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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安這種專行獨斷的獨裁狂真朋友極少,軟弱的人他看不上,強硬的人看不上他。言鈞和他恰好就是互相都對付的那種。 言鈞和顧時安是大學同學,顧時安看中他工作能力,創(chuàng)業(yè)時便把他從對頭公司挖過來。言鈞大概知道顧時安復雜背景,但除了本職工作,他背后的事和骯臟事他一概不問,兩人一來二去成了酒rou朋友、“知己之交”。 就像此時,顧總抱著那個眼睛圓滾滾的漂亮男孩和他包間喝酒,不時擦槍走火,言鈞也能坐懷不亂眼觀鼻鼻觀心,興致盎然地看著情場老手顧時安給他上演免費的渣男教程。 男孩顯然是個沒談過多少次戀愛的純情小朋友,被顧時安冷落后終于想明白是自己離不開顧時安,顧時安有他沒他都行,就可憐巴巴地來找他。顧時安打一棒子給顆棗,又給他戴上前幾天給他準備的項鏈,溫言哄了幾句親親抱抱,就打發(fā)小朋友走了。 言鈞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說:“你口味真挺多,這種沒長開的小朋友也下得去手欺負?!?/br> 顧時安擺脫了累贅后松了口氣:“無非是床上找個人上的事,看對眼了給我睡就行,我也沒虧待他們,這圈里不知道多少人想干這種事少錢多一本萬利的活呢?!?/br> “我看你對你們家那條小狗也沒多好,人家跟了你幾年都巴不得跑了呢。”言鈞想起今天沈逸寧惡狠狠的表情,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時安有些煩躁:“他那種心高氣傲又鬼精鬼精的人,對他好也養(yǎng)不熟,沒用?!?/br> 言鈞提起興趣:“那你還留他在身邊那么久?我感覺都四五年了吧?!?/br> 顧時安擰眉:“你今天怎么老提他,他不就頂了你一句嘛?!毕肓讼?,還是補充:“聽話耐cao,是好理由了吧?!贝_實,沒有沈逸寧的顧時安是圈內(nèi)富有名氣的s,多奴公調(diào)都是常有的事;但是自從沈逸寧跟了他,他就似乎再也沒有在別人身上發(fā)泄過他的暴虐。 言鈞適時閉嘴。 顧時安聽了言鈞的心里卻有些怪異感覺,打開手機微信,沈逸寧和他的聊天記錄截止到昨天那句“開門”。除此之外就是冰冷的工作對接,宛如合作愉快的工作伙伴。 確實合作很愉快。顧時安想。 但是此時工作伙伴沈逸寧并不愉快。經(jīng)過下午顧時安的調(diào)教,他燒得更嚴重了,連退燒藥都沒壓住。幸好顧時安今天有約出去且不用自己陪,不然沈逸寧覺得自己可能就真的被cao死在床上了。 惜命如沈逸寧早就洗了澡擦了藥裹著被子等發(fā)汗,睡得迷迷糊糊時依稀聽見電話響起,想接的時候眼前一黑,然后徹底失去知覺。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世界一片潔白,沈逸寧差點以為自己上了天堂。然后身上的肌rou酸痛和無力感告訴他,自己還活著,這是在醫(yī)院。 做了一系列身體檢查后,顧時安和悅的臉適時出現(xiàn)在他面前:“沈逸寧,你倒真讓我省心?!?/br> 顧時安喝完酒回家直接睡覺,第二天早上沒見沈逸寧的人,到他房間就發(fā)現(xiàn)沈逸寧暈倒在床上,身體guntang,呼吸漸弱,送到醫(yī)院才診斷出是疲勞過度和發(fā)燒引起的急性心肌炎,晚來一陣子就沒命了,沈逸寧昏睡了幾天才醒,仿佛補齊了他上個月工作克扣的睡眠量。 他脾氣極大的私人醫(yī)生在給沈逸寧急救完后瞪著他連珠炮:“你性癮大就多自己弄弄,不成就找找你那些小情人,死抓著一只羊薅算什么?你以為沈逸寧真的不會倒?” 顧時安語塞。沈逸寧自從跟了他以來,就從未讓他cao過心,正如他初見時向自己推銷的“聽話懂事”,在見到他全身guntang的昏迷狀態(tài)時,他真的以為有一瞬間自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正如一夜之間全部消失的他的親人們那樣。 沈逸寧只聲音沙啞地道歉:“是我沒照顧好自己,真的抱歉,讓您費心了?!?/br> “……算了,等你出院再說?!鳖檿r安理虧,又見著比平時臉色差許多的人還在低眉順眼地道歉,無名火涌上心頭也不好計較。 “嗯嗯,等復查了醫(yī)生覺得沒問題,我就回去。這段時間落下的工作我回去之后就補上。”沈逸寧抓緊解釋,又抬起頭,稍有些遲疑,“要是夏先生還是和您鬧矛盾,我用嘴幫您……?” 見顧時安沉默,以為是他不滿意,沈逸寧又搭上他腿間,說:“聽說發(fā)燒的時候深喉,會比平時舒服的?!?/br> 手被顧時安狠狠打開,顧時安怒極反笑:“沈逸寧,你要真那么欲求不滿,我待會就把你送去當鴨子,好不好?”扔下這句話之后就轉(zhuǎn)身氣沖沖走了。 沈逸寧不明覺厲,不明白自己哪句話又得罪了這祖宗了。但是身上的低燒讓他思考片刻就累了,沈逸寧決定不再去想,好好養(yǎng)好病再去哄他。 結(jié)果眼睛剛閉上,就聽見耳邊傳來言鈞的聲音:“沈助理應該沒大礙了吧?!?/br> 沈逸寧眼睛沒抬:“滾。” 言鈞也不生氣,饒有興趣:”沈助理發(fā)了燒嘴上的功夫還是這么厲害。“ 沈逸寧知道他聽到了剛剛自己和顧時安的對話,徹底失去耐心,扶著身從床上坐起來,一字一句慢慢說:“言鈞,我就直說了吧,我就算是賣屁股,買主也只有顧時安。你呢,要是有本事,就讓顧時安自己對我說,要我聽你的話;否則呢,你愛滾哪滾哪,別來煩我。” 言鈞坐下來,把手上的果籃放一邊,削起蘋果:“好啦好啦,我為我之前和你說的話道歉,上次的事是我不對,真的抱歉?!闭f完把削完了皮的蘋果遞給沈逸寧,“這就當賠罪?” 沈逸寧不客氣地接過,慢慢咀嚼起來:“那你今天來,是來探病的?” “嗯。畢竟你這場病,我也有一部分責任。”言鈞老實背鍋。 沈逸寧只瞥了他一眼,說:“言主管,您要是想我好好的,咱們倆就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在公司做點頭之交就行了。” 沈逸寧吞下最后一口果rou,把果核扔到垃圾桶,臉向床邊的言鈞貼過去,直至離他幾厘米處停下,黑色眸子倒映出言鈞的臉,被果汁濕潤的紅艷嘴唇緩慢開合:“要是您有別的想法,我樂意至極。只是結(jié)果是不是您承受得起的,我就不知道了。”