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之后的一個多月里段西元出現(xiàn)在喬云杉面前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他們有各自的忙活，相較喬云杉，段西元的忙活要稍微輕松一點。段西元已經(jīng)大二，是新生口中的優(yōu)秀學(xué)長，袁老師給了他一些重任，他要在臨走前完成這些任務(wù)。因此對喬老師的sao擾點到為止——他的確分不出更多時間和心思纏著喬老師。段西元原以為忙碌會讓他對喬老師的思念變淡，然而一旦閑下來，哪怕是蹲在廁所里，對喬老師的思念就能變成海嘯把段西元給吞沒。段西元竟變成了不敢思念，畏手畏腳的人。

    他給喬云杉發(fā)的示好和道歉消息喬云杉一律不回。偶爾在半夜被夢嚇醒，給喬云杉發(fā)一句“喬老師我夢見你了”，喬云杉依舊不理睬，不問“夢見我什么了”，所以段西元也沒告訴他“夢見我回國卻找不到你了”。段西元怕他的夢會給喬云杉靈感，真的從此而消失。

    只有很少的那么幾次，段西元說喬老師我晚上想去你家，喬云杉會給他一點反應(yīng)，要么是“隨意”要么是“好”。

    在喬云杉眼里段西元已經(jīng)越來越趨近于透明，喬云杉能自如生活在有段西元的空間里。他的眼里，心里全都沒有段西元。

    然而段西元在喬云杉這里受挫，卻在學(xué)校大受歡迎。拒絕了一個陳青青，還會有別的“青青”不斷涌來，其中多數(shù)是學(xué)妹，學(xué)妹把段西元當(dāng)做“男神學(xué)長”來崇拜。而玻璃房的大多學(xué)生對此嗤之以鼻，用他們的悄悄話說就是：如果喬老師還在，有段西元什么事。段西元感覺的出來同學(xué)和學(xué)姐們（確切地說是一切領(lǐng)會過喬老師魅力的人）對“男神”這個名譽的維護(hù)，在他們心里，藝設(shè)學(xué)院只能有喬云杉能得這個稱號，其他人都不配。

    這無形的、輕微的敵意段西元不在乎，也不在乎來自其他同學(xué)對他出國交換學(xué)習(xí)的妒意，同樣不在乎日漸明顯的孤立。他只想給喬老師發(fā)消息，告訴喬老師天上的星星好像小怪獸。他對喬老師的愛意和歉意讓他看什么都可愛，都凄楚。

    段西元已經(jīng)拍好圖片，可是手機拍不出深藍(lán)天空中碎鉆那樣的小星星。圖片漆黑，中間綴著一顆不明顯的月亮。他的手指離發(fā)送鍵只有一毫米的時候卻挪到“取消”。他要站在喬老師面前，親口告訴他。

    于是段西元下了晚上的課后直接去了十里畫室。

    十里畫室是這條蜿蜒曲折的城中村“十里巷”的開端，里頭是吵鬧嘈雜的蒼蠅小館和休閑店、小賓館、小網(wǎng)吧。難以想象，這里有可以在全市都排上名次的小龍蝦館，也暗暗進(jìn)行無數(shù)非法的rou體交易。十里巷開一個稍有文化的頭，內(nèi)里隨著一條條小路的逐漸深入而越發(fā)腐爛。喬老師是真的被段西元踩進(jìn)了淤泥里，段西元后悔了。

    他在畫室門口等喬云杉下班。點起一顆煙。段西元抽煙的樣子就和乖男孩沒什么聯(lián)系了。煙把他的本性從偽裝中解放出來，他這時站在路燈下的樣子像衣冠整潔的地痞流氓。和喬云杉相比，他顯然和這個地方更相稱。

    一顆煙結(jié)束，等來喬老師。喬老師身邊還跟著一個小男孩。男孩段西元見過，他第一次來十里畫室的時候在喬老師的辦公室就見過，他隱約記得男孩叫榮薦。喬云杉低頭和榮薦講話，沒有看見段西元。發(fā)現(xiàn)段西元的卻是那男孩兒，他看了一眼段西元又迅速挪開了視線，小聲對喬云杉說喬老師你的學(xué)生來了。

