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抑郁，不給予安樂死，限制個人終端權限。

    暴力自殺傾向，定期注射鎮(zhèn)定劑，配戴紅色電子腕帶。

    機器進食，食物為流質。

    情況穩(wěn)定，可轉入普通醫(yī)院重癥區(qū)。

    呼吸間歇性停止，配戴呼吸器。

    喪失語言能力。

    適當自由活動時間和空間，恢復部分個人終端權限。

    未恢復語言能力。

    ······

    “你是誰！”

    “噓——我叫魯飔。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在這里?！?/br>
    “理由。”

    “這個世界早亂了，干脆讓它更亂。沒準會好一點。”

    “我現在聯系不上任何人。”

    “來談談怎樣？我可以給你點東西?！?/br>
    “什么東西？我同意就知道了嗎？”

    “對。考慮一下怎樣？保證對你有好處?！?/br>
    ······

    放了我！放了我······

    “Set　me　free.”

    ······

    深夜，星際公路上，一輛車正在行駛，駕駛員眼皮打顫。打了一個呵欠后，靠邊停車，說換人了。坐在后座的那奧起身，來到駕駛座，開始行駛。車上其余四人因在前輩的畢業(yè)典禮上縱情狂歡，現在即將都去夢境探險。

    副駕駛座上的人左搖右晃，好幾次倒在那奧身上。那奧靠邊停車，在紅色腕帶上打出“汽車旅館”，暗示四人是否今晚在旅館休息，他們同意了。那奧用衛(wèi)星圖像搜索，幾秒后顯示距離此處不遠有一家旅館。他按了一下放槍的地方，確認還在，開始朝這家數據庫未收入的旅館開去。

    H&H旅館。

    外表和普遍的汽車旅館一樣。推開木制門，進去，一個轉角出現在眼前，旁邊有一個標牌，上面寫著：你肯定考慮了所有情況，所以才來這里。祝您玩得愉快。

    有藍色花紋的白色大理石地面，天花板是鏡子，幾盞燈安裝在上面，散發(fā)著幽藍色的燈光。那奧感覺這些花紋是活的，鏡子后面好像有人正看著他們。的確有人在看他們，這家旅館的主人——One·Infinite。

    呼吸器。我這里通風不好嗎？One想道。他一手握著鋼刀，一手拿著書在看。

    有客人違反規(guī)定了。

    五人沿著一條筆直的走廊，兩側全是一樣的房門。四人試著打開，但打不開。他們繼續(xù)往前走，漸漸聽到歡呼聲，喊叫聲，先入眼的是篝火，然后是篝火周圍的人類。這些人中找不到一個好好穿衣服的。

    那奧看到的和他四個同學看到的不同。他觀察這些人的面部表情，后退，同學伸手想抓住他，說多參加社交活動對恢復語言能力有益，他們此刻睡意全無。那奧狠狠拍開伸向自己的手，轉身迅速沿著記憶里的路線跑。

    咔噠咔噠！門打不開。

    “Rex.”

    他聽到后面有人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轉過去，看到一雙亮藍色的眼睛，它的主人在微笑。那奧知道這人在假笑，而且，這副面具摘不下來了。

    “我可以?！?/br>
    砰！咚。

    “送您回去?！?/br>
    One走向倒在地上的尸體，蹲下，拿起槍看了看，放回那奧的衣服里。藍色的花紋動了，部分流向一個血洞，等血洞不見后，出來，回到地面，繼續(xù)裝花紋。地面自動變干凈，門自動修復。One等人有呼吸后，把人打橫抱起，走了幾步，注意到那奧的呼吸不對，但一會兒后又正常了。

    呼吸器是這個作用？

    他徑直來到自己的房間，把人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瞬間來到走廊，一手執(zhí)鋼刀，一手持書。各個房間和大廳里藍色液體變的東西會告訴他哪些人違反了規(guī)定，然后，旅館主人會微笑著把他們的頭、身體砍了。有時候，One不在，這些藍色液體會代勞，畢竟，都是One的一部分。

    客人都散去時，四位同學才反應過來那奧的存在。他們打開個人終端，確認那奧還活著，準備看看人在哪里時，One把他們帶到房間。四人看到那奧，松了一口氣。One幫他們把那奧在車后座安頓好，四人道了聲謝謝，驅車回學校宿舍了。

