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傷害
一接到管家的電話,聶同澤就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剛到客廳,就見管家正焦急的等著他,他心急如焚,“怎么回事?” 管家也搖頭,“童童剛到家臉色就不好,上樓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連手機也摔了?!惫芗覕傞_手掌,手里是已經(jīng)摔碎了的手機,“問了小鄭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在接童童放學的時候遇到兩個鬼鬼祟祟的年輕人,他猜可能是記者?!?/br> 聶同澤的動作一滯,“記者?” 管家點頭,及時道:“小鄭也能看出來,不是什么危險人物,完全不會跟蹤。但是童童的確是在看到記者后情緒就不好?!?/br> 聶同澤一時也理不清頭緒,只能先上樓,心急的敲門,“寶寶,爸爸回來了?!?/br> 房間里立刻就傳出喊聲,“滾,滾,你滾!” 看來這次又是沖他,聶同澤扭動門把手,沒有鎖門,他一進去,就看到門口摔的粉碎的電腦,聶慎童坐在床頭,肩膀不停的聳動,顯然是在哭。 兒子雖然經(jīng)常會亂發(fā)脾氣,但很少會在生氣的時候真哭。他從來只會拿別人發(fā)泄,絕不會氣著自己。這兩個月來,他哭的最厲害的也只有在每晚的情事上,只有那時候是真的委屈。 聶同澤關(guān)上門,快步走到床前,“寶寶,爸爸在這里?!?/br> 聶慎童一看到他,滿腔的怒意終于找到了地方發(fā)泄,“滾,你滾遠一點。你惡心,你實在讓我惡心!” 聶同澤想上去抱他,可手剛一碰到就被打開,聶慎童看他的樣子就在看最污穢的臟物,“你到底跟多少人上過床,還養(yǎng)了多少下三濫,你最好一次性告訴我,我不想哪天被你染上什么臟??!” 聶同澤臉色極為難看,“寶寶,你在說什么?” “你還要我提醒你,我都嫌臟!”聶慎童歇斯底里的大吼,“養(yǎng)了下三濫還不夠,還搞出一個野種。你不知道戴套嗎,你還回來碰我,你他媽有病沒有!” 聶同澤上前一把抓住他,“寶寶,你冷靜一點,好好跟爸爸說?!?/br> “你別碰我!”聶慎童嚎啕大哭,拼命要推開他,“一邊說愛我,一邊跟下三濫亂搞,你有什么資格說,你就是個不要臉的變態(tài)!” 字字戳心,聶同澤也終于從他的話里拼湊出一點信息,他繼續(xù)湊上去要抱他,“寶寶,爸爸沒有別人,只愛你。” 怎么聽來怎么惡心,聶同澤依然強勢的把他鎖在懷里,“以前是爸爸不對,沒有人能替代寶寶?!?/br> 聶慎童發(fā)狠的咬他肩膀,扇他耳光,“你,跟那個下三濫才是天生一對。一個惡心,一個下流,難怪才會搞出一個野種!你自己惹下的臟事,現(xiàn)在搞的記者來學校門口偷拍我,馬上所有人都會知道了,知道你怎么搞大人家的肚子!” 聶同澤終于記起在生日宴那天童千雪出現(xiàn)時說過的話,他不在乎,更沒有放在心上,把房產(chǎn)過戶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結(jié)束的干干凈凈。這本身就是擺在明面上的,心照不宣的交易,之后的事情,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寶寶,告訴爸爸,是不是她來打擾你了?”聶同澤的聲音依然溫柔,處處彰顯一個慈父的寵愛體貼,他撫著聶慎童的背,一下下的輕拍,“要爸爸怎么做,把她徹底封殺掉好不好?” 直把聶慎童惡心的想笑,這個男人骨子里是何其的絕情。有需求的時候就拉來女人陪他,自己發(fā)泄,自己滿足,時間到了就一腳踢開。明知道女方懷孕了也不聞不問,現(xiàn)在為了討兒子歡心,隨口就可以把人打入深淵。這是什么愛,這么的恐怖和不堪。 他看著聶同澤發(fā)笑,“你這樣對她,那你以后準備怎么對付我?等你玩夠了,不愛我了,是不是也要把我封殺掉,把我一點點折磨死!” 聶同澤按住他的肩膀,制住他的手腳,把人往懷里抱,語氣極為濃重,“爸爸怎么會不愛你,寶寶怎么能把自己和她相提并論。” 聶慎童發(fā)笑,“你養(yǎng)了她多久,現(xiàn)在還不是說斷就斷?!?/br> 聶同澤摟著他的力道不減,不由輕笑,“就是一場小生意,爸爸該給的都給了。” 聶慎童強忍著惡心,“人家現(xiàn)在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去啊,把她接回來,生你們的孩子去!” “是她自己要懷的,跟爸爸沒關(guān)系。”聶同澤極力哄兒子,“只有童童是爸爸的孩子,爸爸只會愛你?!?/br> 今時的甜言和承諾只聽得他想吐,聶慎童都克制不住的諷笑,“你裝什么深情,搞什么清高。她能懷孕,也是你自己作的孽。平時這么小心,結(jié)果被一個下三濫給算計了,真是婊子配狗,給我滾,滾??!” 越說越口不擇言,聶同澤的臉色已經(jīng)生冷到鐵青,他捏住兒子的下巴就想堵住這張大吐惡言的嘴。