?！睕鲆惯@么說著，確實，十二極光現(xiàn)身也就只有在自己的部隊里不會引起圍觀。最近永夜學(xué)起了圣石，讓能歌善舞的翻糖代表極光和永夜為這次換屆賽出了一首歌，就連涼夜他們也要配合一下當(dāng)個背景板擺一下姿勢。涼夜的內(nèi)心是抵觸的，但是這是管理司的決定，又沒有特別強(qiáng)有力的理由拒絕，也只能答應(yīng)了。事后看了做好的MV，涼夜覺得自己實在是拉低了整個MV的質(zhì)量。再說，這樣的MV真的對永夜有實質(zhì)性的幫助嗎？

    灼光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拿出黑色包裝的牛奶喝了起來。

    “喝薄荷的吧，這個太難喝了?！睕鲆怪雷乒庖话愣己葯幟实?，檸檬味的已經(jīng)是所有好喝的牛奶里純度最高的了。灼光突然喝純度這么高的牛奶，想必剛才的比賽上已經(jīng)用盡了全力，魔力也消耗了極多。

    “薄荷的也不見得比這個好喝多少?！弊乒庑χf，畢竟是除了原味以外最高純度的牛奶了，必然不可能多好喝。

    “那也比這個強(qiáng)。這個喝到最后會吐的。”涼夜說。

    “那你不也是一直這么喝過來的嗎？”灼光毫不在意地又喝了一大口，證明自己可以接受這個味道。

    涼夜沒再說話，看著黑暗中灼光用因為過度疲勞而發(fā)抖的手拿著牛奶喝。

    “你和曉極光，在談戀愛？”灼光突然問了這么一句話。灼光承認(rèn)他是看最近他們兩人一直都沒說過話，就連對方的比賽都沒有看，所以產(chǎn)生了僥幸心理，哪怕至今涼夜的脖子上都戴著那個戒指。

    “嗯，上周六的事情?！睕鲆共]有打算隱瞞，直截了當(dāng)?shù)攸c了點頭。

    “真羨慕他?！弊乒庥眠@句話慌張地掩蓋了自己的難過和窘迫，甚至不敢抬頭看他。

    兩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灼光下起了逐客令：“后天的比賽，我會去看的。你要加油啊。三年前沒拿到的首席之位，今年不要錯過了。去看看凍月吧，我收拾收拾回營房了?！?/br>
    “嗯?！睕鲆蛊鹕?，“你今天真的太努力了。好好休息休息吧?！?/br>
    涼夜知道自己繼續(xù)呆在這里也無濟(jì)于事，從他說他和醉恕在談戀愛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他已經(jīng)沒有資格去安慰灼光了。灼光明明能過更快樂更輕松的生活的，是自己把他帶進(jìn)這個充滿了競爭，充滿了壓力的圈子，而現(xiàn)在，又把剛剛走進(jìn)來的他一個人丟下，和別人在一起了。灼光固然不會怪他，但是也不會再接受他的一切感情了。不過，這一切都與醉恕無關(guān)。即便沒有醉恕的出現(xiàn)，自己也不會許諾給灼光任何東西。包括男友的名分。

    涼夜明知這么做又蠢又毫無意義，卻還是用力握住了灼光垂下的肩膀。

    “灼光，我是喜歡你。喜歡和你在一起的一切?？墒俏也豢赡芎湍阍谝黄稹８硭]有任何關(guān)系。只是單純的，因為我的身體原因。所以就是喜歡你，我才更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能傷害你。但是我和他不一樣，醉恕那個人非常強(qiáng)，不論從實力還是從內(nèi)心上，而且我們之間也不像我和你那樣，我們之間沒那么多感情，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即便我不在了，他也不會一蹶不振。說句對他來說很殘忍的話，那就是你是我盡全力想要保護(hù)的人，而他，相對來講是可以承受住一切傷害的人。所以……以后我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換個方式你想啊，和以前是一樣的啊。一起吃飯，一起看書，一起買零食，一起去吃好吃的。什么都不會變啊，對不對？……我說不明白了，哈哈。等你好受點了，給我發(fā)個通訊，我們出去吃火鍋吧。”涼夜哽咽著說完最后一句話，再也無法多待一秒，快步離開了更衣室。

    灼光呆呆地坐在漆黑的更衣室里，發(fā)了很久的呆，然后在某一刻，終于無法忍住，放聲大哭。

    “小月，小月。起床了，吃點東西?！?/br>
    涼夜哥的聲音把我吵醒，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了涼夜哥。

    “哥哥……”

    “醒醒。想吃什么？哥回去給你做。吃完了再睡。”

    “嗚……”