    魯飔沒有搞事。One依然笑著。他回到房間，走進浴室，難得這么久自己動手洗澡，哼起了歌，想著該準備些什么。

    今晚再見。

    五人回到宿舍，開始收拾行李，四人先送那奧回去。到了那奧家門口，四人切斷了個人終端與腕帶的聯系，那奧的父母立即讓自己的個人終端與腕帶連接。那奧的父親還搜身，檢查那奧是否藏匿了危險物品，他找到了那把槍。

    啪！啪！那奧被他父親狠狠地扇了兩個耳光，他母親在一旁嘆息。接下來，那奧的耳邊響起了父親無聊的話語，母親的應和。

    下午，父母都去工作了，那奧在客廳里看片，看著看著，他關了顯示器，腦袋里回憶著今早的事情，一個想法漸漸出現。

    和兒時多次深夜趁父母熟睡時看午夜劇場一樣。那奧穿著黑色襯衫，上面兩個紐扣和下面一個紐扣沒系，白色四角內褲，深灰色厚地板襪，安靜地窩在床角，仔細聽隔壁房間的動靜。確認二人熟睡后，他悄悄地來到廚房，熟練地拆開機器，拿出里面的切刀，握住把柄，來到他父母的臥室，對著要害，兩把刀迅速刺入，容不得二人有半點反應的機會。知道二人死亡后，那奧發(fā)泄似地胡亂在兩具尸體上劃、刺。

    mama……可憐。

    來到車庫，那奧沒有換衣服，還是那身。坐在駕駛座上，打開車窗，設好加速時間和目的地，他迅速拆了腕帶，呼吸器和個人終端，使勁朝窗外扔去，丟出去的那一刻，車啟動了，向目的地飛馳而去。

    距離H&H旅館還有一大段距離，那奧停下車，站在星際公路的欄桿上，對著攝像頭比了一個中指，在警方和院方的通告聲音中一躍而下。黑暗中，他使用飛行器，低空飛行，等能量耗盡時，那家旅館已經在視野可見范圍內了。

    門打開，那奧跑進去，沒注意到地面上的藍色花紋在蠢蠢欲動，One在某個房間里等著他打開門。

    那奧隨意選了走廊上的一扇門打開，他沒想到竟然開了，進去，里面是酒吧，One站在吧臺后面擦酒杯。

    “來了，請坐?！?/br>
    一把椅子突然出現在那奧身下，將人送到吧臺前，One遞給他一杯橙汁：“放松一下神經。我知道你剛剛殺了生物學上的父母，警方院方正在逮捕你。”那奧喝著橙汁，沒說話。

    “我先介紹一下這里吧?！?/br>
    在這里，絕對不能做與法律道德一類相關的事情，不然，會被旅館主人微笑著砍了。如果良心發(fā)現，旅館主人會好心地送人回去。被旅館主人砍了四次后，將永遠失去踏入這里的機會，會忘記與這家旅館相關的一切。人在這里不會死亡，要死，請死在外面距離旅館遠一點的地方。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很少。

    所以我才沒有死。那奧想道。

    “是的?！監(jiān)ne俯下身，輕輕扳過那奧的頭，看著這雙銀色的眼睛，“我能吻你嗎？”

    不能。那奧回答了。

    “那好吧?！監(jiān)ne起身，“那奧·沃伊德，自我介紹一下——One·英菲奈特?！?/br>
    One的右手變成藍色液體，蔓延至那奧的手部，化作藍色觸手，吸盤是淡藍色。那奧捏了捏觸手，鼻子嗅嗅，沒有氣味。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吸盤，沒有味道，放開，繼續(xù)喝橙汁。

    我活過來后，真的是我嗎？

    “人類在你眼中是什么？”

    物理反應和化學反應的結果。

    “在這個宇宙說得通?！監(jiān)ne看著觸手變回人類的手，“不過我不是。”

    怎樣？身體不錯吧。One想起魯飔在兌現諾言后說的話。他個人感覺不錯，身體沒什么不適。

    這時，One注意到有外人要來了。

    “警方和院方來了。”O(jiān)ne說道。那奧警覺起來。

    One讓旅館在警方和院方看來是一家普通的汽車旅館，生意慘淡，準備關門。One還特意把自己的樣貌和聲音做了改變，讓來者更信服這真是一家即將關門的汽車旅館。警方對這里進行了詳細的搜索，沒有找到那奧，對One說如果想起了什么，請聯系警方，說嫌疑人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危險分子，他殺了自己的父母。

