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堂皇靚麗的大門口，他久久不敢動彈，許多穿著暴露打扮時尚的或男或女正不斷在那個鎏金豪華大門處進(jìn)進(jìn)出出。

    直到已經(jīng)走到門邊的蔣坼回頭看了一眼，邪氣的狐貍眼緊緊盯著他，才不敢不從的小步跑過去，邊上的那些人不斷從他身邊經(jīng)過，與其本身貧窮落后毫不相符的氣質(zhì)讓他有些失措，他從來沒去過這種對自己而言只活在聽說里的地方。

    剛走到男生身邊就遭受了低聲的斥責(zé)，男生靠近他的耳邊，用只有他能聽到的暴躁卻好聽的聲音罵著“你他媽不能慢慢走？，你看看，你跑得奶子都在抖，你他媽招誰看呢，這么想被人看？想男人？老子不夠你想的？，一會兒夠你想的。”

    他明明是怕少年等久了才要跑的，結(jié)果卻被這樣埋耳狠罵一頓，一時很是委屈，但敢怒不敢言，只是低低答應(yīng)表示自己知道了。

    “知，唔，知道了”

    男生這才滿意了，語氣放柔了“等會兒乖乖跟在老公后面走，別亂看，看老公就行了知道嗎？”

    他趕緊點(diǎn)頭“知，知道了”

    推開門，男人剛要邁進(jìn)一條腿進(jìn)去，還是不放心又回過頭來，一把抓住老男人綿軟肥厚的手，還不夠他一只手抓滿，放到自己的后腰處對人命令到“抓緊，別松了”那只肥嘟嘟的手立即聽話的緊緊抓住男生的襯衫下擺，男生這才勉強(qiáng)放下心推門走進(jìn)人山人海形形色色男男女女的酒吧中。

    剛一進(jìn)去，震耳欲聾的歌聲人聲，酒吧里創(chuàng)造氣氛的彩燈一閃一閃的不時照到他的身上，陳生心里一抖，趕緊再次用力死死拽住男生的襯衫，像走鋼絲橋的雜戲一般，小猴子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謹(jǐn)慎跟住眼前不斷推開跟著音樂和拍子瘋狂舞動自己身軀擁擠人群的高挺背影，男生穿著黑色的襯衫像是馬上要融入這黑壓壓的人群里去，他馬上心一慌，心里像裝了一個彈簧，“咚咚咚咚咚咚咚”心跳快速上升，另一只手也趕緊抓上男生的衣服，可剛要伸出手，左邊忽然傳來一道猛力，有個黑乎乎的東西撞了過來，他慢半拍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接被撞得飛了出去。

    “啊，”

    “什么呀”

    “誰他媽撞我，眼瞎了”

    ………

    耳邊尖細(xì)的女聲和男人的粗罵，他感覺慢慢陷進(jìn)一個可怕的漩渦中，周圍站著的人都在冷眼旁觀的責(zé)怪他，所有人都在指著他嘲笑他辱罵他，他做錯了，他做錯了。

    我做了什么，恐慌由心口迅速遍肆全身，導(dǎo)致軟體動物的外殼保護(hù)系統(tǒng)突然癱瘓，那些嘈雜的聲音中每一個模糊的聲調(diào)都在刺痛他的血rou。

    我好像摔在某些人身上了，意識到這點(diǎn)，他惶惶恐恐嘴里喃喃給人一直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想要爬起來給人好好道歉，卻腳軟手軟的爬也爬不起來，

    他一下成為場面的關(guān)注點(diǎn)，撞他的人醉的倒在一邊人事不省，他焦急害怕的表現(xiàn)吸引了許多人，

    被他撞到的人中有些嘴里罵著神經(jīng)病站起來就走了，有些則是依依不饒指責(zé)他這個為罪魁禍?zhǔn)妆冲伒氖芎φ摺?/br>
    有個紋身男，看著陳生身上那種樸實懦弱的氣息，一眼精明看出他身上那種容易被欺壓的性格特點(diǎn)。

    其實他本沒有被撞到，但也走上前去，一把拽住陳生的破舊毛衣衣服領(lǐng)口，要教訓(xùn)他，那毛衣本來就又舊又松，被紋身男一拉，陳生在燈光的襯托下脖子鎖骨一小片白的發(fā)光的皮膚一下子裸露出來，大多數(shù)人嫌惡心不愿看直接走了，誰愿意看又老又丑的肥豬啊，油膩膩的，惡心。

    紋身男一開始就覺得陳生又老又丑又窮又軟弱，仗著他好欺負(fù)才會上來動手的，結(jié)果這禿驢肥豬的白rou不小心一露出來，他心里一驚眼見那片白越變越好看，遠(yuǎn)看不覺得，近看這肥豬一身肥rou又白又軟，不知道聞起來是不是會透著一股味道，想著想著下面竟忍不住的半硬了。