    即便還沒完全清醒，身體也還很痛，我還是哭著抱住了站在床邊的涼夜哥。他的聲音聽起來又溫柔又溫暖。

    “我想你了，哥哥……”

    他摸摸我的頭發(fā)，親了好幾下我的額頭。

    “哥也想你了。好點了嗎？還疼嗎？”

    重要的事……給他……來不及……快……辭言……阻止……不要……輪回……

    那個吵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腦海中瞬間閃過智夜魔使用防護(hù)罩放下我的攻擊的畫面，我全身的汗毛一立。

    “哥！智夜魔可以使用魔法！”我抓著他的胳膊急切地大聲說道，“我的傷是天賦魔法弄的！只有天賦魔法才能直接無光作用在他人身上！智夜魔不僅會用魔法，還可以使用天賦魔法！我的防護(hù)罩受到攻擊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應(yīng)，也沒看到任何光源，肯定是天賦魔法，不會錯。不過我遇到的那群智夜魔里應(yīng)該只有那兩只，剩下的還是在用舊式武器。保護(hù)好輝晶，絕不能讓他們拿到魔導(dǎo)器。通告全軍提防智夜魔的魔法攻擊，趕緊制定對策。還有……還有通知全凈土的人不要再以為智夜魔不能使用魔法了！智夜魔數(shù)量遠(yuǎn)比我們多，我們能堅持到現(xiàn)在就是靠著比他們更有效率的魔法，如果他們也掌握了魔法，那我們的優(yōu)勢就只有魔導(dǎo)器了，這樣一來戰(zhàn)況……嗚……”

    傷口撕裂般的劇痛讓我一下子松了手，因為過于疼痛，甚至流出了眼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別急，你的傷要緊。換屆賽結(jié)束后我會立即處理這件事。相信管理司的事件處理速度，這件事只要提出，三天內(nèi)絕對會出結(jié)果。在此之前你先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這是非常重要的軍事機(jī)密，懂嗎？”涼夜哥趕緊安撫我說，他的語氣很認(rèn)真，我這才稍稍安心了些，點了點頭。

    “但是，”涼夜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這件事公布的話又到底能有多少人相信呢？而且考慮到多種因素，能不能公布都是個問題?！?/br>
    我一聽就急了：“為什么！明明是這么重要的軍情！對魔法毫無準(zhǔn)備的我就是差點死在這點上，如果大家不重視起來，那還要死多少人？這是我用命換來的情報！難道哥哥不信我？”

    “我信你，給你診治過的小賽也信你。但是其他人并不一定會信你。就好像我要是突然說你不是我親弟弟，你會信嗎？何況這個消息一旦散播出去，肯定會引起平民的恐慌。一旦聽說智夜魔可以使用魔法，一直覺得魔法無敵的平民肯定就會立即失去對永夜和圣石的信心，搞不好還會影響經(jīng)濟(jì)，間接就要影響永夜的收入，永夜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圣石排擠得軍費不夠了，再被影響，永夜很多方面就要出問題。不能保證高收入，首先永夜的人就會出現(xiàn)大批申請退役的，沒人想拿著可憐的工資做賣命的工作。即便經(jīng)濟(jì)不出問題，可想而知這件事傳出去之后，最被民眾不信任的絕對是永夜。這件事讓民眾知道，對永夜有百害而無一利。凈土現(xiàn)在的狀況你也知道一點，凈土的安全全靠永夜在保證，永夜一旦在這種圣石還沒起來，完全無法替代永夜作用的時候癱瘓，凈土全域的防御都要崩盤。智夜魔不是可以交流溝通的對象，是無法議和，只有你死我活的敵人。這是可能關(guān)系到全人類生死存亡的非常重要的事。總之這件事你不要聲張，等我們換屆結(jié)束之后，極光和管理司合議之后再做定論?！?/br>
    涼夜哥語氣極為鎮(zhèn)定，可我看到他的指尖已經(jīng)因為握拳太過用力而泛青。涼夜哥是真心在思考對策，真的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他比我懂得多，比我聰明，比我見識學(xué)識淵博，會比我想出更好的方法。我這樣安慰著自己，可是智夜魔掌握了魔法和天賦魔法這件事仍是細(xì)思極恐。

    “這事，次序賽結(jié)束以后，我先找醉恕商量商量。挑戰(zhàn)賽和表演賽還有一陣的賽程，再加上管理司人員重選，怎么也要兩個星期，等不及了?！睕鲆垢绨欀碱^自言自語著。