聶慎童早看出他的意圖,狠狠咬下,鐵銹味迅速在相接的唇齒間蔓延開來。聶同澤也吃痛的避開,一抹嘴唇,指上都是鮮紅一片。 聶慎童跳下床,一邊跑一邊拿東西砸他。房間里都是些柔軟的東西,玩偶,抱枕,隨便扔出去也沒什么殺傷力。聶同澤通通抬臂揮開,伸手就要去撈兒子。聶慎童氣急敗壞的把垃圾桶踢開,跑到房間角落,放沙發(fā)的地方還擺著一個小茶幾,上面擺著一個煙灰缸,也是聶同澤搬來他的房間后,才擺上的。 怒氣更是堆積到一個頂點,聶慎童想也不想,抄起那個陶瓷的煙灰缸就朝后面砸了過去,“滾,滾出去!” 聶同澤不躲不閃,硬挨了這一下。煙灰缸是歐式陶瓷,材質(zhì)本就厚重,當即就把他的額頭砸出血來。煙灰缸重重的掉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眼看到他額上的鮮血,聶慎童自己也愣住了,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最終只能抱頭大哭。 聶同澤無奈喘氣,繼續(xù)走過去,也蹲下身去抱兒子,“寶寶出夠氣沒有,現(xiàn)在能不能跟爸爸好好說。” 聶慎童在眼淚磅礴中抬起頭,“你不愛我。” 沒有愛的父母,只是為了履行任務而生下他。mama不愛他,心懷不軌的父親,早就把他養(yǎng)成了一個怪物,他的世界如此病態(tài),除了緊緊抓住爸爸,他還能做什么?可現(xiàn)在,口口聲聲說著愛他的人也給不了他唯一,他想滿足,就去發(fā)泄,甚至還和別人有了孩子。什么都是假的,如果爸爸不愛他,他還有什么? 他生平第一次嘗到如此絕望,“沒有人愛我,我什么都沒有?!?/br> “寶寶?!甭櫷瑵蓤远ǖ谋ё∷瑧驯Ю镆渤錆M了血腥的味道,“爸爸現(xiàn)在就立遺囑好不好,所有的一切都給你,寶寶要是不高興,把爸爸趕出去都可以?!?/br> 聶慎童惡心的推他,“你現(xiàn)在就滾出去,滾到那個下三濫那里去。你這么喜歡玩女人,你就去玩?zhèn)€夠!” 聶同澤半張臉上都是濕漉的血腥味,“寶寶,為什么要這么在乎她。只有你才是爸爸最愛的兒子,爸爸和她不過是明碼標價的交易,爸爸付過錢了?!?/br> “那為什么要讓她懷孕!” 聶同澤也是滿臉陰翳,“是爸爸的錯,爸爸會解決的?!?/br> 聶慎童捂住耳朵,什么也不想聽。也閉上眼睛,排斥眼前的這張臉。 兒子大吵大鬧還好,可現(xiàn)在就是拒絕跟他的一切交流。聶同澤也不松手,只把兒子摟在懷里,輕撫著他的背,像在安慰暴躁的貓兒。終于等到兒子徹底安靜下來,他重又把人抱上床,坐了好一會兒,才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管家一直守在走廊里,看到聶同澤出來就嚇了一跳,“我去找醫(yī)生過來?!?/br> 聶同澤抬手撫了撫額頭,這時候才感覺到刺骨的疼痛,半張臉上都被干透的血崩的緊緊的。他疲憊的點頭,先回了房間,也顧不得擦把臉,首先就去打電話。 他重又聯(lián)絡(luò)了童千雪的經(jīng)紀公司,連番質(zhì)問之下,他才算知道了現(xiàn)在的形勢。他從來就沒關(guān)注過娛樂新聞,怎么知道事情已經(jīng)發(fā)酵到了這個地步。群眾本來就喜歡八卦緋聞,又加上一些“知情人士”的有意引導,八卦狗仔嗅到氣息,就開始偷拍的找證據(jù)。要不是他們,聶慎童也不會發(fā)現(xiàn)。 掛了電話,聶同澤實在難紓滿胸的暴戾之氣。誰都有心機,誰都不干凈,他無所謂。一個野心勃勃的小女人,卻傷害了他最心愛的兒子。 門被敲響,是管家領(lǐng)了家庭醫(yī)生進來。聶同澤只能先配合著處理了傷口,他不禁吃痛,兒子那一下是真下了狠手,半點都沒留情。額上已經(jīng)腫起一塊,皮都被砸下不少,烏青發(fā)紫。醫(yī)生處理完傷口,貼好紗布,建議他最好是去醫(yī)院仔細檢查一下,聶同澤只是搖頭。 都已經(jīng)過了晚飯時間,聶同澤再去找人的時候,聶慎童還躺在床上,倒是沒再發(fā)瘋。聽到聲音了也睜開眼睛,雙眼里模模糊糊,在看到聶同澤的瞬間就流眼淚。 聶同澤坐在床邊撫他的臉,難言心痛,“寶寶,你一哭,爸爸的心都亂了。讓爸爸解決好不好?!?/br> 聶慎童忍不住笑,“等第二個,第三個出來,你怎么解決?” 聶同澤嘆息,“真的沒有?!?/br> 他伸手去撫聶慎童臉上的眼淚,又被扭頭躲開。聶同澤一直守在床邊,不時的碰一碰他,天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臥室里也沒開燈。一片黑暗中,有衣物摩挲的聲音,是聶慎童轉(zhuǎn)過來,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只聽得森森冷語,“給我錢,再撥個助理給我。” 聶同澤擔心,“寶寶要干什么?” “你管我要干什么?!?/br> 聶同澤無一不從他,“好,寶寶要做什么都可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