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滿園春色關不住,陸三元是二百五
像所有三流編劇會寫出的劇情那樣,走近陸四江身邊的樓硯看見了他慌忙藏到背后的、染了血的手帕。 “陸方慣沒規(guī)矩,是被我慣壞了的,你別惱他?!标懰慕⑿χ埶胱肮媚锝袢盏每樟??” 樓硯知道,這個說法是他的體面。這話要讓荀鎖來說就是:昨天跑得那么快,這會怎么又想起找我了? 她干笑兩聲。 “我這屋里平時不來什么人,只有家姐不時會來看我,因此只備下了家姐的茶具,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标懰慕樕鲜钦媲閷嵏械那敢狻?/br> 樓硯隨口應著,突然一愣,醒過味來:“那是陸方?!” 陸四江不解她為什么這么大反應,困惑著點了點頭。 比起“陸方居然是外國人”來,更讓她感到困惑的事情是:“那天陸二平——哦,我記得那天二小姐在我生病的時候把荀鎖派在我身邊,又差陸方去伺候小公子,怎么會還在……” 陸四江聞言皺起眉,嘆息一聲。 “我原不該說這話,但家父對幼弟的確有些嬌縱過度,不懂御下之道,只會一味地胡鬧。” 他說著,看了樓硯一眼,猶豫片刻才繼續(xù)道,“我無意怪你,只是自那日你要走了荀鎖后,陸方過得……很不好。他是我早年在戰(zhàn)場上撿回來的番邦小孩兒,像是個破落的貴族,倒是有一把傲骨。你也看到他的性子了,我沒對他說過重話。但這幾日在幼弟手下動輒挨打挨罰不說,昨夜還被辱作‘亡國奴’、‘喪家犬’,一氣之下就回來了?!标懰慕餐χ豢跉獗锍鲆婚L段話,話音未落又開始撕心裂肺地咳,樓硯總擔心他一會要吐出一片肺來。 樓硯這才明白怎么小公子安分了這好些天,又在今天一大早來她那去鬧。 “四公子是氣我平白招惹小公子?!睒浅幱致冻隽似饺绽锼T谌饲皩﹃懚阶龅哪歉背蓱z的委屈模樣。 陸四江垂眼,不敢看她。 “我無可辯駁,”她紅著眼眶,咬了咬下唇,“四公子一語點醒夢中人,是我闖的禍,我該去盡責挽回。小公子眼下正在我院中,我這就去說清楚,把荀鎖還給他。到時陸方回到您身邊,還煩請您代我轉(zhuǎn)達歉意。打擾了。”她深鞠一躬,離開了。 陸四江想攔她,手伸到一半又泄氣般地放了下來:二姐說過,這人沒有心肝,菩薩面修羅心;哭笑都是做戲,衷腸只是戲言,做不得數(shù)——這次想來不過是以退為進罷了。 樓硯這回使的倒還真不是以退為進一策。 “陸三元!陸三元!太陽照屁股了嘿!該從芙蓉帳里面出來了嘿!”她邦邦地敲著門嚷嚷。 樓硯聽著陸三元懶懶散散地應了一聲,等了一陣,來開門的是乙九。 “你怎么來了?”雖然是質(zhì)問的語氣,但昨天那個硬邦邦的冷臉漢子現(xiàn)在說話帶笑,眼角含春,完全一副饜足的模樣,絲毫兇不起來。 樓硯表情曖昧,拉長音“哦——”了一聲,撥開乙九往里闖。 沒撥開。 陸三元披了件衣服,打著哈欠袒胸露乳地出來了,斜斜栽歪在乙九懷里,表情平和,儼然是長大成人的樣子?!笆裁词??” 樓硯欣慰之余不忘正事:“呀,忘了叮囑了,下次做的時候別忘了往脖子上臉上的弄點明顯的印記出來?!?/br> 陸三元一愣,隨即抬手掐住乙九的兩側(cè)臉頰迫使他低頭,咬著他嘴唇狠狠磨了幾下牙,現(xiàn)啃出一道鮮紅的印子來——還流血呢! 樓硯看著瘆得慌,倒是乙九,徑自抬手摸摸剛被咬過的地方,一點不嫌疼,只抿著嘴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