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曦和文滿相對而坐，吃了頓宵夜。

    席間，文滿一直很想跟聞曦說話，多讓他講講自己，也讓他多問問自己，可他們還是在公司，一個老總一個實習生，就算現(xiàn)在周圍沒人，身份也不能顛倒，于是文滿用了點小心眼兒，讓聞曦話多起來。

    “我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冒充a大學生，去你們一食堂吃飯，”文滿充滿遐想的一嘆氣；“我都不知道，原來大學食堂還有剁椒魚頭，我們大學都沒有！”

    “現(xiàn)在還有呢！”聞曦吐出一根魚刺，來了精神；“上個月食堂集體漲價，我們所有學生抗議，一周沒去一食堂吃飯，結果食堂價格不漲反降，剁椒魚頭最離譜，5塊錢一份，去晚了都搶不上！”

    “那你這么瘦弱，豈不是一直吃不上？”

    “我每次都早去，吃第一口，吃完還有時間替我室友帶呢，我舍友們懶死了?！?/br>
    “你很愛吃魚啊，”文滿笑著說，聞曦面前那條鱸魚下去的很快。

    “其實我以前不喜歡，我mama喜歡，一過年節(jié)，雞鴨豬蹄還有魚都不能少，魚是重頭戲，慢慢我也吃習慣了，現(xiàn)在也喜歡了，”嘴里吃著好吃的，聞曦話也逐漸多起來。

    “哦……阿姨廚藝不錯，”文滿點點頭，心想他說的mama是哪個；“我……來中國念中學以后……就沒吃過我媽做的飯了，雖然我媽只會一些很簡單的涼拌菜，而且現(xiàn)在我做飯也比她強很多。”

    “那你一直自己做飯？”聞曦抬起頭看向文滿，眼睛又亮又大，看的文滿心里一跳。

    文滿點點頭。

    怪不得廚藝還挺好，聞曦心里想著。

    “資深單身狗了，不會兩下子怎么照顧自己，真羨慕你這樣有爸媽疼的……”文滿說完，微微低下頭，用筷子撥弄自己的飯。

    聞曦嗦著筷子尖，感覺自己說錯話了；“其實……我也沒有那么好，我是單親家庭。”

    “單親？”文滿立刻抬起頭，一臉你繼續(xù)的表情。

    “嗯，我爸媽在我初一的時候離婚了，我一直跟著mama，家里條件也不怎么好，湊合過吧，也就年節(jié)的時候好點，”聞曦說的很平淡，文滿聽著卻有點可憐。

    “那咱們很像啊，我是跟著爸過，你是跟著媽，那阿姨再婚了嗎？”文滿想聽聞曦說更多。

    “一直沒有……”聞曦笑著搖搖頭；“我和jiejie就夠她忙了……爸爸也一直單著?！?/br>
    “哎……我媽是結婚了，嫁到清邁，我爸在我高中的時候就再娶，自小我就是多余的那個……”說完，文滿很感傷的一嘆氣。

    聞曦再次嗦著筷子尖，略帶惶恐的看著文滿，心想這叫我怎么接……？怎么好好的跟我吐苦水了？

    “那……自己組建個家庭啊……這樣還有人給你做飯，”聞曦試探著說。

    “我喜歡給別人做飯，就是伺候人的命。”

    “??？那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歡?。≡趺础€是單身狗呢……”

    “我有點障礙，”文滿說完，覺得有點不對，趕緊糾正；“不是說身體，我身體很健康沒毛??！我是說心理……我之前……很喜歡一個人?！?/br>
    聞曦面上認真聽，實際上身上的汗毛都炸起來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就是自己。

    “不過他是我哥們兒的對象，但我哥們兒這人挺不是東西的，總欺負他，我看不下去把他藏了起來，那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可我光顧著高興，忽略了他的精神受了刺激，一次我出去采購回來，他就在我家浴缸里自殺了……”說到這，文滿像是說不下去了一樣閉了嘴。

    聞曦也沒再說話，這次他不是想著該怎么接，而是因為羞愧，甚至無地自容。他當時被恐懼侵襲，一心只想著躲避，最終選擇了死亡，完全沒想會給別人帶來的后果，文滿之于他不僅無辜，還對他有恩，可看看自己把人家害的……