    喬云杉便向前看，看見段西元。

    段西元走向喬云杉，喬云杉立刻停在原地不動了。叫榮薦的小孩看出喬云杉和前學(xué)生之間的怪異，他對喬云杉說已經(jīng)看到來接自己的哥哥，就先走了。喬云杉同他道別后，再次看向段西元：“你來干什么？”

    段西元卻說：“今天天上好多星星。”

    喬云杉仰頭看，卻只看到被城市燈光污染過的天空，星星倒沒幾顆。

    段西元說：“學(xué)校那邊看要多一些?！?/br>
    喬云杉應(yīng)付點頭，問他是不是又要賴在自己家了。

    段西元說是，很久沒有見到喬老師，很想喬老師。段西元又說：“喬老師，你看天上的星星是不是像小怪獸？”

    喬云杉側(cè)頭看段西元，是看有精神疾病患者的那種眼神，他想，段西元難道又戴上了一張新面具？這次是想扮天真爛漫了嗎？

    段西元又說：“就是奧特曼里面，被奧特曼打敗的小怪獸。”

    喬云杉問段西元很喜歡看星星嗎？段西元說偶爾會看看：“一閃一閃亮晶晶，很可愛?！彼瘑淘粕悸冻鲆粋€笑容，有點小心翼翼和討好的意思。

    是了，喬云杉確定，段西元換上了天真面具。他卻不知道段西元這是在把自己的一部分真實剝開給了他，而這一部分真實是連段西元本人都沒有察覺到的。

    回家的路上段西元在車?yán)锼淘粕伎幢?，此時已經(jīng)將近十二點。他在心里悄悄嘆氣，聯(lián)考的日子逼近，十一點前下班已成妄想。喬云杉不甘心把生命浪費在畫室里，明年三月就辭職的想法越發(fā)堅定。南城若是待不下去，就去別的城市，他的簡歷那么漂亮，總能有高校愿意要他。

    喬云杉如此做了打算，心情總算是稍好一些。

    車在停車場停穩(wěn)時已經(jīng)過了零點，又是新的一天了。喬云杉看段西元的腦袋歪靠在車窗上，段西元睡得很熟，露出一大截脖頸，喬云杉毫不知道這片皮膚流露出的疲倦是因為自己：段西元正經(jīng)歷著避無可避的針對他的排擠——同學(xué)們會陰陽怪氣地學(xué)大一的學(xué)妹大聲叫他“男神”，他們中間流傳著段西元害喬老師丟掉飯碗的傳言，而段西元和崔印恬的秘密姐弟關(guān)系現(xiàn)在也不再是秘密，他們默認(rèn)了段西元為了jiejie報復(fù)喬老師。喬老師是無辜的，他們一夜之間為了喬老師的這份無辜筑起無形高墻，把段西元隔離在外。

    而喬云杉在想著如果殺人不需要償命就好了，他立刻就能把段西元的脖子掐斷，或者用美工刀狠狠割斷他的頸動脈，讓他的血恣意噴灑。

    段西元在喬云杉的注視下醒來，他先看一眼喬老師，再向窗外看一眼，問：“到了？”

    喬云杉答一個“嗯”字，又說快下車吧。段西元的一部分意識還在沉睡，他迷迷糊糊哦了一聲，抓起懷里的書包去開車門，卻被安全帶給扯了回來，于是他惱怒著去解安全帶，動作大了些，那根帶子被弄得叮當(dāng)響。喬云杉觀察段西元，發(fā)現(xiàn)這時候的段西元像一個小孩，五六歲的小孩。

    回家后洗了個快澡，喬云杉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下身起了邪火，性器莫名就硬了起來。喬云杉閉著眼想讓它自己消火，腦子卻不受控制地給他播放曾經(jīng)的性愛場景，有和裴豐年的，有一夜情的，也有和段西元的。

    自從離職，喬云杉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有和人上床，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而今天這欲望是怎么也消不下去了，他只能握著自己的性器，靠零碎的性愛記憶擼了出來。