    難道不應該嗎？One心道：被當成囚犯一樣對待。

    告訴那奧應付過去后，那奧松了一口氣，伏在吧臺上，食指無聊地敲著，眼皮變沉，他睡著了。

    變成小孩了。One看著眼前的小團子想道。

    小那奧站在一條被子上，小手抓著一端，把自己裹起來，滾到床底下。One爬到床底，把裹成球的小那奧推出來。小那奧鉆出半張臉，瞇著眼睛看看出了什么事。他看到另一個小孩，然后······

    “抱抱！”

    瞬間掙脫被窩的封印，抱住同是小孩的One，激動地在地上跺腳，小手亂摸，小臉亂蹭，嘴里不停地說喜歡，臉蹭得紅彤彤的才停下，閃著星星眼看One，沒注意到自己把人抱起來了。

    “喜，歡！”

    咚！One壓在了小那奧身上。小那奧還緊緊地抱著One不放，要哭不哭地說喜歡，最后還是哇哇大哭了。

    “疼——嗚哇——”

    該把他叫醒了。

    One站起來，還是小孩樣，小那奧掛在他身上。他把人抱住，拍了拍，小那奧這才松開。One朝自己左下方看去，小那奧也看過去——深不見底，漆黑一片。再看看周圍，他們站在一片漆黑中。

    “不要！”小那奧死死抱住One。他不想被扔下去。

    “嗚啊——”O(jiān)ne變回液體，小那奧掉下去了。

    那奧醒了。

    狠狠地踹了坐在床邊看書的One一腳，撲上去，把人按在地上往死里揍，對著One的腦袋就是一通海扁。書被One提前收起來了。

    啪！One讓頭部變回液體，這部分束縛住那奧。

    “我不認為你是有意鉆空子?！監(jiān)ne看著被液體捆起來的那奧說道，“夢中夢，意識自殺。你已經到第幾層夢境了？”

    哼！那奧轉身，不想看One。

    “氣我救了你？”

    你救什么救！

    “我今早就說了。要死，請死在外面?！監(jiān)ne解開束縛。他一直在笑。

    噔噔噔！

    那奧朝記憶里的出口跑去，開門，沿著星際公路繼續(xù)跑，等待他的是警車和急救車。他知道警方會在什么情況下朝他開槍。警方開槍了，麻醉槍，能讓人睡上一整天。

    呼吸器、腕帶、手銬、腳銬、室內監(jiān)控、窗外遠處的圍墻、冰冷的門、拿著槍巡視的人，即使那奧所處的房間再怎么溫馨，這七個都在提醒他：你在監(jiān)獄里。

    銬鐐沒有形狀，乍一看還以為沒有，但你試著拉開一段距離，叮！你實際上被限制了自由。

    我要你們可憐個屁！你們開心了沒？嗯？爽了沒！

    他在床腳裹著被子縮成一團。送進來的食物只吃流質，藥物由機器注射。隔著墻，通過傳聲機聽心理醫(yī)生、同學、老師和親戚對著他發(fā)牢sao，呵欠都不給一個。幾個星期后，經商議，那奧由醫(yī)院轉移至監(jiān)獄，判終身監(jiān)禁。

    來到監(jiān)獄一個月后，會見室——

    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保證沒有任何企圖?！監(jiān)ne笑著說，“這一陣子，我只是出了趟遠門，還書借書而已。順便和書主人聊會兒天?！?/br>
    理由。

    “看你挺可憐的，小孩子?！監(jiān)ne摸了摸那奧的臉。

    他被那奧潑了一臉水，頭還被杯子重重砸了一下，腳被人狠踩，腿被對方猛踹一腳。如果那奧不是被限制了，One現在應該被他按在地上暴打，拿椅子桌子砸，拿鐐銬的鏈子鎖喉。然而，One依舊堅持微笑，沒有絲毫動搖。監(jiān)控另一端的人們很好奇，紛紛像看八點檔片劇似地看著監(jiān)控視頻，手上是零食。

