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兩個男人的暗斗
把人帶回房間,姚杏杏很快翻出紗布和藥,脫下魏霖川的上衣查看傷口。 他赤裸的上半身交錯著許多深淺不一的口子,有些像獸爪,有的則像是鈍器所傷,傷口處血rou模糊一片,大部分都還滲著血,玄青色的衣袍染成了深青色,在夜色的模糊下,她開始還以為他身上是件黑色衣服。 怪不得之前能聞到那么重的血腥味。 魏霖川微微抬眼,將她臉上的擔憂心疼全看在眼中,露出一個不甚在意的微笑,“過幾天就能好?!?/br> 在來見她之前,他已經極力把身體恢復到平常時候的樣子。 但他身體愈合能力再如何強悍,也難在三五天之內消化符閔的力量,完全壓制下炎龍族的戾氣。 “傷成這樣了你還安慰我。”姚杏杏說悶聲說話著,擦著他身上的手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對方。 認識魏霖川那么久以來,這是她第一次見他受這么重的傷,哪怕是當年兩人第一次見面,他面色慘白如紙,脆弱的像是一陣風都能吹倒,但留給她的印象依舊是強大的。 這次呢,虛弱的她擔心他下一秒就可能暈過去。 “你怎么傷的這么重,不是說元嬰以上的修士不能來妖族,你如何來的?!?/br> “半妖也算妖?!蔽毫卮ㄝp輕解釋了一句,目光放在她還在擦拭傷口,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的手上,“直接上藥便可?!?/br> 傷口一直在流血也確實不是回事,她猶豫了一下,幾下擦完面前這塊便開始上藥。 “那你忍忍。” 有過這幾天替周緒長上藥的經驗,姚杏杏上藥的速度又快又穩(wěn),三五下把紗布也纏上了。 等她把東西都放下,魏霖川輕輕握住她的雙手,指尖rou著發(fā)涼的皮膚,輕蹙眉間。 “冷下來了?!?/br> 姚杏杏有些心虛的蜷了蜷指尖,心中開始組織語言解釋自己不小心掉了暖玉的事。 “沒帶暖玉是嗎?”魏霖川拉著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視線投在她脖子上尋了一眼。 “嗯?!币π有用嫔蠋еq豫之色,解釋說:“來妖界的路上不小心弄丟了?!?/br> 魏霖川沒有多問玉怎么掉的,掉在哪里,傾身把她擁入懷里,幽深的目光看向外邊,在她耳邊輕嘆一聲道:“幾月未見,你清減了不少,抱起來有些硌人?!?/br> 姚杏杏覺得他話題起的有些突兀,但愣了一下后也自我調侃的回道:“說不定是想你想的?!?/br> 說完,她自覺rou麻的先笑了下。 這番話叫魏霖川產生了莫大的愉悅感和滿足感,收回視線,直起身捧著她的臉,低頭覆去紅唇上。 察覺他低頭的舉動,姚杏杏也配合的摟住他的脖子,唇齒微張的迎上去。 你情我愿的接吻充斥著無盡的甜蜜,不像強吻時一方強勢攻占掠奪,一方推搡抗拒,結束后可能還會得到一個迎面甩過來的大耳巴子。 后者周緒長有幸體驗過,卻沒有機會感受她主動配合時的感覺。 以后可能也不會有機會,因為他不可能變成魏霖川,所以此刻也只能站在門口,眼睜睜看著他把人擁在懷互訴衷腸,看著他結束和自己的對視,然后把人壓在懷里親吻。 魏霖川這是在向他宣告主權,警告自己離她遠點。 可憑什么,別說兩人還未結契,就算他們孩子都生了,他也照樣要去親,去搶去睡她。 周緒長原是在屋中等姚杏杏過來給自己換藥,然等許久還不見人來,這才撐著受傷的身體找了來。 這一來,看到的便是她幫魏霖川纏完紗布,然后坐到對方腿上的畫面。 他這個傷患還在等著她來救治,她倒好意思躲在房里跟男人談情說愛,忘了自己該干什么。 眼底閃過一瞬暗光,周緒長最后看了一眼屋中抱在一起的兩人,隨后轉身離去。 而察覺站在門口的人走后,魏霖川摟住被自己吻的發(fā)軟的姚杏杏,細細撫摸她布滿紅霞的臉頰,回想剛剛周緒長望著這邊時有些Y鷙的眼神。 為何他會覺得這個眼神有種熟悉感,仿佛曾經也有人這么看過他一般,讓他本能的覺得危險和厭惡。 周緒長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間,路上粗暴的拆了身上的紗布,剛開始結痂的傷口被撕裂流血,他也仿若未覺。 隨手將帶血的紗布丟在腳下,然后給姚杏杏發(fā)去一個緊急傳音,傳音發(fā)出去后,他低頭瞧了眼緩慢流著血的xue口,沉著臉伸出二指按了上去。 手上用力,生生將結痂的地方給扣了開,直到鮮血不住的涌出來才罷休。 額間明明冒著隱忍痛楚的細汗,可周緒長唇邊卻揚著一抹古怪的弧度,神色不明的眼瞼半闔,細致的一點點將手指上的血跡擦凈。 未多久,走廊上響起腳步聲,他微微抬眼,隨后不緊不慢的身體一斜,靠在椅子上作出一副虛弱的模樣。 旁邊堆著干凈的紗布和藥膏,任誰看了都會以為是他想自己換藥,但因為行動不便反而加重了傷情。 踏進房間的腳步聲有些輕,隨之有聲音在房間里響起,是姚杏杏的聲音,但周緒長聽著不知為何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違和。 “我來幫你換藥。” 抬起視線看去,只見面前的人杏眼峨眉,面龐圓潤白皙,朱唇不點而紅,尤其笑起來時旁邊有個明顯的梨渦。 “姚杏杏?!敝芫w長定定看了她良久,情緒難辨的喚了她一聲。 