    嘖……聞曦簡直要把頭埋起來了。

    “……從那以后，我就對與人交往這件事有了些……隔閡，就總是覺得……說不上來，我還不敢用浴缸洗澡?！?/br>
    “?。?？”聞曦耷拉著眉毛看著文滿；“那……那有沒有看過醫(yī)生啊？”

    “看了，好多了，就是……浴缸的坎兒還是有些過不去，不過這是小事，不妨礙生活，”文滿故作豁達，看的聞曦心里更難受了，忽然覺得加加班也沒什么。

    “哎，我真是……怎么跟你說了這么多，”文滿伸了個懶腰，看了下時間；“我……a大還是10點半封校門嗎？”

    聞曦一愣，看見看時間，10點20了。

    “沒事沒事！我們宿舍大門11點關！我們經常爬墻去外面吃夜宵?！?/br>
    “走走走，我送你回學校！！”文滿說著，快手快腳的收拾剩飯，聞曦都沒幫上忙他就收拾完了。

    這次二人很有默契，聞曦也沒推脫，一齊跑向地下車庫。

    因為時間晚，文滿一路開的很順暢，可等到了目的地發(fā)現(xiàn)a大已經封門了。

    “謝謝文總，我下車了，”聞曦說著就要解安全帶，被文滿阻止了。

    “等下，都關門了你怎么進去？”

    “我翻墻?！?/br>
    “那宿舍怎么進？”

    “翻墻。”

    “身手這么好??？”文滿笑出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聞曦翻墻的樣子；“可是你要是被保安抓到怎么辦？”

    “沒事，我……”

    “不行不行，無論是翻墻還是被抓都太危險了，還是別回去了吧?！?/br>
    “那我去哪？”

    “我家開車也就40分鐘，不嫌棄的話你先去我那里對付一晚上，明天送你回公司，”文滿說著，眼睛都亮了。

    “不不不，太麻煩了，我還是回宿舍吧，”聞曦兩手擺的都要出殘影了。

    “別跟我客氣，我也算半個a大人了，而且我家只有我自己，一點都不麻煩，你還感冒，我家有些泰國帶來的中成藥，正好你拿點走，”文滿簡直要抑制不住興奮了，嘴上說著，腳就踩在了油門上。

    “阿不……等等……我……”聞曦眼睜睜的看著a大離他越來越遠。

    “你又不是女生，怕什么，我雖然單身，但我家有狗哦，喜歡狗嗎？”文滿興奮得有些口不擇言了，聞曦拿著手機想給趙政嘉裕發(fā)微信，又怕對方多想便作罷，心想是啊我是男生我怕什么……不過只此一次，絕無下次！

    文滿一路開的風馳電掣，40多分鐘的路也就開了20多分鐘，聞曦惴惴的下了車，發(fā)現(xiàn)這地方自己沒來過。

    “新買的……呃……別墅看著好新呀，”聞曦差點說漏嘴。

    “住5年了，”文滿心情愉悅，打開了別墅大門。

    這是個中型別墅，兩層樓附贈閣樓，一樓兩個傭人間一個洗衣房，其他就是會客廳飯廳和開放式廚房，二樓才是真正休息的地方。一開門，就聽見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聞曦聽這聲音耳熟，好像……

    汪汪汪————??！

    一只大阿拉斯加帶著一串胖墩墩的小阿拉斯加從二樓跑下來迎接，那一只只毛量豐厚的，說是小獅子都不過分。

    文滿似乎很喜歡它們，蹲下來抱完大的摸小的，一群阿拉圍著他又聞又舔后，才轉頭看聞曦。

    “你不要怕，他們不咬人，”文滿忽然想起來，聞曦不喜歡動物，趕緊把它們往一邊哄。

    “沒事，我家也養(yǎng)狗，”聞曦露出笑容，摸摸大阿拉的頭，大阿拉的嘴立刻裂開。

    “??？什么狗？”文滿來了興趣，他沒想到他的變化這么大。

    聞曦掏出手機給文滿看照片，是家里的小雪球。

    “喲，是小博美啊，很可愛，多大了？”文滿是狗就喜歡，小雪球毛發(fā)潔凈蓬松，大眼睛滴溜溜，很招人喜歡，文滿看著心生愛意，忍不住一劃照片，想看看后面有沒有……

    下一張照片就不是小雪球了，而是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肩膀上扛著半扇兒豬rou，文滿笑容逐漸淡化，看環(huán)境跟小雪球的背景一樣，應該是在家里，那這個人是……聞曦的爸爸？不對啊，他家里不是單親嗎？再劃一張看，這個男人身上沒有豬rou了，但依舊光著膀子，坐在沙發(fā)里拿著水杯，臉上蹭了點臟，對著鏡頭傻笑，臉很年輕，是個看不出準確大小的年紀，在看日期，竟是2年前的春節(jié)，這是……他男朋友吧。