    然而前面得到少許緩解，后面的小洞又開始空虛。喬云杉打開床頭柜想找按摩棒，在抽屜里摸了一番才想起自己的所有玩具都被藏到衛(wèi)生間的暗柜里。于是他進(jìn)了衛(wèi)生間，給自己做好擴張，把按摩棒緩緩塞進(jìn)了后xue里。

    段西元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看到的便是下身光裸，跪在冰冷瓷磚上，屁股里插著一根嗡嗡響的小棒子微微喘息的喬老師。

    喬云杉扭頭看段西元一眼，眼角泛著水光，他冷漠著聲音讓段西元出去。段西元卻呆立不動，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喬老師自慰。

    “喬老師……”段西元走近一步。而喬云杉再次對他低吼一句“出去”。

    段西元應(yīng)該出去的。他知道如果要討喬老師開心就應(yīng)該立刻出門，當(dāng)做一切都沒看見。但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不抓住這次機會，以后想親近喬老師就更難了。段西元聽從了自己的內(nèi)心，他把唯一的光源——鏡前燈——關(guān)掉，衛(wèi)生間陷入了黑暗，窗外的月光灑進(jìn)來只能讓他們看到彼此的輪廓。

    “喬老師?！倍挝髟┫律砝瓎淘粕迹瑓s被喬云杉揮開他的手。喬云杉說：“不要碰我。你出去?！?/br>
    段西元還是把喬云杉給拉起來了。喬云杉在地上跪太久，腿使不上勁，剛站起來便跌進(jìn)段西元的懷里。他要推段西元，卻聽男孩說：“讓我?guī)湍恪！?/br>
    整個衛(wèi)生間里只剩按摩棒的悶響。喬云杉的身體記得段西元的一切，因此他在跌入段西元懷抱的一瞬間就差點高潮。按摩棒在喬云杉體內(nèi)不知輕重地震動，卻因為沒了喬云杉的手扶著，它的每一次震動都沒震到點上。

    喬云杉想把它拔出來，段西元先他一步，扶住了這根小棒子：“我來幫你。”

    “喬老師，”段西元輕輕在喬云杉耳邊說，“閉上眼睛，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閉上眼睛?！?/br>
    喬云杉閉上了眼。這一切都應(yīng)該怪罪于可惡的黑夜和欲望，他想。

    段西元為喬云杉調(diào)整了震動棒的角度，緩慢地將它推進(jìn)抽出，喬云杉呼吸急促，隱隱發(fā)出細(xì)小呻吟。段西元實在忍耐不住，在喬云杉耳朵上印下一吻。

    閉著眼的喬云杉所有感官都被放大，溫潤熟悉的嘴唇觸碰到他耳朵的瞬間他在段西元懷里猛然輕顫一下，一聲細(xì)吟沒忍住從喉間流出。性器硬的發(fā)疼，他能感覺到段西元的性器也已經(jīng)硬了。喬云杉怕段西元接下來會發(fā)瘋，再次強jian他，他在思索要如何逃過一次強jian時，段西元忽然蹲下，含住了喬云杉的yinjing。

    前端被溫暖濡濕的口腔包裹，后xue被震動棒頂著前列腺體，喬云杉全身顫抖著射出來，段西元把jingye全部吞進(jìn)肚子里，然后說，喬老師累了，洗干凈趕緊去睡吧。

    喬云杉下意識問那你呢？

    段西元在這一刻好想抱住喬云杉，想把他揉進(jìn)身體里，想親吻他那張不知道客氣的厲害的嘴……他忍了又忍：“我一會兒自己解決?！?/br>
    喬云杉點頭，打開鏡前燈，看了一眼段西元卻什么也沒說。清洗干凈身體后回了房間，照舊把門給鎖上了。

    那聲清脆的落鎖聲把段西元前些日子構(gòu)建的要得到喬老師的偉大夢想擊成碎片。他坐在馬桶上機械地為自己擼了一次，釋放后想抽一顆煙，卻好像全身的力氣跟著jingye一起被射出。他長長嘆出一口氣，仰靠在馬桶水箱上，盯著眼前昏暗的暖色墻壁，眼角悄悄滑下一顆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