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分化
酒吧,燈光暗魅,人群歡舞。 季櫟喝醉了酒,晶亮澄明的大眼睛里氤氳著水汽,委委屈屈地哼唧:“哥~你為什么連這處兒都管我那么緊?。俊?/br> 時舒塵被他身上酒味熏得皺眉,輕柔地替弟弟撩開垂擋在眼前的濕發(fā),“先回家,好不好?” 季櫟挑的酒吧秩序不錯,沒有什么過分露骨的場面出現(xiàn),兩人又都還沒分化,交纏混雜的信息素尚且影響不了他們??煽諝饫锏闹d劑不分性征也不分年齡,看季櫟這幅討人憐的醉鬼模樣,估計已經(jīng)吸入不少,面子都不要了。 “不好!哥嗝~”季櫟打了個酒嗝,用頭蹭蹭時舒塵的臉頰,在他耳邊喃喃自語:“哥,你好舒服?!?/br> 火熱的氣息噴烤著瓷白的耳窩,季櫟欺壓在他哥身上,強有力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傳導(dǎo)給勢弱的一方。時舒塵一時沒防備,被壓倒在沙發(fā)上,半邊身子陷嵌進去。 季櫟借著酒勁,動作快得像是沒醉一樣,左手抓住他哥抬起的右手,猛地按在沙發(fā)上,趁著他哥還沒回過神兒,又用自己身體鎖住了身下的兄長。 低腳桌臺酒瓶林立,擋住了部分窺探打量。季櫟不安分地在他哥身上蹭來蹭去,又因為醉得懶了,只在那一小部分磨蹭。 角落里光線旖旎昏暗,不規(guī)則的透明玻璃折射出斑斕迷人的彩光,像極了交頸起伏的人影。 這時酒吧別有用心的設(shè)計就稍微泄露了那么一點兒,看上去結(jié)實富有彈性的皮革沙發(fā)軟綿得像是棉花糊的,人一躺下再起來就要耗費些力氣講些巧勁兒。 實在太適合吵架的情侶或者醉酒的欲者了。 可惜,時舒塵和季櫟既不“情”也不“欲”,委實有點浪費設(shè)計師的苦心。 從季櫟進門坐下灌酒開始就一直盯著他的Alpha吹了聲口哨,“哥們,厲害啊 !”便識趣地離開了。 季櫟是酒吧里的新面孔,男人看他年輕鮮嫩以為他是個O,蹲守到現(xiàn)在。 “沒想到長得這么乖卻是上面的,撞號了撞號了?!?/br> 季櫟根本聽不清外面說的什么,滿腦子只有自家哥哥,喝醉了就想舒服地扒拉在哥哥身上,平日里別扭的冷犟臉皮完全給扯了扔到一邊,少年自己還用腳踩了又跺。 撲鼻的酒氣熏得時舒塵很不舒服,Alpha離開時說的話讓他感覺一陣荒唐,俊逸冷白的臉龐升騰起片片惱紅,被禁錮的身體越來越僵硬。季櫟毛絨絨的腦袋蹭得他臉癢脖子癢,偏偏又沒有力氣推開身上高大灼熱的軀體。 放在兩年前,兄弟倆皮成什么樣都沒事,可是那件事發(fā)生之后,季櫟就主動和時舒塵拉開距離,由敬如賓客到冷著一張臭臉,更別提主動親近了。 此刻的親密讓時舒塵感到又好笑又好氣,他半夜被季櫟一個撒嬌電話call到酒吧,嚴(yán)重違反平時作息規(guī)律。季櫟還惡劣地不報出酒吧名字,時舒塵只好一間間篩選排找,因為電話里季櫟醉得一塌糊涂,刺都化了成一汪糖漿,生怕別人聞不到甜味。 不知為何,時舒塵感到這個地方很危險,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在熟悉的季櫟身上稍稍得到舒緩,機體上的疲憊無力卻始終縈繞著他,頭腦都開始暈沉。季櫟熨帖著的溫度似乎闖進了他的身體內(nèi)部,他想趕快離開。 時舒塵疲倦地閉了眼,聲音低啞,誘哄著身上求安慰的大型“犬科”動物,“季櫟兒,起來,跟哥哥回家睡。” 季櫟兒~季櫟兒…… 聲音傳入鼓膜。 在時舒塵身上亂拱的人停下了動作,茫然地睜開了眼睛,焦急而無措。 哥哥,哥哥在哪呢,哥哥在叫我! 周圍只有音樂混響,哄笑嬉鬧聲喧囂,似乎只是一場幻聽。 回家,我還有家嗎? 哥哥你再叫我一次,再叫一次……哥哥你在哪? 季櫟仿佛失了魂一般,抬起頭四處張望無果后又垂下眸子。像是熄滅的星星,沉溺在了無盡的銀河里。 