    文滿忽然想起之前在公司大廳與聞曦擁抱的男人，等一下……這……這不是文宇的男朋友嗎？？沒記錯的話，1年多前左右，文宇來自己家抱小狗，與他同來的那個男朋友不就是這個人嗎？怪不得上次在大廳看見他有些眼熟……

    現(xiàn)在他又出現(xiàn)在聞曦的手機里……他們2年前就在一起了？都跟他回家過年了？

    那這個男人又跟文宇糾纏不清，海王嗎？聞曦知道嗎……？

    “呃……后面沒有雪球的照片了，”聞曦看文滿還對著自己手機使勁兒，就有些為難的提醒他。

    “哦哦，不好意思，”文滿恢復了笑容，把手機還給聞曦；“博美就是可愛?！?/br>
    “我……睡沙發(fā)就可以了，”聞曦換了話題。

    “我有客房，你先休息，我去收拾一下，”文滿說著，帶著一串大狗小狗去了2樓，就余下一只傻傻的小狗，歪著腦袋看聞曦。

    聞曦也看著它，一人一狗正對視著，不遠處的大花瓶忽然倒了，花瓶沒有碎，花束掉了出來，里面的水撒了一地。

    聞曦奇怪，走過去把大花瓶扶起來，屋里沒人，怎么花瓶倒了，是花太多嗎？

    正疑惑著，聞曦眼角瞥見一個小小的黑影，一閃而過，消失在去2樓的樓梯口。

    聞曦仰頭看著2樓，能隱約聽見文滿收拾東西的聲音。

    那個黑影是什么？

    雖然別墅內燈火通明，但是聞曦心里毛毛的，再看向那只小狗，它也看著樓梯口的方向。

    “走，我?guī)阏襪ama去，”聞曦對著狗說話壯膽，抱起小狗就去2樓找文滿。

    走到2樓的樓梯盡頭，聞曦再次看見那個黑影，小小的，比那只大阿拉斯加還小，像是孩童的形狀，他似乎在等聞曦，聞曦看見他的一瞬間，他消失在了某個房間的門口。

    聞曦倒抽一口氣，渾身都僵住了，他差點喊出來，不過懷里的小狗替他喊出來，嗷嗚嗷嗚的，是聞曦嚇得摟緊他，把他樓難受了。

    文滿聞聲走出來，柔和道；“喲，還麻煩你抱他上來，來我有毛氈子滾一滾，別粘你一身毛。”

    “文……文總……你家除了你和狗還有誰嗎？”聞曦驚慌道。

    “還有個阿姨，但她白天來，下午5點就下班，怎么了？”

    “我……我不是嚇唬你，我剛才好像看到個黑影……看到兩次！”

    “?。俊蔽臐M沒什么太大反應，像是沒聽懂一樣，接著他眼神移到聞曦背后；“你是說他嗎？”

    “啊?。。。。。。　甭勱馗静桓一仡^，直接嚇得大叫，幾乎是閃現(xiàn)到了文滿背后。

    “哈哈哈哈哈逗你呢，”文滿被聞曦的大嗓門嚇了一跳，接著大笑起來；“你怎么膽子這么小，我在狗也在，你怕什么？”

    “文總你可真無聊??！”聞曦半氣半埋怨；“我是真的看見了！”

    “可能是看錯吧……我住了5年了什么事都沒有……”文滿抓著頭；“你要是害怕可以……”

    “把它拉起跟我一屋睡吧……”聞曦指著大阿拉斯加說。

    “沒問題，只要你別嫌它睡覺打呼嚕，對了，它叫拉米，這些小狗都是它的孩子，”文滿有點小遺憾，他差點就說今晚和我一起睡。

    聞曦蹲下身，摸摸拉米的頭，拉米聞聞他的手，大粗尾巴搖的很開心。

    “我有沒用過的牙刷和毛巾，你用完直接拿走吧，”文滿帶著聞曦去洗手間認領各種洗漱用具；“還有，這是感冒藥，我感冒了就吃這個，很管用，你等下我給你倒點熱水去?！?/br>
    聞曦看著文滿麻利的去一樓倒熱水，心想他還真是如他所說，喜歡伺候人呢。

