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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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得到好轉(zhuǎn),反而變本加厲。到了后來,顧傾便開始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像是懲罰似的,小雨竟連夢里都不愿意見他了。 顧傾也想過去找小雨遺落的東西,可是卻一無所獲,小雨的痕跡太少,少到顧傾甚至沒有小雨的一張照片,他的痕跡被清理得干干凈凈,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人一樣。 顧傾這時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小雨是真的離開了,是真的不要他了。 人總是犯賤的,小雨還在顧家的時候,顧傾根本不會刻意施舍給小雨一分一厘的關(guān)心,可是小雨離開之后,顧傾卻像上癮似的渴求小雨,他開始懷念小雨的一切,小雨雪白柔軟的身體,帶著奶香的大奶子,和他溫暖濕潤的xiaoxue,他想他想到幾乎要發(fā)瘋,像中毒,顧傾幾乎無時無刻在思念小雨,但是這份思念也像自虐似的告訴顧傾,小雨已經(jīng)不愛他了。 顧傾不是沒鬧過,在他發(fā)現(xiàn)小雨離開之后,便鬧著要求顧夫人把小雨找回來,顧夫人自然不同意,還順手給顧傾安排了一大堆的相親。他自暴自棄地聽從母親的要求見了幾個女孩,但沒有一個順心的,漸漸的,顧傾開始失眠,相思病愈發(fā)嚴(yán)重,他又借著這個理由大鬧了一場,顧夫人當(dāng)然不可能同意他這個無理的要求,她好不容易除去那兩個心頭大患,自然不可能再把他們找回來。顧傾在顧夫人這碰了兩次壁,也就知道顧夫人這條路行不通了,于是他動用了公司的人脈,要求他的助理去調(diào)查小雨的下落,但是這條線也沒能順利進(jìn)行下去,他的父親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行動,盡管他的父親對顧傾并沒有太多管教,但他也不可能允許顧家出現(xiàn)私生子這種敗壞名聲的事情,于是他收回了顧傾在公司的特權(quán),不再讓他接觸公司的事務(wù)。即使后來的顧傾也找過其他人去調(diào)查小雨的下落,但是到底還是能力有限,再加上范圍太廣,幾乎是在全國海底撈針,顧傾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任何一條有利的消息。 顧傾這時才終于知道自己有多無能,離開了父母,他什么都做不到,甚至連小雨都留不住,殘酷的現(xiàn)實幾乎要將顧傾擊垮,找不到小雨更讓他的相思病加重,幾番打擊下來,人都跟個行尸走rou似的。 顧夫人見到顧傾這樣,也不敢讓他再在家中呆著,怕他睹物思人,連忙把他打包扔回學(xué)校,希望正常的校園生活能夠稍微治愈一下他。 也許正如顧夫人所想的那樣,顧傾似乎真的從失去小雨的痛苦之中走出來那樣,他逐漸開始社交,開始聯(lián)誼,嘗試著和顧夫人安排的女孩見面。他恢復(fù)得很快,速度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很快顧傾又變回了那個讓他們驕傲自滿的兒子了。 但是他們依舊不放心讓顧傾重新接手公司的事情,畢竟顧傾有那樣的前科。直到兩年多過去,顧傾必須開始學(xué)習(xí)公司的管理事務(wù),他們才徹底松口。 顧家夫婦并不希望他們的兒子成為一個只知道享樂的草包,所以顧傾必須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能力,大學(xué)的最后一年,他選擇去Z市開拓市場。 Z市是個典型的臨海城市,江南水鄉(xiāng),和首都的風(fēng)情大有不同,顧傾選擇這里當(dāng)然不僅僅是因為這里有很大的發(fā)展前景,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這里是顧夫人的家鄉(xiāng)。 顧傾當(dāng)然不是為了照顧母親家鄉(xiāng)的生意,畢竟Z市是個富庶之地,并不需要顧傾特意來提升一下GDP,更何況顧夫人娘家的企業(yè)在Z市蒸蒸日上,根本不需要顧傾這個外孫幫襯,他選擇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小雨。 這些年他收斂了不少,也學(xué)著像大人一樣隱藏起自己的情緒,他學(xué)會強(qiáng)撐著“恢復(fù)”情緒,聽從父母的安排,成為他們理想的好兒子。也學(xué)會偽裝自己,把所有的思念與痛苦都藏起來,如此種種,才重新?lián)Q取了父母對他的信任,順利重返公司,于是他回到公司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開拓Z市的市場。 如今是信息時代,想要找出一個人并不是一件難事,可是小雨卻像蒸發(fā)了一樣,根本找不出任何他存在的痕跡,于是顧傾把目標(biāo)鎖定在了Z市,Z市是顧夫人的家鄉(xiāng),她想要在Z市把一個人藏起來并不是一件難事。 盡管顧傾很想親自上陣去尋找小雨,可是他到底還是不敢有太大動作,加上手上一堆事情,他只能私下派人尋找小雨。 顧傾工作日必須上班,周末是他唯一自由的時間,但是很快這段時間就被剝奪了,因為方家老爺子病倒了,身為外孫的顧傾不得不代替方文雅盡些孝道。 雖然方老爺子一大把年紀(jì),手里握著的股份倒是不少,若他病倒的事傳出去,董事會又要掀起一陣狂風(fēng)暴雨,老爺子年紀(jì)大了,腦子倒挺清晰,他給自己找了個保密性高的私立醫(yī)院住進(jìn)去,住院的事情也只讓顧傾一個人知道。 于是顧傾尋找小雨的時間被大大減少,更多的時候,他需要去醫(yī)院看望方老爺子,幫他處理事務(wù),或是陪他聊天解悶。 方老爺子是心臟方面的問題,雖然情況不算糟,但是老人家年紀(jì)確實大了,顧傾還是有必要去找主治醫(yī)師了解一下情況。 他剛來到門診部,診室的門就從里面打開了,一個抱著孩子的長發(fā)女人從里面推門而出,這并不是一件稀奇事,帶孩子的母親在醫(yī)院里比比皆是,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女人給顧傾的感覺卻格外熟悉,就連走路的姿勢都讓顧傾不由自主地聯(lián)想到那個人。 他瞬間忘了自己要來干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對母女,想要看清她的臉,可孩子一直擋住她的面孔,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那對母女的后面,感受到旁人的眼神,那個孩子扭過頭向后看,顧傾在看清那個孩子的臉的那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加速流動起來,大腦“轟”得一聲炸裂開來,他甚至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rèn)。 那個孩子,像極了小雨。 過了三秒,顧傾才如夢初醒,他強(qiáng)忍著巨大的喜悅和想要上前叫住那個女人的沖動,偷偷跟在那對母女身后,為了防止女人發(fā)現(xiàn),他特意拉遠(yuǎn)了距離,跟在她們身后,看著她們步入兒童病房。 等到門關(guān)上,他才走上前,躲在門外偷聽。 “小乖,mama去打水,你在床上乖乖的等mama?!彼犚娕诉@樣對孩子說。 她的聲音并不嬌弱,甚至有點像少年,熟悉的聲音喚醒了顧傾深埋心底的記憶,他甚至還沒來得及震驚“小乖”這個名字,也沒來得及走開,他傻愣地站在門口,直到女人推開房門。 他終于看清了“她”的臉,顧傾在失眠的夜里設(shè)想過多少次重逢,設(shè)想過多少句要對那個人說的話,可是真正到了重逢的時刻,千言萬語都只化作了兩個字。 “小雨......” “嘭” 一聲巨響,熱水瓶砸到了地上,外殼裂開,熱水從破裂的縫隙里流了出來,撒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