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很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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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離在縹緲宗做了兩百多年的大師兄后,不至真人終于不再壓制自己的實力,渡過問心劫飛升。 “以后,我不至一脈,便交由你繼承,這兩百年我雖收過不少徒弟,但其實都是你在教導(dǎo),裴離,師父給你留的最后一個任務(wù)便是,你去收個徒弟吧?!?/br> 不至真人的話音猶在耳畔。 從此,九州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裴離站在浣花渡渡口,支起小攤收徒。 用前世的話來說,就是愿者上鉤。 他教導(dǎo)師弟師妹沒有任何心理壓力,但要他收徒,他還是萬分緊張的。 數(shù)月前,他剛踏入筑基初期,如今就要以淺陋的修為來收徒,他怕誤人子弟。 “喲,縹緲宗就是不一樣,剛筑基的大弟子就能出來收徒?!卑俗趾男奘吭谝慌躁庩柟謿狻?/br> 普通地界的修士對浣花渡積怨已久,為什么浣花渡的修士就能避免戰(zhàn)火紛擾? 九州打得天昏地暗,浣花渡一片歲月靜好,還時不時有修士飛升仙界,如今連浣花渡筑基期的修士都能在外收徒,叫人大跌眼鏡。 若是不至真人還在的時候,他們鐵定不敢如此鬧事。 可不至真人飛升上仙,真人千百年來鮮少收徒,新入門的弟子除了崔樅都撐不起門楣,加上裴離本身實力不濟,可不就撞在槍口上。 “隨緣收徒,我剛筑基,也能收個無法筑基的徒弟?!迸犭x淡淡地說道。 他本就不是慣會與人爭吵的性子,且明白自己收徒肯定會遭人嘲笑,并不多說什么。 裴離的名聲全靠他那張臉,浣花渡的宗門倒有不少認識他的,還有不少慕名而來聽他講課的,但真要拜在裴離門下的寥寥無幾。 縹緲宗拜師,看的不僅是師父的教學(xué)能力,還要看師父的實力,飛升境界后留下的天地材寶,天階法器,便是漏一點給徒弟,也夠受用無窮的了。 他一個筑基期的修士,飛升之日遙遙無期,說不定還得徒弟貼補,著實不劃算。 裴離的樣貌和前世并不像,眼尾沒有淚痣,眉疏額闊,像是魏晉畫作中的世家子。 單論起臉蛋,還沒他前世的容貌出眾。 “師兄,今日收到徒弟了嗎?”崔樅湊在裴離身邊,和裴離一起收徒。 “沒有?!迸犭x搖搖頭,繼續(xù)擺攤。 “師兄,我收徒弟給你帶,你看怎么樣?”崔樅征詢著裴離的意見,“我受師尊恩惠,替他傳承師門理所應(yīng)當?!?/br> 裴離明白崔樅的好意。 不至真人收徒,有他這般一枚靈石都拿不出來的貧苦修士,也有如崔樅這般的世家大族,他們所交的束修能夠宗門的日常花費。 他自見面時就知道崔危是出身良好,禮儀標準,挑不出一絲差錯,卻也不知道他富豪到奢靡的地步,動輒送他鮫紗衣袍、法器首飾。 若是他來收徒,單憑崔家的名號,便能引得人趨之若鶩。 更何況,崔樅不僅天資出眾,出身高貴,更生得一副好皮囊,懷著結(jié)契心思接近崔樅的不計其數(shù)。 “不合適?!迸犭x謝過崔樅的好意。 他替師父教徒是履行大師兄的職責,替崔樅教徒弟算是怎么回事? 崔樅扁嘴,蹭著裴離的手臂。 - 裴離擺攤兩月有余,浣花渡渡口來了個怪人。 三伏天,熱無邊。男人身穿玄黑大氅,手腕系著一條白綢,守在他對面,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裴離被盯得莫名其妙,往日還能有修士詢問拜師的事宜,自男人來了后,連問都沒有人問。 男人并沒有sao擾他,一句話都沒和他說,他也不好趕人。 每日他風(fēng)雨無阻地來浣花渡渡口擺攤收徒,男人也風(fēng)雨無阻地坐在他的對面看他。 后來他聽崔樅說才知道,男人是九州的魔主,秦宴臣,就是千百年前死了夫人那位。 “也不能說是夫人,他連裴大師兄的名分都不給,師兄得不到他的真心相待,跳下望塵臺死了?!?/br> “當年裴大師兄也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可惜被秦宴臣攪合得一張畫像都沒留下?!?/br> “師兄,你有在聽嗎?” 裴離回神,崔樅說裴大師兄的時候,他總有種是在說他的錯覺。 恍惚后才反應(yīng)過來,是在說那位和他同名的裴離裴大師兄。 “嗯?!迸犭x表示自己在聽。 “師兄,找道侶不能找秦宴臣那樣的,等伴侶身死道消后再故作深情給誰看呢,你說是不是?”崔樅發(fā)表著自己的觀點。 