    那奧雙臂交疊，伏在桌子上。桌底下，腳還在踢One，沒多少力氣。One還在笑，手指戳了戳那奧的臉。

    “不喜歡？嗯——你挺可愛的。真的。像一只氣呼呼的落湯小白兔，耳朵氣得垂在兩側，讓我想把你抱在懷里，好好疼你?！監(jiān)ne摸了摸那奧的頭。

    額！One又被踢了。

    哦——這個八點檔真不錯！監(jiān)控另一端已忘記自己是在監(jiān)控了。

    你挺美的。那奧在腦海里說道：狐貍！

    “謝謝。我們繼續(xù)——我不建議我那里多出一個人?！?/br>
    快點走。

    兩人憑空消失。

    唉？我們怎么都在這里？監(jiān)控有什么好看的嗎？零食倒不錯。我什么時候拿的？

    One讓那奧從人類世界徹底消失了。

    他們回去的時候還沒到零點。那奧試著打開走廊上的門和大門，全沒打開，幾個大廳不見了。能進出的只有One的房間和酒吧，或者說是一個功能齊全的廚房。

    “旅館在零點才出現，那些房間是要打開它的人想要什么才會被打開，大廳同理。酒吧是有想歇腳的非人類或玩累的客人。會客室是有人來拜訪了才出現?！監(jiān)ne在吧臺后面整理酒杯，那奧一個人坐在吧臺前喝著橙汁。

    我沒什么想要的？不可能吧。

    “你是真沒什么想要的。不論是誤入這里，還是打算來這里的人，都會被這里影響。”O(jiān)ne走出吧臺，坐到那奧旁邊，看著那奧，“我正在想，你是不是人類，各種意義上。人類世界不缺生物學上是人類，內在變質的生物，只是大部分都離開了人類世界。”他湊近，捧起那奧的臉，仔細地觀察，快親上了。

    啪！嘩！那奧把杯子的口部抵在One臉上，把人推開，并倒了他一臉橙汁。

    “如果你不想我碰你，你可以告訴我?！監(jiān)ne擦干臉，“你很委屈嗎？”他伸手輕捏那奧耷拉在兩側的兔耳，液體揉捏著那奧后面毛絨絨的兔尾巴，撫摸他的背部，“可愛的小白兔?！?/br>
    噗！One被小腳腳踹了。

    “嗚，嗚，嗚啊——”一個長著白兔耳朵和尾巴小孩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One把那奧變成了小白兔。

    “哭出來總比憋著好。”O(jiān)ne抱起那奧，臉上瞬間多出幾個小紅手印。

    任由小那奧在他懷里對他拳打腳踢。別說，One還挺享受被可愛的小那奧打。打累了，哭累了，小那奧一抽一吸，打著哭嗝，坐在床上，看著一臉笑意的One，很明顯，這人被他此刻的樣子逗笑了，但這份逗笑的意味，藏在一份假笑里。那奧才不管呢！他打著哭嗝，抓起枕頭，使勁朝One的臉砸去，自己向后倒下，吸鼻子，繼續(xù)哭。

    都睡著了還抽泣。One把小那奧抱在懷里。藍色的液體撫摸著小那奧的全身，兔耳朵和尾巴動了一下。一條藍色的線連在那奧的額頭處，這樣，One可以防止那奧睡得很沉。他給小那奧穿好幼兒連體睡衣，欣賞一番：真可愛。今晚就帶著你工作。小那奧被他用嬰兒背帶背在胸前。

    還是人類的時候，One帶過自己的弟弟meimei們。他沒讓這些小崽子們叫他名字，只允許叫他哥哥。為什么他的名字是“One”？聽他mama說當年他爸爸看著交易報告問One想給自己取什么名字時，One正在和家里的小奶狗玩，他學著小奶狗叫了一聲，于是，我們的英菲奈特爸爸大筆一揮：One·Infinite。

    “嗯，嗯，很好。孩子想叫這個名字，為什么要改？”英菲奈特爸爸完全沒覺得有何不對，到死都叫他的大兒子“One”。全家也就只有他這么叫，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地叫孩子、哥哥、英菲奈特先生。

    那些看見One的人，一會兒看他手上的鋼刀，一會兒看小那奧，再看看周圍的場景，腿好像更抖了。One邊看書邊禮貌地解釋說這是他的孩子，但明顯削弱不了人們對他的恐懼，有些人對背對著他們的小那奧怕了幾分。

    今天沒有人要被砍。One回到房間，解下背帶，小心地把小那奧在床上放好。One捏住藍色的線，看看那奧這回在夢境第幾層······第一層。

    那奧坐在地上，抱膝，只露出眼睛，呆呆地看著前面，One出現在他視野里，他才抬頭看了人一眼，又低下頭，縮成一團。他只披了一件白色毯子，周圍一片蒼白。One剛出現在這里時，黑色的鞋底有一些白色蔓延上來，但剛碰到One，它們很快退回去，前端有一點灰色，這讓One有了一個想法。