    “不用提前告訴辭言師父嗎？”我試探著問他。

    涼夜哥猶豫了一下?lián)u搖頭：“先不說，等合議再說吧。師父的性格要是知道了這事肯定第一時間公布出去。對永夜不利?！?/br>
    “哥哥看起來也很喜歡永夜。”看著這么認(rèn)真的涼夜哥，我不禁笑起來，涼夜哥思考事情的時候特別可愛，微微皺著眉，表情嚴(yán)肅，眼睛亮亮的，會盯住某個東西看，一動不動的。跟他說話打擾他的話，他會故意無視人，把眉頭皺得更緊。去觸摸他的話，他卻會中斷思考，笑著和你互動。

    “畢竟永夜的生活很幸福，永夜又是個值得人向往崇拜的地方。”涼夜哥說，“對了，你餓不餓啊？我去給你做點吃的拿來？”

    “想吃蛋撻！”我脫口而出，干脆利落得讓涼夜哥笑了起來。

    “你這是饞了多久？家里沒材料了，我去給你買點吧。”涼夜哥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就起身離開了病房。

    傷口好疼啊。

    我小心地稍稍抬手看了看胳膊，全都是剛剛結(jié)痂的傷口，光左小臂就有六七道足有一根拇指長的傷口。我試圖用治愈魔法治療，然而魔力剛剛凝聚起來，全身就痛得我趕緊散開魔力。重癥脫魔。我放下了胳膊，望著天花板，這樣的狀態(tài)要持續(xù)多久啊。我要是會飛行魔法就不會次次這么倒霉了。

    “小刺?！蔽医辛艘宦暎焙司吞狭宋业男乜?，原地蹦跶著。

    “你還活著真好。我還以為你碎掉了。我傷心了好長時間?！蔽疑焓置嗣焙斯饣谋砻?，副核讓我摸了個夠，然后滾到我的手背上轉(zhuǎn)著圈。突然有一瞬間，一陣全身都快被燒化的劇痛讓我差點叫出來。和身上的傷口疼痛完全不同，那是一陣沒由來的突然的疼痛，伴隨著這種灼燒般的疼痛，明顯能感覺到體內(nèi)的魔力不受控制，甚至身體也幾乎快要失去知覺，連動都很吃力。不過好在只是幾分鐘，這種疼痛和異樣的感覺全都消失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完全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剛才那個感覺是怎么回事？那不是我的錯覺吧。那疼痛和失控的感覺持續(xù)了好幾分鐘，不可能是錯覺。我的身體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是不是我太神經(jīng)質(zhì)了？也許只是其他的什么重癥脫魔的依舊癥狀吧。

    “我回來啦！跟護(hù)士糾纏了好一會兒。說是你剛醒不能吃這種食物，要你喝粥?！睕鲆垢缧χ弥鴤€紙袋進(jìn)來了，看樣子還是說服了護(hù)士。

    我笑：“所以你怎么說服她的？”

    “我說這是我吃的呀。這西米露是給你買的?！睕鲆垢缧χ谖疑磉呑讼聛?，拿出了蛋撻盒子和一大杯西米露。

    我忍不住笑：“她就真信了？”

    “應(yīng)該是信了吧。不管信不信，反正我是拿進(jìn)來了。來，你先喝西米露。蛋撻我給你買了八個，今晚只能吃兩個，我怕你剛醒，胃受不了。剩下的明天吃?！睕鲆垢缯f著在病床側(cè)面的感應(yīng)膜上注入了魔力，病床的上半段抬起，涼夜哥用魔力把吸管插進(jìn)西米露里，遞給我。

    “謝謝哥哥。哥哥跟我一起吃唄，那么多我也吃不完，我一個人吃怪沒勁的。”我接過西米露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正好我打完比賽也餓了?！睕鲆垢绾敛豢蜌獾啬贸隽艘粔K蛋撻吃了起來，看那急急的樣子，應(yīng)該是真的很餓了?？墒遣懦粤艘豢?，涼夜哥就趕緊放下蛋撻，背過身，捂著胃彎著腰劇烈地咳嗽起來。

    “哥？哥！你沒事吧？”我一下子緊張起來，之前他就突然開始吃不下飯，現(xiàn)在又開始咳嗽得這么嚴(yán)重，是不是身體出問題了？

    緩了好一陣，涼夜哥搖搖頭回過身，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沒事沒事，吃太急了，嗆到了?！?/br>
    “真沒事？”我投去懷疑的目光，而他只是笑著不停地說著“沒事”，繼續(xù)吃蛋撻。接下來倒是確實沒再出現(xiàn)問題，但是我還是很擔(dān)心他。

    “明天上午我和醫(yī)生說說，把你接回家休養(yǎng)。下午我去看醉恕和師父的比賽，你要是想看的話我?guī)阋黄鹑ァＳ凶坏奶氐认?，我預(yù)定了三個位置。你醒了，剛好咱倆加上一宮?！睕鲆垢邕@么說著，我這時候才注意到他的戒指已經(jīng)不是藍(lán)白色的光了，現(xiàn)在是全紅色?？礃幼?，后天的比賽，涼夜哥是要拼全力了。

