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辭別 #8476;ǒцwёn.clцb
相處的時光總是很短暫,才逗留不過三五日涂山晉就收到妖族三道召回令,拖到如今,已然不得不動身啟程。 一如來的那天,這日的沄城上空也陰沉沉的,細雨朦朧,遠景盡數(shù)隱在云霧之中,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印著山水墨畫的油紙傘被涂山晉持于手中,竹節(jié)制的傘骨微微向右傾斜,將一個嬌小的身影完全罩在撐開的傘下,自己肩頭讓細雨潤濕了也不在意。 “就到這里吧?!?/br> 過了前面這條河,行百步之后就是沄城的城門。 千里送君,終須一別,再送也到不了妖族,不如就此止步,免得心生無盡留戀期許。 姚杏杏望了眼行人來往的拱橋,也明白到了最后分別的時候,“那你路上小心。” 涂山晉將傘柄遞到她手中,“姑娘家身子嬌弱,傘你撐回去,當(dāng)心路上淋濕了。” 大手包著她的手背握緊傘柄,一點拒絕的余地都不留。 “這次回去,短期之內(nèi)恐難再出來,你可會因此忘了我這個遠在千里的情夫?!?/br> 他也說不準(zhǔn)兩人下次見面會是何時,這次出離妖族多少惹了父親不悅,下次想繼位之前再出門恐怕難了。 “總把這個詞往自己身上套做什么,說的我們關(guān)系多不正經(jīng)似的?!彼矝]說過他是情夫,他怎就不能給自己安一個好一點的身份。 涂山晉聞言忍不住笑起來,有所深意的跟她說:“誰讓我沒名沒分呢。” 之前他可以守在她身邊,兩人之間也只有彼此,那時和她沒有名正言順的關(guān)系無關(guān)緊要。 可現(xiàn)在不同,明處有認(rèn)不清所求把自己困住的賀蘭啟,暗處是藕斷絲連的魏霖川,這要他如何繼續(xù)心平氣和的覺得無所謂。 他管不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往后不在身邊只怕更要被遺忘在角落里去。 于是企圖用所謂的名分將兩人捆綁,始終在她這里保留一席之地。 姚杏杏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卻不知道該如何答復(fù)他,動了動唇詢問,“你是想要什么名分?!?/br> 她這么問不是因為答應(yīng)了,只是想知道涂山晉的具T訴求。 “成婚?!彼垌曀蛔忠痪淝逦恼f道,“妖王繼位禮你若肯來,我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br> 姚杏杏瞳孔微縮,豁然抬眼與他對視。 男人抬手理開飄在她臉上的幾縷發(fā)絲,說出的字句無限溫柔,卻宛如雷鳴轟然落入她耳中,“包括你去見魏霖川?!?/br> 他果然知道。 這是姚杏杏此刻第一個念頭,但另一個想法強勢的緊隨其后。 他知不知道這代表什么,瘋了嗎?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币π有泳o緊盯著他,試圖在他臉上看出一點玩笑的成分。 “當(dāng)然知道。”他認(rèn)真的在說,“你不用急著現(xiàn)在答復(fù),慢慢想,我在妖族等你的答案?!?/br> 那抹白色的身影離開很久,姚杏杏還站在橋頭沒有回神,傘外的雨勢漸大,密集的雨點噼里啪啦的擊打油紙,水滴滴落在地,濺濕了薄紗點綴的裙邊。 半晌,她似有所感的轉(zhuǎn)身,對街的石牌樓下靜靜立著一個鴉青色的影子,傘前雨幕珠簾,輪廓模糊的難以分辨。 隔著幾丈的距離,彼此的臉尚看不太清,可姚杏杏偏生一字不落的聽清了他那句話。 “我也好奇你會如何選?!?/br> 兩人遙遙對視,區(qū)區(qū)幾丈距離忽然間恍若遠勝千里,遙不可及。 最終魏霖川垂了眸,轉(zhuǎn)身一步步離去。 偌大的長街已空無一人,徒留姚杏杏待在原地,怔愣的望著他消失的地方。 …… 日子還在繼續(xù),自這天后,涂山晉久未再聯(lián)系她,魏霖川如來時的神秘,去時無蹤無跡,再不曾現(xiàn)身。 沄城的事也逐漸進入尾聲,汪鎮(zhèn)死去后,木子軍左右副手為爭奪首領(lǐng)之位斗的不可開交,閻家?guī)统藱C渾水摸魚,蠶食了木子軍不少領(lǐng)地。 不到兩月,閻家?guī)屯呓馔鈴娭術(shù)的木子軍,接替其沄城的統(tǒng)治權(quán),成為這片地方最強的勢力。 范柯再把合適的人選推上首領(lǐng)之位后,也功成身退的離開。 此后沒多久閻家?guī)驼礁麨殚惣臆姡瑳V城改名沄州,重新制定規(guī)則,整改城中情色產(chǎn)業(yè)。 打擊拐賣、嚴(yán)懲不良競爭以及殺人斗毆等擾亂治安行為,徹底將一座滋生罪惡的荒唐城池改頭換面。 與孟呈三人分別時,姚杏杏將晉南前幾日寄到的簽名本送給金自樂。 大漢抱著幾本刻有浮雕的絕版精裝本驚的半天才回神,然后y要把買書的錢給她。 “姚掌門要是不收,可就是不把金某當(dāng)朋友,那下次我哪敢再麻煩您。” 最終姚杏杏只得按精裝本在晉南的市場價收了部分錢,還承諾若他以后有機會去晉南,一定幫他引見作者本人。 “一直很好奇你到底長什么樣子,說句俗套的話,我有時覺得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又或許你和我認(rèn)識的誰很像,才導(dǎo)致我有這種錯覺?!?/br> 她深嘆一口氣,對孟呈笑了笑:“經(jīng)此一別,往后我們一群人怕難有再會之日,離別之際,不知孟兄能否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站在院子中的男人已經(jīng)收拾好了出遠門的行頭,身后依舊是那把異常醒目的巨劍,垂眸漠然靜立時,讓姚杏杏不禁聯(lián)想到武俠里孤獨冷漠的俠客。 她話音落下,對方目光淡淡移了來,看著她臉上的認(rèn)真表情片刻,冷然開口:“既然以后不會見,又何必多此一舉知道?!?/br> 這話確實有一番道理。 既然他拒絕,姚杏杏也不強人所難,笑著解釋,“人都有好奇心,偶爾難免想滿足一下?!?/br> 從屋里出來的范柯剛好聽到這一句,很是贊同的附和,“姚掌門這句話我認(rèn)同,人都有好奇心的,在下剛好對掌門之前一句話感到好奇,不知掌門可愿解惑?!?/br> 姚杏杏問:“哪句?” “你那位和孟兄很像的朋友是何等人,這世上還會有人跟他一般不是情趣?麻煩掌門改日替他們引見引見,來個以毒攻毒?!?/br> 范柯這是在調(diào)侃孟呈了。 姚杏杏有些被他的話逗笑,笑完回想賀蘭啟的樣子和性格,發(fā)現(xiàn)記憶竟然早就模糊不清,最后的印象還是多年前他入魔叛宗的時候。 于是她說:“忘了。” “我們很久沒有聯(lián)系了?!?/br> 范柯無奈一笑,遺憾的說,“那可太可惜了?!?/br> 兩人交談聲剛落,孟呈已然邁步離開,見此金自樂和范柯也不多耽擱,紛紛告辭。 “那姚掌門,我們就此別過?!?/br> “有緣再見!” 至此,相處半年之久的五人分道揚鑣,孟呈三人將繼續(xù)四處游歷,姚杏杏則帶著祝承回到梨花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