    整個空間只剩下那奧還沒有被黑暗淹沒，One有意沒讓黑暗淹沒他。這下那奧是正眼看他了。

    “看來我這兒有你想要的東西，只是你暫時還沒想到。所以，是什么呢？”O(jiān)ne坐在那奧旁邊，把人抱在懷里。藍色液體探進那奧的下體，準備進一步運動時，他被那奧踢了。

    “夢里還這樣嗎？”O(jiān)ne笑著說，面前是縮成一團的那奧。他湊到人的耳邊，低聲繼續(xù)說道：“性？”藍色的液體滲透進去，他撤去毯子，那奧身上有一層藍色液體組成的膜，蠕動著。

    我不要！那奧喊道。藍色液體退下去了。那奧剛放松下來，One就抱住了全裸的他，兩具裸露的身體貼在一起。

    “這樣抱著怎樣？”

    可以。那奧抱住對方。

    小胳膊小短腿動幾下，耳朵豎起，小尾巴抖動，那奧打著呵欠睜開眼，小手揉揉眼睛，翻個身，準備接著睡時，感覺好像哪里不對——他被One抱在懷里！而且這人還哼搖籃曲，哼得不錯、輕拍他后背、小幅度搖他、和他玩貼貼！滿臉一副寶寶醒了，要再睡一會兒嗎？那奧發(fā)現自己此刻抱住了One。

    啪啪啪！

    美麗的清晨，始于一陣rou體碰撞聲，可惜不是為生命鼓掌的聲音。

    小那奧捏了捏自己豎起的兔耳朵，拉下來，遮住眼睛，激動地抱住。小手伸到后面摸自己的兔尾巴，扭屁股，小臉埋在床單里。

    “這不挺喜歡的嗎？”O(jiān)ne摸了摸小那奧的頭，忽略臉上的紅手印。

    變回去。小那奧露出銀色的眼睛，隱約有淚水，氣呼呼地看One。

    變是變回來了，只是，這全裸是幾個意思？One遞給準備扒他衣服的那奧一件黑襯衫、一條白色四角內褲和一雙深灰色地板襪。襯衫沒有上面兩個紐扣和下面一個紐扣，顯得穿它的人有點勾人。襯衫的長度，讓底下的屁股縫若隱若現。只要沒風吹過來，那奧覺得這樣穿很舒服，沒什么不對。

    “抱一下怎樣？”O(jiān)ne準備好了，“你很喜歡抱抱吧?！?/br>
    那奧沒理他。打開臥室門，那奧看到外面是浩瀚的宇宙。他出去看了看······只有一扇門，沒有什么旅館。門外是宇宙，門內是——那奧看向身后的One，需要他解說一下。

    “簡單來講，這是我的私人空間。臥室和酒吧。人類時間距離零點還有一段時間才會出現其他房間。本來你來的昨天早上我就打算關了這里?！薄ne把門關上，帶上那奧，瞬間就來到了酒吧。

    “吃飯嗎？”

    不想吃。那奧搬下一把椅子，窩坐在上面。

    “有人提醒我說，那晚會有事，我運氣好。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又在搞事，不過現在看來，他沒有參與?！薄ne開始在吧臺后面忙碌，動作相當嫻熟。

    One還是人類那會兒，雖然他們家里很有錢，但是，家里一個仆人安保都沒有雇。房子也就是那種普普通通的居民屋，住在郊外。英菲奈特爸爸和mama手把手地教育自家五個小崽子，其中包括家務活、做飯、手工，以及生意上的事、防身技術。

    “你們以后想接手軍火生意就接手······反正都一樣?！?/br>
    當著別人的面吃水果布丁蛋糕，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One在那奧熾熱的眼神下，乖乖地去做了第二份水果布丁蛋糕?；貋頃r，他剛才吃的不見了，那奧還盯著他手中的。

    “我再去做一點?！監(jiān)ne放下，回到吧臺。

    小孩子。他心道。

    噔噔噔噔噔噔！那奧在臥室和酒吧里到處溜達，這里翻翻，那里翻翻，One邊看書邊跟在他后面，順便幫忙開連通兩個房間的門。

    嘩啦——書被那奧拿走了?？戳艘谎塾只氐絆ne的手中。那奧打開臥室門，跑出去。

    Fuck！

    One扔下書，趕緊瞬移至那奧旁邊，把人緊緊抱住，讓他注意前方——一片漆黑，但只需注視幾秒就該知道不該來這里，也有被吸引過去，不再回來的案例。

    “這扇門會隨機把你送到宇宙的任意角落，除非你想去哪里，它才會把你送到哪里。聽起來是不是很熟悉？但它不是高科技產品。”