裴離聽著毫無戀愛經(jīng)驗的崔樅講著關(guān)于戀愛的大道理,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藏書樓外吹進一縷微風(fēng),翻動書案上的書頁。 青年面如冠玉,指節(jié)修長,端坐在書案后,月白的弟子服領(lǐng)口繡著縹緲宗徽記,微微透出精致白皙的鎖骨,看起來可口極了。 “師兄,你笑起來真美?!贝迾喊V癡地說道。 裴離的臉唰得紅透,羞怯地笑了笑。 崔樅覺得心臟怦怦要跳出胸口,若是千年前的那位裴大師兄容貌也是這般無雙,也難怪當年祖上驚才絕艷的崔危不愿修仙只想和他在九州共白首。 - 裴離擺攤一年后,對面坐著的怪人秦宴臣終于和他說了第一句話。 那天桃花渡是難得的大霧天,三尺以外人畜不分。 男人沒有再披著大氅,他高束著冠發(fā),身穿玄黑織金繡麒麟袍,腰系金玉環(huán)帶,破開云霧走到他面前。 他聽見男人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聲調(diào)不徐不疾,好似上古編鐘。 “明日我要離開浣花渡了,”秦宴臣拿出玉笛放在攤位的木桌上,“送你的?!?/br> “謝謝,”裴離推拒著玉笛,“不過這等法器給我也是浪費,我只有筑基期的修為?!?/br> “當個裝飾品吧,留在我這里更浪費。”秦宴臣說完這句話就消失在大霧中。 裴離看著秦宴臣孤寂的背影,心中陡然覺得,這個人是真的有那么一點可憐的。 可能那位“裴離”師兄也喜歡在渡口擺攤收徒,所以他就在這里緬懷他吧。 他摸著通體沁涼的玉笛,玉笛瞬間就認他為主,像是專門等著他來拿一般。 玉笛在他手中散發(fā)著幽若的光,瞧著便能感覺到它的歡喜。 前世的裴離,不信鬼神,不信命運,不信冥冥中自有天定。 如今他身在浣花渡,不信也得信。 或許,這只玉笛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就是為了到他手里呢? 他的收徒鋪子又支棱起來,漸漸地也有人來問。 曾經(jīng)挑事的八字胡修士見到他就躲得遠遠的,像怕他吃人一般。 裴離疑心是崔樅把人私下教訓(xùn)了一頓,導(dǎo)致八字胡修士害怕與他接觸,詢問后發(fā)現(xiàn)并不是崔樅。 那會是誰呢? - 秦宴臣回到殷都秦府,清掃干凈寢殿內(nèi)的灰塵,點亮四角平沙燈,燃起殿中的博山爐,就像時裴離還在一般。 他打橫抱起為裴離鑄的rou身,放到床榻間,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裴裴,我這次出門遇到一個很像你的人,”男人摸著手腕纏著的白綢說道,“不是容貌像,而是神態(tài)和動作像?!?/br> “他也是不至真人的弟子,名字里的姓氏也和你一樣。他叫裴如意,名字沒有你的好聽是不是?” “我開始也覺得他的名字俗氣,后來想想,要是你的名字叫裴如意,或者裴順心,我們是不是就不會分離了?!?/br> “他有個喜歡他的小師弟,天天黏在他身邊,還有待他極好的師尊,縹緲宗不至一脈都留給他了?!?/br> “不過,你有一點比他強,我只喜歡你,不喜歡他,或許你不覺得這是比他好的地方吧……” 秦宴臣繼續(xù)說道。 “我問崔匠打造了一把一模一樣的竹笛,沒有給他,玉笛是談城主上貢的,我想你也不會喜歡?!?/br> “那支玉笛我瞧見的時候就知道是給你的,但我不想給你……” “裴裴,你什么時候醒過來啊……” “我看到裴如意和他的小師弟時,也嫉妒得要命。”秦宴臣捂住自己的心口。 “裴裴,其實我也沒那么喜歡你的,你看,我還是可以為了另一個像你的人動心……” “等你醒過來,我就放你回浣花渡,我可以做到的?!?/br> “裴裴,你還活著的對嗎?” rou身靜靜沉睡,嘴角彎起的弧度像是在嘲諷秦宴臣的自欺欺人。 與此同時,談府。 談放正在看城中商鋪送上來的賬本,右手小指突然抽動兩下。 賬本被摔落在地,談放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府邸。匯報工作的總管們面面相覷,魔使一一將他們請出去,讓他們改日再來。 玉笛認主。 裴離,醒過來了嗎? 談放一刻鐘都等不了。 殷都城內(nèi),不得使用術(shù)法。 他傳送到殷都城門外,往秦府飛速跑動。 “我要見魔尊大人。”他對著守門的魔使說道。 “魔尊大人不見客?!蹦构鹿k地傳達指令。 魔尊千百年都不理九州庶務(wù),談城主究竟有什么急事,非得來殷都找魔尊大人。 談放陡然冷靜下來。 若是裴離醒了,也是被囚禁在秦府,秦宴臣哪會讓他見裴離的面。 他能求的只有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