    “醉恕哥知道你去看他的比賽，他會很高興的。明天的比賽，我也去看。我想看看醉恕哥用技能魔法的樣子?？纯磶煾傅降子卸鄥柡Α！蔽艺f到一半猛然想起來還沒告訴涼夜哥副核修好的喜訊，“啊，對了，哥哥，小刺的副核好像自己修好了。你看，又活蹦亂跳的了?！?/br>
    配合著我說的話，小刺跳到?jīng)鲆垢绲氖稚限D(zhuǎn)了個圈。涼夜哥笑著摸了摸它：“這幾天它一直安安靜靜地呆在你枕頭邊，太無聊了也只是懶散地原地晃幾下。你一醒了，它就興奮了。”

    “哥哥，你說，它修好之后，還有之前的記憶嗎？”我看著又跳回我身上的小刺問。

    “如果有的話，應(yīng)該也是從主核復(fù)制出來的記憶吧?！?/br>
    涼夜哥的話讓我小小難過了一下，不過只要小刺還在就好。我伸手摸了摸圓圓的小刺，有時間的話，我要給小刺拍個照。

    “哥哥，你最近和醉恕哥怎么樣？熱戀中？”我抬頭問他。涼夜哥笑了笑，用力揉了揉我的腦袋：“小家伙，你哥的戀愛問題也要你來cao心？”

    我被他揉得睜不開眼，不過我最喜歡哥哥揉我的頭發(fā)了。每次被他揉頭發(fā)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孩子，還是在被哥哥寵愛的，整個人都會變得幸福。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早來接你。”涼夜哥起身說。

    我趕緊叮囑他一句：“要跟醉恕哥好好的，有時間多跟他發(fā)發(fā)通訊聊天！”

    “嗯嗯嗯，知道啦！”

    涼夜回到了公寓，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了，本來是打算洗洗睡了，但是又突然想起凍月的叮囑。

    凍月那小家伙，是不是一直不知道醉恕家就在隔壁?。空麄€公寓樓的十層結(jié)構(gòu)比較特別，十層的中間有墻隔開，極光專用的公寓占據(jù)了整層樓一半的空間，另一邊則是結(jié)構(gòu)完全不同的正副部隊長的公寓，也就相當(dāng)于劃分成了兩個獨立的區(qū)域。凍月就沒想過這層樓一上來就只有兩戶，另一戶是誰家嗎？這么近還發(fā)通訊？凍月真是可愛。

    涼夜做了一次深呼吸，嗯，換屆賽期間醉恕肯定在基地。

    雖然一瞬間也想過穿著睡衣大半夜去敲門不太好，不過想了想，已經(jīng)在交往了，也沒關(guān)系吧？而且穿著軍服去再讓他誤以為有軍情就不好了。涼夜下定決心穿著睡衣出門，開了門，走到了隔壁醉恕的房門前，剛要按門鈴，就頓住了。

    果然穿睡衣不太好吧？太隨便了，有點不尊重人的感覺，萬一讓他討厭了就糟了。還是回去換套衣服？

    醉恕剛洗完澡打算睡覺，門鈴就突然響了。抬頭一看都十點半了。這大半夜的，誰?。窟€上門來找，別是緊急軍情或者緊急會議吧？醉恕趕緊去開了門。讓他怎么都沒想到的是，門外站著的是穿著一身西裝的涼夜。太過驚訝，以至于醉恕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醉恕的沉默和一臉糾結(jié)的表情讓涼夜有些尷尬。

    “那個……怎么了嗎？”

    “沒什么。就是有點驚訝。一是沒想到你會來找我。二是沒想到這么晚會是你。三是沒想到你還穿了身西服?！?/br>
    涼夜看了看穿著睡衣的醉恕，又看了看自己——果然還是穿睡衣比較合適吧？

    “那我回去換身衣服？”

    “你進(jìn)來吧，這么晚，還穿戴這么整齊，肯定是有事吧。”醉恕說著讓開了門口，開了燈。

    “我沒事啊?！睕鲆拐f著進(jìn)了屋，換了鞋。

    “沒事你穿什么西服？你不就在隔壁？幾步就到的距離。難道你剛從醫(yī)院回來的？”醉恕吐槽著去餐廳倒了杯熱水遞給涼夜。

    “我就是擔(dān)心穿得太隨便會不會讓人討厭。”涼夜說完，尷尬地喝了一口水。

    “那也不至于穿西裝吧？隨便穿個什么牛仔T恤，襯衫，休閑裝都行啊。說實話，對于我，要是沒什么軍情工作啊，隨便串個門，就這個時間，就咱倆家這個距離，而且這層也就只有咱倆，你穿睡衣拖鞋來，我都沒意見。我毛病再多，也僅限工作和不熟的人?！弊硭≌f著又給涼夜拿了些水果放在了茶幾上。

