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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寧自認(rèn)為自己和顧時安間的關(guān)系是一張權(quán)責(zé)清晰的無字合同——他付出身體和時間,顧時安回報予默許他的家人繼續(xù)生活的權(quán)利。事實上,兩人都很好地履行了合約,沈逸寧隨叫隨到,顧時安也從不理會他除了性事和工作以外的動態(tài)。因此在他看來,顧時安對他呈現(xiàn)出的異常暴戾和冷漠狀態(tài)可以被解釋為在合同范圍內(nèi)的物盡其用和不多管閑事。 事實上,沈逸寧非常滿意甲方顧時安,并且因此打算繼續(xù)保持良好的合作關(guān)系。但是在此刻他發(fā)現(xiàn)情況似乎有些超出他掌控。 因此,在顧時安準(zhǔn)備脫下他褲子時,沈逸寧伸手阻止他進(jìn)一步的動作,抬頭望向他,輕聲說:“我們聊聊好嗎?” 顧時安停下了。面前的青年安靜跪在他面前,脖子上戴著刻著他名字的項圈,襯衫被狼狽地褪下一半,肩頭上他前些日子弄出的鞭痕和咬痕還沒完全愈合,一只rutou在他剛剛蹂躪下漲大成原先的兩倍大,顯得狼狽無比。但是沈逸寧的語氣雖不強(qiáng)勢,卻依舊冷靜且不容拒絕,就如同每每不占優(yōu)勢的談判場上他一貫的表現(xiàn)——而事實上,他總能逆風(fēng)翻盤。 “你說。” 沈逸寧依舊跪在地上,雙手背在身后,平靜說:“我想跟您說明的是,如果配型成功,如果您同意我做腎臟移植,我可以向您保證,我的工作和生活狀態(tài)不會有任何改變,之后對您的生活品質(zhì)不會有任何影響;如果不滿我因為手術(shù)請的假,您可以以別的方式收回來……事實上,我們之前有過這樣的先例不是嗎?我想知道您不同意這件事的顧慮在哪里?!?/br> 顧時安知道自己不對勁。理智告訴他,沈逸寧的理由條理清晰邏輯分明,他本應(yīng)不會有任何反對。但是似乎是醒酒藥還沒有完全生效,他被酒精麻痹得有些遲鈍的情感只教唆他拒絕,把他壓在床上干到走不動路,不再有精力去理會他那些拖油瓶家人。 顧時安竭力抑制住那些奇怪的念頭,從口袋里摸索著出一包煙,叼出一根點上,深吸一口,感覺尼古丁將他大腦鎮(zhèn)定下后,定了定神,說:“你說得很對,但是如果我非要做這筆虧本的買賣呢?” 沈逸寧有些詫異地挑挑眉毛,這種過分幼稚的話從顧時安嘴里說出來,顯得……有些無理取鬧。但是他當(dāng)然不會明說,沈逸寧只耐心地問:“您希望怎么樣才同意呢?” “你那個該死的爹早就應(yīng)該在五年前因為他以前干的那些齷齪事死了,只是你幫他保了幾年命而已,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顧時安伸手捏住沈逸寧下頜,白色的煙霧模糊住他的視線,他盯著沈逸寧在他的力道下逐漸泛白的臉,緩慢說,“用你那個同父異母的meimei代替你嗎?” 沈逸寧盯著顧時安眼里瘋狂的光,沉默了很久之后,費(fèi)力開口:“好,我不會再提這件事了。”面對情緒逐漸爆發(fā)的顧時安,沈逸寧不想現(xiàn)在就觸及他的底線。 顧時安松手,沈逸寧埋進(jìn)他胯間,伸出一點舌尖試探性地舔了舔,濡濕了一小塊西裝布料后仰頭用著濕漉漉的眸子凝視顧時安看不出情緒的臉,說:“主人,我比其他人都乖的,也比其他人都能干的。” “嗯?”顧時安沒有理會他明顯勾引的動作,“你想說什么?” “在我的家人安好的時候,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您說的所有的事我都能做到?!鄙蛞輰幷f出這句隱晦的威脅后,承受了意料之中的一記耳光,力道之大使他臉頰瞬間腫脹起來,細(xì)碎的血液從他嘴角流出。 顧時安面無表情一手窟住他脖子,一手將還在燃燒的煙頭摁壓在他鎖骨側(cè)間的軟rou上,皮膚燒焦的“滋滋”聲和沈逸寧咬破嘴唇抑制的呻吟聲混合中,他身上多了一個黑焦的圓形烙印。 顧時安將熄滅的煙頭隨手扔在地上,嘴唇勾出極冷的笑:“寧寧,你還想說什么?” 沈逸寧痛得幾乎跪不穩(wěn),他跪趴著用手肘撐著地,發(fā)絲已經(jīng)因為冷汗而垂下遮住他眼簾,劇烈喘息后,他還是開口了:“如果……能盡可能延長……我父親的壽命,我覺得……對您……會……比較有利……” 顧時安臉上的笑容冷意越來越深,他半蹲在沈逸寧面前,伸手將他頭顱重重扣在大理石地板上,細(xì)心撥開黏在額頭的發(fā)絲,看著他水霧彌散開的漂亮眼睛,慢慢擦拭溢出的眼淚:“寧寧既然都這么想了,我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寧寧只要今天晚上不昏過去,我就讓你爸爸接受最好的治療,好不好?” “……好……”沈逸寧費(fèi)盡力氣,從咽喉里吐出同意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