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入冬
書迷正在閱讀:幡然醒悟的賤受、被男神綁架是種什么體驗、yin娃、懲戒師的工作日常、女權(quán)世界荒yin錄、當(dāng)“渣男”暗戀你多年、凡人“蔭”仙道、性奴試驗室【女攻/GB/女尊/NP】(超S女主超M眾男配、黑晝、短篇集【混合bg gb向】
時光如梭,轉(zhuǎn)眼已到十一月。 槐城的十一月又濕又冷,院子里的花兒都枯萎了,萎靡地等著春天的到來,風(fēng)兒喧囂,刮起來如同剔骨刀,吹得人臉生疼。 快到下午了,今日醫(yī)館里病人又少,阿雪看了看天色,轉(zhuǎn)身去臥室內(nèi)拿了一件斗篷,抄著傘便出門了。 街上的青石板,又濕又滑,阿雪卻走得快極了,天色漸暗,怕是要下雪,她怕楚翎傻傻地頂著大雪走回來。 街邊有一家書店,是那書生開的,店門上掛著紅燈籠,店里沒有幾個人,墨蘭抱著手爐坐在躺椅上,裹得厚極了,書生在柜臺打著算盤。 看到阿雪的身影,墨蘭打趣道:“今日時辰尚早,怎么就去了?” 書生也抬起頭來看她。 阿雪腳步一頓,向他們揮揮手:“等會兒要下雪,他沒帶傘也沒穿太厚,我早些去接他?!?/br> 步履匆匆,來得快,走得也快。 書生忍不住嘖的一聲:“看看人家,每天早送晚接的,風(fēng)雨無阻,你呢?” 墨蘭大笑幾聲:“我的店面就在旁邊,那等會兒我過去然后再過來接你,如何?” 書生嘀咕幾句:“哪天我就開到西街去,讓你來接?!?/br> 楚翎在胸乳的毒解了之后,便想著做些什么,思慮了許久,他去了鎮(zhèn)上的書院里做了教書先生,不僅教孩子,還教少年人。 他很開心,每日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但這就苦了阿雪,書院的位置和她的醫(yī)館隔了大半個鎮(zhèn),倒不能時時和他在一起了。 他已經(jīng)做了兩月,這兩月里,阿雪每日送他去,中午等他回來吃飯,下午再去接他來,無關(guān)于占有,她只是想多和他待些時間,而且路上閑聊的感覺也很有滋味。 兩人手牽手走在大街小巷,路上偶爾去買點小吃、買些小玩意,或者是去店里看看衣服。 每日的花本來是打算送到書院的,楚翎覺得太麻煩她,便把上課的時間推了推,等她采藥回來,接了花才走。 每次都要經(jīng)過書生的書店,一來二去,四人倒是熟悉起來了。 和她估計的沒錯,她走到一半便飄起了細(xì)雪,路上也稀稀疏疏地撒了些白色,更加不好走了。 她打著傘,終于到了書院門口,管理書院的張先生正坐在門口看著細(xì)雪喝酒,抬眼看到她的身影,笑著開口。 “今日倒是來得早?!?/br> “這不是下雪了嗎?!?/br> 張先生笑著摸摸胡子:“是下雪了,所以我之前便提早散學(xué),孩子們都被接走了?!?/br> 阿雪站到檐下抖抖傘上的雪:“啊,那我?guī)熜帧?/br> “在里面等你呢。” 她朝他點頭致意,拿著傘便進(jìn)去了。這書院她太熟,拐一拐就走到了楚翎的休息室里。 他的房門是開著的,里面滿滿的都是書,桌上堆了許多紙張,都是學(xué)生的課業(yè),他正就著天光細(xì)細(xì)批閱,發(fā)絲松松系在身后,眉眼溫和,專注認(rèn)真,沒有察覺到有人來了。 阿雪靠著門框,看著楚翎認(rèn)真的樣子,不禁抿嘴傻笑,她師兄真的做什么都那么吸引人。 楚翎聽到聲響,轉(zhuǎn)頭便看到她傻笑的樣子,不禁也勾起了唇,眼里光華流轉(zhuǎn)。 “是個傻的,杵在那做什么,還不進(jìn)來?!?/br> 阿雪沒有進(jìn)去,反而繞到他的窗前,他的書桌正好在窗邊,她透過窗撐在他桌上,細(xì)細(xì)看他。 “師兄這樣子真好看?!?/br> 楚翎笑著拿手中的筆桿點點她的頭:“油嘴滑舌。還以為你今日會晚些來?!?/br> “下雪了,我怕師兄頂著雪回家,就早些來了?!?/br> 楚翎收拾好桌上后,起身走出房門:“瞎想,你不來我如何會走?!?/br> “師兄接招。” 剛到門口就被一件帶絨的斗篷罩在了頭上,他將斗篷往下系在肩上,隨手理理被絨毛摩擦到翹起的頭發(fā),牽上了遞過來的手:“調(diào)皮。” 兩人并肩走出書院,黃色的油紙傘撐出一片小天地,路上已經(jīng)有了一小層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阿雪喜歡這樣的天氣,她是在雪天被撿到的,對雪很是親近。 “還好當(dāng)初師兄發(fā)現(xiàn)了我,不然我就沒有今天了?!?/br> 楚翎搖頭笑笑:“你福澤深厚,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別人發(fā)現(xiàn)你,把你好好養(yǎng)大?!?/br> 阿雪拍了拍他挺翹的屁股:“還是師兄發(fā)現(xiàn)我更幸福?!?/br> “胡鬧?!?/br> 兩個一路上說說笑笑,一下說著鎮(zhèn)里的病號,一下說著書院的趣事,直到再次路過書館。 “哎,那邊二位,今晚要不要去酒樓里喝點?” 墨蘭躺在椅子上,吼得中氣十足。 阿雪和楚翎轉(zhuǎn)了方向往書店里去,進(jìn)去后,阿雪到墨蘭身邊坐下,書生算盤打得嘩嘩響,楚翎倒是去轉(zhuǎn)轉(zhuǎn)看有沒有新書。 阿雪搓著手,接過她遞來的手爐,轉(zhuǎn)身就將手爐送去給楚翎:“你請客?” “我邀的約,自然是我請?!?/br> 楚翎沒接過手,向她搖搖頭,把她推了過去。 她又到墨蘭身邊坐下,抱著手爐:“嘖,做木匠還挺掙錢?” “唉,世道艱難啊,也就這點手藝能活了?!彼驎幣欤骸澳侨藥に愕靡凰浚€非喜歡算,書店又入不敷出,也隨他,只能靠我做做工藝了?!?/br> “師兄,去嗎?” 楚翎拿起兩本書,到柜臺結(jié)賬:“去,入冬了,朋友聚聚也好?!?/br> 書生算盤打得劈啪作響,接過銀錢,嘴里不服:“哪里入不敷出,這月還是賺了幾錢的。” “行,寶貝厲害?!?/br> 書生手一頓,抬起頭瞟了楚翎一眼,臉漲得通紅:“你你、胡說什么!” “是我嘴欠?!蹦m放下手爐,站起身活動筋骨:“要到晚飯時間了,不如現(xiàn)在就去?!?/br> 幾人點點頭,收拾一下便出了門,兩人撐一把傘走在路上,天色已經(jīng)黑下來,路邊店鋪的紅燈籠也點了起來。 兩把傘,四個人,男子撐著傘,女子轉(zhuǎn)頭聊著天,燈籠的暖光勾勒著他們的身影,在積雪上打上一層橘色。 冬日靜好。 墨蘭和阿雪隔得近,拍拍她的肩:“你平日里叫他什么?” 阿雪想了想:“師兄啊。” “沒有愛稱?” 阿雪露出一個“你不懂”的眼神:“我濟(jì)世閣這么多人,這么多師兄,我可都是直接稱姓的,唯有他,我只叫師兄,他做什么都是我?guī)熜帧!?/br> 墨蘭挑挑眉:“酸死了。那他叫你什么?” 阿雪差點說出口,到了舌尖又吞了回去:“那你先說書生叫你什么?!?/br> 墨蘭舔舔嘴,話也是憋了回去,兩人相視一眼,似乎明白了背后的稱呼有多羞人,默契地跳過這個話題。 四個人,兩把傘,書生和楚翎都不是話多的,各自撐著傘不加入這話題,只是聽到身旁的人在和另一人斗嘴時,會勾出一個笑。 槐城其實也挺繁華,來往的商客多,酒樓也大,建了五層,四人一起到了三層的雅間落座,已然天黑,從窗往外看,星星點點地閃著燈籠的暖光。 幾人喝了幾杯清酒,菜便陸續(xù)上來了,便開始吃著菜,聊著以前。 還是阿雪和墨蘭在說話,楚翎默不作聲,偶爾給阿雪夾幾塊紅燒rou,書生則是邊吃邊聽,他也好奇。 “我小時候,皮得不行,捉雞攆狗,惹人嫌,也就手工活還可以?!?/br> 阿雪瞟了旁邊一眼,有些驕傲:“我小時候還是比較乖的,又聰明又厲害。” 楚翎抿出一個笑:“乖,乖得引著一幫孩子打架。” 墨蘭夸張地張開嘴:“哦?” “我、我那是為了我?guī)熜植糯虻?,誰打贏了師兄就是誰的?!?/br> 書生放下筷子,看著墨蘭:“你都沒為我打一次架?!?/br> 楚翎也轉(zhuǎn)頭看著阿雪,眼眉彎彎,笑著不說話。 阿雪趕緊給他夾了塊豆腐:“當(dāng)然是師兄自己決定是誰的,我那會兒還小,什么都不懂?!?/br> 墨蘭給書生夾了幾?;ㄉ硎景参?。 “還沒問過,你們怎么從宮中出來的?”阿雪趕緊轉(zhuǎn)了話題。 “火炮圖被你拿出去了,宮里亂了好久,他去他父皇書房里偷了鎖的鑰匙,我們就出來了?!?/br> “這么簡單?” 書生撇撇嘴:“不簡單。開了鎖,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她身子不好,走不了太快,我們被逼進(jìn)護(hù)城河里,游了好久才上的岸,我都以為要死在河里了。” 墨蘭看著他笑了笑:“我說呢,怎么一直在水里纏著我不放,原來是想和我一起死?!?/br> “吃你的,煩人?!?/br> 阿雪也感嘆地給墨蘭倒了杯酒:“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br> 遠(yuǎn)走天涯的浪人,在同一地方相遇相識,也是一種緣分。他們四人相似,卻又不同,但一定會發(fā)生的是他們的未來會越來越好。 最后,本來是阿雪和墨蘭兩人喝得最多,卻是楚翎和書生先醉了。 書生抱著墨蘭吵著要回家,她只好扶著醉了的人先離開,楚翎則是靜靜地靠在她肩頭,望著酒樓外的燈火不語。 要不是他臉頰酡紅,勾著她的手指揉來揉去,她都不信楚翎醉了。 “師兄,回家么?” “回。我們走這里吧?!彼种赶虼巴怅@珊燈火:“走在那里,就像走在星空里?!?/br> “好啊?!?/br> 外面雪已經(jīng)停了,兩人穿好斗篷,楚翎趴在她背上,拿著傘,阿雪托著他,踏上了窗戶:“抱好了?!?/br> 隨后,兩人一起跳入萬家燈火中。 還走在街上的墨蘭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阿雪帶著楚翎穿梭在樓頂,踏起片片飛雪,她搖搖頭:“嘖,還說我,你更sao包?!?/br> 這樣的疾馳,讓楚翎想到了當(dāng)初她背著他逃離軍營的時候,也是這般穩(wěn)妥和快速。 只是當(dāng)時與現(xiàn)在的心境大有不同。 沒過多久,兩人就回到了醫(yī)館,楚翎醉酒了也不鬧,自己乖乖洗漱好就到被子里躺著了。 兩人此時睡意全無,借著酒勁,楚翎開了口。 “其實,當(dāng)初在調(diào)教坊,我夢見過你?!?/br> “嗯?”他很少說出自己的那段往事。 “那時被下了yin蠱,夢見與你在藏書閣顛鸞倒鳳,你卻一直說我下賤,還說以后都不會再送花給我?!?/br> 他抱著阿雪,輕聲細(xì)語地說著過往:“那時還有點傷心?!?/br> 其實不是有點。 “我怎么會說你下賤呢?師兄,那肯定不是我,我只會送你更好看的花?!?/br> “怪我狹隘……還好你來了,不然,我可能也就那樣了?!?/br> “我肯定會到的,只是到得晚了些?!彼龕蹜z地啄啄他的嘴角。 “……阿雪,又有些漲奶了?!?/br> “嗯?!?/br> “……多吸一吸,師兄還有奶水……” 這個雪夜本是靜謐無聲,唯有那點喘息驚了白雪,暖了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