    醉恕家的裝修和涼夜家的精致白色田園風(fēng)不同，是黑白的現(xiàn)代簡約風(fēng)格，裝修得很干凈，可惜醉恕平時都沒機(jī)會住，常態(tài)雇人打掃。

    上次因為灼光吵架的事還沒解決，醉恕現(xiàn)在又是這種完全失憶的樣子，涼夜突然尷尬了起來。

    “我這么晚來，會不會打擾你休息??？明天你還有比賽的吧?！?/br>
    “反正是下午。我睡到中午起來也沒關(guān)系——你坐啊，站著干嘛？不用客氣?！弊硭≌f著自己也倒了杯熱水，在長沙發(fā)的角落里坐了下來。涼夜也跟著在另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太尷尬了。和醉恕熟的人都知道醉恕不是什么熱情好客的人，他是那種有事快說，沒事快走，別進(jìn)我家的人。這么突然又是倒水又是上水果，還說著這么寬容熱情的話，絕對是醉恕式陰陽怪氣。

    “你不會還在因為那事生氣吧？那時候是我不對，我太急了，語氣不好……”

    “如果你來是為了這事的話，那剛好，我也有話和你說?！?/br>
    醉恕突然冒出來這樣的話，涼夜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他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以后我會負(fù)責(zé)照顧凍月的工作和生活問題。我說到做到，你放心。但是我不想繼續(xù)這種交易了，我們分手吧，還是做同僚，朋友?！?/br>
    醉恕沒有看他，直盯著前方，沒有停頓，一口氣說出了這些話。涼夜一瞬間蒙了，甚至說不出話來。這時候他才注意到醉恕的手上沒戴戒指。盡管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但這卻是他感覺最安心，最幸福也最想延續(xù)下去的戀愛，他沒想到最后會是這個結(jié)果。醉恕的那些溫柔，那些愛，都是假的？從今以后就全都沒有了？

    空氣凝固了很久，涼夜才有力氣開口說話：“這不是交易……”

    話說出了口，發(fā)出了顫抖的聲音，涼夜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不對，自己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一個人是最好的了，沒有牽掛，不用考慮任何事，甚至沒有了吵架的煩心，不用花費時間和精力用于維護(hù)關(guān)系，對自己的未來有百利而無一害。分手剛好，這是上天給自己糾正錯誤的機(jī)會。

    “好，我知道了。明天次序賽加油。早點休息，我回去了?！睕鲆狗畔铝怂杆倨鹕硖与x這里?？删驮谒D(zhuǎn)身的一瞬間，醉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氣大得甚至讓他感覺疼痛。

    “真的不是交易嗎？你是真的喜歡我嗎？”醉恕問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我不想你離開我……為什么要分手……為什么要離開我……”涼夜第一次哭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甚至說出了這種他從來就不會說，也不可能說的話。太丟人了，簡直太丟人了。

    “別哭了別哭了，不分手，不分手，我不離開你，你別哭了。我看著心疼?！弊硭≮s緊站起來，一把抱住涼夜，結(jié)果卻是和他一起哭。

    他沒想到?jīng)鲆箷蕹蛇@樣。他本以為自己心里再難受，狠狠心也就把這話說出口就結(jié)束了，可是一看到?jīng)鲆箍?，醉恕還是忍不住心疼。在心里把自己狠狠罵了一頓，罵自己一個三十歲老男人還跟涼夜這個小孩子計較，罵自己不爽只會憋著，憋不住了就想方設(shè)法傷害他，簡直卑鄙。

    “我哪里做錯了……我哪里不好……讓你這么受不了，想離開我……”醉恕的話和擁抱讓涼夜安心了許多，可眼淚還是止不住。

    “沒有錯沒有錯，我的涼夜小天使怎么可能有錯，怎么可能不好。是我腦子有病，我有病。你原諒我吧，就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醉恕趕緊用手背幫涼夜擦眼淚，“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都認(rèn)錯了，你可別哭了啊。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分開。給你一個親親，你還是我男朋友?！?/br>
    “你戒指都摘了……”

    “戴上戴上！”醉恕趕緊回臥室，從抽屜里把戒指拿出來戴好。那慌張的樣子，讓涼夜忍不住笑了出來。

    醉恕把右手亮給他看：“你看，戴好了。我今天還跟粉絲們顯擺來著。本來我還想告訴他們我男朋友是你，但是怕你不開心就沒說……”