姚杏杏聞聲看來,目光純潔的如同不染塵埃的白紙,周緒長沖她輕輕勾了勾手指,“過來?!?/br> 前者毫無防備心的湊了過去,“有什么事?!?/br> 周緒長不答,只用著指尖摸她的下巴,片刻又往xue口上滑去,動作輕佻又無禮。 然奇怪的是,全程姚杏杏都沒有出聲呵斥他這冒犯的舉動。 “很漂亮?!敝芫w長收回手,不吝嗇的贊了一句,盯著她臉的雙眼中此時醞釀著旁人看不透的東西?!捌恋奈也蝗绦南率?。” 她這張臉完全長在他審美點上,也無怪乎他總是對她心慈手軟。 忽然,他目光一厲,撫摸著姚杏杏的手掌倏的掐住纖細的脖子,大力扣住她的頭壓下來,此刻周緒長臉上已是一片陰沉,“竟拿一個傀儡敷衍我!” 姚杏杏你真是好樣的。 只見他手上用力,扣著的脖子瞬間斷開,眼前的‘姚杏杏’連聲都沒發(fā)一下,便靈力潰散,化為兩截紙片飄落在地。 周緒長看也沒看地上的紙人一眼,憤怒的豁然起身,不想因為起身太猛,虛弱的身體不禁晃了一晃。 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身形,他捂住流血的傷口,抬腳一步步往姚杏杏的房間走去。 一個魏霖川出現(xiàn),就讓她把所有人所有事都拋在其后,這叫他如何甘心。 這邊姚杏杏剛扶著魏霖川躺下,隨之便感應到附有自己精血的傀儡毀壞了,一時以為是周緒長那邊出了什么事,和魏霖川交代兩句后就匆匆出門。 結果沒一會兒,在半路上碰到流了一身血的周緒長,他赤著上半身靠在墻上,沾滿血W的手捂住裂開的傷口,虛弱的看著她所在的方向。 “你怎么成這幅模樣了?!為何沒有換藥,傀儡呢?”姚杏杏微驚,忙走了過去伸手去扶住他。 周緒長卻一把推開她的手,望過來的目光帶著譏諷,揚唇反問,“為何?這不是該問你這個負責照顧我的人?” 姚杏杏瞬間失言,片刻后底氣不足的解釋:“…我有讓傀儡先過去。” 此時周緒長的身體漸漸撐不住,順著墻滑了下去,動了動失去血色的唇,冷聲言:“少給我說傀儡,如果你若嫌照顧我麻煩,以后大可不必過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施舍?!?/br> 姚杏杏著急的蹲下身解釋:“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剛剛抽不開身,所以才讓傀儡去幫你換?!?/br> 她說著重新扶他站起來,這次周緒長倒也沒有再拒絕,姚杏杏心懷愧疚的繼續(xù)說,“是我的錯,我該提前告訴你我會晚點過去,現(xiàn)在我先送你回去,把藥換好再說,行嗎?” 周緒長卻不挪步,他抬頭望了望她房間的位置,“忙什么抽不開身,現(xiàn)在有什么事比跟我換藥重要?!?/br> 姚杏杏頓了下沒立刻答,而周緒長此時將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她身上,不經意間便把人抵在墻上,借著身高優(yōu)勢俯視著她,聲音不高不低的說。 “比我換藥更重要的事,莫非是你哪個情郎找來了?我想想,魏霖川不在妖族,所以是賀蘭啟還是涂山晉?!?/br> 從他口中聽到涂山晉的名字,姚杏杏直覺有些不對,開口阻止道:“不是,你別說了?!?/br> 周緒長卻一把按住她兩只手,低頭湊近,噴出的鼻息不遠不近的打在她嬌嫩的臉上。 他們的頭靠的很近,從后方看過來,好似兩人抱在一起接吻一般,對面的房門不知何時開了一條縫,一個模糊的人影正站在走廊邊上,遙遙望著這里。 會是魏霖川嗎,姚杏杏看到陰影下的輪廓,卻看不清那人具T的樣子和表情。 而耳邊周緒長的聲音還在說,“是不是涂山晉回來找你?之前你和他……” “閉嘴,不要說了!”以魏霖川的耳力,但凡他要想聽,輕易能將他們的對話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和涂山晉的事是要告訴他,但不能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場合下,更不該是從別人口中得知。 “為何不能說,不就是和他睡……” 不能說! 眼看他要把話說出來,情急之下姚杏杏猛地抬頭,用嘴巴堵住周緒長還在吐詞的嘴。 嘴唇相撞的那一刻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愣住了,正想說兩人睡了的周緒長,微驚之下也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隨后瞇了瞇眼,轉頭看去后側,挑釁的目光與陰影中魏霖川的視線碰撞上。 風水輪流轉,不外如是。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的姚杏杏臉色瞬間一變,腦海中一片空白,回神后急切的去尋黑暗中的身影,卻只來得及看見他轉身離開的背影。 “完了……” 被他知道她和涂山晉發(fā)生了關系,和被他親眼見到自己跟其他人親在一起,兩者本質上根本沒有區(qū)別。 她剛剛一定是瘋了。 周緒長眼中卻是得逞的笑意,用無所謂的語氣說:“完了就完了唄,這個男人沒了就換另一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