時舒塵的體溫在悄然間緩慢爬升,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嗓子,干涸的喉嚨渴求著滋潤。弟弟身上醉人的味道不停地引誘他,一品某種清冽甘醇的未知液體。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時舒塵溢出一聲痛呼。 被咬住了。 好痛!好熱! 季櫟伏在青年身上,目露兇光,動作迅猛,叼住了眼前的“活物”。兩人的胸膛隔著衣物對貼起伏,灼人般溫暖,猛獸被獵物的哀嚎驚醒了?!案纭??”抬首審視著身下的青年,季櫟似乎認不出時舒塵這位名義上以及法律上的哥哥了。 “哥哥?!奔緳的剜?,季櫟雄踞在時舒塵身上,時舒塵被強硬地分開腿擠進腿間?!案绺?,”季櫟再次俯首湊到時舒塵脖子旁。 纖白細長,脈管分明。凈秀的喉結(jié)上還殘留著透明晶瑩的涎液,紅印若菓。 他輕輕嗅聞,“哥哥,再叫一次……再叫一次?!本凭袊讨倌瓯粵_昏的大腦已經(jīng)抑制不住體內(nèi)sao動的本能。 “起來,回家。”時舒塵還清醒著,他已經(jīng)察覺出不妙,只能口頭微微呵斥。身體素質(zhì)在同齡人中偏上,僅僅被壓在沙發(fā)上三五分鐘還不至于到渾身無力的程度。但從他接到弟弟的裝“乖”電話開始,就有東西意外脫軌了。 “唔……唔唔……”時舒塵想讓他停下,卻只能發(fā)出無意義的嗚咽。 嘴巴被緊緊捂住,掙扎無果的青年面色潮紅,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左手得到短暫的自由,時舒塵用盡全力推開季櫟的腦袋。季櫟被拍開腦袋很不高興,轉(zhuǎn)頭咬住時舒塵的手掌,長腿開始頂弄。 時舒塵身體觸電般向前弓起,他懷疑自己的手掌可能被季櫟咬穿了,竟然疼得流下眼淚。 猩紅瑰麗的液體在季櫟的唇邊緩緩漫延,溫咸香甜。季櫟從血液里嘗到了夢寐以求的那種味道,季櫟瘋了魔,毫不留情地吮吸起時舒塵的血液。 他在被掠奪。 他漸漸瘋魔。 季櫟的涎液混著時舒塵血液滲進傷口,疼痛之余,傷口變得刺辣酥麻。時舒塵昂起脖頸,狠心咬住季櫟在他臉上作亂的大手。 季櫟痛哼出聲,唇邊的血液已經(jīng)變得微乎甚微,留念地舔了舔半月形的傷口,他開始尋找下一處甘泉。 手臂垂落,連同口中的那張大掌一起。 季櫟用被咬住的手壓開了時舒塵的口腔。 疼痛過后,踏上沃土。 濕熱的口腔包裹住四分之一的手掌,季櫟變壓為探,兩指并攏,在時舒塵的口腔里抽插進出,意味不明。 曝曬多年的荒漠,被粗暴開采榨取出了最后的清泉。 季櫟似乎是域黑沉恣肆的深海,無情吞噬茫然墜海的困獸,連它苦苦掙扎求生的浮木,也不過成了被逗弄的玩具。 少年的面孔干凈天真,烏瞳幽澄,透著幾分玩味和癡狂。纖長的手指挑弄起滑軟紅舌,涎水流過青年嘴角。時舒塵的身體內(nèi)部似乎炸響一聲轟鳴,血液沸騰般滾過全身。 疼痛,灼骨的疼痛,時舒塵感覺自己似乎被判處了火刑?;鹕嗨撂蛑恳淮缪?,空氣里的含氧量急速下降。 時舒塵全身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失足墜水的人被救上岸卻如魚兒般渴望回歸到那片深?!?,神智統(tǒng)統(tǒng)拋卻。 碎發(fā)濕透,眸光蕩漾。他昂首,追逐冰涼。 “哥哥?”季櫟恍神。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omega信息素席卷整間酒吧。 純潔又放蕩的氣味。 季櫟渾身寒毛炸起,瞬間清醒,呼吸粗重了幾分。 “嚶……”青年的鼻腔溢出一分不滿。 時舒塵的舌尖舔碰著微冷的手指,似乎在嗔怪它的失職。 “哥。哥?!睆难揽p里硬生生擠出來的稱呼。 “樂……樂”身下人溫情地回應(yīng)他,散發(fā)著顯而易見的誘惑與曖昧。 季櫟移開手,摩挲起青年后頸處的凸起。 他的哥哥,意外地,分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