    “今天我可以睡在你這里嗎？我想要了?！?/br>
    “你別說出來??！”醉恕的臉變得紅彤彤的。

    “你不是也這么說的嗎？”

    “那不一樣?。∥艺f那是我隨便口嗨，你說……太有誘惑力了。算了，不廢話了?！弊硭≌f著就把涼夜拽進(jìn)了臥室。

    “會不會影響你明天比賽？”

    “不影響。還想要？”醉恕摟著涼夜笑著問。被折騰得夠嗆的涼夜慌忙搖頭：“不不不，我只是擔(dān)心影響你比賽?！?/br>
    “我還是喜歡你，無論如何都喜歡你?！弊硭Ьo了涼夜，輕輕親吻他的肩膀，這么說著。

    “我也是?！睕鲆古吭谒麘牙?，回吻了一下醉恕的胸口，“我跟灼光說過了，你以后不要欺負(fù)他了。”

    說到這里，醉恕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為什么不來看我的比賽？我知道你在守著凍月，可灼光的比賽，你怎么去了？”

    被發(fā)現(xiàn)了……

    涼夜有些尷尬地解釋說：“那是他最后一場了。他是為了我才參加的換屆賽。我一次都不去太不好了。你對千裕的比賽，你肯定能贏，不用看就知道。明天你的比賽我會去看的。”

    “可是我吃醋，我嫉妒他。你對他那么好，對我就是冷冰冰的。不同意結(jié)婚，我想帶你和凍月出去玩，你也不同意，還說和我交往只是交易……”

    “我以為你是說著玩的，你要是真的想和我結(jié)婚，那我們明天就去?！?/br>
    “那明天就去。娶回家就安心了。”

    “娶？”涼夜質(zhì)疑了一下，醉恕笑著親了一口他的額頭：“別在意細(xì)節(jié)。”

    “你是真的喜歡我？”涼夜抬頭問他。

    “不像嗎？”

    “那我的比賽你也沒來看?。俊?/br>
    涼夜的話一下子戳中要害，醉恕尷尬地笑了笑，小聲說：“我的比賽你都沒來，我賭氣才沒去你的比賽來著……”

    “我再問你一遍，你今年多大？”

    “我十三?！?/br>
    “太假了，你這人太不可信了?！?/br>
    “可我愛你啊，是真的愛你啊。老天爺趕快給我一個機(jī)會證明吧！”醉恕一臉絕望地嚷著，摟緊了涼夜，用臉使勁地在他肩膀上蹭。

    “醉醉，我發(fā)現(xiàn)，不管我怎么不愿意承認(rèn)，我還是舍不得你。一想到會和你分開，我就難受得想哭。我這算不算喜歡？”

    “我們不會分開的。今天這么一鬧我算是明白了，我肯定狠不下心讓你哭，我寧可被你欺負(fù)，我也不會再離開你了。別擔(dān)心了?！弊硭∶嗣念^發(fā)說。

    “可是……我會死啊……”

    涼夜的話，讓醉恕語塞。

    “對不起，把話題弄得這么沉重?！?/br>
    “……”

    “啊，對了，凍月剛才醒了?？礃幼討?yīng)該沒問題了。明天的比賽，他也要去看?！?/br>
    “好呀，是時候給咱弟弟展示一下我的風(fēng)采了。”醉恕笑著抬手，“棱晶?！?/br>
    醉恕的魔導(dǎo)器應(yīng)聲飛到了醉恕的手里。醉恕放開了涼夜，趴在床上，手里拿著晶紅色的棱晶給涼夜看。

    “你看啊，我給他留了這些紅魔力。我給你，留了這些?！弊硭∫贿呎f著一邊很認(rèn)真地用手指在棱晶上比量著，樣子認(rèn)真得可愛，好像超過了那些量就投降認(rèn)輸一樣。涼夜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戳他的臉。

    “你有沒有在聽啊?！弊硭∽プ×怂焕蠈嵉氖种?，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涼夜笑：“醉醉你真可愛。”

    醉恕笑著躺進(jìn)他懷里：“對了，我問了問小賽，怎么小賽說凍月是被魔法傷到的？不是說他是一個人去任務(wù)點的路上被大批的智夜魔圍住了嗎？也不存在友軍誤傷吧。怎么還能弄了一身魔法傷？”

    “正好這事我還想跟你商量來著?！睕鲆拐f，“這事只有我和凍月知道，小賽我都沒有講。我跟你商量，你別對任何人說，包括我?guī)煾?。這件事現(xiàn)在絕對保密?！?/br>
    “嗯，你說?！弊硭≌f著起了床，穿上衣服。