    你開呢？那奧看向One。

    “我不需要門。這對于我只是裝飾。我想去哪里，一個想法就行?！監(jiān)ne把人抱在懷里，藍色液體蒙住他的眼睛，回去，防止他被那片漆黑吸引，跳進去。

    那里有什么？

    “什么都沒有?！?/br>
    哦。

    “也可以說什么都有?！?/br>
    哦。

    “你能說句話嗎？”

    我沒有語言能力。

    “你有。只是不想說。我可以肯定，不久后你會說話的?！?/br>
    但愿吧。

    回去后，那奧窩在床腳，One坐在一旁看書，全是那奧看不懂的文字。他只看懂幾頁插圖。

    這是什么？也太不講科學了！

    “書主人說這本是他剛入手的，所以我借過來看一下。這本書的作者我以前聽說過，稍微看了幾篇他寫的文章，還不錯。需要我讀一下嗎？”他湊到那奧耳邊，被一腳踹下去。那奧身體前傾，看著跪坐在地上，手撐著臉，手肘擱在床上，微笑的某人。

    “性？”O(jiān)ne說道。那奧知道他在指什么。

    我沒有一點反應。

    One親了那奧一下：“因為你的方法不對。My　darling?！?/br>
    能別說我聽不懂的語言嗎？

    “這是我沒轉化前使用的語言。有些口頭表達，還是習慣用這種語言?！監(jiān)ne起來，爬到床上，湊到那奧面前，他問道：“你同意嗎？”藍色液體蠢蠢欲動，One已經什么都準備好了。

    今晚，客人們看到旅館主人把違反規(guī)定的人砍了后，又拿著鋼刀對著尸體一通cao作，像在宰殺牲口，臉上一直保持微笑。One以前的確宰殺過牛羊豬雞鴨魚一類。

    你生氣了？那奧問道。他白天沒有同意。

    “不，我不生氣?！?/br>
    One笑著把鋼刀扔出去，砍掉走廊上的幾個預備犯。刀回到手中，雙手抓緊手柄，刀面對著被砍的頭顱，嘭！幾個“高爾夫球”被他打出去，大門打開，球飛到外面，軀體被他一腳踢飛一個，觀看的客人紛紛叫好。處理完，他好心地安慰那奧說不用害怕，人沒有死。那奧根本沒害怕。One牽著那奧的手來酒吧。他在吧臺后面倒一杯冰可樂，頂端放一顆香草雪糕球，給自己降降火。那奧沒有坐在吧臺前，One讓他坐在自己旁邊喝橙汁。

    摸了摸自己的兔耳朵，小那奧再次氣呼呼地看向One。明顯，對方不打算讓他很快恢復常態(tài)。

    “這樣安全點?！薄ne捏了一下那奧的兔尾巴，別提他笑得在那奧看來有多欠揍了。

    小那奧坐在吧臺上，用吸管喝著橙汁，環(huán)顧酒吧里幾個人的臉，小腦袋自然而然地揣測這些人怎樣怎樣。這幾個人看到小那奧抱著杯子喝橙汁，沒忍住，上前抱了一把，親他的小臉蛋，叫他小朋友。

    嗚——沒法呼吸了。那奧看向One，讓他幫幫忙，自己小短腿小胳膊揮動。而One在那邊擦杯子。

    “先生，這是您的孩子嗎？太可愛了?！?/br>
    “是的。今天小那奧想看看我的工作才帶他來。”　One禮貌地扯謊回答道。

    “原來你叫那奧啊?！蹦菉W又被人抱了。

    小身板扭動，從別人的懷抱里掙脫，抱著杯子，坐靠在One旁邊，繼續(xù)喝橙汁，不看那幾個人了。

    “先生，您的孩子好像很黏你。”有一個人伸出手想捏那奧的臉，被那奧拍了。

    “他一直很黏我，這讓他的mama很苦惱。”　One摸了摸那奧的頭，繼續(xù)胡說八道。

    小那奧喝完橙汁，One把杯子放進自動清洗器里。那奧站起來，抬起小臉面對著One，小短腿彎曲，一蹦。噗！小手緊緊抓住One的衣服，小短腿不停地踢One。One抱穩(wěn)他，小幅度搖晃，輕拍那奧后背，在那奧耳邊小聲說幾句，還讓那奧看看周圍，那奧看了過去，又趴到One后面。幾個人以為One惹孩子不高興了，正在哄。然而，這兩人在精神交流。