    看完文滿，聞曦扭頭望向剛才黑影消失的那個房間。

    那里面是什么？

    聞曦又怕又好奇，因為拉米在身邊，他撞起了一點膽子，一步一步靠近那個房間，發(fā)現(xiàn)門是虛掩著，一股說不清的濃稠香氣從門里面?zhèn)鞒鰜?，濕濕的，帶著一點其他香料的味道，而且仔細看，里面有什么東西在閃。

    聞曦看不清，忍不住又往里面探了探頭，接著他恍惚間好像看到了燭火。

    文滿在一個黑屋子里點蠟燭？有點詭異哦……

    聞曦心里想著詭異，這詭異的事情就發(fā)生了，一個小小的，兩條腿的生物，快速的在燭火前穿過，留下一串輕輕地踏踏聲，和帶著回音的孩童笑聲。

    “你在干嘛？”

    一股熱氣吹拂在聞曦后頸上，嚇得他腿一軟差點跪地上，喉嚨里也是一緊，尖叫都沒叫出來。

    文滿站在聞曦身后，看他貼著墻慢慢下滑，趕緊從后面扶住他；“怎么了？”

    “你嚇死我了??！能不能別這么突然！??！”聞曦怕極了就變成憤怒，不管不顧的沖文滿發(fā)火。

    文滿沒生氣，只有點委屈的點點頭；“給……你拿熱水吃藥?！?/br>
    聞曦深吸幾口氣，強定身心，接過文滿的水杯。

    “你想進去看看嗎？”文滿指著這個房間；“這里面是我搞封建迷信的地方?！?/br>
    “嗯？”聞曦如他所愿露出好奇的眼神。

    “我信教，”文滿說著，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姿勢；“從小就信，這個房間供奉了很多神像，想看看嗎？”

    聞曦又想起那個黑影，還有朱雨詩的話，公司里說文滿養(yǎng)小鬼……泰國人都很邪乎……

    難道剛才的黑影……

    “你……養(yǎng)小鬼嗎？”

    “小鬼？你是指陰牌？”文滿眨眨眼睛，從脖子里掏出一根鏈子，鏈子下面有個金飾；“我?guī)Х鹋?，不帶陰牌，那東西很邪門，我不碰的?！?/br>
    說著，文滿進屋打開了里面的頂燈，聞曦好奇的往里探頭，發(fā)出感嘆。

    這房間大約是30瓶，家具沒多少，很有序的放著各種大小不一的神像，有人身像臉，有盤腿而坐9張面孔的，還有疑似小型四面佛的，有個神像放的位置很高，快接近屋頂了，上面蓋著一張紅布，下方放著一個供臺，聞曦剛才看見的燭火就是放在那里的蠟燭。

    “你每天拜這么多神……？”聞曦無法想象文滿給每個神像磕頭的場景。

    “就2個，一個9面財神，一個上面那個，其他的是收藏，進來看看嗎？”

    聞曦扒著門框瘋狂搖頭，拉米看看聞曦，也不進去，一串小狗跟著拉米屁股后面玩耍，很守規(guī)矩的不越界。

    倆人正說著，那尊神像上的遮布掉下來了，露出了它的全貌。這是個獸頭人身五手神像，做工上沒有太精細，色澤甚至有些發(fā)烏，像是個老物件。

    文滿看見布掉了，就去撿起來，蹬著高再把布蓋上。

    聞曦眨眨眼，心想這個神像一定是祖?zhèn)鞯模蝗徊粫@么用心。

    “這個神像是我媽留給我的，每天拜一拜，點根蠟燭放點飲料，就算供奉了，”說完，文滿將屋里的燈一關，帶著聞曦去客房；“人嗎，總要有些念想?！?/br>
    當晚，聞曦和拉米外加它的崽子們住進了客房。

    聞曦還把門關嚴實了，不是為了防文滿，而是那個詭異的黑影。文滿本人沒什么問題，就是他家，尤其是那個屋子太詭異了……導致聞曦都覺得文滿身上帶了一層若有若無的涼氣。

    拉米往地上一躺，小狗們開吃吃奶，屋里都是熱鬧的吧唧嘴聲，聞曦現(xiàn)在對狗沒那么排斥了，躺在床上看他們母慈子孝，感覺還挺有趣，看著看著打了個哈欠，感冒藥的藥效上來了。