    “你干嘛？”涼夜茫然地看著穿上睡衣，并且還扔給了自己一套睡衣的醉恕。

    “既然是說重要的事，穿上衣服，我喝個咖啡?！弊硭≌f著就真的去泡咖啡了。

    “這都幾點了，喝咖啡你還睡不睡了？”涼夜無奈地穿上了衣服，醉恕就是這種人，正經(jīng)的時候異常正經(jīng)，不正經(jīng)的時候荒謬得沒邊兒。

    “這是屬于軍情吧？重要的軍事機(jī)密當(dāng)然要保證大腦以最清醒的狀態(tài)接收信息，思考研究?！?/br>
    “可你明天還有比賽啊?！?/br>
    “最差也是三席。晉升哪里有軍情重要。”

    “好吧。那也給我來一杯吧?！睕鲆篃o奈地跟著醉恕去了餐廳。涼夜不得不承認(rèn)，雖說醉恕算是不思進(jìn)取類型的人，但是對待工作，確實是一等一的上心。

    “你要怎么喝？”醉恕問。

    “超多牛奶，三倍糖。”涼夜坐在了餐桌前，這么說著。

    醉恕沉默了片刻吐槽道：“你這喝的是甜牛奶吧？”

    涼夜笑：“謝謝謝謝。”

    醉恕嘆了口氣，幫他配好，端了過去。自己也拿了一杯只加了一塊方糖的咖啡——當(dāng)然醉恕式慣例，附帶兩塊草莓棉花糖。

    那兩塊草莓棉花糖看起來又白又軟，淡淡的粉色很是好看。涼夜忍不住說：“你這棉花糖不錯誒，我也想要。”

    “你那杯夠甜的了。放了九塊方糖?！弊硭∠訔壍卣f了一句，不過還是幫他從袋子里拿了一塊。三塊草莓棉花糖躺在小碟子里，被醉恕放在了桌子中間。醉恕收拾好東西，便在涼夜對面坐了下來。

    “好了，說吧。”醉恕說著抿了一口咖啡。

    “凍月之所以會有生命危險，一個是嚴(yán)重脫魔，一個是失血過多。雖然嚴(yán)重脫魔里面也有他使用了大規(guī)模的天賦魔法的緣故，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失血過多造成魔力流失。但是通常來講，即便是單人作戰(zhàn)，一旦受傷，我們也都會使用治療魔法緊急處理傷口，防止魔力流失?？墒莾鲈滤f了，他的治愈魔法幾乎對傷口無效。問題一：這是為什么？”涼夜說完，看著他的眼睛，喝了一口咖啡。

    醉恕迅速給出了回答：“治愈魔法無效的情況常見的也就幾種。一種是貫穿傷，致命傷或者是雖未貫穿且不致命，但是受創(chuàng)體積較大。一種是傷口上附帶有非自身的魔力，這樣的基本是受了魔法攻擊造成的傷害，傷口附著殘留的魔力，消散前用治療魔法是治不好的?！?/br>
    “那么問題二，也就是你問過的，周圍又沒有友軍，全身又只是細(xì)長的割傷，受創(chuàng)體積不大，不是貫穿傷也不是致命傷。那這傷到底是怎么回事？”

    醉恕低頭盯著咖啡沉默了一會兒，片刻，猛然抬頭，一臉驚詫地問涼夜：“難道是智夜魔掌握了魔法？”

    涼夜點了點頭，提出了最后一個問題：“最后一個問題：永夜的戰(zhàn)斗常識就是無論何時，只要進(jìn)入戰(zhàn)斗狀態(tài)，防護(hù)罩就是常開，防護(hù)罩受到攻擊，除非遠(yuǎn)超攻擊魔法的強(qiáng)度，不然都是有rou眼可見的漣漪出現(xiàn)，也只有防護(hù)罩碎掉，攻擊才會穿透防護(hù)罩傷到人。但是凍月說防護(hù)罩沒有任何反應(yīng)，也沒看見任何魔法光。這是怎么回事？”

    “天賦魔法。只有天賦魔法可以不發(fā)出光，有可能直接作用在別人身上。也就是說，智夜魔不僅會使用魔法，而且還擁有天賦魔法?！?/br>
    “還有一點。當(dāng)時那么多的智夜魔，凍月的實力你也清楚。但是凍月只是脫魔外加被天賦魔法打中而已，身上還有槍傷。所以可見只有少部分智夜魔可以使用魔法。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些?！睕鲆拐f完喝光杯里所有的咖啡。

