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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海平靜地坐在座位上,仿佛這事一開始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哪有,像顧海先生這樣英俊的人也難怪會被弟妹所注意到?!弊H鹆致曇籼鹉仯袷窃缟衔衣犨^的女聲,卻又壓低了不少。 “可你更喜歡‘夏槐’?!蔽遗d致起來,分析著他的行為特征,“我只是你用來向余霏霏示威的工具,你樂于享受女裝時被人爭奪的快感不是嗎?” 周圍的人紛紛離席。 整張桌子只有三人,我,祝瑞林以及一副事不關(guān)己態(tài)度的顧海。 很適合打架,動手。 顧海的手拉住了我蠢蠢欲動的左手,這時候反而是他更加冷靜,他那雙眼睛洞穿一切人一切事,從很多方面來說,他的確像是重生者。 我停了下來。 祝瑞林的言語挑釁對我來說,只不過是無聊生活里的調(diào)劑品,我是沉寂了太久,被顧海的光芒壓制太久才會在祝瑞林拙劣的言語攻勢下動怒。 太無聊了。 我換了個杯子,倒上果汁。 祝瑞林的小動作太多,我確定他把我當(dāng)成了一個可攻略目標(biāo),他望著我的視線里并不友善,然而幾次看向顧海的目光里卻帶著真實的含情脈脈。 ……? 兩個零? 不是吧(`Δ′)!難道我的魅力就如此可憐嗎? 不管在男人緣和女人緣方面,我都要輸給顧海那個毫無風(fēng)度,全身上下寫滿生人勿擾的討厭鬼? 我好慘(╥ω╥)。 祝瑞林顯然還是對我這個有可能威脅到他弟弟的人不屑一顧,相比之下,他剛才還只是挑釁,但是接下來…… 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 哈哈哈哈,什么鬼,居然有人會去稱贊顧海擁有英雄般的力量,而英雄合該臣服美人裙下。 這個祝瑞林真的是個文青的變態(tài)。 太逗了。 誰是那個美人呢? 我想只有站在那里穿著白婚紗的少女才擁有讓顧海臣服的資格。 我看向余霏霏,宛如看到了舊夢。余霏霏是舊時代的遺跡也是新時代的寵兒,她是一名混血兒,這個混血不是人種上的混血,而是指她的父母分別是地球人和月球人,他們愛的結(jié)晶結(jié)合他們的所有優(yōu)點,單單是一出現(xiàn)就足夠令人感到耀眼。 我明白為什么顧海會喜歡她了。 她的美麗讓她不像真人,更像是從油畫里走出來的夢幻產(chǎn)物。她身著端莊的白色禮服,胸前佩戴著一枚藍(lán)色的羽毛胸針。 但是下一秒,我看見了她身上違和的地方,她的高跟鞋上沾染了泥土,這很奇怪,她鞋跟上的泥土是濕潤的,邊緣卻有干涸的痕跡,但是在酒店里有哪里會讓鞋沾上泥土呢? 我能想到最近的擁有這種類型土的地方在距離這家酒店不遠(yuǎn)的開放公園,機器人被設(shè)置為一月一次澆水,而我們來的路上路過公園時土地上仍然能看見被澆灌過后沒有滲入地底的小水洼。當(dāng)然,線索不止這些,她鞋跟還有一些細(xì)小的綠色草末,這才是我鎖定她去過公園的理由。 在酒店里很少有開放式的草坪,同時這里的品種多為觀賞性品種,而公園草坪則可以隨意踩踏,這位新娘,看起來對這次訂婚非常不滿啊。 在訂婚典禮上,她沒有來得及準(zhǔn)備干凈的新鞋,同時在短時間內(nèi)離開酒店去了離這里不遠(yuǎn)的公園,她要做什么? 她的情緒十分緊張,卻沒有將視線投向有她家屬的桌子,而是一直在盯著我的鄰桌,我的鄰桌有什么呢? 哦,一位看起來身價不菲實則一貧如洗的青年男性,他的名字很復(fù)雜,但我確定,我見過他。 從他右手持酒杯的舉動來看,他無疑接受過良好的精英教育,一舉一動中都透露著精英的氣場,是我討厭的一類人。對于我討厭的人,我很少能記住他們的名字,浪費我寶貴的腦細(xì)胞。 我從他身上尋找能夠和余霏霏小姐串聯(lián)在一起的線索,最簡單的就是看鞋。 當(dāng)然不是簡單粗暴的上去看人家鞋底,我如果那么做了只怕會被立刻請出去,而祝瑞林和我的矛盾也讓我的定位變得尷尬起來,這個時候嘛,就得有人出現(xiàn)打破僵局。 “這位小姐,請您為我駐足片刻。”我叫住一位年輕的侍女小姐,在她轉(zhuǎn)過身來的那一刻,我碰到了她的餐盤。 “啊,抱歉,先生,您還好嗎?” “沒事,”我接過她遞來的餐巾紙擦拭被酒水打濕的衣服,“請問哪里有更衣室,我可能需要換一下衣服?!?/br> “畢竟,是我魯莽,見到了您這樣美麗的小姐忍不住搭訕,請您原諒我的急迫?!?/br> 我的話將她撩得面紅耳赤,這時候祝瑞林開口說道:“笨手笨腳的,滾!” 侍女小姐臉色瞬間慘白,我打圓場,“祝先生,對美麗的小姐要投以關(guān)懷,而且剛才的確是我不小心碰到了餐盤,怎么能這么對她說呢?” “你可以跟她一起滾。”祝瑞林并不吃這套。 “不,如果我走了,怎么能繼續(xù)看好戲呢?”我看了一下顧海,顧海還在看著余霏霏發(fā)呆,完全沒注意到這里。 “是你被橫刀奪愛的戲碼嗎?” “不,是祝先生弟弟被橫刀奪愛的戲碼?!?/br> “……!” 顧?;剡^神來,他瞪著我,顯然是防備著我搞事,有沒有搞錯,我明明才是受害者。這樣看來,顧海那個笨蛋說不定被帶過綠帽子啊。 我悄悄向那個男人的位置靠攏,果不其然看到了他鞋邊和余霏霏同出一處的泥土痕跡,我看見他的左手口袋有一些微微的不妥帖,同時他的左側(cè)袖口稍有折疊,而右側(cè)袖口則平整,這說明衣服的主人并不是一個慣用右手的人,搞什么,這位余小姐是對貧窮少年有什么特殊的愛好嗎? 顧海,一個真正的貧窮青年。 這個男青年,一個家道中落的貧窮青年。 就連西裝都是借來的,卻來參加這種場合,他打算做什么呢。 而這位大小姐又打算做什么? 我有預(yù)感,接下來,會是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