    這里每晚都會有歇斯底里的人在這里打鬧。有小孩子在這里，他們會收斂點。

    你就是想看我這樣······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落湯的小兔子······那奧拉下兩只兔耳朵，遮住眼睛，縮成一團，小身板一顫一顫，尾巴沒精打采地垂在后面。

    One把他的小尾巴豎起來，晃了晃，藍色液體在那奧的衣服下面摸他的小肚子和后背，他的手撫摸著那奧的頭：知道你很委屈。

    嗚，嗚，嗚······寶寶委屈！

    今晚不會有什么事了。我?guī)慊胤块g洗澡睡覺。有事就喊我。我抱著你，沒事的。

    小那奧露出氣哭的銀色眼睛：你要抱緊了。

    會一直抱著你。

    藍色液體幫小那奧脫掉衣服，One讓那奧浮在空中，他拿著花灑給那奧洗澡。洗著洗著，那奧舒服地向前倒下，被藍色液體扶住。最后濕漉漉的小兔子被放在浴巾上，One給他擦干。小兔子四肢蜷起，小腿蹬幾下，小手像貓一樣撓自己的頭。

    準備給懷里的小那奧蓋被子時，小那奧抓住One的衣領，把人拉過來，在他的嘴角處親了一下，兔耳朵和兔尾巴瞬間都豎起來了。熟練地裹起被子，窩在One懷里睡覺。

    “小孩子?！監(jiān)ne笑道。

    以小孩形態(tài)過了近三個月，當然，在此期間兔耳和兔尾一直在，那奧問One什么時候自己才能變回去。在走廊和酒吧里，一有人看見他就會被抱住，每次都呼吸困難。還有幾個為了抱他，打了什么賭。有人動過把他帶走的念頭，干了，被那奧打了，被One砍了，因為旅館多了一項規(guī)定：對那奧有念頭的客人，會被旅館主人砍頭，計入總次數。親親抱抱倒沒事。

    “你想變回去，隨時都可以。想保留兔耳和兔尾也可以。之前不行?！薄ne收起書說道。這暗示了一個重要信息！

    “無論妻子如何罵你打你，絕不能頂嘴還手，最多頂嘴，還要立馬認錯。妻子錯了，也要說是自己錯了。等她結束時，要迅速關心她有何需求。床上要對她好，床下要對她更好。所有的事情，要全部提前考慮好，否則就別在一起了?！庇⒎颇翁匕职止蛟诖暌掳迳?，頭頂著一盆換洗衣服，旁邊還有一盆換洗床單，等英菲奈特mama和小崽子們晾完衣服，英菲奈特爸爸要頂這一盆床單。他等英菲奈特mama距離他遠一點時，嘀咕道：“如果她意識到自己錯了，說不定今晚有水果布丁蛋糕吃。如果我們都錯了，當沒發(fā)生過。”五個小崽子告訴了mama，爸爸說的全部內容。

    “不！親愛的！我錯了！別扔我一個人在外面！今晚可是平安夜！我答應了要給孩子們唱歌的！”

    “爸爸唱歌難聽——”五個小崽子喊道。

    那晚，英菲奈特爸爸在屋外生個火，去倉庫里拿點土豆棉花糖餅干，烤著吃。

    “水果布丁蛋糕。”英菲奈特mama突然出現，坐在他旁邊，遞過去一碟蛋糕，“孩子們一會兒就來。今晚我們在外面過平安夜?！?/br>
    “沒下雪，沒氣氛。”英菲奈特爸爸把蛋糕放一旁，翻身壓住自己的妻子，臉蹭對方。

    五個小崽子擠在一起，遠遠地從窗戶往外看：爸爸繼續(xù)！

    One任由小那奧坐在他身上對他一通揍，心里說小孩子。藍色液體玩弄著小那奧的耳朵和尾巴，他可不用擔心被那奧關在門外。

    你就是想看我這樣！小那奧身板一躍，咚，重重地落在One身上。

    “這不挺可愛的。”　One躺在地上，把小那奧舉高高。

    咚！那奧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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