    他一時興起，心里想了一圈，不如今晚借這個機(jī)會爽一把，從來不知道肥豬的味道，這會兒可以嘗嘗了。

    他興奮的臉都紅了，讓人以為他生了很大的氣，紋身男抓著怕的發(fā)抖的陳生破口大罵，“死肥豬，老禿狗，你等著我今天好好教訓(xùn)你一頓，讓你知道什么叫做厲害，”眼卻暗中不動聲色的要往被自己拉開的衣服里面鉆，只是因角度問題且在眾人面前只能罷休，他接著站姿掩蓋自己的身體，死拉硬拽要把畏縮的人往廁所的方向帶過去。

    陳生怕的心直往下掉，被人拽著的毛衣領(lǐng)口勒得白rou上一道紅痕像是給系上了一絲細(xì)紅繩，疼的他呼吸不過來，根本無法同高壯的紋身男抵抗，只能被人強(qiáng)行托走，渾身無力的被粗魯拉動幾步，他心中的恐懼忽然爆發(fā)了，哭得撕心裂肺的又叫又喊“啊，啊，啊，，啊”怕的連話都說不清只是奮力喊著發(fā)泄他承受不住的恐懼。

    他越喊，受到獵物反抗的紋身男心里火光沖天，拉得越用力，健壯的手臂上青筋裸露，陳生脖子上那道紅漸漸青紫，兩眼噎得直往上翻。

    忽然橫空出現(xiàn)一個酒瓶子穿過眾人上空砸過來，然后發(fā)出“嘭”的一聲悶沉沉的，緊接著還不待眾人反應(yīng)過來，一個快速身形早已出現(xiàn)在應(yīng)聲倒下的紋身男邊上，并在揪住紋身男的黑背心一拳一拳往人身上快速擊打，拳拳到rou，眾人這才看清，破碎的玻璃酒瓶，額頭直冒獻(xiàn)血的紋身男，以及好似才剛成年的男孩子。

    男生面色沉靜，一言不發(fā)手握成拳，往紋身男血rou模糊的臉上砸，而被打的人一聲也沒能叫出來，眼鼻青紫腫脹，一連串的單方面毆打打得他血流不止，面目全非，凄慘不已，男生狠狠又一拳，牙齒隨著男神松手的動作從他嘴里飛了出來。

    陳生呆呆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紅腫的眼看著突然反轉(zhuǎn)的局面，眾人同他也是一樣，都呆呆看著奄奄一息的紋身男。

    直到有人反應(yīng)過來“快，快攔住，打死了”可大家都一動不動，沒人敢上去拉，心底對這個雖然才成年但是顯然不可小噓的少年避之不及。

    “嘭，嘭，嘭”一下接著一下規(guī)律的揮拳，像是揮在眾人身上，讓他們不禁咧嘴皺眉，怪疼的。

    只有反應(yīng)過來的陳生一下?lián)溥^去趴在蔣坼背上“不能，不能打了嘞，死人了嘞”

    一開始蔣坼手里還在繼續(xù)狠揍已經(jīng)完全暈過去的紋身男，直到溫?zé)岬囊后w打濕他的后背，這才住了手。

    停了一會兒，他直接手往后拖著趴在他身上的人的圓圓屁股背著人站起來對周圍一動不敢動的眾人指了一個方向

    “那個人撞了過來，他才會撞到你們，煩請責(zé)怪別人之前先問清楚事情經(jīng)過，別什么都不知道張口亂噴，別以為誰他媽都像你似的，這么大人，看清自己，還有那些在里面趁亂和稀泥的，老子今晚他媽一個個調(diào)監(jiān)控來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都給我好好等著，人生還長，勸你善良”

    一席話直說的眾人皆心底冒泡泡略有不安。

    背著哭兮兮害怕不已的老男人越過一席話說出口后已經(jīng)跑掉不少人的人群，走進(jìn)原本開好的包廂，他背著人站在沙發(fā)前給人道歉“老公給你說對不起好不好，不哭了啊”背上的人，水漫金山淹了他的背。

    沒有得到回應(yīng)，他輕輕搖搖背著的人“嗯？”

    老男人傷心得懨懨得聲音從后面?zhèn)鞯绞Y坼耳里“嗚”

    蔣坼無奈問他“想怎么樣嘛？”

    “嗚”

    “我們生生要不要下來？”

    “嗚”

    “好了好了，不哭了好不好”

    “嗚”

    蔣坼好笑的把人往身上掂了掂背好了，像母親背著小孩子一般邊往里走邊往上掂一下手里的屁股。

    很溫柔的，“爸爸哄生生了”，打開里間的門。

    這次沒有“嗚”了，因為陳生已經(jīng)呆住了，眼前一片片的紅，鼻子里吸入了眾多花朵聚集飄散過來的香味才遲鈍反應(yīng)過來，是玫瑰，到處都是紅玫瑰。

    他不知不覺張大嘴，極其稚氣的贊嘆

    “哇”