    “這事現(xiàn)在必須保密。換屆賽結(jié)束之后立即提交極光管理司合議。這件事絕不能讓平民和圣石知道。通知全軍戰(zhàn)斗人員這個情況，讓技術(shù)部立即把通訊機(jī)和通訊器上的一切訪問外部網(wǎng)絡(luò)的功能全部刪掉，全部都限制在我們自己的網(wǎng)站，程序里。人也只準(zhǔn)進(jìn)，不準(zhǔn)出。禁止所有人外傳這個信息，包括對非戰(zhàn)斗人員，一旦發(fā)現(xiàn)信息泄露，查出泄露源，所有永夜內(nèi)部關(guān)聯(lián)者全部直接槍斃。對非戰(zhàn)斗人員也要通知到位，凡是散播任何軍情的，一律以三級泄露軍情論處，相關(guān)人等一律槍斃。永夜下轄15處輝晶保管點，三倍守衛(wèi)人數(shù)，除了軍官卡認(rèn)證以外，全部多加兩道動態(tài)密碼認(rèn)證，要進(jìn)保管室，全部要向總長和副長申請，獲取動態(tài)密碼。留下申請和進(jìn)出記錄。我們的下屬軍校，課程也要改，設(shè)置四年八學(xué)期高學(xué)分必修課，強(qiáng)化對魔法作戰(zhàn)的意識和對戰(zhàn)能力，名義就以著重培養(yǎng)極光候補(bǔ)人才，為所有人提供公平競爭晉升極光的機(jī)會。地面部隊也不能跑了，總之全部要考，考不過不準(zhǔn)畢業(yè)。課程老師就從最近幾屆參加挑戰(zhàn)賽的挑戰(zhàn)者里調(diào)，具體考核標(biāo)準(zhǔn)讓他們研究決定，結(jié)果上報給極光管理司。圣石的鏟除勢在必行，而且要盡快，等圣石倒臺，這件事立即對全凈土公開。計劃實行的時候，派人盯住圣石下屬的輝晶保管地。絕對不能讓智夜魔碰到輝晶。還有……”

    “醉恕。”涼夜握住了一口氣說不停，神色緊張的醉恕。醉恕緊鎖的眉頭稍稍舒緩了些，抬起頭看著他。

    “你太緊張了。對策都按你說的辦，但是現(xiàn)在只是個別現(xiàn)象，就算擴(kuò)散，也不會擴(kuò)散得那么快的。何況沒有魔導(dǎo)器，它們也只能靠天賦魔法才能進(jìn)行有效的殺傷……”

    “沒人能保證它們的魔法特質(zhì)和我們一樣！現(xiàn)在不做好一切準(zhǔn)備，真的出了事誰能負(fù)得起這個責(zé)任！”

    “……我只是想安慰一下你，讓你放松些，我不是不重視的意思。”被醉恕的厲聲責(zé)問懟到的涼夜這么解釋著收回了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點緊張了。語氣不好，別生氣?！弊硭∫惨庾R到了自己剛才近乎生氣的語氣確實不合適，柔下聲音道歉說。

    “我知道你是緊張軍情，沒事沒事?？傊酉聛淼拇涡蛸悾仨毮玫绞紫?，必須保證在保護(hù)好永夜的同時妥善處理這件事。”涼夜說著用小叉子叉起棉花糖咬了一塊。

    “可智夜魔到底是怎么掌握魔法的？”醉恕也跟著吃了一塊棉花糖說，“無法想象?！?/br>
    “我也不明白為什么近二十年都不會魔法的智夜魔突然掌握了魔法?！睕鲆拐f，“可想而知今后的戰(zhàn)斗要比現(xiàn)在慘烈百倍。智夜魔數(shù)量那么多，如果實力對等，那我們根本打不過它們，得想想辦法?！?/br>
    “換屆賽結(jié)束后，我看情況休一下年休。”

    醉恕突然來句休假，涼夜有些摸不著頭腦。

    “怎么突然要休假？”

    “有想知道的事，想去找答案?！弊硭≌f著喝完了剩下的咖啡，把最后的棉花糖吃掉，“走，睡覺?！?/br>
    “睡覺？你不是剛喝完咖啡？能睡著？”涼夜驚訝地看著起身就回臥室的醉恕，“誒，你這杯子不刷??？”

    “我困了，想睡覺，謝謝小涼?！弊硭≌f著就上了床鉆進(jìn)了被窩里。

    涼夜無奈地笑了笑，起身收拾桌子。醉恕這家伙，其實一開始就不是想醒神吧？根本就是饞咖啡了。

    實驗室

    “要想最大化利用效率，還是得做很多實驗。還是需要更多的尸體——或者活體?！北涞陌咨珶艄庀拢麑⒆詈笠环堇鋬龅暮谄ou塊放進(jìn)了冷藏箱。

    “活體？”旁邊負(fù)責(zé)做記錄的年輕助手驚訝地停下了正在將數(shù)據(jù)信息錄入專用終端的手。

    “對?；铙w?！?/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