    文滿洗漱完畢，穿著拖鞋家居服走出主臥，檢查完家里的門窗后，他徑直走進那間拜神的房間。

    這次他沒開燈，僅僅借助燭火的亮光，他來到一面紅柜子面前，打開最下面的抽屜。

    抽屜里么放了厚厚的紙屑堆，一個錫箔紙的紙包躺在紙屑堆里面，包裹的不嚴實，露出一條縫，好像有人打開過一樣。

    文滿打開包裹，里面赫然是一具深褐色的風干嬰兒尸體。

    文滿的半張臉隱藏在搖曳的黑暗中，跳動的光影在他臉上描畫出一張溝壑嶙峋的詭譎面容。文滿面無表情的瞪著它，用泰語緩緩說；“今晚不要去客臥惡作劇，那里是我很重要的客人，別打擾他?！?/br>
    嬰尸沒有回應，一動不動，在體型龐大的文滿面前，它的恐怖不值一提。片刻后，文滿感覺到背后有陰風吹過，他讀懂了其中的含義。

    文滿將包裹包好，關上抽屜，回到自己臥室。

    文滿的臥室很大，連著一個放著大浴缸的浴室，浴缸里面放著幾樣狗玩具和狗浴液，平時被他用來給狗洗澡。

    脫掉衣服，文滿站在蓮蓬下，露出勻稱的黝黑肌rou，他的后心部位紋著幾道泰語刺符，脖子上的金色佛牌反射著燈光，這2樣都是他不離身的防護，會跟他到死。

    打開水龍頭，刺骨的涼水凍得文滿直咧嘴，他瑟縮著身體，努力適應寒冷，沖到打噴嚏了才把水關上，完了也不擦身也不穿衣服，生怕自己不夠冷似的，牙齒打顫的在浴室里來回走，直到自己流了鼻涕，他才穿上家居服回到臥室。

    顫顫巍巍的鉆進被窩，文滿明顯感覺身上一陣熱一陣冷，頭腦還發(fā)暈，但他心里很滿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早上，聞曦在拉米和小阿拉的喊叫聲中起了床，他這一晚睡得很好，鼻塞的情況好轉了很多，文滿的藥果然很好用。

    領著大狗小狗出了屋，聞曦想領它們出去吃早飯，一出屋門就看見文滿在一樓忙碌早飯。

    他起的可真早啊……

    “早啊文總，”聞曦笑著打招呼，拉米和小阿拉們興高采烈的下樓撲向文滿。

    文滿轉過身，大大的打了個噴嚏，聞曦看著他紅紅的鼻子，心里一跳，想著不是吧？不會被我傳染了吧……

    “文總……？”聞曦走下來，看文滿拿紙擦鼻涕；“你怎么了……？”

    “不知道，有點不舒服……”文滿說話有氣無力，眼睛鼻子都有點腫，明顯跟昨晚不一樣。

    “你這是感冒了，被我傳染的吧……”聞曦滿心愧疚，他最不希望的事發(fā)生了。

    “沒事，這就是個得流感的季節(jié)，跟你沒關系，”說著，文滿歪頭打了個大噴嚏，嚇得拉米耳朵都背過去了。

    話是這么說，可昨晚上只有聞曦跟他近距離解除了。

    “你別忙了，我來做早飯吧！”聞曦自告奮勇。

    “我已經做好了，”文滿吸著鼻子，可憐巴巴的樣子；“兩個煎蛋，熱牛奶，糯米飯和烤豬rou……豬rou……阿——嚏?。?！串……”

    聞曦看他說個話都被噴嚏折磨的結巴了，忍不住捂嘴笑，笑完又覺得自己有點沒良心，他一定是被自己傳染感冒了……這幾天全公司只有自己病了……

    看見聞曦笑，文滿心里熨帖極了，身上都沒那么難受了；“來，一起吃病號餐，吃完趕緊吃藥，咱們上班去?！?/br>
    “嗯！你坐著吧，我去端飯，”聞曦很自覺地去端早飯，文滿坐在餐桌前，看聞曦生澀的忙碌，心想這個涼水澡洗的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