    淚忽然就不要錢的涌出了。

    兩行淚水洶涌滑過呆住的人胖嘟嘟的頰子，留戀不舍的落在男生的濕透的背上。

    蔣坼背著人走到花叢中心，手扒開幾朵，露出被眾多玫瑰花瓣掩蓋住的盒子，他將盒子取出來，把人慢慢放下來坐在柔軟的花床上，將木偶似的老男人好好手腳擺放整齊，然后非常正式的走到幾部開外，把巴掌大小的盒子放在手心，以極其虔誠姿態(tài)猶如中世紀(jì)時期忠誠的騎士走向他的國王，走到木訥滿臉濕潤的人面前。

    彎腰將盒子托在老男人前面，“，祝我的生生生日快樂，年年有我”

    接著王子親吻了心愛的人，蔣坼親吻了心愛的生生。

    他小聲說到“我愛你”

    陳生呆呆盯著他，過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蔣坼靜靜等著他。

    沉默被打破，陳生咳嗽了一下，他懵懂的看著男生，又轉(zhuǎn)頭看著花海，再次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少年，非常的疑惑的

    “我愛你？”

    蔣坼肯定的回答他的疑惑“我愛你”

    他像被人重?fù)袅艘蝗雒嫱笾敝钡乖谌彳浀拇采?，心里塞滿了愛。

    什么也不管的大哭起來，比剛才被紋身男勒住時還要聲勢浩大。

    “嗚啊啊嗚啊啊”哭的鼻涕眼淚淌了一床，哭著哭著忽然在床上打起滾來，滾到?jīng)]力氣了又縮成一團(tuán)。

    男生的輪廓在朦朧的眼里靠近，清爽的氣息進(jìn)入堵塞的鼻子，人一下壓在蜷縮成蝦米的老男人身上，伸出一只手逗著他紅紅鼻頭，另一只手擦掉肥白額頭的上的汗珠。

    “爸爸的小乖乖，汗都出來了哦”

    陳生已經(jīng)顧意不了這些，他感動得不得了，一下跳上去摟住蔣坼的脖子，緊緊抱著不動了。

    蔣坼問他“開心不開心？”

    得到的回答是脖子上一個大大的濕吻，帶有淚水的吻最真摯了。

    他摟著抱住自己脖子的人坐起來，愛憐的將人兩條腿拉開穩(wěn)穩(wěn)托著屁股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兩人疊羅漢一樣親昵抱著，在老男人背后的手托舉著盒子，湊到臉埋在他脖子上的人耳邊，“收禮物了”

    陳生抬頭巴巴望著他，淚水捂得嘴巴濕潤潤亮晶晶的，水洗過似的。

    蔣坼把那盒子拿到兩人胸間，輕柔的絲帶飄忽落在陳生的大腿上，蔣坼緩慢拆開盒子外面的紅色絲帶，打開蓋子，露出一個小巧玲瓏的布玩偶。

    陳生瞪大了眼，快速從盒子里抓出那個玩偶，稀里糊涂想了一陣，其實心底早已有答案，只是不敢相信而已，但蔣坼幫他證實了心底的答案。

    “你的”

    他粗胖的手指一下猛的捏緊了玩偶，“刻，刻刻？”聲音干澀的厲害，“可她不是說你死了嘞？”

    蔣坼毫不在意的摸了他熱乎乎的臉蛋，把人抱緊，“她把我賣了唄，不過也沒啥，我本來就是她買的，只不過再賣一次而已”沒有聽到老男人的聲音，他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把人的臉挖出來，嘩啦啦啦啦哭的稀里嘩啦的。

    安慰的吻掉落下的淚水，“我們生生今天哭了好久啊，給老公心疼壞了，乖乖的哦”

    陳生肩膀一抽一抽，上面的rou跟著一抖一抖的，“我，我的錯，我沒有去陪你，她讓我在家里等你，我就走了嘞”

    明明就是想讓人不要怪他。

    男生輕聲哄著他，“我知道，我知道，不怪你，怪老巫婆好不好，”

    老男人主動抱著蔣坼，哭的一顫一顫的“不怪我，唔唔，嗚嗚嗚嗚…”

    “不怪，我們生生最棒了，誰敢怪？嗯？”

    “嗚嗚嗚嗚嗚嗚”

    把人抱在懷里，輕輕拍著肥軟的后背，時不時在老男人耳側(cè)親一口。

    過了一會兒，哭累了的人就在他懷中哭睡著了，估計是今天遇見了害怕和開心的事情一時沖擊，睡著了，閉著眼，間斷偶爾還要抽一下，要么就是哼一聲，每當(dāng)這個時候蔣坼就溫柔揉揉他圓滾滾的小肚肚，人就平靜下來了。

    男生眼彎彎垂著，滿是柔意，桀驁和不馴都消失在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